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其凌当初能进去，我们也一定能进去。”冯玉沉思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

厉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我母亲曾给过我一张绿能试验所的地图，但那是18年前的D区地图。”冯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我去过一次，那边早已是断壁残垣，变化太大，根本认不出来。所以我才想着来黑市看看有没有更新过的地图。但还是一无所获。”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失落，“我听人说黑市什么都有，结果这里太让我失望了。”

厉然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你看到的只是表象。真正的黑市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我碰到你的时候，正准备去地下黑市，那里有个铺子专门贩卖消息。”

“地下黑市？”冯玉挑了挑眉，略显意外。随即她回忆起刚刚在市场上的经历，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可是我碰到一个摊主，他神神秘秘地让我晚上去他的铺子，说有绿能研究所地址的线索。”

厉然闻言，眉头微微一蹙，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地上黑市的消息真假参半，尤其是那些散摊，很多人为了钱什么都敢编。那个约你晚上的铺子，很可能是个陷阱。地下黑市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管理比地面黑市严格得多，消息的可靠性也高得多。”

冯玉抿了抿嘴，心中权衡了一瞬，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地下黑市。”

厉然微微一笑，点头道：“跟我来，我知道怎么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地下黑市的入口走去。冯玉一边跟着厉然，一边观察着周围那些隐秘的小巷和角落，心中既充满疑问，又涌动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厉然和冯玉走进地下通道，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通道的尽头，是一道厚重的金属门，旁边一个扫描器静静地矗立着。厉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暗金色的标牌，上面嵌有复杂的花纹和编号，看起来精致非凡。

“这是什么？”冯玉忍不住问。

“入场券。”厉然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黑市曾经是自发形成的，但随着规模扩大，吸引了许多见不得光的大买家，甚至包括内区的人。后来为了规避风险，减少摩擦，所有进入的人都需要这样的标牌。”

冯玉看了那块标牌一眼，若有所思：“这么说，这里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厉然点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回忆：“现在地下黑市的掌权人叫沙奎。我在黎明区升至星耀区的时候，他就找过我，希望能长期合作，买下我后期的研究数据。我拒绝了，但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给了我这块标牌，说如果有一天需要用到这里的资源，可以随时来找他。”

冯玉挑了挑眉：“听起来，他对你挺看重。”

厉然笑了笑：“也许吧。”

他将标牌放在扫描器前，金属门随之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隐秘而繁忙的地下世界。

地下黑市与地上的市场截然不同。这里虽然依旧昏暗，但摊位整齐有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皮革味还有化学用品的气息。各式摊位陈列着五花八门的商品，从食品药品到高科技装备，甚至还有不少被严密包装的晶石样本。

冯玉边走边观察，忍不住低声感慨：“这里的交易规模远超地上的黑市。”

“这里的交易价格同样惊人。”厉然回应，“能来这里的人，要么背后有势力，要么财力雄厚。”

两人走过一个摊位，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个摆放在透明展台上的动物标本吸引。那是一只未成年的豹子，张开牙齿，目光炯炯，仿佛正在威吓周围的一切，给人一种几乎可以感受到它生命力的错觉。冯玉不禁皱起眉头：“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厉然点了点头，轻声解释道：“这类稀有的动植物，常常被视为权力的象征。人们觉得拥有了这种凶猛的生物，就像是自己也具备了它的力量和威慑力。除了这些被展出和交易的标本，还有许多更罕见的物品，它们并不公开售卖，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接触到。地下黑市的触角早已延伸到整个黎明区，甚至更远。”

冯玉凝视着标本，内心复杂，似乎感觉到黑市的暗流涌动，潜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走着，厉然突然指着前方的一家铺子低声说道：“那家铺子卖消息，我们可以去看看。”

两人来到铺子前，门口挂着一块泛着淡蓝光的电子牌，上面显示着三个字——“多事屋”。

厉然看着牌子，轻声说道：“这里专卖情报，在地下黑市里小有名气。不过价格从来不便宜。”

厉然推开门，和冯玉一起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墙壁嵌有微弱的蓝色光带，四周陈列着电子屏幕，显示着各种加密信息的简短预告。一名中年男人坐在柜台后，神情悠闲，正低头浏览着一块透明的虚拟平板。他听到门开的声音，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过两人，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需要什么消息？”他的声音低沉平静，语气却带着一丝审视，“这里的情报，可不便宜。”

