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的生物钟一向很准，她睁开眼时，怀里的人还蜷缩着，呼吸均匀而绵长。夏知挽的睫毛在晨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鼻尖微微泛着粉，唇瓣因为睡意而显得格外柔软。她的黑发散在枕头上，有几缕还缠在温瑶的指尖，像是无声的挽留。

温瑶轻轻抽出手臂，指尖蹭过夏知挽的脸颊，触感温热细腻。她俯身，在夏知挽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然后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厨房里，温瑶系上围裙，动作熟练地煎蛋、烤面包，热牛奶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她偶尔回头看一眼卧室的方向，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不知道挽挽喜欢甜一点还是淡一点的早餐？

她好像不太爱喝牛奶，要不要加点蜂蜜？

温瑶的指尖在调味罐上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往牛奶里加了一勺蜂蜜，轻轻搅匀。

……

阳光爬上窗台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夏知挽赤脚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件浅粉色连衣裙，裙摆因睡了一夜微微皱起。晨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雪白肩膀，乱翘的发丝在逆光中显得毛茸茸的。

"地上凉。"

温瑶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脚上，微微皱眉，“怎么不穿拖鞋？”

夏知挽的指尖揪着裙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没找到。”

温瑶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夏知挽惊呼着搂住她的脖子，耳尖瞬间红透。被放到餐椅上的时候，她垂着头，心跳快得不像话。

温瑶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坐好，马上就能吃了。”

……

温瑶把煎蛋和面包推到夏知挽面前，牛奶杯上还飘着淡淡的热气。夏知挽小口啜饮，蜂蜜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她微微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

“好喝吗？”温瑶撑着下巴看她，琥珀色的瞳孔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透亮。

夏知挽点点头，唇边沾了一点奶渍。温瑶的指尖伸过来，轻轻蹭过她的唇角。

“沾到了。”

夏知挽的呼吸一滞，整个人僵住，耳根红得几乎透明。温瑶低笑，故意凑近了一点：“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我没有……”夏知挽的声音越来越小，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温瑶的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突然伸手捏了捏：“真可爱。”

夏知挽猛地缩了缩脖子，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

温瑶翻出一件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牛仔裤，递给夏知挽：“试试？”

夏知挽接过，指尖蹭过衣料，触感柔软。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我的衣服呢？”

“洗了。”温瑶面不改色，“烘干之后我再还你。”

夏知挽的睫毛颤了颤，没再追问，只是慢吞吞地换上了温瑶给她的衣服。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牛仔裤的裤脚稍稍卷起，显得她的脚踝格外纤细。

温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喉间滚了滚：“……很适合你。”

夏知挽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悄悄揪住衣角：“谢谢。”

温瑶把夏知挽送到楼下，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夏知挽的指尖捏着包带，声音很轻：“……我走了。”

温瑶“嗯”了一声，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到家给我发消息。”

夏知挽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温瑶还站在原地，唇角带着懒散的笑，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像是融化的蜜糖。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转身，耳尖却悄悄红了。

……

温瑶站在门口，看着夏知挽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指尖还残留着夏知挽发丝的触感，柔软、微凉，带着洗发水的淡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里似乎还留着夏知挽腰间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递过来的温热，像一块小小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麻。

她转身回屋，关门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安静下来。餐桌上还放着夏知挽用过的玻璃杯，杯壁上挂着一圈浅浅的奶渍；沙发上的抱枕歪歪扭扭地堆着，是夏知挽早上蜷在那里穿鞋时弄乱的；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混着一点蜂蜜的甜，像是夏知挽留下的印记。

温瑶走到沙发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那里还留着坐过的凹陷。她突然想起早上夏知挽被吓到跳起来的样子，眼眶红红的，像只炸毛的猫，整个人都缩进她怀里，手指死死揪着她的衣领不放。

太可爱了。

温瑶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她的锁屏壁纸已经换了，是昨晚偷拍的夏知挽她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抱枕，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点薯片碎屑。

温瑶的拇指轻轻蹭过屏幕，仿佛这样就能碰到她的脸。

洗衣机发出"滴滴"的提示音时，温瑶正在整理夏知挽换下来的连衣裙。

浅粉色的布料在她掌心摊开，领口的蕾丝有些皱了，裙摆上还沾着一点昨晚看电影时打翻的果汁痕迹。温瑶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褶皱，想起夏知挽穿着这条裙子站在晨光里的样子，裙摆只到大腿中间，随着她无意识晃动的双腿轻轻掀起，露出白皙的肌肤。

