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华警官与张警官这厢接到了所长下发的调查报告和调令通知，由科研院附属下的警察局的刑警兄弟帮忙去临市做了追查，连夜整理破案。现将杀人犯刘某调入犯罪心理研究院，进一步追查动机问题，罪行已下，宣判无期徒刑，于调查结束后实施。
华裴坐在哪里看着调查报告久久沉思，他想了一下，好像这次案件的所有资料他都没有主动上交上去吧？这些人这么快就嗅到了这不同寻常的风声？直到张其理走了过来，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华裴抬起头来只能惊讶于他们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只是审讯个人的时间，他们机关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给带走了。虽然这种级别的杀人犯在确定了嫌疑之后原本就会被调走到更高机关的单位。
“老大，现在怎么办？”张警官问他。
华裴站在那里，埋头看似沉思着：“其理，你说我现在进入所长办公室里因这件事询问他的几率有多大？”
"额……0几率？因为所长还没来呢"昨晚加班的人就他们小队小组。
“你也知道？你现在还问我干嘛？我现在还能干嘛，现在不就只能回去放她们离开？案子结了，还抓这些小嫌疑干嘛。”华裴往前走了几步，想起审讯的事情又忍不住问张：“唉！你说我要不要多管一下闲事呢？”
“什么闲事？老大你日理万机，除了那些个罪犯的闲事，你还要管什么闲事？”张其理觉着在别人气头上不论问什么都该夸，这是个保命的技巧。
“哎呀……就是那两个小姑娘的闲事啊！”华裴是想着，既然这个案子追查完都不需要他来管，现在又扣了两姑娘这么久，还问出了那小姑娘的藏心事……。他老华不是不开明的人，这要是成全好了就是牵了一条红线了，可要是成全不了，他心里会感觉压着一桩事的。
“老大，你不对劲！还有，你说的闲事是什么？难道你要帮她俩谈恋爱！”张其理作为的徒弟，很久没看到过他这么纠结的时候。“这可万万不得行啊”
“我哪样了？还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比我还封建？”
“没有啊……呵呵”张其理心里想着，和女人谈恋爱就够麻烦，这两个女人谈恋爱还不知会谈成什么样呢。“哎等等，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老大，她们的详细信息出来了，还附带有左沐在L市的报案记录。”之前张其理拜托查的俩人的资料，这时被警员小包送过来了。
“辛苦了啊！不过不用看了。”华裴亲手接过又递给张其理，转身走了。
“老大，那这案子资料我放哪儿去啊！”张其理问。
华裴停住去审讯室的脚步，还有这茬。“算了，拿给我吧，等我看完在放她们走。”
……
（审讯室外）“理哥，你来了”打瞌睡的小警员站起身来。
“你换班时间还没到?”
“还有一会儿呢”警员憨憨的。
张其理点头，“开门吧，通知下来了，一会儿可以直接释放。”
“是”他边回答边打开了门。
张其理进去走廊里，想着先去找尤灿问问清楚先，走到尤灿的那件审讯室。
“尤小姐”张其理进去先慰问了一声，“你还好吧！”虽然他嘴上说着女孩子麻烦，但该有的礼仪确实很充分的，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冒犯。
事实证明他确实需要问一下，因为尤灿现在的状态其实不是很好，说话是有些无力的“张警官好啊。”
“呃……昨晚问华队问你的事情，我听见了，也算是个见证者。不过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的人，只是，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件事详细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帮你，要是你们之间就差了这一把火、一个契机呢？”
听到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别的人提起这个话头来鼓励自己表白或者向感情坦白心扉，尤灿感到很惶恐。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这位张警官看起来二十几岁，像是个纯正的直男，怎么会关心女同这些事？一般人知道了她这龌龊的心思不应该避之不及吗？
“嗯，先跟你说说案子的事吧，嫌疑犯的行程都已经被确定，他的动机也被彻查，你们可以被释放了。我呢，是对华队先前那样对你的审讯态度而表示的道歉，并且他也一直觉得很不好意思的，只是处理事情有些直男。”
“而且，我来问你这个也只是觉得你这厢感情不该被泯没，你确实喜欢她，那就应该大胆的说出来的。”张其理先跟她说清楚情况，没有把谈心的压力一下子押给她。
“……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为什么会奇怪？”
