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怪人，都变成那副鬼样子了，血都快流干了不是吗？” 男人的声音从猿猴形态的巨人体内传出，粗哑中裹着几分不耐。它巨大的手指捏着尺寸过于小巧的立体机动装置核心轴，指腹反复碾过冰凉的金属外壳，细碎的刮擦声在寂静荒原里格外刺耳；望着荒原尽头渐远的小黑点 —— 若那覆满灰褐色短毛的面部能辨出表情，此刻眉骨下的阴影定是拧成了疙瘩，低声抱怨：“为什么这群人就是死不放弃？一具残破不全的躯体，抢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话音未落，它抬起毛茸茸的手臂随意挥了挥，掌心扫过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冷意。“去把他们吃了。”

伴随着兽之巨人的指令，三个僵立如雕塑的巨人骤然苏醒，像挣脱项圈的疯狗般四肢着地狂奔而出，浑浊的眼球死死锁定前方的身影。

“米克，你撑住！别死啊！” 法兰死死夹紧马腹，□□的战马在荒原上奋力疾驰，法兰身前的米克浑身是血，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因为伤口被牵扯而抽搐颤抖。身后的奇行种正以骇人的速度逼近，粗重的脚步声像擂鼓般砸在荒原上，换做往日，这样的奇行种，他和米克联手花些时间就能解决掉，可在现在，他连回头应战的余地都没有。不久前，他可以说是趁着那只长毛的兽之巨人分神的间隙，用了此生最大的速度才从他手下的那堆巨人堆里把米克抢出来的，他不会放过自己的，那些巨人是他放过来吞骨食肉的野狗。

米克始终沉默着，连一声呻吟都发不出。他的双臂与右腿已被硬生生撕扯下去，断口处血肉模糊，鲜血把布料的断口都染成暗红色，伤口边缘的肉芽在风中颤抖，身上未干的血液顺着衣服的纽扣滴落在马背上；人陷在昏迷边缘，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连抬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仅存的左腿却因剧痛不时抽搐，像被无形的手攥着筋络往死里拧。法兰当时眼疾手快，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针管，还是咬牙拔出自己仅有的一支脊髓液稀释剂，狠狠扎进米克的颈动脉 —— 这是他能抓住的最后希望，才算勉强保住米克的性命。血是止住了，可断掉的肢体迟迟不见再生的白雾；更糟的是，直面兽之巨人时的极致恐惧与钻心剧痛，早已抽干了米克的求生欲 ——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从头顶漫到脚尖，彻底淹没了他的灵魂，连浓度 50% 的脊髓液稀释剂，效力也因他涣散的意志大打折扣，只够勉强吊着一口气。

黄昏将近，晚霞如天神泣血般将云层染成橙红，余晖淌在荒原上，像泼洒的熔金，将两人一马的影子拉得细长，像贴在地面的墨痕，随着马蹄移动不断扭曲、拉长。

夜鹭似是感知到主人的急切，四蹄翻飞，跑得比往常快了数倍，蹄下的草地被踏成模糊的绿影，连马尾都绷成了笔直的线。远远望见法兰的身影，又瞥见他身后紧追不舍的巨人，利威尔瞬间抽出腰间的双刃，寒光在暮色里闪过一道冷芒；他翻身跳上马背，动作快得只剩一道墨绿色的残影，连马鞍皮革都没发出半分声响。

“利威尔！你从韩吉那领药了吗？浓度越高越好！”

看到利威尔的瞬间，法兰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连身后步步紧逼的巨人都暂时抛到了脑后。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声音里满是绝望后的希冀。

“前边等我。”

利威尔与法兰擦肩而过时，只留下简短的四个字，气息都没乱半分。同时，他抬手从怀里摸出两颗晶莹的结晶 ，那是巨树之森后，韩吉留给他作为应急使用的三枚脊髓液原液结晶中仅存的两枚，它们像莉莉斯一样，永远都是凉凉的。

法兰精准的接住利威尔扔过来的晶体，是原液呀！心中一喜，转头就扒开米克的嘴巴都塞了进去。

“唔……” 脊髓液起效的瞬间，细胞撕裂重组的剧痛让米克猛地回神，颤抖着仅剩的左手死死攥住法兰的衣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 他想说 “一颗就够了”，这份 “好心” 简直是酷刑，这个家伙到底听没听过韩吉说过原液不能乱用！

