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爆炸”地点最近的七人直接就成为了移动的生化武器,最终被整个外勤组嫌弃,被塞进了同一辆执勤车里头。
陈嘉俊被熏得脑袋发昏,差点把车开进了沟里,被应戈赶小鸡仔似的拎到了后座去,顺便还收获了一通真诚得不行的嫌弃。
这人窝在最后一排骂骂咧咧:“知道我为什么头晕脑胀吗?我们四个穿了防护服也不过多臭,你和傅斯敏直接就被炸了一身,真正散发浓浓尸臭的是你俩!!!”
应戈双手握着方向盘,心无旁骛地开车,自动把他说的话给消音了。
傅斯敏靠着窗拿酒精片擦着手机,闻言抬眼瞥了他一眼,说:“哦,要不你叫前面殡仪馆的车停下来,然后踹剩下的那具,你也可以拥有。”
陈嘉俊:“……”
这还是傅斯敏和陈嘉俊这个技侦负责人兼副支队长第一次对话,在此之前,傅斯敏还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傻逼的副支队长。
她们江畔刑侦支队自打建起来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不仅真正的什么好设备与补助都没怎么轮到他们过,而且应戈作为正支队长天天逮到人就训,不主动去亲近警员,而陈嘉俊这副队看着随和好说话,实际上遇到事情并不靠谱,说话结案之后就请专案组吃饭的承诺到现在都没有实现。
严格的爹,画饼的妈,一见面就是吵架打仗,十年婚姻风雨飘摇,临近破碎!
然而凡事都会留有后手,刑侦支队的警员们已经找到了新的娘——
在副驾的沈舒窈推了一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回过头来,温和道:“晚点谁要留在市局洗澡啊?”
在后边的五个人全部举起手,她侧过脸问应戈:“你呢?”
应戈头也没回,打灯转弯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来:“我不回家。”
“行,那我就通知食堂准备点香菜汁,然后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尽量别吃油腻的肉菜了。”
刘沛明、林淼、陈嘉俊以及最后排那个窝着的女法医不回家很好理解,除了陈嘉俊都没有成家立业,本地人都与家人住在一块,带着一身浓烈的尸臭回去会影响到他们。
傅斯敏是没地方去,并且放着市局有免费的热水和洗漱用品,不蹭就太可惜了。
应戈就更与众不同了,她独居十年多,且住得离市局很近,开个电动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她有重度洁癖,起床后与睡前都要把家打扫得一尘不染,然后到市局就把办公室收拾一遍,有一点点脏乱都会抓狂纠结许久,更别说接受自己臭气熏天地回家了。
沈舒窈拨了一串号码。
尸臭是有粘性的,一般的洗涤剂很难洗掉并完全掩盖它的味道,但是香菜独特的味道就可以,再搭配上磨砂膏和搓澡巾能够很好得缓解它。
就是对于不吃香菜的人这么做就无异于让她原地升天了。
说到这个,法医对于香菜的迷信也是在的,比如说上班的时候就忌讳吃香菜,否则就会遇到高度**的尸体。跟隔壁医护值班的时候不吃芒果 、火龙果、旺旺家族,不然就会忙到脚不沾地是一个道理。
不过沈舒窈带着的专业团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比起隔壁市局技术队的那个实验室和太平间钥匙都要挂上小红绳的法医主任,简直不要好太多。
刘沛明与林淼这俩早就在巨人观爆炸那一瞬间就原地升天,想要吐的瞬间还被陈嘉俊被严厉制止,以免破坏现场,等到真正能够敞开喉咙开吐的时候,排排站把肠胃里最后一滴水都榨出来了。
这会正虚脱得靠着座椅,闻言直接感动:“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傅斯敏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好了,要保护好别人的耳朵知道嘛,两根草?”
车内的人后知后觉,最终爆发出一阵大笑。
刘沛明笑完跟不要命似的凑过来,今天傅斯敏没戴口罩,凌晨那会天蒙蒙亮看不清,现在她唇瓣上的咬伤的伤痕终于被人看清了。
“啊!”他弹开,“敏敏,你嘴怎么回事,被狗咬了吗?”