可能是他此刻的话语太有引导力，或是尤灿已经适应了将这厢感情说出来给别人听，她就卸下了心防“就是，我们是同性，我和她差了五岁，她还是我之前的辅导老师，而且……”她没在说下去。
华裴没在意，只当她不好意思说，觉得此刻他需要提供一些稳定的方案给予。
“这些不是问题，我还见过别的，就是……”
“好了好了，呃，其实你现在才有点奇怪把，现在还在警局，你怎么在工作时间问我这么私人的事？你没有工作了吗？”尤灿后知后觉的觉得和警官谈论这个很是奇怪，于是一下子刹住了要继续倾诉的车：“你刚才说我们可以走了是吗？”
“是的”张其理警官看出来这人的逃离，只得无奈，还表示理解。
“你现在跟我一起去接上你老师一起走吧。”
“嗯”尤灿跟在华裴身后说，张其理打开门，俩人都吓了一跳。
华裴带着左沐站在这儿好像蛮久了，应该是华裴忙完资料的事接上了左沐过来。张其理一见着华裴结结巴巴地说“老大，我我我……”
而华裴却把眼神递给了他。
张其理看华裴的眼神比划，（眨了三下眼代表时间很久，眼珠平滑三回是“你说的事情被看到了或者听到了。”）张其理回想一下，最前最前应该也是在他来找尤灿说的第一句话开始，那她们不是全听到了？
张其理偷瞄了尤灿一眼，心想老妹儿这不怪我啊，你要自己把握机会，而且华队也这么帮你了，这不是天大地良机吗？
边想着边退出这个阵地一点点，留了个吃瓜地距离。
“你刚刚说什么？”
……
左沐不眨一瞬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好像刚才那个话语不是说给她听的。
尤灿知道，她是知道了，原本期望地暗恋这么被打破，尤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你们派出所不是很多人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安静，连个走动的人来吸引一下注意力都不行”
左沐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居然在这儿也不急，尤灿知道她是在等她回答。“罢了，今天就信一下玄学，不然现在这样不会被人打扰的环境从哪里找？这就是最适合表白的场所。”除了角落两个警服身影外。
“其实……刚刚那个是张警官问我的，我……昨晚被问审的时候，被问起和你的关系……”尤灿此生第一次的表白现场，她一直在抓着那皱了的衣角，感觉头顶冒汗。
“嗯，然后呢？”左沐微微侧过了身，好像特意把耳朵调转过来一样。
“我……我跟他说了……我一直暗恋你……”嘴上说着紧张的话，耳朵里却回放着左沐这为数不多的清冷语气，她之前都没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现在如此好像在引导她说出来一样呢！
唉，这卡卡顿顿的语句，任谁也不会看好这个表白现场，张其理这样讲。华裴忽然说“只有一种转机，那就是被表白的人也喜欢她”张其理笑道“居然是拿我们当幌子开始说的，我以为表白会是从喜欢上她的第一刻开始讲呢，没想到尤灿这么简短精炼。”“且看她们之后这么样。”
“什么时候的事？”左沐居然彻底背过了身子。尤灿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
语速变快，仿佛不在顾着什么“我暗恋你，一直没跟你说，我不想告诉你了让你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让我们以后的关系变的奇怪，在17岁时这样想，10分钟前我也这样想……”
“我想着能瞒着就一直瞒着暗恋下去吧，谁也不告诉，这样谁也不会动摇这个想法……。我现在说出来不是想告诉你让你之后还像往常一直对我好，也不需要你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本想着不要让她的表白像是要绑架着别人一定要跟她恋爱，况且还是跟她一样的女人，只是她的身体没有这么争气、这么仗义有道德，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出来了。
好了，这下更像是强迫了。尤灿这样想，不知是不是爱情片看多了。
她本能的低着头，想掩藏眼泪，又觉得现在都表白了，什么事情都挑开了，还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了？于是把脑袋抬了起来。
一睁眼，左沐正在她眼中越放越大，直到她落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这是她停了好多年没感受过的怀抱。
左沐没任何预兆的抱了她，难道说……
尤灿的直觉有时候很灵，灵的地方的关键就在于：她觉得灵的时候她本人会愿意相信。
她轻轻吸着气，鼻尖萦绕着左沐的气味，耳边想起了仿佛错过了很多年的话语此刻回来指责她：“暗恋，不说，是该罚。逃避，肯直面，前可作罢”
不过让尤灿心动不已且一下子感到真实的话是后一句。
“这话……对你，也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