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京城。

春泥和陈灵芝的烧热一直断断续续的退不下去,眼看着毋翀所说的三日期限就要到了,夏侯淳心中虽急可又没有办法。说来也是奇怪,她与春泥还有陈灵芝一同和毋翀呆在一个屋檐下,为什么偏生他们两个感染了,而自己却没有事呢?

是自己身体素质太好,还是她感染了却没有症状出现?

“这医书都要被你翻烂了,休息会。”疫病之事没有有效地缓解,夏侯淳百思不得其解,捧着医书绞尽脑汁的去想。毋翀见她一整日埋头看那些方子,担心她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立马将她手中的医书给抽走了:“我方才做了些糕点,你尝尝看。”

医书被人抽走了夏侯淳也不恼,正好她的眼睛有些酸涩,确实需要休息。听毋翀说亲手做了糕点,打趣道:“没想到堂堂凌王殿下也会下厨?”

毋翀有些失笑,这人看起医书来忘乎所以,竟然连一日三餐怎么来的都能给忽略了,若是他在里面下点药岂不是也能毫无察觉。“不然你以为这两日的吃食是谁做的?”

经过毋翀这么一提夏侯淳才猛然反应过来,以往他们的吃食都是春泥负责,如今春泥已经病倒了三日,那这几天的吃食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是毋翀做的?这几日的饭食虽然简单了些,可味道却是不错的,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黑暗料理,夏侯淳觉得有些自愧不如。他乃堂堂皇子会做饭就算了,竟然比自己做的还要好吃?

她虽从小被王氏苛待,常常食不果腹,可那时茯苓在她身边总会给她研究出各种好吃的玩意儿,她记得有一次茯苓病了,夏侯淳第一次下厨煮了一锅稀粥,因为没有控制好量把两人往后几日的米都给倒进去了。最后煮出来的粥还因为火候太大还给煮糊了。气的茯苓一夜之间病就好了,而且再也不允许她踏入厨房一步。

所以在下厨这方面,她确确实实就是个大小姐做派。

想到这种丢人的往事,夏侯淳难免有些尴尬,心虚道:“想不到你堂堂一个皇子还会下厨,挺厉害的。”

毋翀见夏侯淳脸色有些不正常,联想到她此前的名声,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她的窘迫,他面上佯装惊讶道:“莫非你不会?”

“不会也不犯法。”夏侯淳被他问的反倒是理直气壮了,以前有茯苓给她做饭,以后有可可给她做饭,需要她会干什么?为了面子她还是嘴硬道:“再说了,几个厨子我还是请得起的。”

夏侯淳说完以后毋翀迟迟没有出声,夏侯淳有些好奇的看去,就见他不知何时收起了那副烂好人的微笑,目光看向门外的某处,神情似乎陷入了某种令人难忘的回忆之中。“我的厨艺是襄嫔教我的。”

襄嫔?夏侯淳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一番,却没从如今的后宫中找到关于这位嫔妃的任何信息。如果不是她恶补的泰平官员语录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位襄嫔应该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此前她对毋翀的身世稍有一些耳闻。毋翀的身世,不得不从另外一位皇子开始说起。其实泰平原先还有一位二皇子,乃端妃娘娘所处,二皇子天资聪颖,三岁便能熟读四书五经,且对待宫人十分宽仁,小小年纪遇事不骄不躁,其稳重讨喜的性格深得圣上喜爱,常常带在身边,就连与朝臣议事都会让其旁听学习。可不幸的是二皇子六岁那年染上风寒,不久后便夭折了。

皇上一怒之下将在二皇子身边的宫人都以伺候不利为由给二皇子陪葬。二皇子的死给了端妃娘娘致命一击,整整十日不吃不喝哭的肝肠寸断,差点也随着二皇子香消玉损,好在那时查出她又身怀有孕,诞下了静娴公主后,才彻底断了轻生的念头。

而静娴公主出生后没多久,端妃娘娘便收养了三皇子。具体三皇子是何人所生,端妃娘娘为何好端端的会收养三皇子,这其中的内情并不为人所知。

“世人只知三皇子,却不知襄嫔为何人。”毋翀轻轻摇了摇头,襄嫔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提及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她的样子。“襄嫔是我生母,六岁之前我一直和我生母住在皇宫最偏僻的殿里,襄嫔性格古怪且执拗,不受父皇喜爱,常年的冷落连带着宫人都可以随意践踏欺辱我们。一直到二皇子三岁时,我在废弃的宫殿附近摘野菜碰到了二皇子,我与他年纪相仿,可待遇却是云泥之别。我还记得那时我身上穿的鞋子都是一只大一只小,匍匐在地上摘菜时,一双洁白的像是雪做的靴子出现在我眼前,他好奇的蹲下来问我在做什么。”

