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九十五章 小鹿儿

茟奴独自归家,被“守株待兔”的燕歌抓到。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燕歌往她身后张望,像是在寻什么人。

茟奴心慌意乱,垂眸道:“就、就我一个人,没有别人。”心想难道她看见殷宗了?

“唉。”燕歌失望叹气,“以为你会带男人一起回来呢,我还特意重新铺床熏香……”

“哪儿有什么男人,胡言乱语。”茟奴心虚极了,嗔怪一声,故作生气抛下燕歌回屋去了。

晚间天边滚来乌压压的黑云,伴着轰隆雷鸣,京中刮起大风。

茟奴刚刚沐浴出来,还在擦头发,听到打雷声赶紧到院子里收晾晒的药,也喊侍女们都来帮忙。刚端上竹簸箕,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下来,很快打湿了地面,激起一层水雾。

“快遮住药,别淋湿了!”

茟奴顾不得给自己挡雨,只一心担忧草药淋湿就不能用了,招呼大伙儿拿帐子来把簸箕罩上端进屋。众人手忙脚乱地忙活一阵,终于把药都收回了晾房,但也人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茟奴待人一向宽和,见状让侍女们赶紧回去换身干爽衣裳,并且吩咐厨下熬煮姜汤,还说道:“晚上大伙儿都歇着吧,不用过来伺候了。”侍女们谢过翁主,结伴离开。

茟奴也回了寝房,重新更衣擦拭头发,听见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唰唰声震耳欲聋,不由得有些出神。

他……应该是不来了吧?

窗外雨势不减,她愈发觉得自己让殷宗过来看病是多此一举,想来也是,他回去随便找个府医就能诊脉,而且以他的地位,使唤太医署的医官也不在话下,他又何须舍近求远来找自己?况且还要冒这么大的雨。

说不清内心是失落还是轻松,茟奴微微一叹,略作收拾准备安寝。

笃笃——

笃笃笃笃——

面向花园的窗户发出敲击响动,雨声太大茟奴一开始没有听见,但是敲击声持续不断,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茟奴急忙端着烛台走过去,刚刚伸手推开窗户,一张满是雨痕的俊脸映入眼帘。

“你怎么来了?”她瞪圆了眼睛,满脸错愕。

殷宗抹了把脸上的水,眸色淡淡:“不是你叫我来?”

“可是这么大的雨,我还以为……”茟奴欲言又止,把烛台放下伸手过去,“快进来吧。”

殷宗本来无需借力就能翻过窗户,但茟奴主动伸出柔荑,他果断抓住,由她拉着进了屋。

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进来还在不断往下淌水,地上洇出一大滩水渍。茟奴见状急忙找来沐巾让他擦拭,又嘱咐他要把湿衣脱掉,略显羞赧:“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裳,你将就拿沐巾裹一下吧。”说完就走到一边去了。

殷宗拿着沐巾,从善如流走到屏风背后脱衣。茟奴找出来几瓶治跌打损伤的药,背对屏风装模作样地整理,有意避免跟他靠得太近,不然二人间又会滋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好了。”殷宗很快就走出来,冷不丁杵到茟奴身后开口,把她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回头,顿时看见男人精壮的上半身近在迟尺。

“你怎么、怎么……”茟奴匆匆垂下眼帘,支支吾吾的,“也不拿个什么遮一下?”她说完自己都觉得矫情,从前又不是没看过摸过,怎么现在还越活越回去了?

殷宗倒是泰然自若,丝毫不觉尴尬:“没穿的,沐巾不够大。”只见他用沐巾沿着腰腹围了一圈,但因为身高腿长,也只是堪堪遮住了腹下至大腿的部分,其余健壮肌体一览无遗。

茟奴随便瞟过一眼,觉得那张沐巾好像有点遮不住隆起……她急忙挪开视线,朝着凳子一指:“坐下,我给你看看伤。”

她先检查筋骨,拉起他的手臂活动,问他是否疼痛,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她判断殷宗筋骨并未受伤,应是没有大碍。但她依旧担心他伤在了内里,于是按照奉翁所教,轻轻在他各个脏器处按压。

“疼不疼?有什么感觉?”

茟奴一边检查一边问,玉手逐一拂过胸膛、心口、腰侧……所过之处,如细风拂柳,绽放春色。

殷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任由她随意“摆弄”。茟奴先是站着,再是蜷着腰,最后直接蹲了下去,把他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一遍,除了看见后背几块淤青,没有发现其他异样。

茟奴站起来:“好了,拿些散瘀药酒擦揉一下。”说着便把药酒递过去,殷宗却不接,扬眉问道:“这就看完了?”不等茟奴回答,他忽然捉住她的手,“还有个地方你忘了检查。”

茟奴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的手往沐巾裹住的地方拖,顿时反应过来他指的哪里,她吓得使劲往回缩手,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那、那里……好好的,不、不用检查!”

殷宗死皮赖脸的功夫与日俱增,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大夫望闻问切,你还未看一眼,怎知是好的?”

茟奴涨红了脸,眸子盛满秋水,又是委屈又是羞恼地说:“我就知道!”

