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第二日天还未亮夏侯淳就被可可给摇醒了。

夏侯淳抬头望着窗外朦胧的晨光,眉头皱成了川字:“我再睡会。”

“小姐,您别睡了,刚才有宫女来传话,皇上说清晨正是捕猎的好时候,去晚了猎物都不出来了,要我们赶在日出时分进森林捕猎。”

合着不是他自己去捕猎,夏侯淳低骂道:“有病。”

可尽管再不愿,夏侯淳还是被可可强行拉了起来。夏侯淳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仍有可可摆布,一炷香后刚刚赶上大部队的末尾。

出门前可可还在叮嘱:“小姐,今日一定要小心!”

夏侯淳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安心吧。”

进山分成了十队,每队九到十人,此次参与狩猎的队伍人数众多,竞争十分激烈。

毋帝协同一众大臣在森林入口替他们送行,望着眼前一张张稚嫩面孔,谆谆叮嘱道:“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泰平的希望,此行进山猎物是其次,首当注意安全,若是碰到危险的动物莫要轻举妄动,发出信号烟会有御林军帮你们。”

有些年长的已经参加过几次春狩了,第一次进去时或许会害怕,但进去过就会知道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凶猛的野兽,是不会出现任何危险的。毕竟整个诺大的森林中也布满了御林军,时刻守护他们的安全。因此那些少年脸上满是斗志,没有丝毫害怕。

此次进山必须以队伍为中心在方圆十里内活动,禁止擅自活动。而最终的排名是以队伍为第一考量要素,再从前三甲的队伍中选出前三甲。

夏侯淳被分配到的队伍里大部分都是熟人,而让她诧异的是静娴公主也在队伍之中。虽然上一世她是替静娴和亲,可实际她对静娴所知并不多,只隐约听说过皇上对其十分宠溺,养成了其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

而静娴公主最为人诟病的,便是苛待宫女一事。传闻静娴宫中伺候的宫女常是一月一换,在她宫中伺候的宫女总是以伤示人,静娴公主喜怒无常的名声很快传了出去,虽在她宫中伺候无性命之忧,可却也成了许多人避之不及的宫殿。

夏侯淳不知传闻真假,但她对静娴没有什么好感却是真的。

一行人很快进了密林中,此时虽已是初春时节,道场上还是一片晴光初好暖洋洋的,可一进入这密林温度瞬间下降,尤其是那春风一吹,只感觉浑身寒意逼人。

密林中多是树木,日光被树叶遮挡,常年照不进光来,因而里面异常阴冷。夏侯淳刚踏进去便后悔了,她就该穿袄装来的,现如今一身骑装,只冷的她打哆嗦。可如今悔之晚矣,这队人马只恨不得加快进林的脚步,压根不会同她一起回头,可若让她只身往返,她是不敢的。

行到密林深处时,队伍停了下来。

一身材魁梧的少年走到队伍最前面嚷道:“先说好,既然我们一同进来狩猎就没有尊卑之分,我叫袁明,我看队伍里有些人眼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也算是交个朋友了。”

夏侯淳虽不认识这位自来熟的少年,但她看过泰平官员录,里面所记载的袁姓官员并不多,再排除一下品级和年龄,大概猜到此人应该是工部侍郎之子。

毋屏冷哼一声,道:“本公主是谁便不用介绍了吧。”

虽然袁明强调一同狩猎没有尊卑之分,可公主就是公主,更何况对方还是静娴公主,没有人真的敢去冒犯她。毋屏开口后气氛逐渐活络起来,又有少年开口自我介绍。

“我叫季晓生,是……”这少年话还没说完,便被袁明打断:“都说了没有尊卑之分就不要自报家门了。”

季晓生性格略微软弱,讪讪地笑了一下便低下了头。

季晓生,那便是礼部尚书之子。

另一少年双手抱拳:“我乃胡仙林。”

他便是平津候之孙胡先林。

此外毋清清,赵云,夏侯蝶,于丹,叶无尘等人一一报上姓名,好家伙,难怪这袁明不让自报家门,强调没有尊卑之分,原是这一行人中,他与于丹身份最为尴尬,既非高官之后也非皇亲国戚。

夏侯淳正兀自想着事情,冷不丁被人用弓箭指着问:“你叫什么?”

