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川将手机搁在桌子上,起身时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温和:“过来,陪我吃早餐。”
“嗯嗯,好的,谢谢凌先生。”江幼茨连忙点头,捧着牛奶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餐厅走,声音细得像一缕烟。
餐厅的长桌上铺着质感细腻的米白色真丝桌布,骨瓷餐具泛着温润的光泽,银质刀叉摆放得规整有序。
阳光透过三层纱帘的过滤,柔和地洒在桌面,给精致的餐点镀上一层暖光。江幼茨被凌鹤川引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连背脊都挺得笔直。他面前的白瓷盘里,摆着松软的北海道吐司、溏心溏心蛋卧在鲜切牛油果上,旁边是一小碗加了枸杞的冰糖雪梨粥,甜润的香气混着麦香扑面而来。
而凌鹤川对面的餐食,虽恪守低脂低糖原则,却处处透着精致——新西兰进口的草饲鸡胸肉低温慢煮,切得厚薄均匀,搭配着焯水后淋了少许松露油的芦笋和罗马生菜,旁边是一碗藜麦燕麦粥,撒了几粒冻干蓝莓提色,餐具是定制款的哑光银质,衬得整份餐食简约又高级。
“开动吧,别客气”
“好的,谢谢凌先生。”
江幼茨偷偷抬眼瞄了凌鹤川一眼,见他正慢条斯理地调整餐巾,连忙低下头,拿起小勺舀了口雪梨粥,却因为紧张,勺子轻轻撞在碗边,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他脸颊瞬间泛起薄红,抿了抿唇,小口小口地嚼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妥。
“慢慢吃,没人催你。”凌鹤川的声音隔着餐桌传来,带着几分笑意。他拿起银质叉子,指尖搭在冰凉的柄上,眼底却没看食物,目光落在对面的少年身上。
江幼茨的脸蛋是标准的娃娃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透着健康的粉晕,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垂下来时能遮住眼底的情绪,偶尔抬眼偷看他,眼神清亮又带着点怯懦,像受惊的小鹿。
他的体态清瘦却匀称,坐着时背脊挺直,带着点下意识的拘谨,连握勺子的手都轻轻用力,指节泛着淡淡的粉,连喝粥的动作都透着小心翼翼。
凌鹤川越看越觉得满意。
当初在面试挑人第一眼看到江幼茨,就被他这份纯粹又怯懦的模样打动,如今近看,少年的眉眼、神态,甚至连这份紧张拘束的小模样,都合他的心意。
他心底掠过一丝自得——果然,自己的眼光从来没错过。
江幼茨隐约察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脸上火辣辣的,小声问道:“凌先生,您怎么不吃呀?”
“吃,我在吃。”凌鹤川收回思绪,叉起一块鸡胸肉咬了一口。低温慢煮的工艺让肉质保留了些许汁水,却依旧寡淡无味,松露油的香气也没能掩盖食材本身的单调。
可不知怎的,今日吃着,竟比平时多了几分滋味。他看着少年紧张得连嘴角沾了点粥渍都没察觉,眼底的笑意更浓,语气也柔和了些:“看你挺喜欢甜粥的,多喝点。”
“喜欢,很好喝。”江幼茨连忙点头,又舀了一大口粥,却没注意嘴角的米粒。
凌鹤川放下叉子,拿起一旁绣着暗纹的餐巾,起身绕到他身边,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擦过他的唇角:“沾到了。”
“呃……我、我自己擦就行,谢谢……”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江幼茨浑身一僵,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热了起来,他慌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谢、谢谢凌先生……”
凌鹤川看着他这副羞赧的模样,心情愈发愉悦。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吃着那份营养师定制的精致早餐,藜麦的粗糙口感似乎都柔和了些——大抵是眼前的人太过合心意,连恪守身材管理的枯燥用餐,都成了种享受。
早餐结束后,江幼茨主动收拾了餐桌,指尖捏着柔软的真丝桌布边角,动作轻缓得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珍宝。
凌鹤川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少年踮脚将骨瓷餐盘放进消毒柜的身影上——后腰因动作勾勒出纤细流畅的弧线,白皙的脖颈绷出轻微的弧度,透着股笨拙又认真的劲儿,眼底不自觉漫过一丝笑意:“这些事以后交给王妈就行了,不需要你动手。”
江幼茨闻言动作一顿,握着餐盘的手紧了紧,抬眼时圆杏眼带着几分执拗,声音软却坚定:“我愿意做的,我、我不能白拿工资不干活。凌先生放心,这些活我熟,能做好的。”说着又小心翼翼地将银质刀叉放进专用收纳盒,指尖都透着谨慎。
“随便你吧。”凌鹤川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抬腕瞥了眼腕表,估摸着商场那边安排的人该到了,“收拾好了吗?跟我上三楼。”
“快好了。”江幼茨攥着衣角应了声,加快动作归置好餐具,然后跟着凌鹤川走进电梯。
电梯平稳上升至三楼,门一打开,一片明亮宽敞的空间映入眼帘——这里是特意改造的试衣区,整面落地窗引入充足自然光,浅色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中央摆放着巨大的落地试衣镜与丝绒沙发,角落还设有休息区与饮品台,处处透着精致舒适。
