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书的最近得了个新本子,尽讲的是些仙家的凡间野传。内容是不多,到专业的人手里可就多了,少不了讲上十天半月的。不妨搬了方凳,拎了茶水,来听听这没什么营养的口水话。不可信,不细琢磨,图一乐罢了。
折扇一开,这一篇啊,说的是游山人如何得道的故事。
“来帮忙”
“来了!”
大哥应声去忙活了。小小的何裕抬头目送大哥过去,又看着何方劈了一半的柴,他多想能像他哥一样干活。
在何裕出生的时候,有一个瞎道士路过,收了五个铜钱,便指着他说些什么“文曲星降世”、“高中”一类。何父很高兴,自小便送他去念书念书,活儿全让何方去做。害得何裕长的斯斯文文,一股子弱书生味儿,力气更是小的可怜。年至十一,能否拎得起他哥劈柴的斧头都是问题。
何裕已经蹲着看大哥劈了许久,自认已经掌握了门路,又跑到近前想帮大哥分担一些。何方不仅个儿大,手劲儿也大,斧刃劈进毡木里何裕怎么用力也拔不起来。一个没抓稳,就向后摔了出去。幸而是一地青草没有摔伤,只是两个木片子硌得人生疼。
反正也拔不动,何裕也不急着起来了。他干脆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悠悠飘动的白云,羡慕起云的自由来。这两日教学的夫子生了病,他算得了两天假,让他能从书堆里爬出来喘口气儿。真想做一片自由的云啊!
“四海九州同天阔,任我随心自漂泊”
叹了口气儿,这么宝贵的时间也不能就躺在这里白白虚度啊!何裕撑着坐起来,就看到他哥劈了一半的柴火堆上做了个人。约么二十多的青年,一身黄道袍,手里还端着个拂尘。
眼见得是个道士,何裕心里先不喜三分。但到底来者是客,何裕按照夫子教的行了个礼,不情不愿的说:“您是路过?借水或者借宿,寒舍简陋,也当尽心。”
那道士高深一笑,伸手想抚胡子,伸到一半想起来自己没有,急转到拂尘上,看的何裕眼角直抽抽。道士拂尘抚毕,却并不回答。他先称赞一句颇有文采,又指着柴木问:“你是想劈这柴?”
何裕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不知道士如何操作,那斧头竟然自己动起来劈了几根柴,又飞到道士手中。
看着何裕目瞪口呆的样子,道士显得十分得意。
“想不想学?”
开玩笑,除了上学他什么都想学,何况是这么厉害的本事。何裕的点头如捣蒜,完全抛弃了偏见,眼巴巴的望着道士。
“你要是拜我为师,我就教你。别看外相就定我,你不想当道士,我可以教你修别的。”
何裕倒是很想答应,但是这么大的事儿给他一下子砸蒙了。他思索了一下,又对比了一下,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你为啥不找我哥嘞?他比我厉害多了”
凡烩觉得,他很难和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儿解释什么是“缘”,他总不能说喜欢他的名字吧?那太不正式了,不符合他高深的身份。脑子里滚了一圈,最后蹦出来一句:“你长得比较好看。”
何裕脑子的一清,他就说天上掉这么大个儿馅饼偏偏叫他捡到了。他算是知道了,这指定是什么人拐子,这是拐他人呢!他反应极快,回头就跑向屋里,边跑边喊她娘。
凡烩愣了一下,剧本不对啊?当年他就这么轻轻一忽悠,就收到了晴锦当弟子。这小子还是个农村人,怎么这么敏感呢?只能说,不亏是念书的。可惜何裕的爹娘认定了何裕是何家的未来,必然不会让何裕跟着他走,不然他就光明正大的上门讨人了。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他可不想被人家拿着锄头赶出去。凡烩起身,踏着轻巧的步伐,几下子就消失在了林中。
何父何母扑了个空,更加关心起何裕了,到哪儿都要让何方跟着。这反而自由了些何裕,他哥知道好多书上不讲的故事,奇特的神仙星宿,怪兽鬼灵,他喜欢听这些。生活似乎又平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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