与自己的窘态寒酸不同,那少年神色清明身着华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无与伦比的贵气。毋翀说到这时,神色间的痛苦一闪而过,这些年每每想起那个画面,他都觉得自己在那个少年面前卑微如尘埃。

“后来我们成了朋友,他特别喜欢粘着我,让我带他摘野菜,抓野兔麻雀,同为皇子,可他过的都是上等人的日子,自然对我的下等日子就充满了猎奇。也是在他的生辰宴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父皇。”

毋翀说起自己身世时十分投入,尽管夏侯淳心中不想听他说这些,可又做不到贸然去打断他。她看得出来毋翀对那段过往是极其刻骨铭心的,她同情他的遭遇,因为他们曾经的经历是一样的。可她却不想知道他的遭遇,知道的越多,牵扯就越多。

“你是不是很好奇,端妃娘娘为什么会收养我?”

夏侯淳摇了摇头。她不好奇,一点也不。

毋翀被她摇头的样子给逗笑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无奈道:“这些话我从未与别人说过,今日心血来潮说给你听你便赏个脸听听吧,好吗?”

夏侯淳是死过一次的人,那些不好的经历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比起死亡这个结局,她更愿意接受痛苦地活着,至少那样还有机会为自己报仇。她也没有对谁倾诉痛苦的**,对她而言那是弱者的自我感动,说出来没有人会感同身受,只会将自己的弱出暴露出来。“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必再说出来徒惹伤怀呢?”

毋翀却并不听取她的意见,自顾自道:“你帮我针灸的时候看到了我胸口上的伤了吧。”被尘封许久的回忆和疼痛如潮水袭来,他抬手抚上心口,那疤痕处好似还在隐隐作痛:“这里,你知道是谁刺的吗?”

夏侯淳的视线落在他的胸前,那狰狞的疤痕不自控的在脑海中浮现。那处伤口绝不是刺那么简单,还有一个挖的痕迹,极其残忍。

“是襄嫔,我的母亲。”毋翀笑着叹了一口气,好似替别人惋惜似得:“她为了让端妃收养我,不惜用匕首将我的心口挖开。如她所愿,端妃却是心动了。”

什么叫为了让端妃抚养他而挖他的心口,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夏侯淳不理解:“什么意思?”

“自二皇子夭折后端妃便信了佛,二皇子死前与我走的极近,也常常在端妃面前提起我,襄嫔为了让端妃相信我被二皇子的魂魄附体,不惜用匕首宛我的心,端妃听说后来看我,见我眉宇间与二皇子却有几分相像,便心动了。襄嫔欲意谋害皇子是死罪,此后端妃娘娘便将我养在了膝下,以寄托对二皇子的思念之情。”

虽说龙有九子各有不同,可皇子到底都是皇上所出,兄弟之间眉眼相似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能说端妃睹物思人,对二皇子思念太重了。

夏侯淳此时确实有一件事比较好奇了,她也毫不掩饰的直接问了出来:“宫中妃嫔众多,襄嫔为什么一定要端妃收养你?而且还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后宫之中常有不得宠的嫔妃为了自己的孩子以后能有更多的机会,确实会把孩子送给位分高的妃子扶养。

“那时候后宫之中除却皇后外,就是端妃位分最高。”

夏侯淳这才想起来,是了,那时候计欢还不是皇贵妃,她记得计欢是生了七皇子后才被封的皇贵妃。那时端妃已经有了二皇子,地位确实要比计欢高才对。不过,就算那时计欢身居高位按照计欢那德行,让她养别人的孩子大概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夏侯淳还是觉得哪里有一丝怪异,那襄嫔若是为了给毋翀谋一个好出路而将自己的孩子送给端妃扶养无可厚非,可为什么一定要用匕首剜心如此极端的方式呢?况且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也会让自己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再则,那时的毋翀也才是个几岁大的孩子而已,若是一个失手可能命就没了,襄嫔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保护他吗?与其说是想让他未来过的更好,倒不如说是让他记住剜心的痛苦以此来达到某种目的。可这目的是什么呢?仅仅是让端妃扶养?

