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煜上下看着刘北樘,让刘北樘有些不自在,看了片刻,又独自转身拿起小勺子浇水,语气云淡风轻:
“你都有那么多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收人呢?”
这句话把徐北北杵在原地不敢动,她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是因为好色?这也太三观不正了?可是如果换了方式回答,岂不是默认了刘北樘不该当她的人,她的努力不就是白费了。
徐北北心里想着:我收人怎么了?又没有碍着你。
半响后,才噶笑了一声:“我喜欢他,这一次,是真爱。”
徐程煜:
“哪一次不是真爱?”
徐北北内心os:我求求你可闭嘴吧!再说下去,刘文这良好的假笑都要绷不住了。
徐北北没回答徐程煜,只转身看着刘北樘,挤出一个微笑:“她嘴欠,你多担待,咳咳咳。”
云淡风轻,带着冰冷的气息:“无妨。”
还好徐程煜没有进行别的问话,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徐北北才不至于尴尬到两边打脸,随手拖了两根凳子,两个人坐在这个院子里面,看着徐程煜养花,浇水,一句话也不说。
“小姑姑,你来啦?”一声清脆张扬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颇有未见其人,却见其声之势。
来人是徐玉,原身女帝的侄女,现如今已经受封为黎王。
徐北北起身望去,见徐玉一身白色男装衣衫,手里拿着一把青玉折扇,看着一副贵公子的模样,有些许纨绔。
徐玉一见徐北北,便敲着折扇走过去,看到了同样起身的刘北樘,一下子来了劲儿,笑说:
“这是新的姑父吗?”
徐北北连忙给徐玉打过去,纠正她说:“小孩子怎么说话来着,这是你的姑父,还整什么新的旧的。”
徐北北对徐玉的映像非常好,徐玉人豁达耿直,从不计较,也没什么心眼,而且这性格与徐北北极其相似,贱里贱气,这个人,是徐北北到了楚国以后,唯一一个觉得和她相似的人。
“姑父好。”徐玉给刘北樘行了个辑手礼,刘北樘原本是不愿的,考虑到徐玉的身份,也只好回了一个礼。
“姑姑,”徐玉这么说着,徐北北转过头去,徐玉又说:
“太好了,现在宫里头又热闹起来了,原来宫里头死气沉沉的,现在听说姑姑还从宫外头接了一些人进来住,听说你的院子里,以前有个刷马桶的姑娘,长得还挺漂亮,叫……”
徐玉还没说完,徐北北一下子扑过去,捂着徐玉的嘴巴,忙说道:
“听说的就是谣言嘛!小孩子最喜欢相信谣言了,我这么怜香惜玉,可别把它当个真事儿。”
徐玉正准备挣扎,徐北北就已经把她给整个人死死的套住,徐北北说:“小兔崽子,你少说点,你这个姑父脾气不好。”
徐玉看了看徐北北狠狠的目光,委屈的点了点头,徐北北这才放手。
徐玉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摇着扇子去刘北樘身边打量,刘北樘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也不好多说,只看着徐玉,说:
“黎王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徐玉啧啧了几声,说:“像,倒真是像。”
“像什么?”
徐玉没有理会这句话,只一直看着刘北樘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失神,说:“不愧是刘家的儿郎,早听闻刘家出英才,如此一看,倒真是让本王长了见识。”
“之前听说刘将军在对赵军之时,军马直接将赵军赶出了城外五里之地,赵军无人不知晓刘将军的大名,想当初刘将军在镇北王镇守的军地作战,也是一举打出了威名,当时我还以为是借镇北王的势邀功来着,今日一见,倒觉得是自己眼见力低了。”
“不敢。”淡漠的语气,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刘将军如此厉害,我当真是崇拜得紧,不如给我讲讲战争上你的英雄事迹,我好见识见识。”
这话,让刘文不知所以,徐玉倒是完全不顾及,立马绕道至刘北樘旁边,全然一副小粉丝模样:
“说说吧!说说吧!”
徐玉求人的方式和语气有些瘆人,听着阴阳怪气的,徐北北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想着,这徐玉这么热情,该不会是看上刘北樘了吧?
对于危险,是要学会杜绝的,也要学会把隐患扼杀在摇篮里头,徐北北一听此话,总觉得徐玉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立马拦到两个人的中间,打圆场笑道:
“亥,这日头正高,都到饭点了,大家都饿了吧,要不?去吃饭?”
吃饭这个事情,徐玉跑得很快,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徐程煜生分,说没有胃口吃饭,便没有参与,一个大圆桌子,只零零星星坐了三个人。
坐上了桌子,陆陆续续开始有菜上来,五花八门的样式,规规矩矩地摆在桌子四周,徐北北手里挑着两根筷子,在桌子上面坐着,蠢蠢欲动。
刘北樘人比较安静,端端正正地坐着,偶尔拿盏茶漱口,徐玉完全不顾自己身处的尴尬位置,只吃着饭,开了饭后,还笑呵呵地给刘北樘夹菜。
“来来来,多吃点。”徐玉倒是一股脑地热情,旁若无人,还一面上笑嘻嘻的问着刘北樘:
“北樘将军,你和小姑姑是怎么认识的啊?怎么忽然间就这么好的关系了?”
