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监控录像自市局小会议室里那块升降式幕布上被展示出来,死者当天随着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一前一后地进入了监控视线中,在走入那段靠着水沟的小路后便彻底消失在监控盲区之中。
原本警方按照远抛近埋的犯罪心理认为死者是被凶手抛尸在那里的,但这个假设现在就被监控录像所否决了,以及傅斯敏说了:“哪有神经病会大中午扛着一个满脑袋是血的人去抛尸啊?”
应戈穿着全套警服和一群什么主任的坐在会议桌前,傅斯敏只能“可怜兮兮”地和警员们躲在后边。
虽然傅斯敏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要认真听的想法甚至连记录会议的东西都没有。
会议先以技侦的法医主任沈舒窈的发言开始,又今早在车上提到这人的事情,傅斯敏也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她。
这个年轻的法医主任瞧着比傅斯敏年纪还要小,身上有股富家子弟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眉眼温和,皮肤白皙,满头的黑发都被松松垮垮地在脑后绾成了个蝴蝶结,再有条纹衬衫与灰色阔腿裤的buff加成,就像个韩剧女主。
“根据尸检的结果,死者是因被钝物暴力击打后脑而死的,凶器根据创口大小与形状的大致可以判断为是砖头或者个头大一些的石头之类的。”沈舒窈声音柔柔的,纤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面前被装订在一起的报告,“除此以外,死者无胃容物,肠容物考进肛.门,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进食,表皮有多处的淤青。”
技侦的痕检主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接过了沈舒窈的话,说:“我们痕检已经把现场翻了十几遍了,大致上是可以推断发现尸体的地方为第一现场,凶手很有可能是发现自己杀死了死者后逃窜的,岸边又拖拽的痕迹,很显然死者与凶手之间在那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但死者根本就不是对方一个男人的对手,因此打斗的痕迹并不算多,现场最多的是挣扎留下的印子。”
郑局捧着个保温杯坐在会议桌尽头的中央位置,闻言只是心平气和地吹了吹杯子里飘出的白雾,点点头示意下一个人发言。
至于为什么市局要对这次死了不超过三个人、不涉枪、不涉毒的案子这么关心,那就还要追溯到全国公安系统莫名其妙对各地公安局进行了案件侦破率的排名,他们江畔是个小地方,年轻人大多愿意跑到隔壁的北桐或者南榆工作,留下来的贪污**的现象也多,平时又接不到几个这样的案子。
因此呢,应戈才会在分局手中抢过这次的案子。
“昨晚我们前往了此案唯一的嫌疑人王贵清的老宅中搜查,在他的卧室中发现了个十分隐秘的地下室,里面的将一个人生活必须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起初我们一直认为是王贵清将死者囚禁并虐待的,但根据下一步的就地审讯和DNA检测中发现凶手并不是王贵清。”应戈拿着手中的激光笔对着幕布上投影的现场照片进行了圈画。
沈舒窈站出来证明说:“是这样的,物证上检测出的女性DNA并不是死者,而是一个叫做张小娟的人。”
傅斯敏窝在角落里听着正起劲,下一秒就被迟到悄咪咪想要挤进来的林淼给挤到了一边,她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就被他那可怜兮兮的炽热目光给逼得闭上了嘴。
她抬起手肘一撞林淼,压低声音说:“我说,这个沈什么的是不是你们应队的女朋友啊,我看着她那状态有点怪怪的。”
林淼却是像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那样,抬手想要拍拍她肩膀,但被躲开了:“不不不,应队是铁直的直女,这些年没什么人敢靠近她,要说有对象也只能是她的办公桌哈哈哈,舒窈姐就是和她是普通的同学兼同事关系,她们一直都这么默契的。”
傅斯敏现在只觉得她一个姬还是真没办法用自己的思维看普通人。
说到底还是她在市局内养老养得不痛快。
她在心里唏嘘一声,体制内的工作就是枯燥,就是不如自由工作那么轻松。
“对,敏姐,你来得比较晚,像咱们这些在应队手底下干了几年的人只觉得应队要当一辈子的姑婆了,像上次郑局推荐给她的相亲对象啊,俩人还没坐一起呢,她一开口就把人给吓走了。”林淼大概是来劲了,开始向“新人”打预防针了。
傅斯敏自己干着自己的活儿,专心致志地翻着手机,没空搭理这小子。
“你知道她说啥嘛哈哈哈,她说她是练自由搏击和散打的,对于伴侣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有个陪练的,然后她还吐槽她还不如当时上一个接手的案子里的死者强壮,啪一下就把人吓走了。“林淼说着。
傅斯敏听完就忍不住笑出来,心道这人不仅取向直性格也直,脑回路清奇,光凭昨天的一秒换装就让她笑掉下巴了。
也许是这边的声音有点大了,一屋子人停下发言纷纷朝着她俩看过去。
霎时一室寂静,林淼只觉得想要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傅斯敏被一屋子穿着制服的人看得心里发毛,最终拍拍手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投影仪旁边将自己手机打开手机相册投到了大屏幕上面。
