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妩点了点头,本想坐起来,可是身体像是被碾压过,她只好放弃。
从被褥中伸出了洁白的藕臂,勾住裴贺的手指,道:“裴贺,我可不可以出府玩啊?”
明珠告诉她,男子这个时候最好说话了。
裴贺眉尾轻挑,“为什么想出去?”
萧妩见他没反对,而是问她,胆子便大了些,接着道:“我听他们说外面的事情,好像很有趣,很好玩的样子”。
萧妩认真地说着,眸中亮晶晶的。
“他们?”裴贺反抓住萧妩的手指,捏着她的指尖。
裴贺不喜从她口中说出别人,她就应该像是一只笼中的金丝雀,见的是他,念的是他,啼叫的声音也只能被他听见。她应该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嗯,就是阿财他们。”萧妩的唇角微微往上勾,丝毫没有注意到裴贺眸中的不悦。
“阿财?阿妩不要相信别人的话,他们是骗你的,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你不知道吗?人是会被吃掉的。”
裴贺的手轻抚上萧妩背后的红痕,好似在提醒她,她身后的伤是怎么来的。
萧妩缩了缩身子,将自己往被窝里缩了缩。她记得,她背后的伤是在太沉府时,被人打的,那痛的感觉现在已变成了痒,但还是不可磨灭地刻在了萧妩心中。
萧妩微微蹙了蹙眉,回想起那时的事,觉得胃中翻滚。
“不出去,永远呆在这,呆在我身边,没有人能伤到你。”裴贺将萧妩揽在怀中看,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浮现一种荒谬的念头,不能带她出,她会消失。
裴贺的声音亦如当时,他抱住满身伤痕的她,在她耳边低语“我带你回家可好。”
心中的恶心渐渐被萧妩压下,她的眼窝处有些红了,将自己的脑袋靠在裴贺的身上。
点了点头,道:“好。”
她不知道裴贺的话是真是假,在她记忆中她接触的外面世界便是太沉府,她不知道外面的其他地方是否也像太沉府那般带着凄冷、刺痛。
但是她确实是被裴贺吓到,她暂时是不想出去了。
裴贺瞧着蜷缩在他怀中的萧妩,她如同无助的幼鸟,而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萧妩抓住他的手臂,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像是菟丝子。萧妩从他怀中探出,朝着他笑了笑。
“躺下,孤帮你涂药。”裴贺的手指在萧妩的眉眼处划过,有几分意味不明。
不知道是不是裴贺身上的温度太高的原因,萧妩的脸颊也发起烫来。
那抹红从脖颈处涌了上来,她不知道他要涂的是哪一处的药。
裴贺瞧着她脸红的模样,心情倒是不自觉地好了许多。她现在这个模样,比他刚带她回来时多了些人气。
他轻勾了一下萧妩的鼻尖,“想什么了,我是说帮你涂背上的伤”。
裴贺有心逗她,眉眼间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萧妩乖巧地躺了下来,将自己的脸趴在了枕头上,大概是因为瞧不见,那背后的触感被放大。
那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脊背,萧妩的肩膀不自觉地耸了耸。又被裴贺拍了回去,她只好安分躺着,不敢乱动。
“好了,起来吧。”
萧妩听到声响,将自己的小脸从枕头中抬了起来,因为闷久了,小脸有些红彤彤的,她张开了小嘴,喘了两口气,才缓过来。
“想要什么好玩的,告诉明珠,让她出去帮你买。”裴贺起了身,瞧着萧妩道。
萧妩的眸中带了些疑惑,“那明珠不会被吃掉吗?”
裴贺被她逗笑了,轻笑出声,“嗯,她不会,只有阿妩这样香软好看的女子才会被吃掉。”
萧妩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眸子,“那可真不好。”
裴贺听出她还想着要出去,伸出手抹了抹她的脑袋,问道:“长得好看有什么不好的。”
萧妩垂眸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你要是生的不这般好看,孤就不会救你了,你说是不是好事?”裴贺的指腹在萧妩的唇珠上揉捏。
萧妩愣怔,奈不住裴贺的气势,点了头,道:“好。”
裴贺满意地笑道,“让明珠给你五颗蜜饯可好”。
萧妩立即点了点头,自然是好的。
裴贺笑了笑,从腰间解下一块双鱼玉佩放在了她的手中,“这个也送给你。”
萧妩攥紧了手,将那玉佩包了起来,在萧妩这,这玉佩的魅力显然是没有蜜饯大的。
“孤明日再来看你”,裴贺笑了笑。
“好。”萧妩乖巧地点了头,她知道他不能一直呆在这,陪她,但是也没什么不好的,有明珠陪着她。裴贺每次来的时,明珠都很害怕,不敢跟她说话,萧妩想着微微蹙了眉。
裴贺出去了,便就唤了明珠进来服侍。明珠进屋,瞧见屋内的狼藉,脸上着了火。
地上散落着宣纸,其中有些宣纸皱巴巴的,也不知道经受了什么。再看看掉落在地上的狼毫笔,明珠走了过去,正欲捡起,收起来,却被萧妩止住了。
“明珠。”萧妩红了脸道,说完就垂了眸子。
被萧妩这么一叫,明珠倒是注意到了狼毫的不同,赶紧别开了眼去,瞧见那开着的窗扉,更是不敢再多瞧一眼,急急向萧妩走去。
萧妩抬了头,“明珠姐姐,裴贺他不让我出去,他一点都不好说话。”她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这种不高兴,她还是不太敢明目张胆地展现给裴贺看的。
明珠瞧着萧妩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也是心疼,“说不定下一次太子就同意了,明天奴婢差人出去给你带好玩的好不好。”
萧妩点了点头,拉过明珠的手,“好,拉钩。”
明珠的手有些疼,本想藏起来的,没想到却被萧妩拉了去,碰到伤口,不免闷哼了一声。
这下萧妩才注意到明珠的手,手上头布满了红痕,虽是皮外伤,看的却十分惊人。
萧妩不敢使劲,眨巴着眼睛,“明珠姐姐你的手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明珠收回了手,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欺负奴婢,这是奴婢自己一不小心摔的。”
这手板子是裴贺让人罚的,她自然是不能与萧妩说。
她之所以会被罚,是因为她今早教萧妩假装晨练,被裴贺知道了。
明珠知道裴贺不喜欢别人影响萧妩,他享受她是一张白纸,而这张白纸只能由他上色的感觉。
萧妩想起她受伤的时候,裴贺会给她上药膏,于是从一旁拿出药膏,递给了明珠,道:“明珠姐姐这是我涂伤口用的,裴贺给的,很好用的。”
萧妩瞧出了明珠眸中的怯色,又道:“裴贺不会怪你的,我还有很多瓶,他发现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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