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e面上浮出难色,一直看她,乔衿予已经拿起走到化妆镜前,虚放在耳垂外比看。
诚然,sale只想赚钱,但比起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顾客,还是她这种出手阔绰的熟客,更让sale有维护的想法。
果真那个sale没想要放过她,一副要张嘴说话的模样,她咬着下唇里面的那层皮肤,将脸朝向侧边的那道皮粉墙壁,转变突兀怪异。
乔衿予瞧得差不多了,拿出爸爸给的那张卡,递到sale眼前,sale还在踌躇。
“稀奇,有钱都不赚。”
乔衿予收回手,调头就要换人。
sale见那边无望了,恭敬伸出双手,低头与手臂平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为您刷卡。”
乔衿予轻笑一声,抬手随意点了七八个别的首饰,面无表情说:“都要了。”
sale只愣了一秒,而后狂喜:“马上马上,马上!您到这边来,我们有贵宾休息区。”
走出几步路的乔衿予突然回身,冲她歪了歪头,问:“一直干站着不累吗?不如过来休息。”
她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乔衿予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你不会吃着两家饭吧?”
她一边说一边拿金属小勺挤压奶油尖上的红樱桃。
右手指关节一凉,程婧立马用大拇指指腹蹭上面被溅到的果水。
“不会!”右手被她藏到桌下,“我怎么会……”
乔衿予蓦然停手,双眼漾起几分毫不掩饰的痛快,嘴角的嘲弄也意味深长。
她说:“他跟我没那么好的时候,都可以搞你家生意,何况是现在,你不会犯蠢吧?”
“我不会!真的,不会的。”
乔衿予拎起中午周川觅托人转交给她的东西,轻磕到桌子空余的一角。
对她盈盈一笑:“送你了,不用顾虑大方戴。”
“谢谢!”程婧手摸上去,下压礼品盒的边缘,里面的logo明晃晃漏出,她眼底闪过一丝窃喜。
乔衿予人已经到了隔壁圆桌,程婧刻意低声下气去喊她:“你会帮我的吧?”
乔衿予微颤了一下眼睫,算是回应。
等人从视野消失,程婧才捞起桌上的手机,抬起便唤醒,上面显示通话时间已经到了二十九分钟。
她的姿态竟又低了几分:“喂,周公子,这样可以了吗?”
“她给你的东西扔了。”
电话被掐掉。
手机很烫烧得耳朵难受,她快速拿开。
包装拆了又拆,终露出精美的八角白盘贝母表。
她轻轻盖到空空如也的右手手腕,越看越爱不释手。
几分钟后,才忍痛摘下,挂在两指上掂了掂,最后放回了礼品袋。
摇头又自言自语:“谁叫你妈妈没有你爸爸能耐,可怜你受冷落遭人摒弃。”
走出咖啡厅,礼品袋被她扬手丢进了门口垃圾桶。
微胖的司机啧了一声,“美女啊,到底走不走啊?”
乔衿予靠回座椅背,“走的师傅,去江源景。”
她坐在出租车里,将她后续的一系列操作尽数看在眼里。
果然是个蠢的。
她还未走近那张圆桌,就看到了她还未来得及按熄的手机屏幕。
一天都没有联系自己的周川觅,她瞬间找到了答案。
原来他还有着自己的打算。
至于程婧这个变数,中途打乱了她的计划,刚才顾虑着隔墙有耳,她差点没演下去。
回了公寓接近七点,乔衿予自己做了一碗水果酸奶捞凑合吃吃。
洗完澡,实在有点困,她倒头就睡。
等再醒,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那人还没回来。
她内心不仅一点不慌,还渐渐涌现出烦躁。
她转移到客厅沙发,自我心理建设了半小时,然后回卧室拔掉了手机充电器。
酒喝过几巡了,大忙人还没有走的意思。
顾恣靠拢过去刺人:“还没哄好?那表可是我托好几个朋友才搞到的,翻了几倍价钱就不说了,这人情难还啊,你怎么还没哄好呢?”
他人半仰在沙发,从进来到现在统共没说几句话。
眉头紧锁,嘴角下拉着,牵起一道冷冽的弯弧。
手机来电铃声骤起,顾恣抬手要接被他制止。
他握着手机盯住看,直到呼叫结束。
顾恣人往前抻,都要看傻了,“什么情况啊你这是?”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他摸出来看,然后平齐到他面中晃了晃,“打我这儿来了,我自己的,总可以接吧?”
划开免提,清亮的女声融进了黯黑的包厢里,熨帖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他人呢?怎么没接电话?”