上面是她今天早上拍下的那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她扭过身用食指轻轻地挠着自己的右耳上方的头皮,笑着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从调查张小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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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省T市这个线索使得应戈迅速地联系了那边的警方进行协助,由于回复需要时间,她便继续打发他们去翻监控和查失踪人口上了。
傅斯敏悄咪咪地打算开溜,下一秒就被逮住了。
原因是今天会议室里除了她都穿了同意的制服,她在整个会议室里特别地显眼。
不同于早上的张扬的小吊带,傅斯敏一回到市局就跑到更衣室里换了一条黑色的阔腿裤,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西服外套。
见应戈又拦着自己不让走,她便以为是这铁公鸡又来叨叨她那件该死的外套的问题上了,于是便烦躁地脱下了自己现在穿在身上的这外套抛给她:“呐,虽然没有你的那件那么贵,但好歹也是我没穿过两次的新外套,这样的话没事我就先走了。”
应戈有些无语地将外套披回到傅斯敏的肩膀上,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和林淼在说什么好笑的笑话,以及还是那个问题,我得时刻看着你,不能让你跑路了。”
身边都是一些抱着文件匆匆路过的警察,傅斯敏抱臂透过她的肩膀看到了窗外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色,市局临近一所高中,今天又是高考的第二天,外头都是来接孩子去吃饭的家长,仲夏的景色搭配上颜色各异的旗袍与黑白色的校服倒也是种别样的风景。
少倾,她收回了目光直视着应戈的那双棕色的眸子:“林淼跟我讲了一些关于我们英明神武、高贵冷艳的应支队长的事情。”
应戈看着她,缓缓皱起眉:“什么事?”
傅斯敏把双手被在身后,喊一字退一步:“感、情、经、历。”
“听完我只好给你一个中肯的评价,挺傻的。”说完旁边电梯正好开了门,她飞快地侧身进去并光上了门。
据说那天傅警官的笑容响遍了刑侦支队所在的那个楼层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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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D省警方的行动速度很快,下午四点多就有了消息。不过不是通过走访调查,而是因为张小娟的家人到派出所报过案并留了档案,D省警方照着档案上的地址找过去便轻而易举地询问到了她的家人。
随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将结果传递回了江畔。
应戈以自己手累为由将这个解说的机会抛给了傅斯敏,显然还在对对方今天早上”调戏“自己这个事情耿耿于怀。
傅斯敏瞥了她一眼,然后拿过她递过来的报告就开始吊儿郎当地说:“张小娟的家人在2015年张小娟失踪多日后就到当地的派出所那报了警,后来也做了后续的寻人启事等行动,但在张小娟失踪的三年后他们就放弃了寻找。”
她说着,声音也越来越正经,越来越轻:“理由是张小娟是一个女人,他们这两年为了她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钱已经都算是仁至义尽了,就算是找回来最后也还是别人家的人,也许她现在就在外边结婚有了孩子了。”
张小娟,出生于1991年,失踪时24岁,中专学历,中专毕业后就南下到广东打工来补贴家庭,后来还是其家人发现她三个月没有寄钱回家打电话到她所在的厂里询问才发现人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厂内的宿舍了,就连老板都以为张小娟是不想干跑路了。
谁也不会知道在她消失的这几年她早已被人卖给了一个乡下男人,受尽虐待并死在了那个潮湿昏暗的地下室里,最终遗体都不知道被那母子两个埋到了哪里。
念完之后,傅斯敏沉默了。
应戈则显得很震惊:“失踪了八年多,她家里人竟然只找了两年?!江畔下边的基层派出所以往收到的失踪报警没有找到人的现在回去联系都还在坚持的。”
不过幸好张小娟的家人报过警,不然她也会和现在躺在冰凉的解剖台上的死者一样,是死得不明不白还无人认领的尸体。
咚咚咚,只听大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下一秒推门而入的人是拎着两大袋子外卖保温袋的沈舒窈。
沈舒窈脸上的笑容明媚:“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我给大家点了奶茶,就当做是下午茶吧。”
她将印有古茗logo的奶茶袋子打开,把奶茶一杯杯分下去,霎时感谢声四起。
傅斯敏看过去,两人的视线相撞,一触即分。
应戈瞥了她一眼,抬手做了一个很礼貌的拒绝的动作:“工作时间,我不喝这些甜的东西。”
沈舒窈轻轻点点头,转身将这杯放到了傅斯敏面前的办公桌上:“虽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但在刑侦支队待着,我们就有这个习惯。“
傅斯敏似乎并没听进去,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的指关节。
“为什么张小娟的家人放弃了寻找张小娟?”傅斯敏站在一边云淡风起地说,“是女人,就是她最大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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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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