立体机动装置的锁钩带着破空的锐响，“铮” 地楔入那只矮小巨人畸形肿胀的眼眶，金属抓钩瞬间咬进浑浊的眼球，浆液顺着钩齿往下淌，黏糊糊地挂在脸颊上。气浪掀动利威尔的墨绿色披风下摆，他踏着瓦斯喷出的热流弹射而起，钢索骤然绷紧，蜂鸣般的震颤声在暮色里炸开，像被拉到极限的琴弦随时会崩断。半空之中，他手腕一翻，按动手柄松开刀刃卡扣，两把双刃顺着惯性被狠狠甩出 —— 刀刃精准刺进巨人的两个眼窝里，彻底夺走它的视线；巨人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开始踉跄，像喝醉了酒般左右摇晃。

借着坠落的重力，利威尔迅速调整方向，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撕裂空气，连风都被劈开，在身后留下短暂的气流漩涡。两道银亮的血弧在暮色里炸开，快得只剩残影：另外两只巨人还维持着奔跑的姿态，连眼珠都没来得及转动，后颈便已被双刃切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震起一片尘土，像突然塌掉的土堆，砸得地面都在轻微颤抖。

落地的瞬间，利威尔的靴跟重重踩在还未爬起的巨人后颈上，借着反作用力跃起的同时，双刃狠狠刺进对方残存的皮肉里。他腰部发力翻身，踩着巨人的尸体落地，动作干净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靴底沾着的巨人血珠还没落地，人已伸手抓住奔来的夜鹭缰绳，翻身上马，片刻不停地质向远方。整套动作如精密运转的杀人机器，每个关节都卡得分毫不差，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连呼吸都与招式完美同步。

“怎么回事？” 利威尔追上法兰和米克，他没理会远处那只驻足观望的兽之巨人，仅仅只扫了一眼，利威尔确认了对方和阿尼一样的，都是看起来不是会吃人的那种类型，埃尔文和莉莉斯都会对这个家伙很感兴趣，但是利威尔不打算现在去把那个猴子混蛋削出来，原因有二：一是不清楚莉莉斯为什么要不惜受重伤也要夺走阿尼的女巨人的能力，虽然不明白莉莉斯想要做什么事情，但是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个猴子混蛋到莉莉斯手里也就是和阿尼那个小鬼一样变成一盘菜，但他此刻没心情把那东西抓到莉莉斯面前给她送菜；二是在巨树之森已经因为情报不足吃过女巨人硬化能力的亏，在没摸清这棕毛猴子的手段前，他现在不敢说有绝对把握能剁了他，所以不可能丢下法兰与生死未卜的米克，单独去挑战对方。

“我们还是中陷阱了，他们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法兰一边死死按住米克 —— 对方因一次性服下两枚脊髓液结晶，断肢处冒起微弱的再生白雾，却也痛得浑身痉挛，指节深深抠进马鬃，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去 —— 一边急促地回话，语气里还带着未平复的喘息，“天呐，米克的力气真大，我都快按不住他了！”

“你都给他吃了？！”利威尔的瞳孔骤然收缩，语气里满是震惊。他看了眼米克紧绷成块的肌肉，又看向一脸茫然的法兰 —— 这家伙居然把两颗原液全喂了进去？一颗足够让米克恢复，但是疼痛相当于凌迟毫不过分；两颗下去，这份 “待遇”，怕是能让米克记一辈子。

“啊，你给了我两个，我就都给他吃了。” 法兰满脸困惑，眼神里写着 “难道不对吗”，完全没明白利威尔为何用这种 “看傻子” 的眼神看自己 —— 多喂一颗，恢复得不是更快吗？

利威尔盯着他单纯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这份痛彻心扉的“战友爱”，能让米克后半辈子都爱法兰爱的不能自拔。