若说吃醋倒还是算不上,可是这等情况之下,颇有一种过年亲戚朋友审问的感觉,无论如何也是免不了尴尬。
徐北北嘴里的青菜忽然间就不香了,呆呆地听着那边地声音,一口青菜,嚼了半天才咽下去。
徐玉接着说:“来来来,北樘将军,多吃点,这姑姑她外理朝政,内理后宫,平日里也顾不上,这房内的事儿,还要你多加把劲儿才是。”
徐北北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咳了好几声,才咽了下去。
徐北北内心想着,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老子尴尬得全身都在紧绷着。
徐玉:“北樘将军怎么不吃?这么生分干什么?”
刘北樘没说话,看了一眼一旁尴尬的徐北北,眼看着自己碗里面的饭菜越来越满,刘北樘轻轻地拦下了徐玉,笑着说:
“够了。”
徐玉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僵持了一会儿才说:“哦。”
徐北北笑着,端起碗,准备吃饭,却见徐玉又冷不丁笑着说了句:
“原来刘将军是在意这个,是不是只有小姑姑给你夹菜你才吃啊?”
徐玉一口饭呛到,又忙灌了一口水进肚子里面,徐玉过去给徐北北拍背,边顺气边说:“小姑姑,我懂得,我懂得,”徐玉一副承让的样子,摊着手示意徐北北,说:
“这恩恩爱爱,我还是懂得,来,你夹菜,你随意,我就不瞎掺和了。”
徐玉两个迫切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兴奋的看着徐北北,一面上眉毛示意徐北北,想看他们秀恩爱。
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既然已经说到此处,徐北北也就只好顺着徐玉的意思来,她抬头看着刘北樘。
刘北樘一张脸板得严谨,看不出喜怒来,这边徐玉又在催促,无奈之下,徐北北夹了一块青菜过去,一面上尴尬笑道:
“这玉儿和太君的关系要好,看样子性格也相似哈。”
那手有些不知所措,徐北北焦急地看着刘北樘,恳求着给他使眼色,希望他不要发脾气。
这个时候发脾气,实在是太没有脸面了,又会横空生出许多事端。
待到菜要入碗之时,刘北樘忽地一下子攥住了徐北北的手,徐北北立马转头看他。
不要啊!不要~
刘北樘看了看那苦瓜一样的表情,没有说什么,轻轻地探了探头,直接就着筷子把菜给吃了下去。
这举动确实太过亲昵,徐北北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刘北樘轻轻地顺着手腕,攥了攥那手,轻轻地拉着,温柔着说:
“好吃,你再给我夹一块吧。”
徐北北原本都愣在了原处,听了这话,木头人一样的去夹了菜,又给刘北樘送入了口中。
夹菜之后,徐北北安安静静坐在原处,再也没有动过筷子,只偶尔抬头看着刘北樘,红色从脸颊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子。
徐玉这边的表面功夫下足了,那边的太君和徐玉狼狈为奸,自然不会过多的怀疑,也不会中途闹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快到晚上,有些入夜的微风,绕过轻柔的杨柳枝,拂过清凉的湖面,吹在人的发丝间,显得格外的凉爽。
徐北北和刘文正并肩走在回宫的路上,太阳快要落下,霞光洒落,也别添了一份韵味儿。
徐北北低着头,看了一眼刘北樘,才说:“这快入盛夏,天气燥热,也只有这快入晚间的微风吹得人心里舒坦,朕记得落松阁的环境还是不错,也不知道,这夜晚的时候,热不热?”
“还行,有个池子在哪儿,挺凉快的,就是有些招蚊虫而已。”
临水招蚊虫,徐北北这才想起来这个事儿,窗子外头有这么大的水池,想必蚊虫也少不了。
“朕今天晚上,找些人给你备些驱蚊的药物吧!这蚊虫咬着也不太省心。”
“好的,麻烦了。”刘北樘看着前面,自顾自地走着。
走了一会儿,徐北北说:“那个今天……谢谢你。”
这句话让刘北樘停下了脚步,他的气势压人,底气也足,让人有种紧迫感,
“你说什么?”
徐北北抬头看着他,说:“我说……谢谢你,没有拆我的台,反正你笃定了我不会动你,也没有必要装给玉儿看的,但是玉儿要是告诉了父君,父君那个性格,肯定能给我带来不少麻烦的。”
刘北樘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那你可是多虑了,毕竟太君生气,先找的出气筒一定是我,我何苦给自己带来麻烦?”
徐北北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假装善良一点,会死吗?”
柳叶飘了飘,开始落下回旋在水中,刘北樘转了身子,继续负手向前走去,“又没有什么人监视着,我为什么要同你演戏?”
末了,刘北樘忽地笑了一下,说道:“不过,能从女帝口中听到谢字,倒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啊?”徐北北正准备接着再问,刘北樘却先她一步说话:
“早些时候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搪塞了这么久,你我都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徐北北很听话,之看了看把她远远甩在身后的刘北樘,笑呵呵地跑上前去,“好呀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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