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美味菜肴,半碗娇耳下肚。
想起什么,纪桉倾身,给阮娇娇倒了一杯橘子压榨出的汁水,拿过来盛放年酒的酒檐,给自己盛了一杯年酒。
阮娇娇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好奇地看着有盖儿和提梁的红漆木桶酒檐,提梁上罩了一层小小的木制屋顶,看上去像缩小的精致亭子。
闻着纪桉倒进杯子里的酒散发出的醇香,阮娇娇伸了伸脖子有点急,怎么办,刚才已经和爹爹撒过娇了,怎么才能喝到爹爹酿的酒?
阮娇娇晃着小身子不安分的动,奶声奶气地叫,“爹爹,我也要。”
纪桉不给她,虽然这酒因为时间短并没有后劲,但他不敢赌,他硬下心肠不理小家伙的接连撒娇,“小孩子不能喝酒。”
他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把杯子移远了一些。
阮娇娇看着纪桉喝时嘴角溢出的一滴,转了转眼睛猛得扑上去,太过突然使得纪桉愣住了,阮娇娇得逞地在他嘴角舔了又舔,才被纪桉一把拉开,他想斥责这样不对,只是看着小家伙有点得意的小神情沉默下来。
他好不容易养得小家伙开朗起来,想起今天除夕也不该骂人,他叹息一声拉近阮娇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妥协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阮娇娇抱着他嘿嘿地笑,偷偷想着‘她可没应,爹爹喝的话她也喝呀!’
两人吃完年夜饭,纪桉收拾完碗筷带着阮娇娇去前院。
院子里的灯笼在明火映照下红彤彤的,正中间的糁盆里火光闪现,火红色的光晕和明亮的火焰交相辉映,温暖一片。
纪桉抱着阮娇娇听村子里爆竹的声响,给她讲述除夕的由来,“爹爹小时候听阿奶说,谷熟,就称其为年,即有每年,以前还有一只名曰夕的怪兽,长得青面獠牙,有着血盆大口,专门在每年的今天来吃孩童。”
阮娇娇抱紧纪桉的脖子,“那爹爹能打过夕吗?”
纪桉逗她,“爹爹不用打,有娇娇,夕就不会来了。”
“真的吗?娇娇也这么厉害吗?”阮娇娇惊喜地望着纪桉问。
纪桉在她脸蛋上啾了一口道,“是真的,娇娇红彤彤的,夕害怕红,害怕响,也害怕火,又怎么敢来吃娇娇,即使来了也会被吓跑。”
阮娇娇看看自己又看看院子里燃着的火光问,“那娇娇怎么弄响啊?”
纪桉抱来一堆竹竿,扔了两节到火盆里,在火苗的炙烤下,竹竿不停地爆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阮娇娇像只被吓慌了神的兔子,疯了般地往纪桉身上爬,大声地叫,“啊,爹爹,爹爹!”
纪桉一手搂住她,一手托着她的小屁股往上爬,胸膛震动,实在忍不住才发出畅快的笑声。
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爽朗。
阮娇娇捂着自己的耳朵埋在纪桉胸前,听着纪桉的笑声委屈地抬头看他,她撅着自己的小嘴不开心地看着纪桉,“爹爹,你笑娇娇。”
纪桉的声音里含有浓重的笑意,“爹爹笑娇娇可爱。”
爆竹的声音已经没了,阮娇娇奶声奶气的哼了一声,挣扎着下去,自己抱了两节竹竿扔进火盆,然后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往屋子里跑。
听着爆竹的声响,阮娇娇从门扉的沿边探出小脑袋张望,发现并没有多可怕,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背着手走出来,一步一步迈得极大,满脸都是我才没有害怕的神情。
纪桉故意逗她,又往火盆里扔了两节。
阮娇娇快要走近的脚滞了一瞬,才神情自若地接着走,如果不是小家伙同手同脚的话,纪桉就会相信她是真的不害怕了。
他一把抱起阮娇娇,两边脸蛋各啾了几口才问,“娇娇怎么这么可爱呀?”
阮娇娇抱紧纪桉的脖子,也在他脸蛋上啾啾啾地亲了几口才软软地道,“因为是爹爹养的呀!”
如果纪桉知道几千年后有一种生物叫粉圈女孩,他就能借用“阿伟死了”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激动。
然而当下的纪桉只觉得心甚悦之,他抱紧阮娇娇啾啾啾地亲她的小脸蛋才得以平复自己激烈的心跳。
纪桉把阮娇娇圈在怀里和她一起放完了爆竹,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他一手拎上一个小灯笼,朝阮娇娇招招手,“我们去看杂耍。”
阮娇娇抬手抓住他的衣服下摆,“是爹爹刚才说的大狮子?”
