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跑得了吗？这世上还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吗？”
那道背影逃的越狼狈，程橙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真是个有趣的人啊。连逃跑的姿势都这么独特。
她笑得都把一旁王胖子给漏了，优哉游哉跟着巴乐身后侧。
“求求你别再跟着我！”
这个人怎么如此执着？
巴乐无奈地求饶，他低着脑袋，加大双拐的摆幅，他两条腿外加两根拐杖，竟不及程橙两条腿走的快。
“你不会在害羞吧？”程橙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该不会是第一次被人告白？没经验？”
见对方头低得更低，她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因为窃喜，咧到了耳朵根。
“那.......”程橙欢乐地蹦到巴乐面前，张开双臂，堵住他的去路。
“你该不会连恋爱都没谈过吧？”
程橙眼珠子一转，好笑地举起纤细的左手，举在两人中间，手指在空中弹钢琴：“没记错的话，你也有二十五岁了吧？所以这二十五年，你是自己光顾着练习五根手指头了？”
“你？！”
简直是疯了，这世上竟有人会在马路牙子上和自己公开谈论这种问题。
活这么大，巴乐不是没听见过荤段子，但这话由这个小姑娘对自己说，简直如同星星之火，顿时惹得他全身都烧得慌，若不是此刻两只手都握着拐杖，他真想一把捂住程橙的嘴巴。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到底知不道什么叫害臊？！”
“所以，我猜对了？？”
哈哈哈哈哈。
看着巴乐火速变成红通通的大番茄，本刚消退一些红润这会儿又泼了一桶红油漆，实在可爱至极，程橙笑的弯下腰去。
“我说的全中？”
她笑的肚子都抽筋，吃力抬起头来确认，哪知此时巴乐已经被气到说不出话，除了愤怒地瞪她，半个字都吐不出。
“巴乐！”
“汪汪汪——”
小区外路口拐角，严亮平牵着王饱饱突然出现。因为自己腿上未愈，巴乐拜托严亮平有时间便来溜一下王饱饱，正好他也有自己家钥匙。
“好巧啊？没打扰到你们吧？”
严亮平认识巴乐那么多年，头一次看见他和女生说话挨得这么近。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实则赶紧朝着他们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王饱饱更是兴奋的不得了，见到主人就往他身上扑。
“汪汪汪，汪汪汪——”
“它是......王饱饱？”程橙惊奇。
人靠衣装，狗靠打扮。
别看王饱饱之前是条脏不拉叽的流浪狗，如今全身洗干净，剪了毛，做了造型，雪雪白白脸上有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闪转动，像一只硕大的毛绒玩具。
“汪汪。”
王饱饱认识程橙，也冲她叫了两声，摆了两下尾巴。
“原来你们不是第一次见呐。”
严亮平训过警犬，对狗的行为反应颇有研究。两人一狗，他来回扫过他们的脸，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难怪了，难怪了，他说这无趣的闷葫芦怎么突然间养上狗了。
严亮平连忙伸出手：“我叫严亮平，是巴乐的好兄弟，城东派出所的民警。”
“程橙，巴乐待定的女朋友。”
程橙大胆的自我介绍，惹得另外两人纷纷侧目。
怎么回事？严亮平好奇之心熊熊燃起，赶紧朝巴乐使眼色。
“时间不早了，老严，你把王饱饱交给，该上班去了。”
为防止严亮平又犯职业病，巴乐连忙赶人。
“嗷喲喲，你这卸磨杀驴的本事可真是长进了。我帮你溜了一早上狗，起码给个早饭吃吧？”
严亮平笑眯眯地盯着巴乐身旁的小女生，眼尾都是笑。
“你看够了么？走，要吃到我店里去，我给你煮麻辣烫。”
有意思，真有意思。
头回见到兄弟这么在意一个人，严亮平赶紧和程橙介绍：“小妹妹早饭吃了没？和我们一起吃呗。这附近有家二十年早饭铺，可好吃了。每天限量，卖完就没了。”
“真的吗？”程橙转头向巴乐求证。
“真！当然真！”怕她不答应，严亮平赶紧加一句：“吃完饭，叔叔送你去学校。”
“咳咳咳咳咳。”巴乐挪开了脸。
叔叔？老严，你这个臭不要脸。
“这样哦~那人家也好想去哦。”程橙小幅度扯扯巴乐衣角，无辜的脸上透着无限期待：“巴乐蜀黍~人家现在肚子好饿饿，可不可以把我也带上呢？”
“你？！”
这又是来哪招？！巴乐惊恐。
这个女孩到底藏着多少招啊？！怎么每一招都像螃蟹伸出的大钳子，让他始料未及。
“哇！原来你就是那个给他买单的富婆！”
严亮平识别出程橙就是那通电话里嗲嗲的女生，惊讶地看着这两人。
什么情况？！现在的富婆这么年轻的？该不会是哪家的富二代吧？
看着好兄弟这一脸为难，严亮平决定推他一把，他刚要开口，只听“汪汪汪汪汪汪——”王饱饱一阵狂叫。
三人说话，把王饱饱彻底冷落了，它不服。
“王饱饱，你怎么了？”巴乐挪不开撑拐杖的手，只好低着头询问它。
“汪汪汪——”王饱饱来精神了，原地起跳，前爪扒拉住巴乐的裤腿。
“王饱饱！”被这厚实的大狗一推搡，巴乐右腿的假肢失了原有的平衡，有些不稳。
“行了行了，连狗都叫你搞快点，磨磨蹭蹭的。”严亮平对程橙眨了眨眼，勒紧狗绳，把他们主仆俩强行分离。“我把狗先带回去，你少废话，赶紧去排队，再晚就真卖完了！”
严亮平背着巴乐摆摆手，带着王饱饱先行一步。
.......
