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那个和她跷跷板的女孩跑了过来,却被她的玩伴拽着往外走。

“别管她,她就是小公主脾气,娇气包,我们走。”

爷爷是沿街询问找到她的,她只知道哇哇大哭。

白予虽然心疼自己孩子受罪,嘴上却并没有饶恕,“妈妈和你说的话你就是不听,带你玩跷跷板的能是什么好小孩?不玩她喜欢的就不和你玩了?这是好朋友吗?你那些零食成天往外面拿,见她分享过你什么没有?上次她教你拿东西不给钱,我就说不让你和她来往了,现在知道掉眼泪伤心了?宝贝,你要乖一点,除了妈妈和爸爸没有人会真心对待你的。”

晚上爷爷过来看她,见她翻身困难,就轻拍了一下床头柜,“抓这里今今,慢慢地转过来。”

“爷爷……”心灵和身体双重打击,她还是一张嘴就哭。

“今今啊,你以后还会交到新朋友的,没有谁是可以陪着你一辈子的,你要学会自己与自己相处。”

她问:“爷爷也不可以吗?”

“对,爷爷也有离开的那一天。”

乔衿予不懂,“爷爷要去哪里?我和爷爷一起去。”

也不知道是那根神经触动到了,乔衿予摸上了腰的位置,哭了出来,哭起来没完没了,到凌晨两点才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伤,她整个人变得多愁善感,和奶奶看渣男火葬场的戏码还哭起来了。

这在以前可是她义正言辞炮轰的段落。

连着两天,都接近十一点,周川觅才会和她联系,但他好像尤其的忙,和她开着视频,人却在电脑桌前忙活。

她和他说什么,他每一句都会回应,但乔衿予还是觉得他有敷衍。

第三天的时候,她主动和他提了这个问题。

“你要是太忙了,就不用每天定时定点给我打电话了。”

他头转了过来,“有时间,打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

言外之意,发消息的时间就没有。

乔衿予抓住他看过来的机会,疏解自己这些天莫名的情愫,“那你还记得我昨天裙子的颜色吗?”

“紫色。”

“什么花边?”

“褶皱,刺绣,有小雏菊。”

她没想到他看得这么仔细……

“那……”

他已经回头去看电脑屏幕了。

那你想我吗?

她其实一直想问的是这个。

一直以来,她很少对他直抒情意去表达,更多的是她随心所欲的逗弄,爱你想你她从前可以张口就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到了想的时候,她竟然觉得难以启齿,羞于表达。

视频通话在他的困不困,在她的晚安结束。

她终于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发生改变。

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许多不好的猜测像野草在疯长。

他好像是在故意冷落自己,他在为放弃这段感情做冲刺准备。

而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手机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滑到了顾恣的电话名片。

她陡然想到了三个人吃饭那天,顾恣说的那句话,是要和谁讨要什么东西,好像还和她沾着点边。

他自己讲过他们家里,过了二十三就得结婚,这种不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为什么家里的小辈会去遵守呢?

一定是要和利益相关,他之前说过,和他结婚,钱,股份就都是她的了。

因为要继承股份,所以要先结婚,所以他是回去和门当户对的女生交流感情去了,对吗?

是这样吗?

他从来没有这么忙过。

从来没有,尤其对着她的时候。

她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她怎么还是这样不长记性啊!

想你的人,真正爱你的人,怎么会抽不出时间回复消息。

一条也没有。

她傻傻地一个劲往上贴,倒贴。

周氏顶楼,顾恣这几天翻白眼都要把自己翻过去了。

他伸直腿去踹对面的人,“我说你这又玩的哪一出?”

周川觅抬头看了一眼人,又收回视线去盯面前的电脑屏幕。

“人家和你正打的时候,你不多看一眼,录屏下来看,吃饭看,开会看,睡觉前看,睡醒了还看,你是不是因为上年纪了,染上了什么怪癖?”

“滚。”

顾恣咂吧嘴,“你看你,又嘴硬,一个大男人,成天像女孩子一样闹别捏,你这想得茶饭不思了,也不回去看看?相思病会不会死人啊?我查查看……”

他快速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女孩,就眨眼的功夫,周川觅还是发现了,下一瞬关了屏。

“不看,我不看,瞧你小气样。”

顾恣移动到前面的沙发上,“我是好心,你毕竟感情经历少,我可以帮你看看,小学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不必,她很想我。”

顾恣就看不惯他这副痴男样,于是刺他:“不见得吧,都快下午四点了,请问周大情种,你今天微信响了几次?”