“夏侯淳。”

袁明眉头一皱,随后想起什么,讥笑着脱口而出:“就是昨日射箭结果箭矢掉到了脚边那个夏侯家的傻子大小姐?”

毋清清喝道:“袁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夏侯淳对此倒是丝毫不介意:“昨日失误,见笑了。”

袁明被毋清清一通呵斥也收敛了些,可语气仍是不好:“既然你不擅射箭就负责查探猎物吧,可千万别给我们拖后腿!”

夏侯淳笑而不语。

这里面叶无尘的年纪对大,理所当然的由他做领队,他们还处于森林外围,基本看不上什么猎物,队伍继续往前深入,不知何时夏侯淳已经成了队伍的最末尾。

毋清清放慢了步子,故意走到了夏侯淳身边。两人相隔半步的距离,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其实夏侯淳心里清楚毋清清应当是有话要对她说的,在安阳县时毋清清虽对‘叶槐’此人抱有成见,可也毕竟是有点交情在的,夏侯淳内心里并不讨厌毋清清,更何况方才毋清清还替她抱打不平。可夏侯淳从未以这个身份跟毋清清有过什么交流,因此这会儿反倒不知从何处说起。索性装起了傻,当做不知道保持沉默。

毋清清可没她那么好的定力:“夏侯淳。”

“啊?”被人点到名,夏侯淳装作讶异道:“长公主殿下有事吗?”

毋清清本就如团乱麻许多话不知从何说起,夏侯淳这么一问算是彻底把她给问懵了,愣怔许久后反应出了不对劲,有些气闷道:“你明知故问!”

“哈哈……”夏侯淳干笑了声,又继续保持沉默。

“你!”毋清清何许人也,她自接任大理寺卿以来就没在谁身上这般接连吃过憋,往日里只有她审问别人的份,何曾这样狼狈的不知所言过。顿时心里那股无名火上了头,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你女扮男装的事父皇已经告诉我了,当初安阳之行错不在你,可你为了救毋翀以身犯险我敬佩你的仗义。先前我对你有诸多偏见皆是因为我误认你是男子,还与计晖走的那般近我心中不服而已,可自从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便觉得你是个值得深交的奇女子,过往我有诸多不是今日与你赔礼道歉!”

夏侯淳停下步子,看着毋清清一脸严肃道:“错了。”

毋清清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也紧张起来::“什么错了?”

“我……”夏侯淳本想解释清楚她去凌霄殿并非为了救毋翀,可又想到毋清清此人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若是将自己去凌霄殿只是为了救计晖的事说出来只怕她又要问个没完没了,而且中间还涉及到诸多关于疫病的细节,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秘密,最后索性放弃了,只道:“我不是为了毋翀才研制解药的。”

毋清清顿时恍然大悟,这女子最注重名节,夏侯淳自然也不例外,她方才一时激动用词不当:“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为了这次疫病以身犯险值得敬佩。”

“先前对你隐瞒我也有错,还望长公主莫要怪罪。”

“没事。”毋清清十分豪爽的一挥手:“既然话说开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先前你女扮男装黏着计晖属实让我看不顺眼,不过嘛现在知道你是个女子,不知为何我反倒心里舒坦了。”

计晖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夏侯淳也没有能联系到她的方式,这会听毋清清提起,趁机问道:“不知计将军在长京城如何了?”

“昨日我问过父皇,计晖三日前传来消息长京城已处理妥当择日回上京,算算路程,再过几日应当能到。”

夏侯淳本想再多问两句,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争执声,毋清清身为大理寺卿不知是不是出于职业习惯,立刻跑上前去劝阻。

原来是胡仙林和袁明为了一只狐狸吵起来了。

胡仙林显然被气得不轻,指着袁明直接嚷开了:“这狐狸是我先看到的,若不是你贸然出手早被我射中了!”

袁明显然也不服气:“你自己动作慢还怪我头上了?”

