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其琛三岁那年，上了幼儿园。

是中班。

教育局不让幼儿园的小娃娃学“a”、“o”、“e”，把这些东西归类于“小学化”，而他们还是“幼儿”，幼儿是不能学小学的东西的。

所以每次上面的领导来检查，老师们都会手忙脚乱地把书藏起来，还会教他们：“如果有不认识的老师问你们上课吗，你们怎么说？”

“不上课！”

陆其琛头摇得像拨浪鼓，扯着嗓子喊得最大声。

他不知道这是说谎，他只知道这么回答会让老师高兴，而且他喜欢有人来检查：不仅不用上课，还可以玩平常不被允许玩的积木。

这天又有人来检查啦！老师提前得到消息，把所有关于“小学化”的东西收了起来，陆其琛坐在位置上眼巴巴地等着老师发积木，没一会儿就玩得乐不可支。

中间有个不认识的老师进来，问他：“好玩吗？”

陆其琛眼睛都没从积木上移开：“好玩。”

不认识的老师问：“平常玩得多吗？”

这个问题老师没教过，陆其琛摇摇头：“不太多。”

不认识的老师语速都快了点：“你们平常上课吗？”

“不上课！”陆其琛反应过来了，他声音很大，把提问的老师吓了一跳。

说完他又去看自己班的老师，见对方正满意地看着自己，有些得意。

不认识的老师笑了一下，没再问他，转去问他们老师能不能看一下学生的书包。

他们老师没想到怎么拒绝，正发着愣，两本横格本就已经从陆其琛的书包里翻出来了。

陆其琛还在玩着玩具，他给隔壁的小朋友看自己拼的大恐龙，开心极了。

不认识的老师很快就走了，她离开之后，他们老师很生气地叫他们把积木收了回来，然后拿着那两本横格本问他：“谁让你把作业放到书包里的？”

陆其琛不知道老师为什么凶自己，有点害怕。

还好老师没有凶他太久，把横格本收好之后，看着他说：“下次不准把作业带过来了啊！”

陆其琛愣愣点头。

直到放学回去的时候，老师还再三嘱咐他们班：“下次不准把作业拿过来了，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