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

这是这一刻，沈溪月给季明雁的评价。

其实这评价也并不是她给的，季明雁本身就是这样一种人。

季明雁有意喊她一声“阿月”，她却不可能如从前那般回以一声“小镜子”。

小镜子是小镜子，季明雁是季明雁，过去是过去，而现在早已不是过去了。

见沈溪月不应声，季明雁也止了声，继续保持她答应过沈溪月的所谓沉默。

她早已预料到沈溪月不可能会应答，却仍心痒难耐，想要试探着求得对方一个反应。

哪怕是一句再平淡不过的“嗯”。

季明雁总是如此，不断探出那只隐形的手，指尖轻点沈溪月手背，沈溪月手臂，沈溪月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触碰的频率不断升高，力度也不断加重，最终结果总会惹得沈溪月很不愉快。

可她又实在忍不住。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忍住不去做的，就是问沈溪月一句——姐姐，我昨天晚上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她按捺下这颗浮躁不安的心，想问，却最终没有去问出口。

抵达开机典礼现场，沈溪月在人群中一眼看见赵珍玲，以及站在赵珍玲身旁自己那位工作助理梁樱，她也于第一次时间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季明雁自然立刻就想跟上，却又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拉扯住，限制了她的行为。

是她团队里的人，也就是她的经纪人叶春来。

叶春来抓着她的手臂问：“季明雁，你要去哪，没看到我在这吗？”

她只比季明雁早来五六分钟，并且还是季明雁要她先过来，让她不必等她。

反正路也不远，她也不信这会儿工夫季明雁能丢或是怎么着，她也就没有强拉着季明雁，自己先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

方才她眼见季明雁与沈溪月一同走来，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径自从自己身前走过去，似乎有点要投身至沈溪月团队中去的意味。

于是她当即拉住季明雁，不准她再过去。

她怪季明雁，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还有这份闲心到处乱跑，还不快好好站着，让媒体拍。

“看到了看到了。”季明雁嘿嘿一笑，如叶春来所愿乖乖站好，视线望向之处却依旧是沈溪月的背影。

叶春来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入眼亦是沈溪月一方高挑纤瘦的背影，她轻轻点着头，小声感叹一句，“沈溪月的背影这几年没怎么变过，还是那么好看。”

她的音量已算是呓语程度，季明雁却还是清晰听到了她的小声嘟哝，仿佛但凡与沈溪月相关，她总轻易捕捉，不可能错过一次。

季明雁有些不满于她口中的这句“没怎么变”，沈溪月的背影本就一分未变，还是如从前一样好看，让她怎么也看不够。

“是吧，姐姐就是很美，一直都很美。”她搭了句话。

“嗯。”叶春来对季明雁这声对沈溪月的称呼早已见怪不怪，反正三四年前，她就经常这么去喊沈溪月，几年之后，也没发生任何改变，随她高兴呗。

她还是如以前那般没有去多想，也为季明雁与沈溪月的第二次合作而喜悦，真心替她们感到开心，也祝愿她们这次可以再度合作愉快。

这几年里，她从未往深了去思考过季明雁与沈溪月之间的关系，她俩的关系就是很好很亲密，是一对好姐妹好闺蜜，这一点凡是在片场看过她们一起拍戏的人也都有目共睹。

至于更深一层的关系，她哪里会去多心。

作为季明雁的经纪人，这几年下来与季明雁相处那么长时间，早已对她的所有情况了如指掌，但这时若突然告诉她，季明雁与她所认为的“好姐妹”沈溪月曾经有过一段，她绝对会震惊地睁大双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久久无法接受。

季明雁还没有从沈溪月身上将目光收回，实在黏人得厉害。

而那个被黏的人与她却完全相反。

从与赵珍玲还有梁樱会合开始，她再也不曾看过季明雁一眼。

她表现得很自然，看不出是本就不在意，还是正在刻意不去在意。

不过很快，她又发现另一个问题——季明雁盯自己完全在情理之中，但梁樱又是怎么了，怎么也直勾勾地盯上了自己？

沈溪月目光回望过去，倒也不见梁樱有做贼心虚的表现，不避不躲，与季明雁明显不同。

她这才意识到其实是自己多虑了，对方只是简单注视而已。

“小梁，你在看什么？”沈溪月还是好奇问了一句。

梁樱哈哈笑着，向她做出解释：“没有啦，只是好久没有看见溪月姐，特别想念，所以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怎么就好久不见了？”沈溪月被她这话逗得不禁轻声笑出来，略作思考，随后半开玩笑地说着，“上次见面不就半个月之前吗，我就休了十几天假，你就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啦？”

