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中剑。

是夜,寒风呼啸。

夏侯淳一身男装,寒光下显得她的身板越发瘦小,只是那背脊挺直,脸上肃然,倒是让人没法将她与病弱联系在一起。“计将军,等下若是有歹人,你可要护住我呀。”

巡城侍卫一行人都连着精神高度紧张,熬了数十日的夜,本就心中既是惊惧又是烦闷,此时见夏侯淳堂堂男儿郎竟是如女子般矫揉造作,不免纷纷掉了鸡皮疙瘩,心中对夏侯淳鄙夷更甚。若不是碍于计晖在场,怕是要忍不住群殴夏侯淳一顿。

计晖道:“今夜危险,等下莫要逞强。”

“计将军也觉察出来了吗?”夏侯淳笑道:“一连数十日杀害朝廷命官,总不可能全是为了复仇吧?幕后之人此番举动必定是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谁,计将军觉得谁是这个倒霉鬼?”

计晖本是全神贯注巡城,听闻此话转过头看着她道:“直言。”

夏侯淳吐了吐舌头,道:“你真无趣。”她拉了拉计晖的衣袖,示意计晖弯腰。计晖照做。夏侯淳俯身在计晖耳边咬着字道:“抛砖引玉,借刀杀人……”

少女特有的馨香猛然靠近,带着炙热的呼吸让计晖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立马恢复如常,她道:“你是说,有人利用这些官员的死,只为引得一人?”

“将军聪明。”夏侯淳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又道:“那将军不妨再猜猜,谁的命值得这么多朝廷官员陪葬?”亦或者说,谁的地位高到只能让朝廷官员下地府才能拉下来。

计晖思考片刻,脸色顿变。她立马抬手示意巡城小队停下,吩咐道:“派人去大理寺请大理寺卿府衙相见,你们继续巡城!”说完,掠过夏侯淳的肩膀,再一次带着她飞上了屋檐。

高处不胜寒,飞驰中寒风更加凌冽。夏侯淳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哆嗦道:“计将军,你有头绪了吗?”

计晖一手搂着夏侯淳,一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袍反手套在了夏侯淳肩上,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后,才道:“你方才指的可是太子?”

夏侯淳被带着余温的外袍包裹着,心里甜滋滋到,忍不住夸道:“计将军聪明!”

“此时事关重大,若是猜错了会引来杀身之祸,你可……”计晖后半句没说完,夏侯淳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立刻道:“放心吧,除了你我谁都没告诉。”

计晖歪头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计晖轻功了得,就算带这个累赘也一路畅通无阻毫无压力的带着她来到了上京十分繁华的一条街上。夏侯淳问道:“计将军,你怎么知道太子在宫外有私宅呀?”

计晖在一处高挑醒目的屋顶上停下,确保夏侯淳站稳后松开她才道:“以前寻街撞见过他在这附近。”

夏侯淳调侃道:“那你怎么不把此事上报给皇上呀?这可是你的职责所在。”

计晖淡声道:“私人之事,与我何干。”

夏侯淳像是在教训不成器的孩子似得:“你说说你,若是你以此为要挟,向他索要钱财,夜以继日的,你该多有钱了呀!不只是太子殿下,朝中还有好多官员暗中干着上不了台面的事儿呢,要是你将机会利用起来,假以时日你在这泰平可不是能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计晖看着夏侯淳滔滔不绝的说着放肆大胆之词,眼中颇为无奈,嘴角却挂着不自知的浅笑。

两人站在屋顶上往下看去,在搜寻可疑住宅的间隙,夏侯淳问道:“计将军,能否与我说下那些被害官员可有什么共同之处?”

计晖道:“在职六部都有,官拜四品之下,死因皆为窒息,抛尸时间和地点都毫无规律。”

夏侯淳脑中飞快的思考了一会,又问道:“那他们是怎么被抛尸的呢?比如是拉过来的,扛过来的?那些官员个个都是大男人,就算是个大力士扛着也稍稍费力吧,更何况还要躲过你们的巡视,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计晖道:“此时也颇为蹊跷,他们都像是死后从高空摔下来的,可是他们的抛尸地点附近却没有高楼屋顶。”

就算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抛尸,要将一个大男人从高处丢下去,最起码也得有个落脚点,否则根本无法完成此事。可事实是尸体确实是从高处坠落下来的,附近却没有能落脚的地方,这就有悖论了。

夏侯淳仔细回想上一事这桩轰动一时的‘太子杀人’案,她记得当时太子否认那些小官之死与他有何干系,可是一来找不到人证,二来也没有物证,但是太子当众抛尸钱忠义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因此也将那些官员之案一并归于太子为保住秘密派人杀人灭口。

