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妻已嫁人2

这将军府的门槛,比起他自个儿家的家门,也没啥特别的嘛!

跨过了侧门门槛,碧清搀着他,在门房的指引下他进了府内,唢呐声与喧嚣议论声都在身后渐渐淡去。虽然蒙着盖头看不到这将军府的模样,江玉感觉得出来,因着形制,倒是比他那个尚书坑爹的江府要宽敞。

一路绕七绕八的走,直到了一处厅堂门外,却听门房高身喊道:

“新娘子,驾到——”

江玉木着脸在碧清搀扶下,进入了这喧哗而宽敞的敞亮室内,红盖头底下只看到许多桌案腿与鞋履。

“吉时已到!即刻拜堂——”

他走到了这厅堂前边,眼里瞥见一双男子的黑色锦靴定在那里,等他似的,应该就是将军了吧,话说鞋码看着可比他大多了。

厅堂内原本乌压压的喧哗声止住了,碧清也早已退到了一旁,江玉披着红盖头立着,只听司仪高亢而尖利的一声:

“一拜天地——”

他手中握着红绸的一段,朝前拜了拜。

“二拜高堂——”

他又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江玉扭过身去,那红色喜服收束在黑色锦靴的下半身也定在他面前了,于是他朝着对方也拜了一拜。

虽然在他看来整的跟玩似的,不过按古人看来,他这可是正儿八经拜堂成亲嫁了。

就在江玉等着司仪宣布“礼成,送入洞房”的前一刹那,门口骤然传来一声尖利悠长的声音:

“圣——旨——到——!庄凌义将军,及其新妇,接旨——!”

在满堂宾客的哗然与寂静中,江玉被迎上来的碧清捅了捅,跪了下去,耳狗也传来一片宾客衣履擦碰的伏地声。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镇北将军庄凌义,忠勇可嘉,特晋封为镇北侯。其妻江氏,性行温淑,特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望尔二人琴瑟和鸣,以安圣心。

钦此——”

席间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却听那宣旨的公公道:“镇北侯,侯夫人,还不谢恩?”

于是江玉听到那挨在自个儿边上的人,像牙缝中挤出来的、低沉稳重的男声响起:

“……臣,谢主隆恩。”

挺有磁性,转行做声优主播吧大兄弟,自立门户,包你不会被老板背刺。

江玉这样想着,用自己能装出的最温顺的嗓音,伏地道:

“臣妾……谢主隆恩。”

嘿嘿嘿。现代考公失败,古代直封诰命,他这大辽第一男妻,出息啦!!

那显然已等待许久的司仪此时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礼成,送入洞房——”

喜乐重新奏响,只是那热闹,仿佛被那道圣旨给隔了一层。江玉被搀起时,感到握着红绸的那头传来一股绷紧了的力道,旋即便松开了。

---

红烛喜蜡,双双对对,龙凤呈祥。

那身披一身大红嫁衣,并着双腿,揣着手,温温柔柔弱弱坐在榻上的美人,不是他江玉又是谁?

桀桀桀,掏出来一看,吓死十个八个老公都不在话下!

还是没吃上一口饭的江玉,思绪魂飞天外,想着等着,挪来挪去,就感到屁 股底下硌的慌。经历了花轿揉面团,他现在的屁 股是受不得一点罪,于是微微掀起床褥一角查看——

只见床褥底下他坐的地方,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干果,里头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撒帐嘛,他知道,取个谐音,早生贵子。

江玉拈起一枚花生,噼里啪啦剥了壳,送进嘴里,然后将花生壳丢在地上,望床榻底下一踢,毁尸灭迹。

嗯,生生生,生生生,不吃怎么生?先吃再生,有商有量,将军好孕来。

他慢慢移动着屁 股,将干果归拢了一堆,乘着侍立在两旁的陌生丫鬟不备,拢起一把塞进了喜服的衣襟,那里面还有他的狗头发簪。

完成大部队转移工作后,江玉开始逐步进行遗落干果消灭计划。只见他严格遵循运输条线,在掩体喜服袖口、红盖头的护送下,先由左手抓起目标物体,再通过右手切换到左手,最后左手传送到嘴部,完成一系列暗度陈仓流水线工作。

不错,很好,人生何处不摸鱼。

就在他摸到滚落到床榻左侧的一颗桂圆时,那边上摆着的一个檀香雕花盒子更引起了他注意,他碎步挪动过去,然后借着接近的左手打开了这盒子——里面盛放着一张龙阳春宫图、相同款式从粗到细排列的五枚青绿色玉势、一个香膏罐子甚至还有几个外形疑似羊肠的东西。

江玉面色古怪,实际上他早在几天前就被李嬷嬷强迫着,除了夹枣子的重点功夫外还恶补了这些玩意儿的用法。

他拈起一枚形状、粗细都十分可怕的玉势,这玩意儿得有18cm了吧……噫。一阵恶寒中,江玉赶忙将这玩意儿放回原位且扣上盒盖推到一边。

这下他倒是有点希望便宜老公别来了,臣妾,做不到哇!