此时,各大奢侈品牌的销售已陆续抵达,正带着自家产品有序等候,见凌鹤川进来,纷纷恭敬问好,将衣物、配饰整齐陈列在展示架上,从贴身衣物到礼服西装,琳琅满目地填满了这片空间。
江幼茨站在入口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误入童话世界的小兔子,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碰坏这些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东西。
“开始吧。”凌鹤川径直走到中央沙发旁坐下,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看似漫不经心,视线却时不时落在江幼茨身上。
管家上前温和示意:“江先生,先从贴身衣物开始试试吧,都是按您的尺寸提前预备的。”
江幼茨愣了愣,看着佣人递来的精致礼盒,指尖犹豫着不敢接,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这、这些……不用这么麻烦的……”
“幼茨,”凌鹤川抬眸看他一眼,丹凤眼微微眯起,语气带着几分纵容的强势,“试合身后才好定后续款式。”
江幼茨咬了咬下唇,乖乖接过礼盒,在佣人的引导下走进独立试衣间。
纯棉内裤带着淡淡清香,贴肤又柔软。
走出试衣间时,他头埋得低低的,连脖颈都透着粉色,像只被强迫打扮的小动物,浑身不自在,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不习惯。
凌鹤川抬眼扫过,没有过多停留,对管家吩咐:“这套留下,按尺码多备几套,款式选保守的,颜色选素净些的。”
接下来是睡衣,真丝、纯棉、羊绒材质,从简约家居服到精致睡袍,凌鹤川随手挑了几款,都让江幼茨试了个遍。
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真丝睡袍,领口滑落半边,露出纤细锁骨,头发被试衣间热气蒸得有些凌乱,软乎乎的模样看得凌鹤川眼底笑意更深。
试西装礼服时,江幼茨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镜里完全陌生的自己,整个人都懵了。
定制黑色西装贴合身形,衬得他清瘦体态多了几分挺拔,腰间剪裁勾勒出完美腰线,搭配白衬衫与领结,青涩中透着精致,像误入成人世界的小王子。
他紧张地攥着西装下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镜中自己,更不敢看沙发上的凌鹤川。
凌鹤川放下手机起身走过来,指尖轻轻调整他的领结,温热呼吸落在江幼茨额角:“别这么紧张,很合适你。”
江幼茨浑身一僵,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热得发烫,小声嗫嚅:“太、太贵重了……”
“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可是我凌鹤川的伴侣。”凌鹤川勾了勾唇角,指尖刻意擦过他泛红的耳尖,“再试试这套深蓝色的。”
一直试到下午两点。
凌鹤川的私人助理甜瓜打来电话:“凌老师,该去片场了。”
凌鹤川看了眼腕表,缓缓起身:“就这些吧,试过的都留下,后续定制礼服让品牌方尽快送来。”
管家连忙应下,销售们笑着上前道谢。
江幼茨头发凌乱,满脸疲态,站在一旁,看着堆积如山的衣物配饰,整个人累得有些发懵,手脚酸软,连走路都有些晃。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这种不用自己挑选、不考虑价格的购物方式,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接受指令,不断重复穿了脱、脱了穿。
在这专属试衣区里,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回到二楼房间,佣人们正忙着将衣物往他的房间里搬,原本空荡荡的衣帽间瞬间被堆满,从衣柜到梳妆台全是崭新物品。
江幼茨坐在床边,眉头微蹙,心里沉甸甸的不安。
凌鹤川换了套常服,走过来,看少年脸色沉重,知道这孩子心疼钱了,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带着几分哄骗:“别担心,这些都是赞助商提供的,不用花钱。”
江幼茨抬头,圆杏眼带着茫然:“真、真的吗?”
“当然,”凌鹤川眼底闪过笑意,语气真诚,“你是我的伴侣,也是他们的潜在宣传对象,这是合作福利。”
即便如此,江幼茨还是不安,手指攥着床单:“可、可还是太多了……”
“这些都是必须品,以后出门随时都有狗仔盯着,明白我的意思吗?”凌鹤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片场了。你下午怎么安排?”
“明白了。”江幼茨眼神瞬间黯淡:“唔,晚点,我想去趟福利院,可以吗?昨天的舆论……我担心孩子们。”
凌鹤川眼底掠过一丝柔和,颔首道:“嗯,去吧,给你安排的司机已经在后院了。周苜,你先用着,不喜欢再换。”
“啊?不不不,不用,我可以坐公交去。”江幼茨连忙摆手。
凌鹤川眼神沉了沉:“幼茨,我不想总重复提醒你了。你现在是我凌鹤川的伴侣,出门有狗仔盯着,凡事得优先考虑影响,你以后禁止坐公交,知道吗?”
江幼茨被吓到,缩了缩脖子:“是,我知道了,谢谢凌先生。”
“这才乖。有事给甜瓜打电话,她会帮你处理。”凌鹤川指了指门口等候的助理。
江幼茨用力点头,眼眶微微发热:“嗯嗯,好,好的。”
看着凌鹤川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满房间的东西,江幼茨心里五味杂陈,起身简单收拾后,准备出发前往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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