别说，其实与梁樱聊上这简简单单的一两句之后，沈溪月被季明雁搅扰的心情的确明朗不少。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得到了很好的转移。

等到沈溪月看向别处时，梁樱也缓缓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忽又望向另一个方向。

季明雁，这个看似与她没有任何交集，毫不相关的人，仍将视线黏在沈溪月身上，丝毫不在意旁人注视。

周遭人群密集，她从始至终只看向沈溪月一人，只是沈溪月的态度，像是有意对她置之不理。

梁樱心里发痒，恨不得掘开这两个人的脑子，看看她们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看看她们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如何看待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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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八点还差五分钟，全场绝大多数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等待着典礼的开始。

媒体将镜头对准主创团队，当然主要还是沈溪月与季明雁这两位主演，镜头大部分都在她们两个人身上。

八点准时，《薄雾之后》剧组举行这样一个较为低调的开机仪式，就此，她们开机了。

拍摄大合照时，季明雁本就站在沈溪月身侧，与她手臂虚虚相贴，却并不满足于此，又硬往她身上挤，不仅身体与她紧贴着，脑袋还要往她那侧倾斜，另一只手抬起在脸旁，比出一个可爱的手势“耶”。

等到合照被美化过发布在官微上，趁此机会将这部剧的主演一同官宣时，《薄雾之后》也就未拍先火，带着#新剧薄雾之后开机#以及#沈溪月季明雁二搭#、#明月cp#这几个词条窜上热搜，一路直冲前三。

尤其后两者，直接登上热搜一二的位置，网友们在词条下讨论激烈，大致分为四个派别——cp粉、沈溪月唯粉、季明雁唯粉，以及普通吃瓜网友。

唯粉都在夸赞自家演员，但不会去提另一位演员，更不会恶意中伤另一位演员，如此看来场面本该也还算和谐，却偏偏毒唯撕得厉害，对另一方各种言语辱骂少不了，因此也给路人带去极差观感。

不过其中占比更多的自然还是她俩的cp粉，毕竟，这对真人cp在三年前那部剧播出时期就已非常火爆，入坑人数众多。

那年她们两个人是真的很甜，可惜那部剧结束后，这几年大家都没再看到二人有什么联系或者互动，小部分粉丝捱不住跑了，却又因为这波官宣引来不少人入坑以及回坑。

——吸引人入坑的主要原因就出在那张大合照上。

在这张大合照中，沈溪月与季明雁二人站在最中央的显眼位置。

不过不只是因为位置显眼，还有两个人的气质与颜值加成，让大家看照片时，第一眼就容易把注意力放到她们身上去。

大部分人都能一眼看到她俩的身影，也能一眼看出她俩的亲密关系。

她们那个姿势，季明雁就只差直接搂着沈溪月的手臂了。

若是她俩把手也给搂上，肯定还能有所加成，大家直接认定她俩就是铁铮铮的情侣关系。

只不过，这同事关系让大家越看越迷糊。

这二人之中沈溪月的动作算是正常，但季明雁就太过明显了，她倾向于沈溪月的脑袋，还有使劲往沈溪月身上贴的动作，都无疑是在向大家宣示着——

大家快看，我和沈老师的关系可不一般哦，你们还没发现吗！

但她这种行为看起来又很自然，仿佛她俩真是一对隐藏许久的小情侣，只是今天开始她们不准备装了，她们摊牌了。

温柔内敛的一方依旧不言语，而活泼外放的那一方自然要用自己的肢体语言来将这一信息传递给大家。

大家越是深入去看，也就越觉得她们像是一对真真正正的小情侣。

迷糊过后，更多人表示——

官方按头嗑是吧，好好好，我嗑还不行嘛，本来这对cp就好嗑，两个人颜值都极高，一个温柔一个可爱，这简直不要太配好吗，请问还有哪对比她俩更好嗑？

何况，成为沈溪月与季明雁的cp粉，至少近段时间她们必然会非常幸福。

既有几年前的物料可以补，又可以期待这部她们时隔三年后二搭的新作品，还能和其他粉丝一起讨论自己的cp在剧组除拍戏之外每天还都做些什么。

日常聊天总会有吧，一起吃饭一起对戏也不可能少，那么……更深入的呢，不能播出的一系列呢？

总有很多甜蜜隐在幕后，她们看不见，好在还可以去想象，却又怕想象到的又还不及实际情况的万分之一。

此刻，沈季二人的cp群里，“诈尸”了不少太久没在群里冒过泡的粉丝，大家全都疯了一般，都在为这一次的官宣而欣喜若狂。

就比如，这个名为“明月几时有，明月天天有”的cp群。

【明月家的一轮：草啊，我cp复婚了，家人们谁懂！！我踏马服了，偏偏在今天给我来一出大的，不知道我待会儿要考试啊，脑子里的知识都丢光了，全成她俩了，一会儿我还考什么我请问呢！】