可那其中是否有何猫腻夏侯淳却一概不知了,毕竟当时她也是个被蜷禁在一方小院的姑娘家,能知道‘太子杀人’案也只是因为此事一出轰动全国,实在太过于骇人听闻。

“计将军,你说那些人是窒息而死,那是被淹死的,还是捂死的,还是勒死的?”夏侯淳突然问道。

计晖如实答道:“被害官员脖子上均有五指掐痕,可是那掐痕又不似正常人的手掌,无论是手掌大小还是五指长度宽度,都超出寻常男子手掌许多。”

夏侯淳一脸凝重的问:“抛尸地附近是不是都有一片树林?”

“却有,你是说借树林抛尸?”计晖摇了摇头,道:“就算是武林高手用轻功也无法做到在树上来去自如,还要带一具尸体,实非易事。”

夏侯淳一笑,道:“谁说一定要武林高手?如果是善于爬树的非人之物呢?”

计晖皱眉思考夏侯淳的话外之意,道:“你怀疑凶手不是人,而是动物?”

“对!”夏侯淳道:“将军可听过人猿?此种生物形似人类,却比人类高大许多,弯腰弓背,手脚粗长,最善爬树攀峰,它们体型虽然庞大却能在十分陡峭危险的地方来去自如。而且,它们的手掌也都特别的大!”

计晖却是盯着夏侯淳,问道:“据我所知,你自小在深闺少有出门,如何得知这些?”

夏侯淳直视着她的目光,不以为意道:“针灸我都能懂得,这些志怪之说如何不能知晓?多看几本书不就是了?”

计晖心中早已察觉出夏侯淳这人十分古怪,可是每当她问,夏侯淳都是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计晖行军多年,也是头次对夏侯淳所说分不出真假。可是,夏侯淳怎么说,无论计晖信不信,在她心中却始终无法去怀疑夏侯淳。

两人对视良久,夏侯淳突然看向计晖身后,兴奋道:“计将军,如此深夜那户人家还掌灯,必有古怪,咱们去瞧瞧吧。”

计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拉着夏侯淳的手带她悄悄往那可疑的宅院潜去。

夏侯淳被夜风吹得手脚冰凉,右手突然被一股火一般的手掌握住,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夏侯淳低头看着两只紧紧握住的手,兴许是常年练武的原因,计晖的手掌十分粗粝,却又让人感觉到十足的安全,她身上的火力很足,手心都是滚烫的,这股热气传递给夏侯淳时仿佛是一股火窜进了夏侯淳的身体里,瞬间燃烧她的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暖哄哄的。

上京一处私宅内。

“太子殿下,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再拖下去被人发现就完了!”一女子催促的看着一男子。

被女子称做太子殿下的正是毋廉,只见他一脸呆滞,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他的双手沾满了猩红的血液,右手握着一柄短刃,而他的脚边正躺着一个早已断气多时的男人,正是吏部尚书,钱忠义。

钱忠义早已年过花甲,本是已到解甲归田之年,可他心不甘退下高位坚持至今,再过几年他本该有个轻松惬意的晚年,可如今却像滩烂肉躺在地上,胸前数处利刃破肉之伤还在潺潺流血,一张肥大的脸此时毫无生机,眼睛绝望空洞的看着某处,似乎想不到自己竟是会以如此惨状死在此处。

毋廉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自小锦衣玉食歌舞升平,何时见过此等恐怖骇人的场面?更何况造成这种场面的正是他自己!心中的恐惧早已将他往日的风采击的支离破碎,往日里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只是杀人凶手毋廉!

那女子名宣玑,她见毋廉如此不顶事,一具尸体就吓破了胆,脸上的鄙夷更甚,心中只骂白费了自己的身体,为了主人的大业牺牲给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太子殿下!”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宣玑不得不佯装恐惧,提高耐心柔弱的继续劝道:“您忘了您的身份吗?如果此时叫您父皇知道了,您往后……殿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此人扔出去,最近有歹人作案一连杀了数十名朝廷命官抛尸街头,您何不借此浑水摸鱼,也将人丢到大街上,正是两全其美之策!”

毋廉抬起头一脸恐惧的看着宣玑,哆嗦着唇,哑声道:“这……这真的行吗?此人……此人乃吏部尚书……不……不是小官……”

宣玑急道:“管他什么尚书下书,您要知道,您若不这样,拖累的可是您的后半生啊,难道您想沦为阶下囚,过与从前天差地别的生活吗?太子殿下,若是被人发现您失手杀人,您日后还如何登上那宝座?难道您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天之骄子变成一届废人吗?”