他这一嗓子直接把除了应戈的其他人的目光全给吸引过来了。
傅斯敏无语道:“上火了嘴干,我自己撕嘴皮搞的。”
“上火”两个字自动解锁了陈嘉俊作为广东人骨子里的东西。
只见他扭过头,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傅啊,撕嘴皮撕多了会有唇炎的,我办公桌那里刚好还剩下一瓶凉茶,晚点你自己过去拿了喝昂。”
傅斯敏:“……谢谢陈队。”
-
回市局后除了沈舒窈和同行的女法医又套上防护服,马不停蹄地进解剖室工作,其余人全部奔向了解剖室隔壁的淋浴间。
应戈作为有段时间忙得直接把市局当家待的人,自然而然的准备了整套的洗漱用品,就算没有也能够外卖到市局门口,效率之快,让傅斯敏服得不行。
拎着食堂阿叔送上来的装满了绿油油香菜汁的水桶与一袋食盐,两人并肩前往淋浴间,一路上大家的对这几位移动生化武器避之不及,生怕多闻一秒就能当场吐满地。
淋浴间分了男女,各三个位置。
隔壁已经能有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了,而傅斯敏和应戈这边还没什么动静。
两秒之后,傅斯敏受不了了:“应队这么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想跟我洗鸳鸯浴啊,不过我婉拒了,我怕等会臭得我吐你一身。”
应戈真心觉得傅斯敏倒打一耙的能力强得离谱,越反驳越调戏。
“你想洗哪个,我先选怕你不高兴总行了吧。”
傅斯敏翻了个并不含蓄的白眼,随即抱着盆选了中间的那一间。
趁着她挂衣服的间隙,应戈把拎上来的那桶香菜汁分进了两个盆。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来,傅斯敏问:“等沈舒窈弄完,尸检报告出来,下一步是做什么?”
应戈闭眼冲着头发,闻言说:“抓紧时间确定尸源。”
“有一具尸体都炸成一摊肉泥了,五颜六色糊了满地,还有办法吗?”
“有,”应戈说,“剩下的那一具尸体是可以说话的。”
在时代进步的大前提下,人类进入21世纪,现代刑侦手段日益成熟,曾经没有的DNA检测、监控系统、无线定位、公安内网等有力工具帮助警方破了许多件长达多年的悬案,让受害者能够沉冤昭雪,让犯罪嫌疑人受到真正的审判和惩罚。这些也让更多的阴险的罪恶暴露在阳光之下,几十年如一日的抗争下来,无数英雄倒在这条长得没有终点的道路上。
应戈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完美的犯罪,一个人做过了某件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案发现场、生物检材、目击证人、监控视频等等这些都可以是痕迹,再加以技术支持,就算是玛丽莲梦露之死,大丽花、开膛手杰克这些上世纪乃至几百年前的案子也就不会至今是悬案。
法医,为生者权,替死者言。他们可以让死者开口说话,说出自己死前的遭遇。
剩下的那一具尸体,如果确定了他的身份,再通过他的人际圈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凶手,从而将其绳之以法。今早傅斯敏也说了,他们这么做很显然是为了灭口,那么破了这件案子,也许也能打掉幕后黑手所处的黑暗势力。
傅斯敏说:“那你等会叫孩子他妈加个班昂,我盘算盘算我什么时候跑路。”
应戈失笑:“你怎么什么玩笑都信?”
“他们说的不是真话吗?”傅斯敏真挚道,“整个市局都说,你们刑侦支队爹不疼娘不爱,现在来了个后妈,这群人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话里好像,夹带私货。
“我和陈嘉俊搭档快十年了吧,我俩办公室是共用的,你平时见不到他只是因为他老婆快到预产期,他不放心,还有你,好像很少来找我。”应戈淡淡道,“他们平时有些梗我不懂,融入进去也很正常。虽然有时候,这群人开的玩笑也是没大没小的,你听着就好,别往心里去。”
傅斯敏那边的水声停了。
只听见她说:“没事啊,我学到了以后我也开。”
应戈:“……斯敏,你扭伤还没好啊,怎么一个月都贴药膏?”
