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之?”晏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静下来,语气冷峻,眼神带着几分戒备。
话音未落,林谨之已几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晏清的胳膊,将他拉向一旁的狭窄弄堂。晏清挣扎了一下,却被林谨之牢牢钳制住。
“你做什么!放开我!”晏清低声喝道。
“晏少若是不怕半夜偷跑的事被人发现,尽可以再大声些。”林谨之声音冷淡,语调里透着一丝压迫。
晏清咬紧牙关,不再说话,任林谨之将他拽进了弄堂深处。
林谨之将他拉入弄堂深处的一处宅子,推开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将晏清半拖半扶地带了进去。
门后推开后,四周昏暗,唯有一盏油灯的微光勉强照亮了狭小的厅堂。
林谨之松开手,转身关好门,而后站定,目光平静地看着晏清。
“林管事,你到底要做什么?”晏清冷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目光冷然。
林谨之目光一沉,淡淡道:“应当是我问晏少,夜半偷跑出来,可是想做什么?”
晏清面色微变,目光闪过一丝迟疑,随即冷声道:“林管事这是要拿此事威胁我?”
林谨之勾了勾嘴角,抬手随意地扶了扶衣襟,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在下不过一介账房,哪里敢威胁晏少?”
晏清冷哼一声:“林管事此言差矣,你表面是陆老爷的账房,私下却与陆大少爷往来密切,以身侍二主,如此胆大包天,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林谨之闻言轻笑了一声:“晏少果然敏锐。不过——今晚,我不是来威胁晏少,而是想与晏少做一笔交易。”
“交易?”晏清嗤笑一声,眉梢微挑,语气讥讽,“晏某如今一无所有,林管事能图我什么?况且,我为何要与你这种人做交易?”
林谨之抬眼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不动如山,却隐隐透着几分笃定:“晏少莫要自轻。我既说交易,自然是因为晏少有我想要的东西。而我身上,也有晏少感兴趣的东西。”
晏清眉头微皱,语气冷淡:“我对金银财物毫无兴趣,林管事另请高明吧。”
林谨之目光微微一凝,缓缓靠近一步,声音低沉:“晏少,难道晏府一事的真相——你也不好奇?”
晏清闻言一怔,面色陡然凝重几分:“晏府……什么真相?你是知道了什么?”
林谨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神色不明的脸上。片刻之后,他才说:“晏少莫急,如今我也还未知全貌,所以才要与晏少合作。”
“可你为何要调查晏府的事?”晏清疑惑地问道。
林谨之笑了笑:“我要请晏少做的事自然不止与晏府有关,只是做成了,便可知道一切——晏少感兴趣的事与我想知道的事都可了然。”
晏清看着他,心里来了兴趣,问道:“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晏少祝我一臂之力,拿到陆正堂私藏的账册。”林谨之回看他,缓缓说道。
晏清皱了皱眉:“林管事,你一人监管陆府和陆家钱庄的账册,如何还需要这个?”
林谨之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晏少实在天真。且不说陆府偌大家业,自然不可能什么细枝末节的收支都写进账册。陆老爷心计了得又掌控欲强,如何会把什么都摆在明面上与我知道。”
“林管事既这么说,如何还觉得我能接近得了账册?晏某在陆家无名无分,连陆老爷的正屋和书房都不曾去过,怕是帮不上什么忙。”晏清皱着眉说道。
林谨之笑了笑,转头看向闪烁的烛火,缓缓道:“晏少,陆正堂比你想象的,更喜欢你。”
晏清闻言,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问:“此话怎讲?”
“晏少可还记得你第一次见陆正堂,是何时?”林谨之问道。
“十三岁那年。但这又如何?”晏清声音低沉,眼底有些疑惑。
林谨之目光深沉地看向晏清,缓缓说道:“晏少爷恐怕不知——陆正堂从第一次见你,便对你念念不忘。”
晏清眉心微动,没有说话。
林谨之抬了抬眉毛,继续说:“甚至——他曾以三家陆家钱庄为代价,向令尊‘提亲’,想换你进陆府。”
“什么……”晏清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谨之。
林谨之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当时令尊大怒,将陆正堂赶出了晏府,从此断了与陆家的往来。可他并未放弃,而是另辟蹊径,与千春楼的老鸨——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晏清的声音微颤,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寒意。
林谨之看向晏清,眼里反射出动荡的火光。他缓缓说:“陆正堂答应每月给千春楼一笔银子,要求老鸨替他寻几个相好,那相好却不是什么女人。而是一些男孩。”
说着,他眸色一沉,片刻之后才接着说:“我曾见过几个,模样皆与你有几分相似。”
晏清的身体猛然僵住,喉咙发干,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声音沙哑:“这是……何意?”