此话似乎是刺激到了毋廉,他强打起精神,抖着腿扶住床沿站了起来,可眼神还是不敢去看躺在地上枉死的钱忠义。

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声,只听那人道:“好一招借刀杀人,太子,你就这么信这女子所说,吏部尚书是为你所杀吗?”

“谁!”此话让宣玑陡然大怒,方才她好言好语哄了那么久也不见毋廉动作,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烦躁,一掌往门外拍去,只见那木门瞬间四分五裂,木屑漫天飞扬。如此强劲的内力,哪里还有方才柔弱的影子?

毋廉先是做贼心虚,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下跪坐在地上,再一看平日里那柔弱娇媚的小娘子其实功力高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一掌就能将几公分厚的门板瞬间拍成碎末,顿时心中恐惧,萎靡的趴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了团,再没有半分平日高高在上的影子。

夏侯淳站在门外远远地往里看,就见了毋廉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就这点魄力,真是连个女子都不如,实在难堪大任。也难怪上一世也只能沦为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这厢正胡思乱想着,那边计晖已经抽剑与宣玑打了几个回合。兵器相撞声声刺耳,火光四射。宣玑内力雄厚,武功也十分高深,计晖与之交手一时难分伯仲。夏侯淳为避免拖后腿,早早寻了个遮挡的地方隐匿自己,只留一双眼睛时刻观察着计晖的动向。

宣玑剑术了得,一招一式凶狠凌厉,快准狠丝毫不给人喘息的空间,若不是对手是计晖,夏侯淳相信此女子定能一招取人性命。

毒蛇一般的剑锋缠在计晖的身前,那剑做的十分柔软,像少女的腰肢一般,能跟着敌人的移动而缠绕上去。一剑朝着计晖脖颈划来,计晖弯腰躲过翻身回刺,宣玑反手追击那利剑紧追计晖的脖颈,胸前,似乎非刺进去不可。计晖无法,一跃而上挽剑回击。

宣玑此人剑术不如计晖,可却十分难缠,一不小心便会吃暗亏。计晖不敢分心,出手也是不留余地。

宣玑许久未遇到强劲的对手,她本就因生的妩媚,借着美貌斩杀过无数豪杰,可这计晖是女子,还是个长相十分英气的女子,自然不可能为她的美貌所惑,她自知再打下去也讨不到好,突见计晖似乎几招内必定眼神游移一瞬,她顺着方向望去,心中顿时了然,但见她邪魅一笑,看着计晖故意扬声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你这大名鼎鼎的计大将军也不过如此,见着了美貌少年也是拿不动剑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宣玑调转剑头,施展轻功快步往夏侯淳那处飞去。计晖没料想宣玑突然撤退,待她追赶时已然晚了一步,宣玑声刚落地人已至,夏侯淳看着直冲自己脑门的利剑心道等你好久了,只见她坦然自若的站在那里,手中三根银针蓄势待发,只待宣玑再往前几步定能一击必中。

计晖紧追在后,她心系夏侯淳的安全,心绪杂乱间剑法也跟着紊乱,对着夏侯淳的方向急道:“快闪!”只是不等夏侯淳动作,那宣玑突然又调转方向,反手抛剑另一手瞬间接住剑柄,而剑尖直刺往前奔的计晖。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等计晖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强大的惯性让她自己往那宣玑的长剑撞去,只见利刃没入身体,猩红的血液顺着剑身往下流。夏侯淳手中银针飞出也阻挡不了宣玑这措不及防的一手。

最后是两败俱伤。

夏侯淳飞快往计晖身边跑去,哆嗦着将人搂紧怀里,怒其不争的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傻,这种雕虫小技也能上当!”

计晖抬手抹去夏侯淳脸颊上的泪珠,咳了一声才道:“别哭。”

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还在说这种无关紧要的话,听见计晖虚弱的声音,夏侯淳也不舍再去骂她,只是那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砸在计晖的脸颊上,滚烫后又冰凉无比。

“你知不知道……”夏侯淳颤抖着唇,带着哭腔倾诉道:“从前你也这般对我说过,你叫我别哭,还将你的护腕拆下给我擦泪,计晖,你千万不要有事,不然……不然我会一直哭,一直哭……”

计晖脑中越发昏沉,夏侯淳的声音仿佛越飘越远,她喃喃道:“我,不记得了……”

