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冷了,秋风向着冬走去。
考虑到这些时日下来,后院堆积的柑橘和芋头的数目过多,纪桉装上半背篓柑橘,带着阮娇娇去了村里的里正家。
纪桉拿着背篓跟里正老妻去放柑橘,“纪小子,倒在窖里那箩筐里,”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说,“是不是家里还没有窖,你看看自己挖一个吧,多的蔬菜和瓜果都可以储藏在里面,冬季了也能吃”,她看着仔细看窖的纪桉语重心长地道,“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呀,可别在丧气了。”
虽然岚山村不怎么喜欢接待外人,更别说让外人住了,这么几年也就瘸腿的李二山和纪桉这孩子,但人既然活着总要好好过日子的,活着就是希望啊!
纪桉跃起身跳出窖,“我知道了,谢谢麻婶。”
两人重新走向堂屋,纪桉耳朵动动听到阮娇娇小声问道,“里正爷爷,我是爹爹的女儿是吧?”
阮娇娇靠近一手拿着烟斗正往里放烟叶的里正,爹爹教她认识了姓氏和名字,可她原来姓阮,爹爹姓纪,阮娇娇两只小手绞着自己的手指头,她知道各家的孩子都和爹爹一个姓!
纪桉看一眼什么都没听到的麻婶,放慢脚下的速度仔细听。
“对,他就是你爹爹,你可要当做亲的,长大了要孝顺啊,”爬上皱纹的手轻轻拍拍阮娇娇的肩。
是爹爹!阮娇娇激动地跳起来,她知道的,‘首孝悌,次见闻’,是爹爹启蒙时讲给她的,“嗯,娇娇会哒,只认爹爹”,她大声应着里正。
纪桉失笑,他特意顿了顿才推开木门,侧身让麻婶先进屋。
纪桉推辞了老人递过来的鸡蛋,告辞后抱着脸蛋红红极为不好意思的小家伙回家。
阮娇娇趴在纪桉胸前,半晌微微抬起头偷瞧他,发现爹爹的神情与往常并无二致后,她悄悄松了口气,软软地趴回去。
唔,也是嘛,爹爹进来的迟,想必是没听到!
阮娇娇拿着小刀在后院割大白菜,寒风一阵阵地刮着,再不割白菜就该冻坏了,先用铁铲戳进土里翘起,然后拿小刀割下多余的土根,两只小手一起使力,一颗颗大白菜就被一层层码放在旁边。
旁边后院围墙朝南处是纪桉在挖地窖,那是昨日两人从里正家回来后选的址,要向阳,土质必须牢固,其上打了浅浅一层土,破开了一个小洞。
今早纪桉教阮娇娇学会如何收白菜后,自己快速使着掘头从小洞斜向下挖坑,坑深六七尺,用刀修整头顶的墙面,靠近洞口再单独向前挖两个台阶,可最大可能保温,然后按方正的洞口形状用木板做一盖子,盖子上面再钉两个把手方便提盖。
纪桉把一颗水灵的白菜递给阮娇娇,“这个是不是好看?我们今晚拿它做菜”,然后飞快的割完剩下不多的白菜。
阮娇娇看着纪桉放下刀,“爹爹,那边的韭菜不割了吗?”
“对,这些用来腌制,我们先吃饭,娇娇先去洗洗吧,爹爹做饭”,纪桉看着一天下来粘了一脸土的阮娇娇,刮刮她的小鼻子。
小家伙总是喜欢和他一起干活,为了让她安心他也就纵着了,其实他更希望小家伙能快快乐乐的玩闹。
翌日,纪桉把芋头放在窖里干燥的最深处,然后踩上台阶接过阮娇娇推出台阶的竹篮,两个篮子交替着接下来大白菜,平整的窖底,每放一行菜,就放一行土。
整整齐齐码放完,再用阮娇娇做好的稻草被覆盖在上面,这简略的被子是前些日子他挖芋头时小家伙拿到后院制的,两张麻布缝合,里面填上稻草,用针线大略网成网状,能简单御寒。
窖底另一边将柑橘、梨和萝卜混贮在一起,这种不同的果菜品种放在一起贮藏能使其不变质,尽可能留存的时间长一点。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冬日来临前的雨下了足足两日,气温也骤然降了下来,纪桉在寝屋放了火盆,去年剩下的烟煤点燃时烟气太大,那些烟煤填火炕还可以,至少今年得再采买一些上好的石炭。
他用的是灶头里剩下的火炭,晚间冷时放置一小会,屋子里就不会太过于冷了。
纪桉和阮娇娇又换了一次猎物后,再打到的猎物就没有送去酒楼了,反而是开始自己腌制和风干,往年都敷衍准备一点或者干脆不准备,毕竟只有纪桉和李老爹两个人,真要吃肉反而选择上山抓新鲜野物。
只是今年有着小闺女,冬天打猎时间不固定,纪桉想着上次哭惨的阮娇娇,他不能留小家伙一个人在家苦等。
阮娇娇跟着纪桉,有模有样地学着摘叶子洗菜,纪桉要腌制蔬菜,是他专门跟酒楼里的大厨学的,腌制出的酸菜和酸梅能做不同风味的佳肴。
前几天刺上来的鱼只是清炖,小家伙还没试过用酸菜做的,那可是他难得拿手的一道好菜。
听到纪桉说新的吃食,阮娇娇抬头问,“是酸酸的鱼吗?”
纪桉将一颗大石头压进放着白菜的缸里,温声回她,“对,等白菜腌好了就能做了,佐料是酸菜,所以叫酸菜鱼。”
“那,”阮娇娇伸出手比划,“要一条这么大的,”她再缩小双手画出的圆圈,“还要一条这么小的!”
“好,都听娇娇的。”
脸蛋红红的娇娇:爹爹肯定没听见!
面不改色的纪桉:心上揣只小兔子,蹦跶蹦跶蹦蹦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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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酸菜鱼是酸酸的鱼吗?(歪头等答案)
作者:是酸酸菜菜还多余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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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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