【明月家的小樱桃：哈哈哈，趁现在赶紧再复习复习啊！考试要紧，嗑cp晚点的，反正咱们也不急，来日方长啊！】

【明月家的兔子：那么谁懂我在家发出惊天尖叫声被楼下原本正在睡觉的邻居找上门来这件事……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我cp，害我不浅。】

【明月家的常青藤：兔子你悠着点吧，闭上你的嘴，谁大早上美滋滋想睡个懒觉，结果被邻居一声尖叫叫醒啊，换我我都想揍你一顿，但在你之前，我想先揍我领导一顿。】

【明月家的小樱桃：你领导干嘛了？我感觉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明月家的常青藤：我跟兔子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招来的人不同，她是邻居，我是领导，领导把我臭骂一顿，说我干活不认真。】

【明月家的常春藤：虽然领导说得对，但，我cp，害我不浅。】

【明月家小樱桃：这口锅，我cp表示背不了一点。】

【明月家的兔子：谁知道开机典礼有没有录像会放出来啊，没有的话，接下来是什么行程，今天就开拍吗？】

【明月家的小樱桃：今天要开拍的，你说的典礼录像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明天一早会有访谈放出。】

【明月家的一轮：严重提出怀疑，小樱桃真的不是业内人士吗，对这一行简直不要太了解，而且这个明天一早，这么具体的时间，我甚至怀疑，你不会就是那个采访她们的人吧？】

【明月家的小樱桃；我多希望我是，可惜我不是，一般影视开机不都这样吗，开机完了媒体就开始采访，采访一般都得第二天第三天才能剪好放出来吧？我也是在猜。】

【明月家的小樱桃：行了你赶紧去复习吧，别你cp害你不浅了，考完试再来跟我们一起嗑啊。】

放下手机，梁樱看了眼前方还在接受采访的沈溪月与季明雁二人，专心去听她们说了些什么。

她断断续续听了几个关键词，有一题是问她们，对于二搭有什么期待，还有一题问她们即将合作第二次的心情。

她站在好几位工作人员身后，视线被遮挡严重，看得并不清晰，无法看清她俩在回答问题时的表情，全都只能靠听。

可惜听也听不太清楚，她们就站在室外采访，现场终究有些吵闹，各种声音混杂着。

好在，等会儿还有另一个室内短访，沈溪月单人会有录制，至于季明雁那边是否会参与她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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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不同媒体采访，都问到了相同问题，沈溪月也相信，若接下来还有第三家第四家访谈，这种问题也还是会继续出现。

问与季明雁二搭的感受。

她能怎么回答？只好说惊喜、激动，再外加一个期待。

非常官方的回应，其实没什么意思，可惜真话不能言。

采访结束，陶影组织大家一起去吃午饭，沈溪月与季明雁当然也在其中。

因为下午还要进行拍摄，并且拍摄也将一直持续到晚上，肯定不能让大家吃得太油腻，陶影就选择了一家地方菜馆子，带大家吃了点地方菜美食，不油不辣。

两张大圆桌，沈溪月逃不过与季明雁坐在一起。

陶影招呼她坐到她身边去，她应了声，乖乖过去坐。

虽是本剧总导演，不过陶影与她年龄相近，比她长不了几岁，再加上陶影很有亲和力，两个人也就还算聊得来，距离被缩进，坐在陶影身旁时她也就不怎么会感觉到有压迫感。

只不过，沈溪月才刚碰上椅面，她另一边的空位已由另一道身影第一时间入座。

沈溪月往一侧瞥了眼，对这个结果没有太多想法。

——主动想坐到自己身边来的，除季明雁之外又还能有谁，她想坐就让她坐吧，毕竟座位这种东西，也并非自己所能左右得了的。

只是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无疑又给了季明雁可乘之机。

她几次三番替沈溪月夹菜，稍不注意，硬生生让沈溪月原本空空如也的那只碗，就这样被堆积成了小山丘。

若不是碍着桌上这么多人，沈溪月早已一记白眼翻过去，质问她一句：季明雁，你有完没完了。

季明雁这一路夹过来，而她一路观察过来，却偏偏，季明雁夹来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