顾恣瞧了一眼身旁的人,他目不转睛盯着他手里的物件,眼底凝起些微期冀。
顾恣不好妄为开口,于是磨洋工:“额……”
酒保这时闯了进来,“tequila,请慢用。”
“你们在喝酒?周川觅,你在吗?”女孩的声音直击人心,他夺过手机关了免提转为覆耳接听。
“嗯,我在。”
“你现在能回来吗?我一个人在公寓,睡不着。”
“嗯,马上。”他嘴角松动下来。
“你完了周川觅,你完蛋了……”
他忽略顾恣的玩笑,抄起外套就要走,“人情记我头上。”
司机一路疾驰,回了公寓他没有进房间,而是靠倒在沙发醒酒。
乔衿予听到了动静,半天不见人过来。
“周川觅,是你吗?”
他推门进来,“还没睡?”
“我在等你。”
他顿了两秒,几步到了床边,手被她牵着往下拽,他顺从坐下。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女朋友一贯撒娇的语气。
他嘴唇蠕动没有说话,指腹从她面后滑到肩膀,肩带圆圆细细,仿佛他一扯就断。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脖子被她勾住往床中拢,他撑住她的后背防止她翻空,乔衿予得了些力,直接整个人趴他身上。
“是我不对,不应该乱发脾气,你原谅我好吗?”
她动得厉害,上下其手,周川觅早就心猿意马,但心里有个声音在拉扯他叫停,“今今,我们得谈谈。”
“能亲会儿吗?我想亲你。”
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裂。
心脏跳起的节奏很重,鼓膜同频感知着,他忘了技巧忘了偏好,只剩原始的包覆,舔舐,含咬。
密密麻麻的重喘一声接着一声,全部挤到她的耳边,这是不曾拥有过的他,乔衿予彻底失了方寸,他就是要她,也只是要她。
“今今我真的很喜欢你。”
“别和我提分手。”
“我会疯的。”
他嘴上说着情意绵绵,手上却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声音溃散,一个字节裂成两半,在他背上铺陈开来。
第二天乔衿予做什么都被他抱着,但人体有着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乔衿予原本以为自己要缓好几天才行。
她们很少共处在浴室,周川觅很奇怪,不喜欢泡澡,她难得意动:“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像这样换种情景,你都会喜欢上的。”
他从后亲了上来,浸了欢爱的嗓音渡到她耳边,“很满意?”
“嗯。”
她半合着眼,比任何一次的参与度都高。
玩到凌晨两点,周川觅整理好浴室,出来径直上床捞她入怀。
乔衿予觉得自己太黏,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某个开关被打开后,本能盖过羞耻心,让她只想拉着周川觅一起往下坠。
中场休息的空挡,她噘嘴告状:“我昨天其实有点不高兴,我把表送给程婧,她当着我的面很高兴,转头又丢进了垃圾桶里。我想着和她重修旧好,她竟然这样践踏我的真心。”
她说的话让人异常敏感,手里的力道加重,她忽得一阵战栗,周川觅的话模棱两可:“嗯,我知道。”
乔衿予微愣,这是什么意思,要和她摊牌吗?
她直白试探:“你知道?”
“嗯,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不想你和她走太近。”
“那你会帮我的吧?”
乔衿予的眼里盛满水亮如星辰,一动一闪,他嘴角牵起一抹笑,“帮你,怎样都帮你。”
温热的唇瓣盖到眼睛,乔衿予很快闭眼,他总是在温存的时候,喜欢这样亲一亲她。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
但这不妨碍他不择手段来探查以通晓她的一切。
乔衿予很讨厌甚至深恶厌绝,她想要的只是一段正常健康的恋爱,有来有往,两个人各自有自己的圈子,在一起很开心,分开了也能如常生活。
两天后,爸爸打电话给她:“今今,晚上回来吃饭吧,做你喜欢的香辣蟹好吗?”
她当然是愿意的,到了住处,周川觅亲个不够,嫌前面的中央扶手束手束脚,抱起人到后座继续亲。
乔衿予怕他弄出什么好歹来,人一直往旁边缩,她感觉脖子上的香水都被他吃掉了,虚着嗓子问:“好了没有?”
他双眼漆黑,旖旎一闪而过,乔衿予和他目光交汇在一起,眨动着眼睛又很快错开,“我得进去了……”
他肆意妄为继续贴着亲吻,“不是说想亲我,这么快就又不想了?”
乔衿予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上车前他隐晦表达了想要和她一起吃饭的念头,她敏感察觉出了这里面的深层意思,但她没有迂回,直白表明,她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她目前没有要见家长的想法。
她于是质问:“你不是说不会随便在外面的吗?不会让我尴尬的吗?”
他喉结下滑,闷闷笑起来,“宝宝,我只是在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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