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寒风吹刮着窗外的枯枝,窗内透出的暖色灯光依稀映亮飞落的雪沫。
许明溯趴在窗前,眼前是摇曳的枯枝,脑中是留有伤痕的手腕。手腕划伤是很正常的事,可能是不小心,不一定就是自残。当时下意识认为是心理原因的自残,只是因为想起了点之前的事。
曾经有段时间许明溯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后来看到点什么总能勾起那段回忆,于是就自动带入了喻深烛。
窗前少年拨弄着眼前干花,回忆今天的事。当时两人反应都太大了,如果他想错了,为什么喻深烛会是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防备都写在脸上了。但如果他想的是真的......
现在高中生有心理问题已经很常见了,他以后多注意就是,但许明溯还是忍不住去猜原因。
他才刚认识喻深烛,对于喻深烛的事情一无所知,又不好直接问,于是翻出今天加上微信的同学,来回筛选半天最终选择问今天差点和人吵起来的那个。
回家路上他又遇到了在教学楼下的那个男生和喻深烛走在一起,一个岔路口两人分开后男生便发现了许明溯,两人聊了一路就加上了微信。据他所知,男生名叫祁柿,从小和喻深烛一起长大,知道的应该多一点。
但他翻开聊天界面犹豫许久却不知道怎么问,打听别人私事实在很不礼貌。
少管我:在吗?
柿子挂灯笼:?
柿子挂灯笼:你要问喻深烛吗?
屏幕前的许明溯瞪大眼睛,这人会读心术?
少管我:你怎么知道?
柿子挂灯笼:呵呵,微信上找我的十有**是打听喻深烛的。
柿子挂灯笼:看在你是新来同学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想问什么。
柿子挂灯笼:但凡换个人我早拉黑了。
学校经常有人找祁柿问喻深烛的事情,但大多数都是吃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一次他傻乎乎的说了喻深烛在校外兼职,后来喻深烛就在干完活回家的路上被堵了。这次肯听许明溯问全是因为听说了他下午和王权的事。
许明溯想了半天,打字:
少管我:他还在做兼职吗,我假期在甜品店遇到过他。
柿子挂灯笼:一直在做。对了,不要告诉别人甜品店地点。
少管我:他之前做兼职被人找过吗?
早上喻深烛说没见过让他闭嘴的时候他没反应过,单纯以为人家不想理他,但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不能说。
柿子挂灯笼:假期刚开始他不在甜品店,在一家杂牌小奶茶店。但不知道怎么被王权发现了,然后就带人去闹事。具体细节不清楚,但喻深烛被一杯热奶茶浇到了头上,眼睛烫伤了。
柿子挂灯笼:如果没记错的话喻深烛额头上有烫伤的痕迹,被头发挡住了。
窗台上的花瓶被许明溯抬手时不小心扫到了地上,好在有地毯接着没摔碎。许明溯看着屏幕上的字瞳孔骤缩,他没想到那些人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许明溯:没报警吗
柿子挂灯笼:没用。
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喻深烛看着手腕上的创可贴,缓慢将衣袖往下拉。
随着衣袖的下滑,喻深烛胳膊内侧一道5厘米的伤口也慢慢暴露出来。比起手腕上那微不足道的划痕,他更怕许明溯看到衣袖深处的疤。
那天晚上他挣扎的时候打碎了啤酒瓶,玻璃碎片在他身上留下的疤痕两年未好,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第二天早上,喻深烛到班里时许明溯已经早早的坐到了座位上,许明溯看到他没事人一样的打招呼,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喻深烛随意的挥挥手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师还没来,班里吵吵闹闹的,课代表想组织早读但后面几个人太吵了一直组织不起来。以王权为中心带动的一片都跟菜市场一样,好几个同学都烦躁的瞪那一片一眼便开始自己看书。
许明溯前面的李明这次没再理王权他们,捂住耳朵继续看书,偶然间回头发现许明溯课本上已经记了笔记。
李明问他:“你寒假预习过?”
“没,我们老师上学期提前讲过。”许明溯解释道:“考完试又上了两周新课,你们这不上吗?”
李明听的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又问:“高一就加课,这么恐怖?我们这里高二才假期加课。”
“哎,”许明溯叹气:“早知道当年直接在这里上学了。”
说话间殷丽走了进来,王权那一片瞬间安静下来。
殷丽不多废话,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我们这学期活动比较多,但课程也不能落下,高中了就有点高中生的样子。”
“这学期课程进度会比较快,争取在期末前几周把高一的内容上完,剩下时间边复习边开高二的课。所以没有书的都提前去借或者在网上买,别到我讲的时候又没有东西。”
台下人心里都叫苦不迭,殷丽继续道:“还有我们这学期黑板报的事,这次的板报主题是“重阳节”,三月底检查并记分,有学美术的同学愿意做吗。”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几个女同学连呼吸都变轻了。
上学期的板报是由几个女同学一起画的,当时班里除了喻深烛,没人学过这些,而他也不想参加,无奈之下殷丽点了几个人,但可惜,这几个人都不太会画板报。
几个人站在黑板前面面相觑,最终办出来的板报拿了年纪最低分。一生要强的殷丽听了大发雷霆当场骂了那几个女生一顿,从那之后再没人愿意画板报。
殷丽不知道喻深烛学过美术,所以直接忽略了他。
许明溯依稀记得昨天祁柿好像说过喻深烛学过美术而且素描画的很好,但转头身边的人只是看着课本没什么表示。好在快上课了殷丽不想耽误时间,就让有意愿的后面找班长。
下课后许明溯回忆着昨天祁柿的话,转头问身边的人:“咱们班之前的板报是谁办的?”
喻深烛边准备下节课的书边说:“几个女同学,具体是谁没注意。”
“嗷......那你呢?”许明溯道:“你会画板报吗?”
喻深烛没再说话,过了很久才许明溯才听耳边传来一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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