“送动物?”周尤清和重深异口同声的喊道,目光落在一只扑腾的喜鹊身上,看着它飞跃腾转,好一会儿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话音一落杨成衣哭得更凶了,抱着一个空木箱不撒手,“我的华服,我的珠宝,我的黄金,没了,全没了”
周尤清更惊诧了,再一次小声问道:“他是谁啊?”
这儿就交给你了。重深朝重夜使了个眼色后,拉着周尤清就走了,“此事说来话长”两人回到屋内,重深将杨成衣的来历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周尤清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是..”
重深重重的点了点头,语气相当平静,“嗯,他不是人”
“你要跟太子生孩子?”周尤清的眼睛在冒火光,灼灼的盯着重深,“谁生,你生还是太子生,你们怎么生啊?从哪儿生啊?是正常怀孕那种生吗?我能去接生吗?什么时候生啊?今年能生吗?”
周尤清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站起来盯着重深的肚子看,仿佛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重深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连忙侧过身去挡住身体,“什么乱七八糟的,到时候有情况了自然会告诉你的”
这可是奇迹啊,从来没听说过男人生孩子的,周尤清激动得不得了,“这怎么能是狂七八糟呢,这是天大的事,我师傅要是知道这个事肯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寸步不离你俩的身边,直到孩子平安降世,哦不,这辈子我们都会一直守着那孩子”
重深听得直皱眉头,“得了吧,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出去说”
“我师傅不算出去的那种吧”周尤清瞪着清澈的大眼睛问道。
“哎呀哎呀,不算吧,你赶紧去找你师傅恢复云席的记忆”重深摆摆手,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得了想要的回答,周尤清立时满足了,痛快的说道:“我马上就回去收拾,天一亮就走”
论功行赏时周尤清没要官职,只要了一处地来种药材,所以他可以随意出入京城,不受管制。
“等等”重深叫住了周尤清,“重府也没啥好东西,要不就去库房选两动物带给你师傅,你空手回去也不太好”
想起库房那活蹦乱跳的一屋子动物,周尤清连忙摇头,“算了算了,师傅住山里,动物多得很。反正这次他会跟我来京城,到时候再说呗,再说了有这惊天的消息,比带什么都好使”
重深的嘴脸抽了抽,虽然他也觉得这事特离奇,但被这样说,总觉得怪怪的,像什么奇异的实验一样。
周尤清高高兴兴的走了,重深则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才能成为云席的大哥呢?
小时候,云席总爱跟着他跑,私底下也会喊他一声七哥。但是那时候他为什么会喊他哥呢?
重深认真的想了好久,云席第一次喊他哥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哦,他想起来了。
那是他三岁的时候,先皇后娘娘举办了一场春日赏花宴,他皮猴子似的,一点也坐不住,趁大人寒暄的时候偷偷溜了,他是孩子王,其他孩子看到他溜了全都跟着他跑了,远远的就看到一颗海棠开得正好,张家的小姑娘说:“七哥哥,那花开得好漂亮,我想要,你能摘到吗?”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我也要”“我也要”
爬树对于重深来说简直是娘胎里带来的技能,完全不在话下,三下两下就折了满满一抱,跳下树来,小孩子们都围过来要花,他扬起下巴说道:“叫哥哥就给”
“七哥”“七哥”
叫一声,就递出去一支花。大人们出来找孩子,小孩子们拿了花就折返跑回去,拿到只剩最后一支花时,也只剩一个粉嫩的团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明明都是小孩,但重深就是觉得他更可爱更软更乖一点。
那时候云席只有两岁多一点点,平时被皇后爱护得很好,重深基本上没有见过他,所以他也不知道他是皇子,他见他站着不说话,眼睛又盯着他手里的花。
“你喊哥哥,我就给你”
小团子还是没说话,重深也没为难他,把花给了他,“给你,快回去吧,待会你娘要着急了,我也要回去了,我娘来了”
不远处,纪寒芳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这次肯定要挨打,重深跑过去,刚一动脚就听见那小团子小小的喊了一声,“七哥”
软糯糯的声音听得重深当场就飘了,觉得挨一顿打也无所谓了。
至于后来挨没挨打他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时候他问遍了当时一起参会的小朋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个小团子是谁,为此他还失望了好久。
再一次见到云席是四岁的时候,也是春天,他们全家一起去相国寺踏青,刚好遇到皇后娘娘也在相国寺,那个粉嫩团子长大了一些,乖乖的被皇后娘娘抱在怀里,但重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团子就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三皇子,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他很失落,因为皇后爱子人尽皆知,是不可能让三皇子跟他这个皮猴子一起玩的,当时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没想到一向乖巧的云席竟然从皇后怀里下来拉起了他的手,对皇后说:“母后,我喜欢他,我想和他玩”
就是这一句话,重深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宫,在之后的八年时间里,他们俩逐渐成了最好的朋友。重深带着他爬树,捉蛐蛐,教他功夫,教他骑马。云席教重深写字,帮他写作业,帮他在夫子面前打掩护。
那时候私底下云席都是喊他,“七哥”“七哥”
“哎”重深叹了口气,怎么一回来就变了样呢?他甩了甩头,让思绪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所以现在的云席还能用一枝海棠骗到吗?