这桌上也有几样沈溪月不爱吃的菜，沈溪月自己能不碰尽量也就不会去碰，而恰巧，这几道菜季明雁也都没有动过。

很显然，其实季明雁并非是无差别的乱夹，她很清楚沈溪月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已经可以了，我快吃不完了。”

终于，见季明雁又似准备要往自己碗里搛菜，沈溪月当即抬手制止，手背挡住对方探过来的手。

“麻烦你了小季，谢谢。”在这张饭桌上，她不得不朝季明雁展露一抹浅笑，眼里却带着只有季明雁能读懂的警告。

季明雁脸上的笑容比她灿烂数倍，也符合她自己一贯对外展现出的活泼爱笑这一人设，“不用客气沈老师，都是举手之劳，沈老师多吃点。”

哪怕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缩回手时，她仍以最快速度往沈溪月抬起的手上轻捏一把。

沈溪月斜睨她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季明雁，这豆腐你是非吃不可是吧？

换做以前，这无疑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

季明雁佯装没看见，继续维持她在沈溪月面前沉默寡言的人设，往自己嘴里塞菜吃。

聚餐结束，一群人又一同往回走。

沈溪月与季明雁走在后方，散步般走得格外缓慢。

陶影在人堆里找不到她俩，一回头发现她们不知何时落在了队伍最后，本想喊她们一声，让她们过来聊天，却又猛地止了念头。

那两个人明显不想受任何人打扰，于是才选择走到最后方去，她也就留点眼力见，不去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

事实上，哪有什么真正的二人世界，不过都是被季明雁缠出来的。

两个人尽管走在一起，季明雁甚至还有意往沈溪月身边挨，现实却是，她们两个人走到这里，还一句话都没有聊起来过，各自保持缄默。

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比赛，看谁沉默的时间更久。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赢家，那这位赢家，破天荒会是季明雁。

“昨晚的消息我看到了。”

其实就连沈溪月自己都有些讶异，没想到是自己先打破了横亘在自己与季明雁之间的沉寂。

“嗯嗯，那我……”

季明雁眉心拧了拧，笑意蓦地僵在脸上，她微微顿住，似是终于也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停顿至少长达十余秒后才再度开口，“姐姐愿意再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吗？”

老实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沈溪月还没有考虑清楚。

可她既然有了这样的犹豫，不就是已有了这个答案的意思？

她的突然沉默，反倒给了季明雁一线希望，若是不愿意，直接拒绝就好了，犹豫恰恰是她愿意的证明。

正要再激沈溪月一把，沈溪月却反而在她将要张口时说话，成功将她已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小季，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因为什么而分开的吗？”

季明雁能听得出，她声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旧事重提，她心里登时变得乱糟糟了起来。

季明雁自己也是，当沈溪月忽然提起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时，她内心也同样难受，难以自控地哽咽了一下。

“记得，因为我们性格不合，不适合再继续做一对恋人，继续生活在一起。”季明雁声音轻微发着颤，“这是当年姐姐说过的。”

沈溪月深深看了季明雁一眼，又将目光移开，是不想，还是不敢？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和当年的情况有区别吗？”入眼依旧是广袤的天空，好像她不自在，或者难过时，总喜欢抬头望天。

季明雁没有声音。

她等了会儿，干脆替季明雁回答：“你感觉到了吗，其实我们还是这样，这个原因不管在什么时候，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横插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阻碍。”

沈溪月始终认为，这世上没有人完美无缺，人都有自己的小问题小缺点，既然要选择在一起，其一是包容对方的小缺点，其二则是改善自己的小问题。

两个人在一起是要磨合的，没有哪一方能对另一方无尽地包容，再好的脾气终有一天也会厌倦，也会爆发。

季明雁依旧无言，低着头走。

沈溪月复又看向她阴郁的侧脸，揣测不到她的心思。

舒爽的秋风驱不散她们之间沉重的气氛，与她们彼此沉重的心情。

前方嘈杂未停下过，大家倒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可惜这份热闹愉悦并不属于她们两个人。

“姐姐，我什么也不说了……”

半晌的沉默过后，仿佛已安静一整个世纪的季明雁终于哑着嗓音开口。

沈溪月心头一震，下意识将双唇抿成了一条薄线。

或许，季明雁终于还是决定放弃了吧。她想。

也好，这样也好，这样就是她们现在最好的结局了，是最普通的那层同事关系。

“我知道我说的那些都是废话，但是姐姐，从今天，不，就从这一秒开始，有空的时候你就看看我，看看我的决心还有改变……姐姐，我会让你看到的。”

沈溪月心中落寞正难以抑制，直至，季明雁的声音从梦呓般的低声，再到逐渐洪亮有底气，如鸣钟又在她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