夏侯淳虽然想不通这节,可也没傻到对问当事人刨根问底。就算毋翀再怎么惹人讨厌,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世对方暂时还未伤害过她,这个时候再去落井下石的说一句——你娘捅你好像是另有目的。未免也太过于没有底线。

如此严肃的氛围实在让人窒息,不谈也罢。这两天她想遍了所有她和春泥还有陈灵芝之间生活习俗上的不同,可都想不出来问题出现在哪里,既然今日他们也聊了这么久,不如问一下他这个旁观者的想法。夏侯淳觉得可行,顺便换一个话题:“闲话到此,凌王殿下,关于疫病臣女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毋翀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经年之事已是云烟,能有一知己可诉何须强求共情。他本也不是擅长袒露自己心事的性子,只是这几日的相处让他心中对夏侯淳充满了一种难以自控的亲切感,还有无法自拔的分享欲。他很欣赏夏侯淳对他所言心中仍有疑惑却保持着边界感,不会刨根问底的性格。见她神色突然严肃,自己也不自觉的跟着严肃起来:“你问吧。”

“我,春泥,陈太医,你觉得我和他们二人之间可有何不同之处?”

毋翀佯装思考后乐道:“你比他们都貌美。”

“…”夏侯淳觉得自己简直是病急乱投医,就没必要跟他浪费这个口舌。

见自己玩笑开的不是时候,毋翀快速的转移了话题:“让我想想,你是想从饮食起居方面找出你们的不同,看看为何他们染上疫病你却相安无事吗?”

夏侯淳点点头。

“这个么。”夏侯淳饮食习惯有何不同?吃食方面他们都是一样的,如果说不同的话,倒是夏侯淳有个小习惯确实是他们都没有的。“你喝的茶水与我们的不一样。”一开始他还觉得很新奇,这人喝水只喝自己带来的果酱泡茶,旁的水一概不喝。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这点不同。可只是果酱茶水而已,难不成喝了还会强身健体?

“茶水?”每年桃树结果的时节为了不浪费桃子茯苓都会将它们用糖腌渍起来做桃子果酱,做好的果酱用热水冲泡香甜可口比白水要好喝很多,于是这些年她便养成了只喝果酱茶水的习惯,就连此次来凌霄殿她也带了两罐。这种小事对她来说已经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若不是旁人提及她自己是很难察觉出来有何不一样。

夏侯淳也有些疑惑:“这果酱是茯苓熬的,除了桃子和糖以外,我不知道里面是否还加了其它的东西。”

见她皱着眉苦思冥想,毋翀道:“或许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你天生体质与他们不同,和这个茶水无关。”

夏侯淳却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一个细节被自己忽略了,她想了许久后才终于想起来一件事:“有一年茯苓和我说这果酱太容易坏了,熬好了也只能放一两个月,正巧那时我对医书十分有兴趣,在书中看到一篇关于蛇草根的记载,此草具有防腐的奇效,且生命力旺盛遍地可寻,于是让她熬成汁加到果酱里一试,可当时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茯苓后来有没有加我便不清楚了。”

毋翀对这蛇根草究竟是有用无用并不在乎,但他不愿意看夏侯淳继续为此时劳心费神了,便提议道:“或许这就是突破口,反正他们横竖是一死,你不妨用那蛇根草一试。”

虽然他话说的难听,可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茯苓那丫头向来在花花草草上面有些钻研,或许真被她找到了蛇根草熬煮后能延长果酱留存时间的法子也不一定。只是这蛇草根对此次疫病有没有效,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找到了突破口夏侯淳便当即行动起来,这蛇草根随处可长,寻起来倒是不难,就是熬制的方法需要再琢磨一下,火候的大小和水量都是影响药效的重要因素。有毋翀的帮忙一下午的时间便在凌霄殿附近的荒地里找到了许多的蛇根草,熬煮时夏侯淳半步都不敢离开,从夜晚熬到了凌晨,一直到那碧青色的水熬成了墨绿色的浓缩药汁。

毋翀递了一块帕子给夏侯淳:“擦擦汗。”见她这么拼了命的想法子就后院柴房的两人,他心中其实是有些不理解的:“我刚认识你时,觉得你应该是个冷血的人,怎么如今倒是会舍己为人了?”

回想了一下这一世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如今发生的种种事,夏侯淳只能说让他对自己有这种误解的根本可能就是她对毋翀比较冷漠。毕竟是上一世直接害死自己的人,刚重生时她确实一开始就是把他当做仇人相待的。

就连这一次会救他也只是想帮计晖而已,如果不是计晖被皇帝扣了一顶办事不利的帽子含冤入狱,她是绝不会出手救毋翀的。

可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夏侯淳确实也对毋翀没法像以前那般视若仇敌,上一世她自身也有诸多问题,若不是她信错了人任由王氏摆布不敢违抗,最后也不至于会落到那么个死无全尸的地步。如今想来,毋翀又有什么错呢?护妹没错,杀她安抚百姓也没错。