说起来,现在也刚好是春天,正是海棠盛开的季节。
试试吧,总归是要踏出第一步的。
重夜好不容易哄好了杨成衣,回院子时看到重深还心事重重的坐在窗前,知道他在为孩子的事情忧心,略一思忖便推了门进去,“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重深回头看他,“睡不着,杨成衣呢?”
“在库房跟动物玩呢”重夜坐下来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喝不喝?”
“啊?”
重夜解释道:“我说这些都值钱,等过段时间京城的人有钱了,拿出去卖就能变成钱了”
“哦”重深点点头,果然还是爱钱啊。
重夜喝完了水,放下杯子,看着重深开解他道:“老七,你别压力太大,我觉得太子失忆是件好事”
重深确实没想过这会是件好事,便问道:“怎么说?”
重夜道:“我们想要个孩子,你只需要跟他睡一觉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有太多的感情牵扯。他现在失忆了,岂不是正好,没有过往的牵绊,这事办起来还爽利些”
“而且”重夜接着说,“太子身为储君,为国为民,你直接把事情告诉他,他肯定会同意,也不必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宁国上下男风盛行,生子一事虽离奇,但只是睡一觉确实不算难以接受。重深开始认真思考起重夜的话来,或许这件事真的很简单,只是他把事情想复杂了。
重深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点点头,“明天我就去找太子说清楚”
重夜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要我与你同去,此事说起来也确实离奇,如果他不信,我也能帮帮腔”
重深摇了头,“我明天先去看看”
他倒是没打算将生孩子的事一并说了,只想让云席知道他们俩只是单纯的睡一觉,要是有了孩子恐怕牵扯就大了。
况且,云席到底好不好男风,此事还未可知,但从目前东宫的形势来看,既无男人也无女人,还是先去探探口风,如果不行就等周尤清回来,只要云席恢复了记忆比说什么都好使。
第二天重深早早的就起来了,他昨天打听清楚了,郊外的后山的海棠开得特别好,他准备去看看,这个点去快马加鞭回来应该刚好能赶到云席下早朝,但他刚开门就被叫住了。
纪寒芳从院外走过来,欣喜的看着他,“我还说你睡过头了呢,小子,真是长大了,不赖床了”
重深听得有些纳闷,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他要去城郊啊,他娘难道有读心术?
纪寒芳继续说道:“咦,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快去换了,第一天去报道别迟了”
重深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假期已经结束,今天该是他去千樱卫正式上岗的日子了。他连忙回屋换了衣服,也不顾纪寒芳喊他吃早饭,慌里慌张的出了城。
重深本以为会很快,却没想到城外窝着许多的流民,衣不蔽体,瘦骨嶙峋,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早上还是冷,那些人只能紧紧贴着取暖,听到马蹄声又全都围上来要吃的。
人饿到一定程度是顾不得其他的,只想要吃的果腹。城里的贵人知道外面的情况,要么不出城,要么都是侍卫开道,不许他们靠近一点,战事虽平,但每天依旧有人饿死。
重深看得心里沉重,等回到城里已经是下午了,身上全是黑泥,怀里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海棠。
他回家洗澡换衣服,纪寒芳看见了还打趣他,“哟,重将军第一天上岗还有人送花呀”
重深干笑了两声也没否认,快速弄干净后去了东宫。东宫的侍卫远远的看到重深过来头就大了,连忙迎上去说:“重将军,殿下不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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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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