将时间拉回到 12 小时之前。为确保抓捕阿尼的行动万无一失，埃尔文下了一步险棋。为防止计划走漏风声，他下令将兵团中除参与行动外的第 104 期新兵全部解除武装，组建了一支特殊监察小组：由米克带队，米克班与利威尔小队成员为核心，伊莎贝尔与法兰任副手。小组的任务，是将这些新兵带往罗塞之墙以南的调查兵团驻地 —— 既要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更要严密监视，以防隐藏其中的巨人之力持有者，向岛外的敌人泄露情报。

“伊莎贝尔，笑一下嘛！不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板着脸的老爷爷吗？” 法兰拍了拍伊莎贝尔的肩膀，眼底藏着欣慰 —— 这小丫头早已不是地下街那个冲动莽撞的小鬼了，只是性子依旧简单直接，藏不住情绪；也亏得在埃尔文身边待了这些年，多了些心思，知道自己演技不够自然，便干脆用平等的冷漠疏离对待每一个 104 期新兵，倒也不容易露馅。

“对着他们，我笑不出来。” 伊莎贝尔烦躁地跺了跺脚，不再靠墙站着，而是一把攥住法兰的胳膊，语气里满是不解：“说真的，我实在想不通，你对着那种家伙怎么能笑得出来？”

“因为不笑，会让他警觉。” 法兰的声音轻得像风，却裹着不容错辨的杀意，“伊莎贝尔，你忘了？埃尔文要的是活口，放跑了或是逼死了，都不符合计划。” 他们得安安静静等着，等上边传来可以动手的信号。

伊莎贝尔还没来得及接话，屋子里突然传来萨沙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我听见了！像是脚步声的地响！”

“地响？” 伊莎贝尔瞳孔猛地收缩 —— 她没记错，埃尔文给的情报里提过，这孩子出身猎户，直觉格外敏锐。

“走，我去找米克！你带新兵们赶紧找马！” 法兰话音未落，人已冲出门外，立体机动装置的钢索在空气中划出轻响。

“萨沙，你说什么呢？” 莱纳看向萨沙，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心虚，“要是有巨人，岂不是说罗塞之墙被突破了？”

“都出去！找到自己的战马，上马待命！” 莱纳的话音刚落，伊莎贝尔已一把推开房门，语气干脆，这是她带队来到这个营地以来，第一次对这些新兵发布命令。

营地顶楼的房顶上，米克鼻翼动了动，突然转身看向南方。他身后的纳拿巴和托玛都是一愣，见他脸色紧绷，两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米克……” 纳拿巴的疑问还没出口，便被米克的命令打断。

“托玛，你立刻再找三个人，骑快马出发！” 托玛一愣 —— 快马传讯，这是只有壁外调查遇紧急情况时才会用的方式。“去通知各个区域，就当情报已经泄露了！” 米克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 都已经这么安排了，情报还是泄露了，岛外的敌人果然不容小觑。“大量巨人从南边过来，罗塞之墙…… 已经被突破了！”

“果然如此！” 法兰用立体机动装置爬上顶楼，听到米克的判断，瞬间冷汗浸湿了后背，“看样子，他们是打算跟我们不死不休了。”

与此同时，刚刚准备去和新兵传令才下来的纳拿巴与带着新兵出来的伊莎贝尔撞了个正着。“南方五百米处发现大量巨人，正往这边移动。” 纳拿巴语速极快。

“我大概有预感。” 伊莎贝尔咬了咬唇，快速盘算：“时间不够让新兵穿戴装备了，我们先去拦着巨人，让他们去附近村庄引导居民避难。”

“不行，先去跟米克汇合。” 纳拿巴扫过 104 期的新兵们，语气凝重，“我不觉得罗塞之墙真的破了 —— 你明白吗？” 就算破了，也得当成没破。间谍的目的还没暴露，从巨树之森和过往情报来看，每个智慧巨人都有特性：铠之巨人靠铠甲，女巨人擅格斗，超大型巨人凭体型与力量 —— 只有超大型巨人能破墙，可那家伙此刻应该在墙外。那么，队伍里藏着的这几个，又是什么型号？他们装得这么和善，到底有什么目的？