两人说着竟不知怎么扭打在了一起,叶无尘本是上前去劝架,不知怎的就被两人拉入了战斗中,胡仙林和袁明你一拳我一脚的互不相让,叶无尘夹在两人中间白白挨了几下。毋清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拽住叶无尘的后领将人拉了出来,然后一个高抬腿,将袁明踢倒了。

袁明被踢得眼冒金星,本欲发火,一见是毋清清声音立刻小了许多,可顾及着面子还是盯着毋清清愤愤不平道:“你凭什么踢我不踢他,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毋清清承认这一脚就是有私情在,她刚才就看这臭小子不顺眼了。“本官乃大理寺卿,你们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打架斗殴,踢你一脚都是轻的!”

袁明被毋清清的气势吓得立刻噤声。

“还有你,堂堂大理寺少卿连两个孩子都管不好!”毋清清又指着叶无尘劈头盖脸一顿骂:“传出去了还以为我大理寺养的都是饭桶!”

不知是不是叶无尘早已习惯毋清清不分场合的发脾气,坦然自若的站在那里仍由毋清清指责,丝毫不觉得羞耻。倒是夏侯淳憋不住了,走上前道:“既然我们都是一个队的,这时还是不要内讧比较好。”

叶无尘好歹也是她的舅舅,虽然两人没什么交情,可也不忍见他大庭广众失了尊严。

“夏侯淳说得对,你们都向她学学。”毋清清十分给面子的话锋一转:“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再往前就是虎啸山地界,那里常有猛兽出没不是狩猎范围,大家休整一下以此为中心到四周狩猎吧。”

袁明心中还有气,爬起身拍了拍土直接走了。胡仙林显然也没兴致休息,拿着弓箭也走了。季晓生向来和胡仙林要好,见他走了忙紧随其后。夏侯蝶不愿见到夏侯淳,拉着于丹也走了。毋屏本来还想看个热闹,没想到被毋清清给搅和没了,顿感无趣带着弓箭寻猎物去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队伍就只剩下夏侯淳几人。

赵云对夏侯淳道:“你要走哪边,等下我跟着你。”

夏侯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哪里也不去,这森林里太冷了,这里有日光,我就在这里晒晒太阳。”

赵云见夏侯淳冷的打哆嗦,提议道:“那我给你生个火吧?”

“不要命啦?”毋清清道:“这里是森林,你在这里玩火是想烧死我们吗?”

赵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啊,我一时间忘了。”

叶无尘道:“方才我见前面有块空地,那里没有树木遮挡是个休息晒太阳的好地方,我们去那边吧。”

“今日是来比赛狩猎又不是春游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没点斗志?”毋清清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弓箭:“我去狩猎了,你们去吧,一个时辰后这里见。”说罢也走了。

赵云见状也想走:“夏侯淳,我等会再来找你。”他可已经跟那些兄弟们夸下海口会进三甲,这会可没空去晒什么太阳。

见人都走光了,叶无尘脱下身上的外袍递给了夏侯淳:“给,穿上吧。”

夏侯淳也是被冷怕了,毫不犹豫的接过来穿上。

两人往树少的地方去,边走夏侯淳边问:“刚才怎么不为自己辩解?”

叶无尘摇了摇头:“毋清清人不坏,就是性子急了些,你若不让她说个够反倒麻烦。”

夏侯淳深以为然:“也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叶无尘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受了。”

夏侯淳笑:“不然呢,寻死觅活找我父亲要个说法?”

“那你有何打算?”

“收拾王氏。”

“她与夏侯蝶重金买通了御林军,要在今日对你动手。”

按照夏侯淳对那两母女的作风了解,早就猜到了,这会倒是不觉得稀奇。“虽然没见过你动武,不过既然能进大理寺,应当是无需担心的。”

叶无尘被夏侯淳小大人似得神态给逗笑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同龄人?说话做事跟个大人一样。”

“因为我死过一次了呀。”

叶无尘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夏侯淳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她知道她这个秘密是永远不能见光的。夏侯淳立刻不动神色的圆了回来:“开个玩笑。小时候王氏待我不好,夏侯府里又都是以王氏为尊,我若是不成熟点怎么能活到这么大呢。”

叶无尘自己也是寄人篱下多年,虽然衣食住行上从未亏待过他,可那种失去亲人,没有依靠的孤独感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他深深懂得夏侯淳这些年的艰辛,而刚才她说的那句死过一次,也被叶无尘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怪我,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相比起上一世的结局,如今夏侯淳已经很满足了:“现在也不迟呀,至少让我知道在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亲人。”

叶无尘看着她,有些迟疑道:“叶槐……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时就是因为他的出现夏侯淳还让计晖去查过自己娘亲的身世:“安阳县第一次见他时我以为他是娘亲那边的亲戚,对了,你认识他吗?”