“那是她在忙。”他头也不抬地反驳。

和她晚上打电话是每天睡觉前必做的一件事。

不发消息也没关系,总要打电话的。

顾恣自顾摇了摇头,“你悠着点吧,小学妹是经不起折腾的人,你见好就收吧。”

乔衿予想通了事情前因后果,便脱身抽离。

心情失了那份惆怅,整个人清爽不少。

这天不到九点,她就睡了。

但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和一群人去了一个岛上,每天往海里撒网捞珍珠。别人每天都有收获,就她天天空手而归,她很不服气,别人都收网回家了,就她一个人还在捞,突然狂风大作,她人连船翻到了海里,但她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被一束光引到了一片深海区域,原来是一面镜子,镜子背面有小字:默念两遍魔镜,便可以看见你的真命天子,她举着那面镜子,照做,然后真的出现了一张人脸,看清人脸她也惊醒了。

果然,梦都是反的。

天还是将白不白的颜色,手机里有两个未接通的电话和一条消息。

她看清时间后,心还是揪紧往下沉了沉。

第二天,她赖床到九点才起,和奶奶刚吃完早饭,手机就连着进来了三条消息。

她边往二楼去边点开看。

Z:?

Z:什么意思?

Z:不要了?

这是这么多天,除了第一天,他第二次在白天的时候联系她。

快递显示签收五分钟不到,他就找上了门,兴师问罪。

乔衿予感到难堪。

又过了五分钟,手机再次震动。

Z:又拉黑我?

她把手机搁到梳妆架上,推着昨天从快递点拿回来的箱子,一起到了衣柜那儿。

收拾起来很费劲,丢起来也挺费劲的。

但不丢掉她看一次衣柜得闹心一次。

她的挂法和当初的晒法一样。

她一件周川觅一件,她挂得时候觉得有趣极了,现在觉得讽刺至极。

顺着衣杆扫过去,视线在中间停住。

她伸手取下那件粉色大T,重重扔进了身后的空纸箱里。

就这件最碍眼,首先就处理掉它。

手机开始震动,电话号码她想通的那天晚上就拉黑了,至于微信没有拉黑,她觉得事情做得太满,会显得她好像很在意一样,她只是把给他的备注删掉了,微信保留的就是他原始设置的一个字母:Z。

就现在这般刚刚好。

她伸手点了接通,然后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

但响起来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还有两串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似乎是在追逐。

“小周总,你别让我们难办啊,今天这个会您说什么也必须得参加啊,之前大大小小的会您都参加了,怎么最重要的一次您又放鸽子啊!这……这董事长要是问起来,一定会怪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不劝阻,不干实事的啊。”

又有门被大力撞开的抨击声。

“再跟着我,你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乔衿予在心里哼了一声,又仗势欺人。

“小周总,算我老马求你行不行?”

“出去,门带好。”

脚步声消失,他好像坐了下来。

“乔衿予,我需要一个解释。”

又是这句话,为什么每次都向她追讨?

她是始作俑者吗?不是吧?

是她始乱终弃吗?不是吧?

是她冷暴力吊着人吗?不是吧?

她昨天上午找到了快递小哥,把那枚大钻戒寄了出去。

她和小哥说要尽快,越快越好。

小哥给她的答复是最迟第二天上午就能收到了。

果不其然,快准狠。

没有给她拖后腿,她甚至想着待会儿要不要送两个大西瓜给小哥。

她本来昨天就想清理他遗留下的东西,只要是他没有带走,她通通认定为是被他遗弃,不再需要的东西。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动,一定不是因为她软弱,但现下她知道了。

她想看看周川觅在见到她丢弃这些东西时候的反应。

手机屏幕对着梳妆镜,刚好可以映出来那个纸箱子还有乔衿予腰以下的位置。

他一定是已经看见了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手机里,他的呼吸音变得很深重,在乔衿予扔第六件时,他从椅子上腾了起来。

手机这头的乔衿予听到了轰隆叮咚的声音,然后很响很响的嘣得一声。

他的声音仿佛都在抖,低哑到了极致,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像一根生了锈的铁丝,从她的后背破入,扎穿了心脏,有人拉直了铁丝的两端在三百六十度旋转搅弄她的心口。

“你别这么折磨我了,这和凌迟我有什么分别啊,你给我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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