厉然走上前，道：“绿能研究所的消息。我们需要知道它的准确位置，特别是地下研究设施的入口。如果有相关的地图或记录，那就更好了。”

中年男人挑了挑眉，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随后轻笑了一声：“绿能研究所的消息，可不是随便就能弄到的。你们知道，这个地方废弃了近二十年，关于它的事情，大多已经成了传闻。”

冯玉眼神微凝，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传闻里总有真相，只要你的消息可靠，价格不是问题。”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露出一张泛黄的地图碎片。他慢悠悠地说道：“这是绿能研究所的一部分结构图。准确来说，是D区的地下管道系统。虽然不完整，但标注了几个入口位置，或许能帮你们找到点线索。”

冯玉看着那张地图，虽然破旧，但上面的红点标记清晰可见。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价格？”

“五百兰币。”中年男人语气轻松，带着一丝戏谑，“概不还价。”

“太贵了！”冯玉皱起眉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怒意，“一张破旧的地图而已，怎么能要这么多钱？”

中年男人摊了摊手，脸上的笑意未减：“小姑娘，地图本身不值钱，但信息值钱。这张图的内容你找不到第二份，知道点有价值的东西，才会明白这个价格有多合理。要不要买，你自己决定。”

冯玉咬紧牙关，显然在衡量利弊。厉然轻轻按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别急，先出去再想清楚。”

两人走出铺子，冯玉的脚步带着些许烦躁。她压低声音说道：“五百兰币……这根本是敲诈。”

厉然目光沉稳，低声回应：“有些东西是无价的，特别是我们迫切需要的线索。如果这张地图真能带我们找到绿能研究所，五百兰币并不是不能接受。”

冯玉沉默了一瞬，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心。她转身走回铺子前，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兰币，拍在柜台上：“好，给我地图。”

中年男人勾唇一笑，将地图递给她，同时说道：“希望它能帮到你们。不过我得提醒一句，知道了方向，不代表能找到出口。祝你们好运。”

冯玉收起地图，眼神坚毅：“谢谢，方向已经够了。”

厉然在冯玉问完后，接着问道：“你知道其凌的下落吗？”

中年男人微微眯起眼，靠在柜台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见过又怎样？消息可是黑市里最值钱的东西。”

“需要什么代价？”厉然声音低沉，显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代价嘛……”中年男人嗤笑了一声，摆摆手，“钱我倒是不缺，不过我对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感兴趣。”

厉然微微皱眉，沉默片刻，从怀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轻轻放在柜台上。中年男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这是……冷凝菌的种子？”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仔细端详，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能在废土环境中吸收辐射，还能净化土壤。你是厉然吧？沙奎提到过你，从黎明区破格进入骄阳区的传奇。我早听说过你们植物学家的手段，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这种东西。”

中年男人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盒子，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拿出这么有趣的东西，我就告诉你一些。”

他压低声音，目光复杂地看着厉然：“其凌确实来过这里，几个月前。他留下了点东西，说要转交给一个叫‘厉然’的人。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厉然语气急切：“他留下的东西呢？还在你这里吗？”

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一笑，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封闭的金属盒子，推到厉然面前：“就是这个。我没打开过，我们这一行做的就是信用。他特意叮嘱过，这东西必须交给你。”

厉然接过盒子，目光沉重，语气低声道：“多谢。”

“不过，”中年男人话锋一转，神色微微一变，“至于你问其凌现在的下落，我只能告诉你，他已经离开了苍弥穹。”

厉然猛然抬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离开苍弥穹？怎么出去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竖起五根手指。

“五千兰币？”冯玉问道。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想得美。这种消息，五十万兰币，或者五百个完整的红晶。”

冯玉闻言倒吸一口气，眼神微微颤动：“你这也太——”

中年男人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消息值这个价。买不起就算了，我又不强求。”

厉然眉头紧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金属盒子。他语气低沉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从盒子里寻找线索吧。”

冯玉的目光落在盒子上，语气中透着几分紧张：“你觉得里面会是什么？”

厉然微微摇头，眼神深沉：“只有打开才知道。”

他看了一眼四周熙熙攘攘的黑市，压低声音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打开这个盒子的好地方。我们先回去。”

冯玉点点头，压下心中的疑虑和好奇，“好，走吧。”

两人不再多言，迅速穿过拥挤的摊位，沿着地下黑市错综复杂的通道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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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多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