林谨之却毫无停顿,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话已至此,晏少聪慧,大可以再想想。晏府的覆灭是偶然,还是——处心积虑?”
晏清倏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林谨之。
屋内的灯光摇曳,晏清的脸色在光影间忽明忽暗,眼中渐渐透出的震怒与绝望交织。
林谨之缓缓起身,向前一步,靠近晏清。片刻后,他又慢慢抬起手抚上了晏清的脸颊,轻声说道:“所以,我对晏少有信心。晏少有男人的玉骨风姿,又如女人般妩媚倾城,我若是陆正堂,也愿意对晏少——死心塌地,无有不依。”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最后几个字,大拇指有些放肆地摩挲着晏清的脸颊和嘴唇。
晏清垂眼看了看他在自己脸上的手,又抬眼看着林谨之,冷笑道:“林管事当真是让我惊喜。”
林谨之坦然地笑了,放下手,说:“时候不早了,晏少若不想被人发现也该回去了。日后,晏少也知道来何处寻我。”
晏清环视了屋里一圈,然后淡淡地说了句:“自然。晏某告辞。”说罢,便抬腿走出了宅子。
晏清出了林谨之的宅子后,心里估摸着已经过去了不少时辰,也匆匆赶回了府里。
他走到自己屋子的窗外,看里面已然熄了灯,想来丁岳已按照计划按时熄灯,假装自己就寝,便翻窗进了里屋。
屋里一片黑沉,他透过门上的窗格看到自己屋外是丁岳的身影,松了口气。他贴近房门,轻声对外面说:“我回来了,丁岳。”
门外的身影点了点头,也小声回道:“晏少爷歇息吧,我在外面守着。”
晏清看着那身影,心里有些愧疚,轻声回道:“多谢。”
外面的身影又点了点头。
晏清见了,便转身去了里屋。
他身上疲惫,慢慢宽了衣服,却突然看见床帘后有个人影,他心里一惊,小声沉沉地喊到:“谁!”
那身影闻声笑了起来,一只手掀开帘子,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晏公子居然敢半夜偷跑出门,当真是胆大啊。”
那语气轻佻,晏清虽看不清,但也听出是谁,冷笑道:“陆大公子深夜不请自来,还是在我的卧室,不也是胆大包天吗。”
陆世铭闻言,大步一迈,上前搂住了晏清,脸贴在了他鬓角处,轻声说道:“下人说,晏公子多次求见本少爷,想来自然是想我了,不是吗?”
晏清身上一紧,却也没有推开,冷冷地说:“那陆大少爷当初避而不见,言而无信,竟还有脸过来见我?”
陆世铭松开了晏清,抬手拾起他的下巴摩挲着,缓缓说:“本少爷言出必行,已然为晏府解了燃眉之急,也好生安顿了令尊令堂,怎的晏公子不谢我,反倒如此污蔑我?”
“他们在哪儿?”晏清听到他提起晏府,抬眼看他,有些急切地问道。
陆世铭笑了笑:“晏公子放心,自然是好去处。既然应了晏公子,本少爷自然好吃好喝待晏府老小,让他们衣食无忧。”
晏清咬了咬牙,语气阴沉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在哪儿?陆世铭,你想做什么?”
陆世铭听到晏清叫自己大名,心里忽得涌上了一团怒火,手里更用力地捏住了晏清下巴:“晏公子可别不知好歹。本少爷既做到了,你就该感恩戴德,好好伺候本少爷。本少爷什么时候想让你知道,你才能问。听懂了吗?”那语气阴沉,听着咬牙切齿。
晏清感受到下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直直地瞪着陆世铭,眼神凌冽。
“跪下。”陆世铭松了手,沉声说道。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晏清没有动。
陆世铭眼里掠过一丝不耐烦,抬起手,掐上了晏清的脖颈,用力将他缓缓按了下去。
“晏公子听话些。”陆世铭语气温和了些许,带上了一丝戏谑,手上慢慢摩挲着晏清头顶的发丝,缓缓说:“本少爷为了晏公子的请求,可是在外奔波数日未曾休息。晏公子,你合该好好解解我的‘思念’之苦。”
晏清闻言,喉咙波动了几下,愣了片刻,伸手缓缓解开了面前的皮带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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