“南方一带有九个巨人。” 安排好新兵后伊莎贝尔与纳拿巴赶到顶楼时，正好听到米克的判断。

“罗塞之墙居然真的破了…… 敌人的进度这么快，是有多急着杀光我们？” 纳拿巴的声音里裹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力，指尖无意识蹭过剑柄，“我们…… 要输了吗？” 只剩最后一道希娜之墙，根本容不下墙内所有人口，就算巨人不杀过来，墙内人因资源争夺自相残杀，也够酿成一场灾难了。

“没输。” 米克的语气异常坚定，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人类只有真正放弃战斗时，才会迎来真正的失败。只要还在打，就不算输。” 哪怕只剩一个人，也要把这场灾难的真相传出去，让世界知道帕拉迪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群马疾驰而出，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密集的 “嗒嗒” 声。群马奔腾的踏踏声中，可以清楚的听见米克的指令：“巨人一进树林，我们就同时散开，分四个方向突围 —— 散开前先分四个班，首要任务是扩散情报，通知沿途村庄避难，尽量避免正面战斗。谁对这片区域的地形熟悉？”

“我！我熟悉！” 萨沙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却渐渐多了几分坚定，“我家就在北边的森林里，那附近的地形我都清楚！” 她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康尼，“还有康尼，他也…… 康尼？”

“我的村庄在南边。” 康尼的声音发颤，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懵了，眼神里满是慌乱到极点的麻木“就在巨人来的方向。我可以带大家去附近的村庄，之后…… 之后我想回自己的村子看看。”

“我知道了。”米克没有说什么“南班就由你来领路。”

“康尼，我跟你一起去！” 莱纳立刻策马追上，语气依旧是平日的踏实可靠。

“南边最危险，有很多巨人。” 康尼忍不住提醒，语气里满是犹豫。

“怕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会帮你开溜吗？” 莱纳笑了笑，又转头看向贝特霍尔德，“你呢？贝特霍尔德。”

“我…… 我当然也一起去。” 贝特霍尔德的表情有些紧张，却还是点了点头，面对莱纳，他向来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我保护你们。” 一直沉默的伊莎贝尔与法兰对视一眼，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想你们应该明白！”纳拿巴转头看向身后的新兵们，声音洪亮得能盖过马蹄声，想用话语驱散他们心中的恐惧，“今天是对人类来说最糟糕的一天，然后，人类有史以来最该奋起斗争的时刻正式现在！”

伴随着纳拿巴的话语落下，队伍侧翼的观察兵发出信号“那群巨人到达树林了。”

“散开！”米克一声令下，声音里满是决然。队伍瞬间分成四支，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疾驰而去“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已经冲进森林的巨人中，有六个突然停下脚步，僵立在原地，原本浑浊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像失去了意识；下一秒，它们像是被打开了什么诡异的开关，突然收起缓慢移动的姿态，用一种扭曲的、直立的姿势飞速向队伍接近 —— 是奇行种！而且是有 “目标性” 的奇行种，它们的目标分明就是这支队伍！

“米克！” 法兰眼角的余光瞥见米克几乎是在巨人加速的同时，猛地勒转马头，脱离了主力队伍，忍不住叫出声 —— 他这是要一个人引开巨人？

“米克分队长是要一个人引开那些奇行种吗？太危险了！” 一个女兵攥紧了刀柄，语气里满是担忧，说着就要拨转马头跟上去。

“他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我去帮他！” 另一名士兵也紧随其后，手已经按在了立体机动装置的开关上。

“不行！”法兰制止住那两个人“这里的队伍也需要足够的人手。”“君达，你来指挥。我去协助断后。”

“是！” 君达郑重点头 —— 他和佩特拉等人在巨树之森后，已被埃尔文告知了所有情报：墙内藏着巨人，新兵里有间谍，人类的敌人远在岛外。对于上层的隐瞒，他们没有怨恨，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 这些日子，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强忍着杀意，盯着那几个 “奸细”，生怕出一点差错，这份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米克启动立体机动装置，锁钩带着十足的力道，“咔” 地咬在最近一只奇行种的肩膀肌肉里，深深嵌入；快速收缩的钢索拉动他的身体，像离弦的箭般射向巨人。在凌空飞至巨人颈侧的瞬间，他猛地收回锁钩，调整方向，同时握紧手里的双刃，手臂肌肉绷得紧实；另一只锁钩再次钉在巨人的后颈，借着瓦斯的推力飞速下坠，钢索在惯性下绷直，双刃带着十足的力道狠狠切下 —— 巨人后颈的血肉飞溅，沾在周围的树叶上，庞大的身躯应声栽倒，砸在地上震起一片落叶，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着米克干净利落的动作，法兰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悄悄勾起一丝放心的弧度 —— 确实，似乎用不到自己帮忙，这家伙还是这么厉害，没让人失望。