温瑶正在熨夏知挽的裙子，蒸汽在空气中弥漫，将她的睫毛染得湿漉漉的。她放下熨斗去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温娜。

温娜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长风衣，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手里拎着两袋食材。她的眉眼和温瑶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更柔和，笑起来时眼尾会泛起细小的纹路，那是常年教书养成的习惯性表情。

"怎么突然过来了？"温瑶侧身让她进门。

温娜把食材放进厨房，声音带着笑意："今天提前回来了，想着来给你做顿饭。"她的目光扫过客厅，在沙发上的连衣裙上停留了一秒，"挽挽来过？"

温瑶"嗯"了一声，顺手把裙子叠好："昨晚看电影，太晚了就住下了。"

温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多问，只是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她的动作很利落，切菜的节奏像在打拍子，偶尔抬头看一眼靠在厨房门框上的温瑶："挽挽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温瑶的指尖在门框上轻轻敲打，"就是胆子还是小，昨晚看个恐怖片吓哭了。"

温娜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她从小就这样。"刀锋落在砧板上，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初中时有一次班级放科普纪录片，演到火山喷发那段，她吓得钻到课桌底下去了。"

温瑶的指尖停了下来。

"那时候我就坐在她后面。"温娜的声音混在切菜声里，显得格外温柔，"看她缩成小小一团，肩膀都在抖，却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温瑶的胸口突然闷得发疼。

"后来我发现，"温娜把切好的青椒放进盘子，"只要有人陪着，她就会好很多。"她抬头看向温瑶，眼神温和却通透，"她跟你在一起后，笑容多了不少。"

厨房里弥漫起蒜末爆香的香气，温娜的声音在油烟中显得有些不真实："挽挽没什么朋友，能依赖的人更少。"她将食材倒入锅中，"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温瑶站在门口，看着姐姐的背影。蒸汽从锅盖边缘溢出，模糊了温娜的轮廓，却让那句话清晰地烙进她心里：

"她比看起来的还要脆弱，别让她一个人哭。"

……

晚饭后，温娜收拾好厨房准备离开。

温瑶送她到门口，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温娜突然转身，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差点忘了，这是挽挽上次借我的。"

温瑶接过，是一本精装版的《小王子》，书页边缘有些微微泛黄，显然被翻阅过很多次。

"她很喜欢这本书。"温娜的声音带着笑意，"上周还跟我讨论里面的情节。"

温瑶的指尖轻轻抚过书脊，纸张的触感细腻而冰凉。

温娜笑了笑，伸手整理了一下温瑶的衣领："你也是，别总欺负人家。"她的指尖在温瑶锁骨上轻轻一点，"痕迹太明显了。"

温瑶的耳根一热，还没来得及反驳，温娜已经转身走向电梯。她的背影在走廊暖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声音随风飘来：

"记得把书还给她。"

夜深了，温瑶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翻动着《小王子》的书页。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温瑶突然想起夏知挽昨晚蜷在沙发上看书的样子，她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的边缘，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幅画。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夏知挽的消息跳出来：「到家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衣服什么时候还我？」

温瑶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打：「周一。」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带去给你。」

发送完毕，她抬头看向挂在衣帽间的连衣裙，已经熨好了，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粉色。

窗外，夜风轻拂，树影婆娑。温瑶的指尖轻轻合拢，将《小王子》放在床头。

……

附中的家长会向来是学期初的重头戏。

按照惯例，家长会分为两个部分。上午是班主任和各科老师轮流汇报学生上学期的综合表现，下午则是家长与老师单独沟通的时间。会议室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新学期家校共育交流会"，旁边还贴着上学期的成绩排名表，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详细的评语。

温瑶站在校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她今天穿了校服，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妈。"

谢茹从出租车上下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风衣，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意，显然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等很久了？"谢茹伸手整理了一下温瑶的衣领，声音温柔，"我直接从机场过来的。"

温瑶摇摇头："刚到。"