.......
.......
三个人约好在蔡记早饭铺碰头，路程不远，过一个路口，再走几步就到了，只是巴乐走得比寻常人慢许多，到的时候，严亮平早已经跑到他前头。
蔡记，十七奎巷的网红店，实际上是火了二十年，但随着近几年互联网发达，名气更是大了天，全城各色慕名而来的人特意起早来买早饭。店里什么都卖，烧饼，油条，馄饨，小笼，拌面，菜肉包子，牛肉粉丝，豆浆，豆腐脑一应俱全，但最绝的还属它的招牌，鲜肉锅贴，从二十年前五块钱十个，涨到现在二十块钱十个，生意红照样火的不得了，排队的人沿着这条路，从这头排到那头。
程橙随巴乐进了店里，严亮平还在排队，两人来这里很多次了，对于什么是必点的，很有默契。
“你吃什么？”巴乐让程橙先进去坐，自己来点餐。
“随便吧。”她看了眼小黑板上的粉笔字，鬼、画、符一般让人无奈地耸耸肩。
“没有随便。”巴乐生怕自己选的她不爱吃。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呗。”程橙晃晃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我又看不懂。”
店铺外头排着长队，里头也是人满为患，程橙好不容易等到一桌人吃完，等服务生收拾干净，才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坐下。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样的店里吃饭。
环顾四周，店铺老旧的可以，地板油腻打滑，白色墙壁已经被油烟熏到发黑。还有没擦干净的桌子，服务员像个陀螺，永远忙得停不下来的模样。
真的要在这里享用早饭？她咋舌。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等了许久，巴乐终于撑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过来。他看出她的窘境，第一句便是：“你不应该跟来。”
接着，他把拐杖靠墙放好。一手扶着着桌子，一手撑着木头椅坐下，再把僵硬的假肢搬到合适的位置。
“饭还不让我吃了？”
程橙嘴上不肯吃亏，但心里想的是：我哪晓得你朋友会推荐这种地方？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给。拿去擦。”
巴乐拿随身带的纸巾递给程橙，自己把剩下半张桌子擦干净。
这种地方也就老严这种糙汉子喜欢，哪晓得程橙一定要跟来，巴乐想拦都拦不住。
这种姑娘一看就活在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世界，巴乐心里清楚。
一碗小馄饨，一碗豆腐脑，一碗牛肉粉丝，一客小笼包，很快他点的食物陆续上来了。唯一有些特殊的是，只有程橙这个装馄饨的碗与众不同，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保温餐盒，是巴乐早晨用来给马伯伯带春饼用的盒子。
他特意嘱咐厨房用自己的餐具装这碗馄饨。
“委屈你了，老严想法比较简单。不过你可以尝尝看这家店的东西，味道还是不错的。”
巴乐两手放在腿上，低着头不敢看程橙，只听严亮平喊了一句：“来了来了，锅贴来了！”
刚出锅的鲜肉锅贴表面洒满了葱花和黑芝麻，正冒着香扑扑的热气。它们整整齐齐地铺满整个不锈钢圆盘，五个为一列，一盘有四列，一共两盘，四十个整。
“饺子？”程橙一愣，看看老严手里的盘子，又看看巴乐：“大家排这么长的队是为了吃饺子？”
她眨眨眼，惊讶的表情让另外两人也是一愣。
“什么饺子？这叫锅贴！”严亮平将两盘锅贴放在餐桌正中间。
“鲜肉锅贴，城南一绝。你看，这底部都是鸡蛋液打底的。”
他拿筷子戳戳锅贴与锅贴中间煎的脆脆的鸡蛋脆。
“老严，注意点卫生。吃就吃，戳什么戳。”
巴乐用没用过的干净筷子将锅贴划了几道，方便大家夹取。
“尝尝看，小心烫。”
他低着头，小声地对着桌子板，也不知道在对谁讲。
“好，多谢提醒，我知道了。”程橙点点头。
......
......
......
为什么我要这么坚持写这篇呢？大概是因为我有很多很多食物要给你们吃吧？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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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鲜肉锅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