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斗

王政君沉着气,轻声问道:“不知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孤也好为你相看相看。”

刘衎心中偷笑了片刻,便不再戏弄太皇太后,微微平复了情绪,鼓着一张脸道:“朕瞧着王姬便好,不若太皇太后为朕聘了大司马家的王姬。”

王政君抹了抹额,这猴头总算是答应了,随即露出一张笑脸:“既然陛下相托,那孤定当不负陛下所望。”

刘衎拱手一礼,“一切就拜托太皇太后了,朕还有事,就先离去了……”

王政君笑了笑,看了眼傅太后,低声道:“孤会秘密宣召霍照,陛下放心,另外,还请陛下今晚来长信殿看一出好戏。”

刘衎也瞥了傅太后一眼,有些迷惑的点了点头,对于太皇太后的后手,他也很想知道,便露出一个略有深意的笑容,“既然如此,朕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刘衎转身向未央宫而去。

刘衎走后,王政君便遣散了殿中的宫人,缓缓走到傅太后跟前,轻声道:“本来孤念着当初与你一同伺候孝元皇帝的情分,不打算动你,可你却不知好歹,竟想要造反,这就怨不得孤送你下去见孝元皇帝了!”

说到这里,王政君笑了笑,面露精光,“孤不会让你这般轻易的死去,孤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让你瞧见胆敢和孤作对的下场……”

地上的傅太后虽恨,可无奈被困住了身体、堵住了嘴,只能将眼睛睁大极大,死死的盯住王政君。

仿佛是傅太后的眼光太热烈了,王政君亦有所察觉,只是轻轻冷哼一声,随即低头在傅太后耳边附声道:“别以为孤不知道,当年你废了那么大力气,安插在孤身边的心兰,便是你同诸王联络的细作吧!”

王政君故作镇定,摆出一副风轻云淡样子,只见她继续开口道:“你以为,没有孤的默许,心兰能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过活这么多年?”

傅太后大惊,心中更是卷起了惊涛骇浪,随后,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傅太后的神情毫无偏差的落入王政君眼中,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傅氏果真经不起诈,和当年一样的愚蠢,她这辈子,做过最聪明的事,大概便是贿赂赵氏姐妹和朝中众臣,扶哀帝登位了。

见眼下的傅太后一动不动,仿佛失了活气,王政君拔出了堵在傅太后口中的东西,开口道:“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吧!日后,也没机会了。”

嘴巴得到释放的傅太后,并没有如王政君设想中一样破口大骂,反倒是静静的。

似乎是觉的无趣,王政君对着傅太后戏谑道:“孤还得多谢你,证实了心兰细作的身份。”

闻言,傅太后顿时便炸了毛,脸上的表情尤其丰富,怒目圆睁着看着王政君,银牙咬的邦邦响,“贱人,你竟敢诈骗孤!”

傅太后这副样子,王政君颇为满意,鄙夷的看了傅太后一眼,挑了挑眉,“傅氏,难道你就没听说过兵不厌诈么?可怜你愚钝如此,居然也敢学人谋反,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王政君,你这个贱人,孤诅咒你不得好死……”傅太后挣扎着身体,仿佛想要脱困而出,活活撕了眼前的王政君。

王政君冷笑了一声,“你死孤都不会死,更何况,当年你不正是借着诅咒的名头,逼死了中山太后?你认为陛下会轻易放过你?今日孤便替陛下收收利息……”

傅太后骂骂咧咧的,“呸,贱人!说得倒是好听,你不就是嫉妒当年陛下宠爱孤,让你独守了几十年的空房,如今得势了便来作践孤。”

王政君哼了一声,“是又如何,当初你自负恩宠,便屡屡挑战孤的威严,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孤也只能说是作茧自缚、自寻死路。”

当初傅太后仗着元帝的宠爱,在永巷八区肆意妄为,连她这个永巷之主,也想来踩一脚,能够忍她这些年,实属不易。

傅太后见到王政君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恨恨道:“要是孤的孙儿还在,孤又岂能你这贱人作践。”

瞧着傅太后咬牙切齿的模样,王政君勾着嘴角,“你以为你孙儿是怎么死的!实话告诉你吧,是孤,令人在你孙儿的酒里,加入过量的情药,最后中毒而亡。”

傅太后愣了愣,随后颤着身子,死死瞪着王政君,“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孤的孙儿?孤要杀了你……孤要杀了你。”

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不知从何来的力气,傅太后挣脱了绳索,直直向王政君扑过去,一边掐着王政君的喉咙,嘴中一边发出“孤掐死你”的声音。