谢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你上学期的成绩单和评语，我昨晚看过了。"她的目光柔和，"化学期末考年级第三，英语口语满分。"她顿了顿，"语文作文扣了九分，下次注意。"

温瑶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校门口。夏知挽正从一辆黑色车上下来，校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头发扎成了侧辫，发尾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在胸前，衬得颈间那截肌肤格外细腻。

季薇跟在她身后下车，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她的眉眼和夏知挽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更温婉，笑起来时眼尾会泛起温柔的纹路。

"那是夏知挽的妈妈？"谢茹轻声问道。

温瑶嗯了一声，看着季薇温柔地替夏知挽整理了一下衣领，母女俩有说有笑地往校门口走来。

"阿姨好。"温瑶主动打招呼。

季薇笑着点头："温瑶又长高了。"她的声音温柔似水。

谢茹也走过来笑了笑："你好，我是温瑶的妈妈。"

两个母亲寒暄了几句，季薇的目光始终温柔，时不时看向夏知挽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家长和学生。林亦晴和班上的几个男生没有和她们坐在一起，坐在了偏远的位置，正好也给她们留下了单独说话的时间。

温瑶和谢茹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夏知挽和季薇坐在他们斜前方，温瑶能看到夏知挽的后颈，那里有一小块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上学期我们班整体表现不错，尤其是学习态度方面。"

温瑶的注意力却不在讲台上。她的目光落在夏知挽身上，看着她无意识地揪着校服的指尖，看着她微微低头的侧脸，看着她因为紧张而轻轻颤动的睫毛。

"温瑶。"谢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专心点。"

班主任正在表扬上学期的优秀学生："特别是温瑶同学，进步很大，在期末考中保持了年级前列的成绩。"

谢茹的唇角微微上扬，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像是在无声地鼓掌。

"接下来是语文学科的总结。"班主任切换了PPT，"上学期大部分同学的作文都有进步，夏知挽同学，语文成绩依旧是全年级第一。"

夏知挽的笔尖顿了一下。

"她的期末作文拿到了年级最高分，语言细腻，情感真挚。"班主任的声音带着笑意，"希望这学期能继续保持。"

季薇转头看向女儿，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夏知挽的耳尖微微泛红，低着头抿嘴笑了。

家长会进行到一半时，班主任宣布休息十五分钟。

夏知挽起身去了洗手间，温瑶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洗手间外的走廊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夏知挽站在洗手台前，指尖沾着水，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紧张？"温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夏知挽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洗手液："你怎么来了？"

温瑶靠在门框上："来看看你。"

夏知挽低头擦了擦手："我没事。"

"作文写得很好？年级最高分。"

夏知挽的指尖微微收紧："随便写的。"

"写的是什么？"

"猫。"夏知挽的耳尖更红了。

温瑶的眸色微微暗了下来。她伸手轻轻蹭过夏知挽的脸颊，擦掉那滴未干的水珠："真可爱。"

夏知挽的呼吸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

"温瑶。"谢茹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要开始了。"

“我走了宝宝。”

温瑶收回手，转身跟上谢茹。夏知挽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温瑶碰过的地方。

……

家长会结束后，谢茹和季薇被班主任留下来单独谈话。

温瑶和夏知挽站在走廊上等她们。夏知挽靠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她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边缘。

温瑶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还紧张？"

夏知挽摇摇头："好多了。"

"你妈妈，"温瑶顿了顿，"不知道我们的事？"

夏知挽的指尖猛地收紧："不知道。"

温瑶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我妈妈也不知道。"

夏知挽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嗯。"

"温瑶。"

谢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瑶转身，看到她和季薇一起走过来。季薇的目光在两个孩子之间扫了一圈，唇角带着温柔不显疲惫的笑意："挽挽，我们该回家了。"

夏知挽点点头，快步走向母亲。季薇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动作轻柔："累了吗？"

夏知挽摇摇头，声音很小："不累。"

谢茹也走到温瑶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温瑶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夏知挽。夏知挽也正偷偷看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秒，又迅速分开。夏知挽的耳尖瞬间红透，低头揪住了母亲的衣角。

季薇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目光在温瑶身上停留了一秒，又低头看向女儿，唇角微微上扬："回家想吃什么？"

夏知挽的声音闷闷的："都可以。"

谢茹也看了温瑶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