---

此刻酒席已至酣处,庄凌义手持金樽穿行于席间。

大红婚服衬得他面庞是一种冷调的白,如同常年覆盖北疆的寒霜,他继承自母亲的容貌,俊美近乎昳丽,只是周身气场与走动间挺拔如松的姿态,尤其是那眼中所递出的压迫,往往令人忽略了这份容色。

庄凌义举起金樽,向着那为首席位上的萧宏丞相敬了一杯。

这萧宏丞相乃是当今把持朝政的萧太后亲侄,当得上是权倾朝野,素来与他并无交情,此时却松动神色道:

“凌义,你既娶了江玉,今日之后,你我与江家,倒也算半个亲眷了。望你日后常来府中走动,太后她老人家,也时常念着你母亲。”

他微微颔首,礼节周全而疏离:“萧相言重了。国事为重,不敢因私废公。”

萧宏眼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似是遗憾,浅饮一口便放下金樽。

而敬至他那名义上的岳丈户部尚书江源时,刚至席位,江源已举着金樽主动迎上:“贤婿!得陛下隆恩,实乃我江家之幸!玉儿便托付与你了,他年少不懂事,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贤婿多多管教。”

庄凌义并不接对方的眼光,语气淡淡:“江尚书教子有方,本侯拭目以待。”

一圈敬过之后,内眷席上他的姨母端王妃向他遥举酒杯,目光中是熟悉的心疼神色。他微微卸了绷紧的神经,行至近前时,端王妃招呼下人递上一方木托盘,那盘中锦盒里盛放的正是一串沉香佛珠。

庄凌义心中一动,果然听端王妃道:“凌义,你母亲……派人送来的。”

他取了那沉香珠子在手中,珠子触 手温润毫无生涩之感,显然是经人在手中数千次的摩挲而出的包浆,泛着深琥珀色的幽光。

庄凌义垂落了眼睫,片刻才恭敬回礼道:“有劳姨母费心。”

正在这时,他敏锐接到心腹卢闵朝他递来的眼神,庄凌义安排下人收了那串珠子,随即走到廊下。却听是那萧太后侄孙萧成,解手时四处与人大放厥词,且不肯回席。

“说什么?”他淡着语气。

“说您双喜临门,嚷着要见……嫂子。说您金屋藏娇,不敢让夫人见人。”卢闵脸上忿忿,“当真可恶!”

“萧公子喝醉了,遣人送他回府。”他瞥一眼厅内席中另设的另张排在萧宏边上的特殊席位,“萧公公还在,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你注意着些。”

“是。”

眼见席中已有人陆续告退,婚宴酒席已至尾声,庄凌义松了松喜服交领,不由回想起下午那个果断进入侧门的身影。

是时候,该去会会他的这位‘夫人’了。

进入卧房里间,龙凤红烛正滋滋烧着,滴下烛泪两行。满屋红彤彤的喜色,晃得他心中原本积压的燥郁,更浓重了几分。

庄凌义眼光瞥过那正端坐在榻中的人,身量较女性要高些,纤弱修长,那放在膝上自大红嫁衣中露出的一双手,雪白细腻,一看就是不事劳作,养在闺中的贵族公子……或许,称呼为“玩意儿”更为合适。

他这位‘夫人’,在早在萧太后于一周前赐婚时,卢闵便已打探清楚。

江玉,年方十八,江家排行第四,贱妾歌姬之子,世家子弟中素有名声:“人面如玉,柳质纤纤”。除此之外别无建树,没有才情,只有容色,早已是江家弃子一枚。

“侯爷,这是喜称。”喜婆满脸堆笑,递来盘子,那中间盛放着一柄垂坠着流苏的通身红色称杆,“用它来挑新娘子的红盖头,一龙挑凤,称心如意!”

“嗯。”他将这称杆握在手中,走至床榻边上,却瞧见那床头处摆着的檀香雕花木盒,虚虚地掩着盖儿,显然已经被人打开过。

庄凌义目光极快地扫过这正襟危坐蒙着红盖头的江玉,随即,他抬手,没有挑盖头,却是用那喜称轻轻挑起了檀香盒的盒盖。

盒里边的东西便展在空气中了,无非是行房使用的一些玩意儿,却有一根最为粗长的玉势,歪斜了些的摆放着——确实是被人动过了。

如此急不可耐?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心下嗤笑,已有了决断。一边将那喜称搁在铺垫了绣花绸缎被面上,没有发出声音,一边冲着侍立在旁的喜婆与丫鬟们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随后,他取过那盒中被动过的那根玉势,握在手中,初时寒凉,逐渐被体温融了,些微暖热。

他看向这静静蒙着红盖头,一无所知的人。

人面如玉,是吗?

[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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