夏侯淳之所以会这么怀疑,是因为叶槐和她实在太像了,两人的五官简直如同一人。

叶无尘道:“虽然暂时还没有证据,可是我怀疑,叶槐他,很可能是你弟弟。”

夏侯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傻的啊了一句后,道:“不能把,夏侯平若是有了喜欢的女子都是直接抬进府里。”而且不知是不是夏侯平的子嗣缘浅,这些年府里的姨娘不少,可能怀孕的却寥寥无几,若是叶槐真是夏侯平的私生子,他也不该藏着掖着拿去扔了啊。

叶无尘接下来一句话彻底将夏侯淳给打懵了。

“不是他和别人的私生子。”

夏侯淳缓了许久,才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我娘?”

她的脑中不自觉得浮现出叶槐那张与自己极为神似的脸,虽然他们身高体型相差甚多,可无论从容貌还是五官上,他们都有太多相似之处。若不是夏侯淳女扮男装与他有过对比,这种相似极难被人发现。最开始她也曾疑惑,所以在安阳县时便让计晖去查一下叶槐的身世还有自己的母族,可她却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这,如若叶槐真是与她一母同胞,那当年娘亲生产那一夜必定大有猫腻,而这幕后黑手除却王氏外还能有谁?

夏侯淳双腿一软,紧紧捏住了叶无尘的胳膊:“叶无尘,你、你能确定吗?”

这十几年来叶无尘一心就扑在找叶无忧这一件事上面,之前是因为一直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毫无进展,可自从找到夏侯淳确认她的身份后,再去追查十几年前叶无忧之死的真相,其实并不难。纵使王氏手段狠毒,可也就是个家宅后院的妇人罢了,她的手伸不到外面,做事情就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十有**。”

两人并肩坐在扁平的大岩石上交谈,明媚的日光将夏侯淳晒的小脸通红。两人各怀心神

远处季晓生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叶无尘见有人来,立刻站起身,与夏侯淳拉开了些许距离。

季晓生一路跑跑跌跌,慌里慌张的失态模样没有了半点世家公子的仪态,想必应该是发生了大事。

夏侯淳与叶无尘一同上前,季晓生跌跌撞撞的抓住了叶无尘的双手跪在地上哭嚎。

季晓生年纪与夏侯淳不相上下,性子却极其的软弱,他只埋头断断续续的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叶无尘向来厌恶男子哭哭啼啼不成样子,他压着心中的不耐问道:“你先别哭了,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从季晓生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夏侯淳大概理出了头绪。原来袁明和胡仙林各自斗气走后,竟意外的又在一处碰上,更巧的是他们又一同看上了一头梅花鹿,两人互不相让各自射箭斗狠,竟将那梅花吓得四处乱蹿,到这里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坏在坏在袁明和胡仙林只顾着抢夺梅花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不知两人是谁的箭射到了闻声而来的野猪,那野猪中剑后狂性大发,猛追两人。

毋清清和静娴公主还有夏侯蝶,于丹听到动静赶来时野猪已经彻底发了狂,毋清清与野猪打斗之际命夏侯蝶放出信烟。

季晓生说的断断续续,说到这里竟是又嚎啕大哭起来。夏侯淳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季晓生一边擦泪一边磕磕巴巴道:“然后夏侯蝶说信烟不见了,大理寺卿被她气的失了方寸,那野猪将她撞伤后又继续追我们其他人,大理寺卿见打不过就让我们四散开来各自逃命,我、我就逃出来了……”

野猪发疯极难控制,其提醒彪悍,动作又迅猛,有极高的耐力与冲劲,且极为记仇,饶是武功高强之人轻易也不会惹怒这种牲畜。看来这野猪倒是欺硬不欺软,见这季晓生没什么战斗力便让他逃出来了。

“野猪十分难缠,他们恐有生命之危。”叶无尘看向夏侯淳:“我必须去一趟。”

夏侯淳点点头:“嗯,你去吧,我和季晓生在这里等你。”

叶无尘面露难色,他将夏侯淳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道:“王氏收买的御林军就在这林子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夏侯淳当然知道现在情况不明朗,王氏收买的御林军很可能已经将箭矢瞄准她伺机而动,与叶无尘分开是十分冒险的决定,但是那些人也不可补救,夏侯蝶另说,毋清清还有赵云绝不能有事,夏侯淳笑笑:“可若碰上野猪岂非更危险?”