这边傅斯敏一挑眉,停止了撕开药膏的动作,沉吟不到一秒就说:“嗯,有时候疼得胳膊都起不来,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罢,浅棕色的药膏就覆盖在了左肩那枝静静绽开的山茶花上。
“我那里有跌打扭伤药,你晚点过去拿,陈嘉俊要给你凉茶就在他桌上,顺便也拿走吧。就一次小扭伤,哪有这么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傅斯敏鼻腔里“哼”了一声,听不出情绪:“我洗好了,先走。对了,应戈你今早那外套我给扔了,太臭了啊,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赔你。”
应戈顺嘴回复:“好。斯敏,你晚点中午吃什么?”
“火锅吧,只涮香菜的那种。”
-
傅斯敏蹲到晚上九点多也没找到跑路的机会,某个应姓被狗养大的王八蛋死死揪着她,陪着技侦、视侦、图侦轮轴转了将近十小时,调取监控,复盘笔录,再次走访调查询问矿场工人,做完这些之后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最终只能将突破点放在了死者B裤兜里的那张奢饰品回收店的小票上。
“啥,Gucci?”刘沛明停下扒拉塑料餐盒里那毫无饭张力的素斋饭,猛得抬头。
应戈点点头:“是,死者B一周前将一个单肩女包给典当出去了。小票被潮得有些烂糊,能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么点。”
经过早上那么一遭,现在刑侦支队是真成寺庙了,不仅一眼望去都是XY染色体生物,而且全体吃素,只要内勤的过来打开食堂红烧肉、辣子鸡丁、香焖鸡腿的餐盒,今早出过外勤的人直接就能冲到洗手间大吐特吐。
沈舒窈拿铁质餐叉从精致的手绘餐盒里戳了块白水鸡胸肉,接着应戈的话说下去:“从小票上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死者典当是他们家限定的那几款,数量有限,一般购买与典当,奢饰品回收店都会留下顾客信息。”
沈舒窈作为首富家的千金,买过的包肯定是比在坐的各位想象的还多丰富,这阅历值得相信。
嗯,另一位千金小姐身份的关系户此刻整翘着腿在角落里吃全场唯一带荤腥的晚饭,心满意足地啃着食堂原先最难抢的鸡排。
至于阅历嘛,傅小姐出门从不带包,两个裤兜直接走天下。
“那等会让陈嘉俊将全江畔的奢饰品回收店排查一遍吧。”
——“姓应的你个狗带大的王八蛋,你他妈的知道全江畔有多少家奢饰品回收店吗?整整117家店,117啊!一家一家找过去,要破案你等到你谈恋爱了吧!再骂我一句,就等着省厅空降一个更难相处的副队吧,我辞职回家全职带孩子!”
……
临近零点,商圈里人流量少起来了,角落里一家不起眼的回收店将门口的牌子收起来,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终于关掉。
卷帘门关掉一半,一条手臂伸出来挡住它。
老板一愣,应戈就已经将门给举上去,从警服口袋里拿出警察证一亮:“警察,办案需要,请您协助我们。”
红.蓝.警灯照亮这片角落,老板接过物证袋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小票,随即从展示柜里开始搜寻目标箱包。
“舒窈,是这个吗?”
应戈带着白色乳胶手套将包从老板手中接过来凑到沈舒窈面前。
沈舒窈顺着她的手端详片刻,又拿出手机解锁,与自家展示柜里的那个做比对,最终点点头。
老板绕过展柜径直走到电脑前,手掌在油光水滑的键盘上操作几下调出记录,傅斯敏拿出手机拍照记录下来,拍完照,刘沛明与其他几个警员开始检查那天的监控。
电脑屏幕内,一个身着烟灰色POLO衫的寸头男人腋下夹着这个包走到柜台,与店员A交谈片刻,店员B将典当来的包检查无误后对着店员A点点头,随即接过被害人手中的银行卡拿到电脑前操作。
不出五分钟,这个包就很顺利的,被卖了出去,价值两万八。
“应戈,他叫陈迎,陈嘉俊的陈,欢迎的迎。”
审核您好,以上剧情只为推动情节发展,为下文做铺垫以及解开伏笔,作者本人能够熟读并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请勿过度遐想,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而努力奋斗,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中国。
不厌女,不雌竞,不违规,不传输不正义思想,遵守《网络文学行业文明公约》从每一位作者做起
鸽:爱姐的美女,你听姐说,姐姐的家里已有老婆,你的爱伤害她伤害了我,劝你别太痴情那浮云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Chapter 26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