二人拉拉扯扯,殷宗直接把她拽进怀里按坐在腿上,抱着人耳鬓厮磨,嘴唇故意擦过她的耳珠,低声笑问:“怎么知道的?唔?”

他的呼吸洒在耳后,激得茟奴脊背泛麻,腿软骨酥。他的掌心像捧了两团火,隔着衣物也能体会到那种熨烫。她下意识想逃,哭哭唧唧又磕磕巴巴地喊他:“殷、殷宗……你放、放开我。”

“你以前从来不喊我名字。”殷宗听她这样唤自己,反而笑意深切,愈发收紧手臂不让她逃,“那我也给你改个称呼,叫你小茟儿好不好?”

她不再唤他主公,他也不再喊她小奴儿。从此以后他们就可以摒弃过去,不再是主和奴,两人之间也不再是强横攫取和一味讨好。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面红耳赤地摇头,殷宗耐心很好的样子:“不喜欢?那我叫你阿茟如何?”说着他略微失落,“但是有很多人都叫你阿茟……我不喜欢和别人一样。”

他的声音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茟奴不知不觉就被他牵着鼻子走:“那就还是小奴儿吧。”除他而外,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她,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殷宗的专属。

“小奴儿……小鹿儿如何?嗯?”殷宗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这个名字,他反复咀嚼两遍,越想越觉得好,特别契合她纯稚如鹿的气质,“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小鹿儿都是自由自在的,而我愿作一名不携刀弓的逐鹿之人。”只是追逐欣赏,和幼鹿玩耍嬉闹,不会伤害她,也不会约束她。

饶是茟奴再迟钝也听懂了其中深意,她怔怔地看着殷宗,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仿佛质疑那些话不是出于他口中。其实也不怪她这幅神情,谁也不曾想到殷氏天骄竟也有如此卑微、低声下气的时候。

“小鹿儿,我的小鹿儿……”殷宗已经趁机吻上了她的唇,温柔又缱绻。而茟奴早就动摇了,此刻被他一亲直接软成了水,缩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正当二人缠绵悱恻之际,燕歌突然来敲门。

“阿茟?阿茟你睡了没有?”

茟奴如梦初醒,回过神来赶紧一把推开殷宗,跳着站起来,惊慌失措。

燕歌还在喊门:“阿茟你在干嘛?快给我开门呀。”

“诶……诶!就来!”

房里燃着烛火,装睡是不成了,茟奴只好先答应一声稳住燕歌,然后一把拉起殷宗,果断把他拽到卧床那里,撩开幔帐示意他进去。

殷宗很是配合,一下就钻了进去。茟奴把帐子扯来拉拢,严丝合缝的,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去给燕歌开门。

“怎么这么久?”门刚打开,燕歌就劈头盖脸地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茟奴紧张得手心冒汗:“没、没什么……我打算睡了。”

“哦。”燕歌了然,环视寝房一周没发现什么异样,卧床那边确实帐子都放下来了,不过当她看见桌上摆了几个药瓶,皱了皱眉头,“这么晚还在做药呢?”

茟奴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硬着头皮解释:“我就、就看看。”

“瞧你这心虚样。”燕歌没好气瞪她一眼,“你呀,真是个药痴,废寝忘食的!”说罢竟把这些瓶瓶罐罐一股脑儿收走,“晚上不许熬夜,早点睡。”

“那好吧。”茟奴从未这么希望过燕歌赶快离开,乖巧点头保证,“我不会熬夜的,你也早点休息。”

燕歌伸了个懒腰:“唔——那我走了,明儿见。”

好不容易送走“临时起意来看一眼”的燕歌,茟奴再三确认她已走远,谨慎把门别好,这才回去看殷宗,打算“送客”。

哪知撩开帐子,只见殷宗坐在床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投来寒恻恻的目光,手里居然还拿着铜制的角先生。

茟奴见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伸手想去拿走角先生。

殷宗抬高手臂不让她拿,忽然冷笑两声,明知故问:“呵呵,这是何物?”

“不是你想的那样……”茟奴羞愤欲绝,硬着头皮解释,“这是……别人给的摆设,都没用……”

“摆设?”殷宗勾唇,一把揽住茟奴的腰把她抱起扔进卧床内侧,倾身过去抵住她,“那什么不是摆设?”

茟奴感觉到什么顶着自己,捂脸呜呜:“我不知道。”

“不知道?”殷宗皮笑肉不笑,但听语气便知早已怒意冲天。只见他手指轻勾,慢条斯理挑开她的衣襟,眸底聚起乌沉沉的风暴。

角先生被放进茟奴手里,她下意识想扔开,殷宗却非要她握着。

“小鹿儿,今晚我们把你不知道的事弄清楚。”

他直起腰腹,扯掉沐巾,蓄势待发。

“我与此物,孰优孰劣?”

《驯马日记》

大马儿怀疑人生:老子还比不过一个摆设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使劲薅菜!)

差点被薅死的小野菜咬被角:呜呜呜,我还是宁愿要摆设,至少我可以选择不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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