见她这般笑着叶无尘就心痛难受,这姑娘从小在后娘的管制下能长成这般大已是不易,还能保持这般心善,更叫他无地自容。“我是你舅舅,你相信我。”叶无尘拉起夏侯淳的手:“同我一起走,我会护你周全!”

其实这纯属于叶无尘多想了,她并非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只是毋清清与计晖是表姐妹,而赵云也多次帮她解围,其他人的性命夏侯淳可以不放在心上,可这两人是绝不能有事的。但是若是她留在这里只怕叶无尘也无法安心,反倒可能会害了他,夏侯淳思虑片刻后下了决定:“好,到时我离那野猪远点就是,躲在树上它总找不到我。”

两人赶到季晓生所描述的地方时,已经不见毋清清几人了。现场还有许多凌乱的打斗痕迹。“循着这些痕迹应该能找到他们。”夏侯淳指着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道。

这森林广阔,树木繁多,虽然有专门负责守林的打理,可杂草和纵横的枝桠是难免的,沿着脚印越走越偏,不多时就失去了来时的方向。

沿路杂草越来越茂盛,周遭的树木也越来越粗壮,夏侯淳皱眉叫停叶无尘:“这路不对劲,我们好像走到道场禁区了。”

“他们应该被野猪追的误入禁区。”刚才一心看着脚印没有留意周遭的环境,叶无尘这时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端倪:“不好,这里是虎啸山地界!”

虎啸山?夏侯淳问:“是在道场外看到的那三座连绵的山脉吗?”

“对。”叶无尘此刻也有些慌乱了:“皇家道场分了地界,我们能活动的范围只是这片森林,虎啸山是不可踏足的。只因虎啸山内野兽众多,且都不受驯服,以前就曾有过百姓误入虎啸山被野兽攻击致死的例子,有大理寺卿在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我们不也误入了么。”夏侯淳将头上的发带解下,撕成了一条条的,绑在了一根枝桠上:“他们被野猪攻击只顾着逃命,一时不查跑入禁区很正常,我现在这里做个记号,省的返回时迷了路。”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就失去了脚印的痕迹。叶无尘四下一通翻找也没找到脚印:“怎么到这里就断了,他们人呢?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吧?”

这四周是一片复杂的岩石地势,附近有许多天然形成的石洞,再往前不远便是一个下坡,站在上面往下看只能看见郁郁葱葱的树干,不知何处是底。夏侯淳走到那下坡的边缘处,在一片野花中找到了血迹,还有足迹。“你快来看,他们是不是掉下去了?”

那足迹被花丛掩盖,若是不扒开根本看不到,而血迹则是溅在鲜红的花朵上,若是不细心也很难察觉。叶无尘道:“你心很细,观察入微又能合理猜想,适合做刑探。”

“我对高危职事没有兴趣。”夏侯淳探出上半身往下看了看,见没有野猪的踪迹,才双手拢在嘴边喊了一句:“下面有人吗?”

不一会就从地下传来了回声,只是那声音让夏侯淳大失所望。

夏侯蝶:“救命,救命,快来救救我!”

“我们走吧。”夏侯淳起身准备拉着叶无尘往另一个放在再找找。

叶无尘笑笑,正欲同她一起走。

“你小点声!!”很快,一个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夏侯蝶的呼救:“难不成还想把那头野猪引过来吗?”是赵云的声音。

夏侯淳的脚步一顿,暗骂:“作孽。”她看着叶无尘道:“赵云也在下面,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叶无尘点点头:“那我下去看看。”

“一起吧。”夏侯淳道:“万一你下去以后野猪又返回来了怎么办,再则他们定是受伤了,一时半会也上不来,我们在下面汇合再想办法。”

对此叶无尘没有意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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