王政君被傅太后扑倒在地,而傅太后,死死的掐住王政君的喉咙,神色极为疯狂。王政君亦是不断反抗,努力使傅太后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松开。

不一会儿,两人便打成一片,傅太后按住王政君的手,而王政君死死扯住傅太后的头发,两人宛如市井泼妇一样,哪还有往日的气度。

其间,因着两人的打斗,殿中不少物件掉在了地上。

殿外的宫人听见了殿内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齐齐走进了大殿,谁知竟瞧见这样一幕,不少宫人都惊呆了,愣在了原地。

王政君瞧见这些宫人,气的七窍生烟,连忙向那群吃瓜不嫌事大的宫人吼道:“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把这贱婢给孤拉开!”

听见王政君的声音,宫人们这才上前将傅太后拉开,可刚把傅太后从王政君的身体上分开,傅太后又冲向王政君,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

傅太后不断挣扎着,想要摆脱抓住她的宫人,只见脸上一脸疯狂,口中还念念有词,仔细一听,仿佛在说“贱人,还她孙儿命来。”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今日竟听到了这等秘密,日后不知会不会太皇太后灭口。

宫人们把傅太后拉开后,一名宫人这才将王政君扶起来,只见王政君披头散发,头上簪插的金凤步摇、玉珈等物,和发鬓纠缠在一起,身上的翟衣也被傅太后撕破了几块,透过口子一看,好几块淤青环绕,可见傅太后用力之大,下足了狠手。

感受身体的疲惫,王政君心中大怒,颤着身子,抖着嘴唇道:“孤令你们,即刻这个贱婢处死!”

除了钳制傅太后的宫人外,其余宫人皆是跪下请罪,异口同声道:“太皇太后息怒……”

见无人反应,王政君气急,掀翻了平日里处理奏章的木案,“好啊,如今孤连你们也使唤不动了?”

傅太后如何在失势,也是孝哀皇帝的祖母,这个时候若痛下杀手,日后王政君倒不会怎么样,遭殃的却还是她们这些奴婢。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胆大的宫人小心开口:“请太皇太后恕罪,定陶太后乃是先帝祖母,奴婢等,实在不敢啊。”

说话的是宫人叫采薇,平日里王政君也是颇为看重,可多年未曾遭遇这样的事,哪还有往日的镇静,只是狠狠瞪了采薇一眼,“放肆,她算哪门子祖母?孤才是先帝的祖母!她只不过是一介藩妾!”

“按照祖制,先帝乃是过继给孝成皇帝的儿子,她的祖母,只有孤一人!”

见劝不动王政君,其他宫人又颔首拜道:“请太皇太后三思……”

这时,傅太后凄厉的声音再次传来:“王政君,你个不得好死的贱人,孤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孤到了地下,还要向各位先帝陛下阐述你的恶行,让你无颜面对汉家的列祖列宗……”

王政君吐了口浊气,情绪显然平复了不少,只见她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喜欢说话,今日,孤就让你说个够。”

话毕,王政君又向采薇吩咐道:“去给孤端一碗哑药来,好好地给傅太后灌下去。”

哑药不会伤人性命,倒也无妨,采薇领命后,一路小步跑出大殿,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上来了。

王政君见此,厉声道:“给孤灌下去!”

傅太后虽极力挣扎,吐出口中的哑药,可宫中自由一套应对的法子,最终还是被强行灌了下去。

见此,王政君神色疯狂道:“你不是喜欢说么?你不是还想向列祖列宗状告孤?如今你喝了哑药,孤看你如何向诸位先帝状告!等你死后,孤会将你以发遮面、以糠塞口,亦使你的灵魂再无法向土伯申冤!”

傅太后还想说什么,可只觉的喉咙沙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政君想将傅太后五马分尸的心都有了,年轻时都未曾有人敢对她出手,老了还受这样的罪。要不是顾忌着诸王造反,她早就杀了这个贱婢,以泄心头之恨。

幸亏今日派心兰前去王家,若不然还真得走失消息。如今只待今夜弄清楚兰心向诸王联络的方式和记号,傅氏和兰心这两个贱婢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王政君缓缓开口道:“将傅氏带到偏殿去,务必严加看管!”

盯着下面的这群宫人,王政君露出一丝杀意,若是走漏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以发遮面,以糠塞口是魏国文昭皇后甄氏死亡的惨相,目的是让亡灵无处申冤。三国跟西汉末年时间差不了多少,人们的观念应该差不多,所以我借用了。

小剧场:

王嬿:我是不是被遗忘了?

作者菌:快了快了,就快出来了。

王嬿:(半信半疑地看着作者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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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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