错的是她自己,不够聪明,不够清醒。

毋翀此人虽城府深沉且虚伪,可至少目前他们之间是没有仇怨的。

“凌王殿下如今以为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她心中虽没一开始那般仇视毋翀,可到底与他也是两条路上的人。“况且臣女所看到的凌王殿下,也不可能就是真正的凌王殿下。”

毋翀道:“做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会让你看到真正的我。”

夏侯淳笑了一声,那笑含着一点玩味,更多的却是不屑。“凌王殿下自重,臣女与您是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试过才知道。”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毋翀的脸皮也厚了起来:“你一个未出阁的嫡出小姐与我共处一室十多日,过后我向父皇请求赐婚对你负责也是理所应当的,想必夏侯大人对本王这个女婿也不会失望,届时你如何想已经不重要了。”

夏侯淳不会蠢到毋翀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言语轻浮是动了真心,不管他有何目的,这一世她的婚事绝不会任由别人拿捏:“凌王殿下若是不怕娶个尸首过门沾染晦气自然是可以这样做。”

毋翀没想到她的抵抗竟是如此极端,甚至以死相威胁。自己是有多么差劲竟然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论身地位,容貌才气,他半点不输人。可在夏侯淳的心里,自己就好像是那路边最不起眼的杂草一般,丝毫不放在眼里。

“这药。”夏侯淳将手中的托盘端了起来,看着毋翀问:“是臣女送去还是凌王殿下代劳?”

还没等蛇草根在春泥和陈灵芝的身上实验出效果,凌霄殿外面就出事了。

这日,来传话的公公带了一个坏消息来。昨夜皇上突发高烧,一个晚上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皇上如今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皇上在此时病倒不是一个好兆头,夏侯淳急问:“公公,你可知太医有没有按照我那日送去的医书上所写的法子治疗?”

皇上病倒如今宫中大乱,一堆事情忙的他脚不沾地,哪里还有闲情去管太医如何给皇上治病,来送东西的公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太医们的事儿咱们一个做奴才的怎么会知道,您就别难为小的了。”

虽然现下她对疫病有了一点眉目,可与上一个方子不同,上一个方子是根据毋翀的病情好转所写,如今在春泥和陈灵芝没好起来之前断不能将蛇草根的方子递上去,否则在皇上身上试出了问题是杀头的重罪。如今只希望皇上的身子能撑住了。

“是我唐突了,若是外面还有什么消息望公公前来与我说一下。”夏侯淳拿出一片金叶子递了出去:“劳烦公公了。”

见了金闪闪的叶子,那公公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个传话的苦差事竟然还有甜头拿,可暗喜归暗喜,面上是不能表露出来的:“这……这奴才怎么好收。”

一开始夏侯淳给别人好处还有些不习惯,总会和对方说几句客套话缓解尴尬,给的次数多了以后她也熟悉了其中的套路,全然无视了这种尴尬,反倒是驾轻就熟:“如今外面不安全,公公注意身子便是。”

公公也是个明白人,眼疾手快的手下东西后提出了告辞:“多谢小姐关爱,奴才就不叨扰了。”

今日的药还在炉子上熬着,夏侯淳赶着回去看药煎的如何了,一转身便见毋翀站在身后,也不知他来了多久,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见他脸上挂着别有深意的笑,想必刚才她贿赂人的一幕已经被他看到了。

果不其然,毋翀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打趣。

“原来你也会行贿啊。”他本是来找她告诉她那个好消息的,却不想撞破了她如此有趣的一幕。“看来抓住你的把柄也不是没有好处,难怪当初你不肯承认自己是叶槐,若是要封我的口,恐怕一片金叶子可不够。”

这种事也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谁还没有个有求于人的时候。夏侯淳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再则说了,当初更名改姓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如此说来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中,萧景。”

“嗯。”毋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来我们是一丘之貉。”

谁跟你一丘之貉?夏侯淳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可没闲工夫陪他在这里扯嘴皮子:“我熬的药快好了,跟我一起去厨房端一下吧。”

“差点忘了正事。”毋翀像是这会才想起自己来找夏侯淳的目的似得:“约定的三日期限已到,方才我去后院看了一下,他们二人的烧已经退了。”

夏侯淳喜出望外道:“真的?”如此一来这疫病算是找到控制之法了,也不知道计晖那边怎么样了,还得尽快出宫给她传个消息才行。

“这点小事便能让你如此高兴?”自己这些日子来千方百计的讨好她也没见她松松眉,如今不过是两个下人退了烧便让她如此愉悦,这还真是让人心中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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