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山庄这两日氛围有些轻松,只因任庄主的病情有所缓解,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大家心情很好。江离看到这些多少松了一口气,还好白景云没有下什么致命的毒,不然就凭她这三脚猫的医术根本不可能治好任忠。
夜半后山竹林,江离那天晚上之后天天都来,不过白景云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你真的为了任之韵,和我作对?”一阵风吹过,斑驳的竹影中出现一个人,语气生冷。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江离原本坐在亭中,听到声响,站起来走出亭外。
“呵,冠冕堂皇。”白景云踱步走到她面前,眉峰渐冷。
“你没必要这样。”江离看着他,眼中有些心疼。
“你懂什么!”白景云没看到她眼中的心疼,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渐渐收紧,“跟我作对,没什么好下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心也很疼,不知道是不是蛊虫在啃食。
“我……只是希望……你这一生……不要只有复仇……”江离并不挣扎,只是看着他。这些年,仿佛他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折磨那个人,可是……他折磨的又何尝是一个人……
“……”白景云的手越来越紧,看着满脸通红的江离,他闭上眼,最终把她甩了出去。
“咳咳——”江离被甩在地上,摸着脖子一阵咳嗽,感觉嘴里有些铁锈味,不过被她压了下去,“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
“不要多管闲事!”白景云不看她,双手紧握背在身后,感觉心口越来越痛,不过面上没有表情。
“你没有用致命的毒药,而是用醉心散,就说明你心里还是很矛盾。”江离摇摇晃晃站起来,“因为这片竹林,不是吗?”她站在他身侧,想伸手握住他的手,但想到什么放了下来。
“我没有。”白景云扭着头,双手紧握。
“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你还要承担呢!”江离满脸心疼地劝着他,“你觉得你为什么能把他打成重伤,还不是因为他也存有愧疚之心。”
“……”白景云不说话。
“你跟我来。”江离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到竹林深处,指着一块无字石碑,“这片竹子是他亲手种的,这个墓碑是他亲手立的,他已经在为这件事忏悔了,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他欠我的、欠她的太多!”白景云伸手搭上石碑,眼中毫无波澜。
“你打伤了他,他也带着愧疚之心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得到惩罚了。”江离站在他身边,“你的人生那么长,不能只为这件事活着!”
“这次我不计较,下次你再多管闲事,我会亲手解决你。”白景云突然转头,盯着江离,面无表情。
“你……”江离还想劝什么,就听到有人说话。
“……你如果不能原谅我,那就杀了我吧。”不远处的竹影中,慢慢走出一个人。
“任伯父!”江离回头,看见来人有些吃惊。
“孩子,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你要是觉得我该死,就杀了我吧。”任忠扶着竹子,看向白景云的眼中有着愧疚。
“你确实该死!”白景云看到来人,怒气大涨,抽出腰间的软剑就要刺上去。
“不要!”江离连忙抱住他的腰,终是喊出一句,“他是你父亲啊!”
“他不是!”白景云在江离抱住他的那一刻有些怔,不过他没有挣开,只是看着任忠,眼睛通红。
“你再怎么狡辩,也不能否认你身上留着他的血啊!”
“孩子,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她的孩子,你的眉眼长得很像她。”任忠看着白景云突然开口,“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说完便闭上了眼。
“任伯父,不是这样的。”江离松开白景云,转身扶住任忠,心里着急这父子俩真是一样犟,“我知道您这些年也不好过,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放下吧。”后一句话是对着白景云说的。
白景云没有说话,盯着任忠看了很久,在江离觉得他要收手的时候,他忽然出剑朝任忠刺过来,江离没多想,挡在任忠身前,那一剑就这样刺进她的左肩。
“你……”白景云在那一刻有些震惊,他也没想到她会主动以身挡剑。
“你不能弑父啊……”江离伸出右手握住剑,朝他摇摇头。他本身心里就很纠结,不能因为执念而做了错事。
白景云看了她半晌,闭了闭眼,又看向任忠,“杀你还怕脏了我的剑,你要是想死,这瓶药给你。”他面无表情地甩出一瓶药。
“你……”任忠接过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你不敢?”白景云嘲笑地看着他,“不是你说要赎罪吗?”
“别!”江离一听这个,撒开剑,准备跑向任忠,“别吃!”奈何白景云伸手拉着她。她流血过多,挣扎不开,只能摇着头。
“这个坎儿在我心中这么多年了,一直无法跨过去,如果我的死能化解你的怨气,我喝!”任忠看着白景云,眉眼很像她,那个原本一心向正的女孩子,就因为他的失误,害了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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