后来再发生了什么,计晖浑然不知。

大理寺卿毋清清赶来时,计晖已经中剑昏迷不醒,好在夏侯淳及时用纱布给她止了血,不然必定性命堪忧。

毋清清看着一院的狼藉,好在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她还不至于生理不适,她先是派人进宫请太医,又命人将毋廉送去大理寺安顿,再差人将钱忠义抬去大理寺停尸房,最后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才看着夏侯淳,问道:“母妃同我提起过你,叶槐是吧?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这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夏侯淳将所有事情一一道来,毋清清听完还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事关皇家脸面,已经不是大理寺能处理的范围。若是父皇知晓此事,毋廉太子之位堪忧。不过谁做太子却不是毋清清考量的范围,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加上计晖又为此负伤,实在让人心神难宁。

“叶无忧。”毋清清拉过一旁从进门起就神色异常的男子,只当他是受不了现下这种血腥的场面,道:“你不是会些医术吗,先来为计将军瞧瞧,这太医院的太医速度太慢,等不及他来!”

被唤作叶无忧的男子收敛心神,从验尸包里拿出一些可用的药物放在地上一一摆好,正待他要替计晖除去胸前的衣物,却被那小少年一把抓住了手腕,只听那名叫叶槐的少年道:“先生稍等,我先来替计将军整理一下。”

毋清清听完一脸莫名其妙,随后想通这名唤叶槐的少年是顾及计晖女子名声,她哼了一声,气急道:“你俩都给我转过头去,都什么人啊!”说罢,将两人推搡开,独自给计晖撕去胸口的衣袍,露出被刺中的胸口。

叶无忧侧头打量那名叫叶槐的少年。少年身形瘦弱,面容清秀,那眉似乎画的粗狂了些,虽是少年,却给人一种独属于少女的羸弱感。

夏侯淳一心记挂着计晖的伤势,一时也没察觉到这道审视的目光。

“你叫叶槐?”叶无尘突然开口问道。

夏侯淳应声侧头看他,这才见到对方目光不纯,提高警惕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叶无尘用微笑缓解紧张气氛,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叶无尘,是大理寺少卿兼仵作。”

“你好。”夏侯淳淡淡回道:“叶槐,是个郎中。”

“叶弟小小年纪还会医术?”叶无尘奇道:“可是从小拜入师门?”

夏侯淳不欲多说,敷衍道:“我天生奇才,看了几本医书便会了。”

叶无尘又道:“那你为何不替计将军疗伤?”

“……”夏侯淳怒道:“我不擅长伤筋动骨,皮肉外伤!”

叶无尘似乎看不见对方的不耐,继续追问:“那叶弟擅长哪类医术?”

夏侯淳本不愿再回答他什么,可是一想到等下还得靠他替计晖止血疗伤,不得不耐着性子道:“我只会针灸,略懂穴位。”

“哦。”叶无尘点点头,抬手指着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宣玑道:“这女子便是你用银针封住穴道,控制住的吗?”

“对。”夏侯淳点头。

叶无尘刚想站起来去查看宣玑的银针位置,便被一旁的毋清清拉住了后领:“还瞎聊什么,快替计将军止血上药!”

叶无尘被毋清清粗鲁的连拖带拽推到了计晖身侧,他收起方才的闲心认真替计晖清理伤口:“可惜没有药酒,这剑伤太深,就怕感染。不过好在剑上无毒,我先用药粉处理一下,等太医来了还是要用药酒清洗伤口。”

夏侯淳边听边点头,道:“这一剑伤及心肺吗?”

“目前看不出来。”叶无尘见叶槐眉头紧皱,十分担忧的模样,又道:“不过据我猜测,应当没有伤及内脏,伤及内脏口鼻会流血。现下计将军五官正常,没有异样。”

夏侯淳听完略略松了一口气。她又道:“这伤约多久能完全康复?生活中可有需要注意的事情?忌口有哪些?”

“你还敢说自己是天才?”叶无尘看着那少年一脸质疑:“这两日要注意她是否会高热,如若不烧万事大吉,如若烧起来了定要注意退热,熬过了前几日才算性命无忧。每日服药是必然的,饮食须得清淡,辛鲜类不能沾,禁酒禁茶,忌大补。三月内不能用武以免伤口裂开,半年便能好清安然无恙。”

夏侯淳不可置信道:“半年这么久?”

“不然你以为呢?”叶无尘摇摇头道:“这一剑贯穿胸腔,若是没有伤及内脏已是大吉,但再不好好调养,日后肯定有隐疾复发。”

夏侯淳点点头,认认真真的将叶无尘所说记在心里,唯恐出现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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