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丫鬟仆从都已退下,那喜婆却从外间去而又返,端着盘子犹豫道:
“……侯爷,还有合卺酒与结发礼未做呢。”
“放下,不必做了。”庄凌义皱眉挥了挥另只一手,示意喜婆下去。
“是。”
喜婆将合卺酒与个结发的香囊,搁在一旁的矮桌上。这合卺酒乃是一个匏瓜剖成的两个瓢,瓢中盛了浸润瓢中苦涩的酒液。新郎新娘同饮一笣,寓意二人从此合二为一,同甘共苦。
合而为一,结发夫妻,同甘共苦。
庄凌义右手掂着玉势,在心中冷嗤了一声。他这份念想,早已在心中了断。
更何况,又是此人。
他持着玉势,再度转向江玉。
门扉此时传来轻轻的合拢声,房内静悄悄的,只剩了红烛燃烧之声,江玉与庄凌义二人在这寂静中相对。
江玉在盖头底下远远瞥了一眼那小桌上摆放着的合卺酒,舔舔嘴唇,感到有点可惜——吃干了,他还想整点酒来润润。
不过嘛……出嫁从夫,此刻起,他就要当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深闺男妻咯!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江玉没忍住“噗嗤”一声。
那庄凌义似乎是敏锐听到了他的笑声,气息隔着盖头逐渐朝他逼近:“你好似,并不怕我?”
正是刚才在拜堂时候听到的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只是这会儿却故意拖长了,隐隐含着一丝暧昧。
“……”
江玉心中警铃大作:误会了啊!他当然怕,他怕的要死好吗,尤其是爆XX啥的!
这一声之后,却不再有任何声音响起,那气息像是消失了或者说是隐藏了,江玉此刻心中积蓄的不安渐次叠加……麻麻地,搞啥啊?他科学主义新青年,别的不怕就是怕鬼。
却见那眼前原本遮罩着的红色盖头被挑动着,仿佛故意折磨他一般,缓慢着,拖沓地才撩起——眼前并没有站着人,那挑动盖头的物体倒是清清楚楚呈在他的眼前!
江玉瞳孔骤缩,不由自主往后躲了一下,刚掀起的盖头随着这下子又落下来。虽然盖头只露出了半边,却也他足够看得清楚明白——卧槽了的!是那根他刚才拿过的玉势!!
千万头草泥马顿时在心中奔涌而过。
怕什么来什么,几个意思,他要疯了!!
壮士!好汉!饶他一条狗命!好吧他承认——他中看不中用,他有隐疾,他他他肾虚!
江玉怂怂狗狗,挪动着屁 股已缩在床尾,退无可退,企图谈判:“将军,您听说过一首著名古诗词吗?”
原来那庄凌义却是就站在床尾处,此刻更是已俯身逼至他跟前,这次是用着手完全掀开了他已经掉落一半的红盖头:“是什么?”
“爱……爱菊说……”江玉搜肠刮肚,恨不得把周敦颐的棺材板按住,“予独爱菊之出淤泥而不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那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对!不可亵玩!”
一张与他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俊美脸庞就在他跟前!!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在心中大叫一声帅锅,随即捅捅他的损友张狗子一起“欣赏比较”。但现在——
他不想的!!可是嗓音已经打抖,哪怕再帅,这种在沙场上腥风血雨沾染血气的人,果然跟他这种肩不能提、饭吃两碗的废舞不一样——还妄想摘将军的菊 花,他有罪,他该鼠啊!
“哦?”庄凌义顿了顿,眼底似乎划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反而更锁紧了他,如同盯着一只猎物,“夫人好雅兴,不过在本侯这里,菊 花向来只赏,不述。”
嘎?
绷紧的神经已将近断裂,就在江玉想召唤狗头簪子启用那个什么新手大礼包的时候,却听卧房的外间传来“扣扣”两声。
这压迫着他、俊美而锋锐的男人才直起身,向门口而去。
江玉听到那外间房门开了条缝的吱嘎声,随即是轻声的男声汇报。
明明刻意是压低的交谈,却像被无形中放大了一般,断断续续地钻入他耳朵里——
“姜公公……还在走廊……等着回话呢……要没动静,如何跟宫里交代……”
江玉猛地一震,醍醐灌顶!是了,这肯定是那狗头簪子说的【探听 2】在发挥作用!
话说好变态啊,宫里来的人专门在走廊听他俩那啥那啥。这届公公考核KPI,难道是按房戏精彩程度打分吗?
江玉立刻想到了那个宣读圣旨的公公,是皇上这边要探听的,还是当今把持朝政的太后?他这便宜老公的处境,却是连带了他都被卷入其中。
江玉刚模模糊糊升起了点对未来的不祥预感,却听那门扉已经合拢,庄凌义已迈步进了里间,正绷着脸孔,冲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步步逼近。
帅,确实帅,跟周围都不像一个图层,不愧是他创造出来的女频当下最吃香的美人帅哥角色。
江玉攥紧了衣襟,目光转移到那粗长玉势上,但要为了听床KPI来真的……臣妾不可以!