“对,别的也有。”纪桉关好门牵起衣摆处的小手。
阮娇娇一手被牵着走,另一只手摸着刚才爹爹寄在自己腰间绸带上的荷包,那里面装着纪桉备的“压岁”,她张大嘴无声地笑着。
凤岚山下的几个村庄合在一起组了一队人在年节舞龙耍狮,幼童拎着小灯笼在队伍里面穿梭,穿着红衣挂着黑色布兜的男子挂了长长的白胡子,拎着铜锣隔一下就吆喝一声,跟在他后面套着红色镂空船身的小毛驴就跟着他转弯。
凶猛的红色狮子突然跳了过来,坐在纪桉脖子上的阮娇娇看着面前快要顶上来的狮子脑袋,吓得抱紧纪桉的头。
正是浑身僵硬的时候,突然就看见狮子的大嘴巴里有个人眨了眨眼睛,连同着狮子的大眼睛也眨了眨,等狮子又跳走了,反应过来的阮娇娇才咯咯咯地笑起来。
队伍从凤岚山下走起,阮娇娇拎着自己的小灯笼跟在一群孩子后面跑得起劲,从村尾到村头就没停下笑声…
队伍走到岚山镇,和镇上的队伍聚集到一起,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累极了的阮娇娇停下,深吸一口气,喘过气后才有点慌张地找纪桉,爹爹一直跟着她,但她刚才跟着那些孩子跑得太快忘记再回头喊了。
她转身打算往回跑,刚一回身就撞到了人,睁眼就看见了熟悉的衣服,神情放松下来,阮娇娇退后一小步抬起头,张开手道,“爹爹!”
纪桉附身抱她,小家伙蹭蹭蹭地爬到他怀里,他给怀里的小人儿调整舒服。
阮娇娇揽着纪桉的脖子,正好能看见前方架起的鼓台上一群穿着亮鲜的姑娘跳舞,环佩的玉饰叮当作响,长袖翻转,身姿旋转间红色的披风荡起玄妙的弧度。
这是一年一度各家及笄前的女子展示自己的环节。
不拘泥于形式,也不会得到诟骂,月色和火光的双重朦胧下尽情展现自己,善意和喜悦的赞美能增加她们来年被各家求亲的筹码。等到家里的长辈们走访完亲戚,打听好消息,如果在上元佳节,少年少女们能互相约出来,来年就可以上门提亲了。
阮娇娇小嘴微张,“哇!”她跟着周围的人使劲的拍自己两只小胖爪,激动地转头唤纪桉,“爹爹,快看!”
鼓台后面竖着的长高木架子上的灯笼红了一片,映的这片天地朦胧又喜庆,纪桉小心护着怀里跳脱的小团子,看她期待地看着他,只好应道,“嗯,好看。”
阮娇娇转转大眼睛,“爹爹,我能学吗?”她想跳给爹爹看,爹爹会不会也夸她好看?
纪桉这才向台上看了一眼,他有点为难,这个他确实不会,而且,虽是年节舞蹈,但默认其是为了更好的相看夫家,他虽未关注过,但本心不希望小家伙学此舞,更遑论目的是为了找个好夫婿!
“等娇娇长大一些就可以学了。”
“唔,好吧。”长大了跳起来会更好看吧,阮娇娇歪着头想。
看小家伙同意了,纪桉松一口气道,“快看吧,要结束了。”
红绸飘起,姑娘们身姿灵巧地单脚旋转,红色的披风高高荡起,脖颈间毛茸茸的白色领子衬出粉红的脸蛋,不胜一片娇羞。
等各家的兄长阿弟护着姑娘们下去,伴着微妙的打趣是一片年轻的少年少女布满红晕的脸,毕竟护着妹妹时也可以看见心仪的姑娘啊。
新的一年的钟声敲响,纪桉抱着激动了一晚上的阮娇娇在周围喧闹的祝词中往回走,到家时子时刚过。
纪桉给快要燃尽的火盆添上柴火后,坐在火炉旁给怀里的阮娇娇剥竖果。
果盘里放着几种不同的干果和蜜饯,阮娇娇把果盘放在自己腿上,吃到甜滋滋的蜜饯就抬起头喂纪桉一个。
没多久纪桉就看到小家伙频频点着小脑袋,他扶住阮娇娇哄她去睡觉,平日里听话的阮娇娇这会格外执拗,虽然她已经很困了,但是她知道今晚守岁是能给爹爹延寿的,故而极力的撑着自己。
纪桉没法只得任由着她,大不了明日多歇息,他给小家伙剥着橘子。
阮娇娇吃一牙非得看着纪桉也吃下一牙,然后摇着自己的小脑袋乱晃,想要更清醒些。
纪桉给她讲自己的爹爹和娘亲,自己在京城本有的家和亲人,小家伙本该跪拜长辈颂唱祝词,只是现今已无长辈可以请安。
“爹爹,以后娇娇陪你去看祖父好不好?”阮娇娇抬头看有点消沉的纪桉。
纪桉垂下头看她,“好”,祖父已经见不到了,倒是可以去将军府看看,这么几年了,一些事也该了了。
寅时渐过,纪桉抱着睁不开眼的阮娇娇上床歇息。
纪桉推辞**:娇娇长大了就可以学……
长大了就可以做……
长大了……
作者: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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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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