策马停在营区附近的补给处，法兰拿过两罐新的瓦斯，对着刚解决完巨人、正喘着气的米克扬了扬手，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但是该怎么说呢，就你这个瓦斯消耗速度，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吧？还好我给你带了补给，不然你就得用手砍巨人了。”

然而法兰的话音未落，一股裹挟着兽毛腥气的狂风突然从身后砸来，力道大得像被巨手猛推，法兰整个人连人带马被掀飞，重重撞在小楼的后墙上，骨头都像要散架了；耳边传来重物砸落的闷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法兰忍着疼转头，瞳孔瞬间收缩 —— 米克的战马被摔成了一张扁平的 “马饼”，血肉模糊地贴在地上，惨不忍睹。

“什么……” 法兰的声音都在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等等！” 粗狂的声音从身后的高处传来，像磨过石头的低吼，法兰下意识地握紧立体机动装置的手柄，用力把身体靠在墙壁上，借着墙的支撑稳住自己。他下意识地吞咽了口唾沫，心脏狂跳 —— 没搞错吧？这是能说人话的巨人！刚才那匹马，难道是他扔过来的？

“我刚刚不是让你等一下的吗？” 男声中带着被违逆的烦躁，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不远处传来米克的痛苦呻吟，法兰刚想冲过去，却发现右腿传来钻心的疼 —— 刚才撞到墙上时骨折了，根本动不了。他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支 10% 浓度的脊髓液稀释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颤抖着扎进自己的手臂 —— 米克估计也受伤了，得把 50% 浓度的那支留给更需要的他，不能浪费。

“那个武器叫什么？” 巨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好奇，却没什么温度。

“就是那个挂在腰上，让你飞来飞去的那个。” 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像是在命令。

有意识，能说话，还能指挥其他普通巨人！巨大的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几乎攫取了法兰的全部清醒，让他浑身发冷 ——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巨人，是比女巨人更可怕的存在！

“我们讲的应该是同一种语言啊”“你这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巨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戏谑，法兰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嘲讽 —— 开什么玩笑！你们这群毁了家园、杀了无数人的恶魔，有脸来嘲讽我们？他强压下心里的愤怒，感受着腿上的疼痛渐渐缓解 —— 脊髓液起效了。法兰握紧立体机动装置的手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个古怪巨人没有发现在墙后面的自己，自己有机会带米克活着离开，一定可以！

“可以动手了！” 几乎是伴随着兽之巨人的这句话，法兰和那三个围上来的巨人同时行动。他趁着巨人企图撕裂米克的瞬间，迅速启动立体机动装置，双刃飞快斩断它们的双手，一把拎住米克的衣领将人带离危险区；同时钢索 “嗖” 地钉在远处的墙面上，借着拉力瞬间翻到墙后，翻身坐上旁边一匹没受伤的战马，把米克横着塞在身前，毫不犹豫地向前狂奔 ——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必须把 “有能说话、能指挥巨人的智慧巨人” 这个情报带回去，告诉埃尔文和利威尔，这太重要了！他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却很快稳住，一手握紧缰绳控制方向，一手毫不犹豫地拿出那支 50% 浓度的药剂，狠狠扎进米克的颈动脉 —— 一定要让米克活着，他们都得活着回去！

小剧场：

米克在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法兰拿着一袋子的脊髓液结晶往自己的嘴里塞。

纳拿巴看着夜里不敢睡觉的男朋友很是苦恼，天天晚上睁眼就看见一个大男人眼巴巴的躲在墙角抱着腿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是什么心情谁能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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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兽之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