“扣扣扣,扣扣扣。”
外间门外此时却又传来敲门声,截断了庄凌义的步伐,他拧眉回身,再度打开外间房门,这回江玉听着却是个老嬷嬷带着焦急的声音。
“侯爷,涵玉心疾犯了,哭着要见您呢!老奴实在哄不住,您看……”
“胡闹。”庄凌义的声音淬着冰,“病了便请大夫。本侯今日大婚,林涵玉不懂事,刘嬷嬷您也不懂规矩了?”
“侯爷息怒……是……是老奴僭越了。”
“嗯,去吧。”
哦,好家伙,这不是经典的表妹或侧室大婚之夜搅局段落吗,他这个文写的,狗血至极!真特么绝了!江玉暗暗握紧了拳头,竟从恐惧中生出了兴奋。
要没猜错的话,这个叫涵玉的妹子必定对他这个便宜老公情根深种,对他这个冒出来的男妻则是怨气冲天,茶言茶语,暗中使绊——是他的节操能想出来的情节。
耳听着门扉合拢,那男人又冲着他走来。这人身量极高,近一米九,肩宽腰窄腿长,明明大红喜服衣着齐整,却比他妹看的脱光擦边男还要性感。江玉下意识欣赏了这番美景,嘴里已急中生智娇吟了一声:
“啊……侯爷~”
庄凌义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那眼中盯着江玉的探究意味已近乎烧灼——哦,也可能是他自个儿烧起来了,真特么太羞耻了!
不过万事开头难,既然叫出了声,他也就觍着脸继续了。只是因为吃了一堆干果又没喝水,这一顿呻吟简直跟个驴叫似的,粗嘎难听,又十分喑哑。
却见庄凌义的步子换了方向,走到矮桌处搁下玉势,斟了一杯茶,朝他而来。
江玉已心领神会,一个弹射从床上跃起,凤冠与钗環随在他脑袋上疯狂曳动,尤其是那桃花步摇,长长流苏打在他脸上,差点儿,哦不,是已经吃进嘴里了。
呸。他无声吐出了流苏穗子,伸手去接他那便宜老公递来的茶水,对方却抬了一抬,举在空中像故意逗他玩似的。
长得高了不起啊!心中腹诽,面上江玉还是冲着庄凌义露出了个巴结的笑容来。原主的脸跟他原本的脸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这一笑才露出的笑涡,陷在脸颊的两边,像深深的坑。
哥的酒窝里没有酒,却能让你醉的像狗。
甜美吧!看我甜不死你!
那茶水杯子终于放了下来,他迫不及待接过,一口蒙了。
爽!
开嗓完毕,演唱继续!
“啊……嗯嗯……啊啊……”
江玉卯足了劲儿,一连串九曲十八弯的呻吟过后,庄凌义却盯着他,逐渐拧紧了眉头,目光从江玉的脸上,缓缓移动到他因为紧张而绷直的脚上。
几个意思?!
还没等他领悟,对方已做出了个令他石破天惊的动作——竟然,竟然是扣着他的肩膀,使着巧劲儿将他推倒在了大红喜被床榻上,满头钗環,叮铃当啷。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左脚一凉,鸳鸯锈鞋被扯落了,庄凌义举着他的脚,伏低了身体向他用着气声道:“叫得如此难听,是想让外边的人以为本侯在杀驴么?”
说罢便隔着袜子,将不知啥时候取来的一支细长玉势,对准他的脚心怼了上去,反复划动。
擦!这架势竟然是挠他痒痒来的,士可杀不可辱,嫌他叫的太差是吧??
江玉憋红了脸,较劲儿似的,愣是没从喉咙中溢出一点声音。
庄凌义顿了一顿,那最后看来的眼神充满了深意,仿佛是在说,你到底叫还是不叫。
屁话!爷不干了,不叫!
令江玉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又从那檀木盒子中取出了一根玉势,随即他右脚也被扒了绣鞋,两只脚被一齐架在了对方健壮如石头一般硬的大腿上。
啊?
于是乎,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堂堂侯爷,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他的便宜老公——竟然一手夹着两根玉势,在他被拢在一块的左右脚板,上上下下、来回划动。
擦!
江玉再也控制不住体内压抑的洪荒之力了,他咧开了嘴,拉开嗓门,再度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
“慢点慢点……”
“哈哈哈”
“嘿嘿嘿”
“嗯嗯嗯……!!!”
心中伴随着升起的念头是:洞房花烛夜,他这男妻,终究是被蹂躏了呀!呜呜呜呜令人发指!
——虽然但是,比起李嬷嬷的夹枣子和教习鞭,他还能忍,他还可战!
[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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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男妻已嫁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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