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再罚给公主些男人。”
兰草跪着:“陛下,其实公主不喜欢那些幕僚,只不过公主太寂寞太孤独了。为了公主的名声,还请陛下不要这么做。”
陈如瑟也知道,只是弄一群男人来堵住那群人的嘴很爽快,但对南夏不利。眼下别无他法,陈如瑟叫人把陆杭的老母也都叫进宫内,只为了给南夏出气。
江太医给兰草诊断后道:“陛下,兰草怕是要……”
“把后面的话给朕塞回去!”
江民弘诊治一个太监已经内心不平,又赶上陛下发火,汗流直下:“陛下您不能动气,动气又要功亏一篑。”
兰草一听:“奴才该死!”
“江太医,务必把兰草养好。朕记得你最近收了个徒弟……”陈如瑟欲言又止。
江民弘心早被吓病了:“是、是。”
所有人都离开了,陈如瑟觉得有些孤寂,弄了会儿奏折,便走出殿外问:“菊若呢?”
婷婷正在殿外洒扫:“菊若公公出去寻那三十个男人了。”
“让他一柱香内回来。”陈如瑟回到书房又百无聊赖地驳了几个大臣奏上来的治水法子,最终头痛地摔折子。还有参南夏的!居然说陛下仅立一后,南夏越过陛下招了那么多幕僚是为不尊……
陈如英陈如鹤哪个不是家眷稀少,那些养了一院子莺莺燕燕的大臣居然好意思参公主!
想起后嗣一事,陈如瑟没有亲生孩儿,陈如英虽然娶了王妃却不疼爱,故至今没有一儿半女,陈如鹤名义上也只有两个女儿,一个还夭折了,陈谙楠与陆杭夫妻都成仇了,陈谙楠的身子也不大好,就不可能有孩子………陈如瑟想到这里头更痛了,这是要陈家断子绝孙?!
先帝知道了会不会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菊若正巧回来:“陛下为何事发愁?”
陈如瑟:“珉王不好好生个孩子,天天往外跑……”陈如英没有孩子也好,即便他能继位也没有后人,始终是昙花一现。
菊若噗嗤笑出来:“陛下居然忧心这个。”
先帝只留下这些血脉,而这些血脉十有**要绝后了………
陈如瑟也不想去想这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去温泉池。”他不愿下去泡,不过在四周坐一会儿也是好的。
菊若调侃:“陛下真是一刻离了奴才也不行呢。”
“明日将公主接到宫中修身养性。”陈如瑟这是明罚暗包庇,接到宫中,南夏就可以自由自在,名义上是受罚,这样也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
“陛下,公主嫁出去,住回宫躲着传出去多难听啊。您派些得力的给公主撑腰不行吗?让公主挺直腰杆做人。”
“先接回来。让公主跟陆杭那厮的老母在一处,看他着不着急。”陈如瑟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步伐也快了。远处一个小宫女吊着头发走来,好似没有看到陈如瑟。
菊若:“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跪下!”
陈如瑟:“……”菊若这家伙嗓门太大了!
小宫女走过来,却跌倒了,扑向陈如瑟。她借机摸了把陈如瑟的手。陈如瑟一把推开他拿手帕擦手,又嫌弃地丢弃手帕。
“拖下去。”
“陛下,奴婢鬼迷心窍!饶命啊!陛下!!!”
菊若立即上去掌嘴,打得她说不出一句话。刚才陛下真是动怒了,拖下去的意思就是弄死,这还是第一次。
跟着身后的宫女都瑟瑟发抖,若是说她们之前还有勾引陛下一朝得势的想法,现在都吓得无影无踪了。陛下,根本就是不喜欢任何一个女人!
陈如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剩下的路都沉默着。若不是守着自己身子,他也不必对女人避之不及。其实他是怕自己一旦真的碰过女人沾染情爱,便会沉沦下去。
毕竟,情、爱,是这个世上最可怕不过的东西。
对于一个帝王,情爱只是拖累。帝王可以有情,但不得被情所困,自古帝王薄情寡义,其实也苦不堪言。
“陛下,这就是温泉。”菊若指着被木头架子和布料撑起来的巨大房间。
陈如瑟记得竹林说过这里是露天的,想一想就是菊若这家伙在见他之前提前派人弄好了。
菊若像是怕受罚一般解释:“陛下,奴才只是叫了两个人装点了一下。”
“下不为例。”陈如瑟挑帘走进去,被迎面的热气吹得浑身发软。没过一会儿,陈如瑟觉得这里还挺好,便叫菊若拿来换洗的衣物和要看的书简,自己跳下去泡着。
“菊若,你们下去吧。朕无事。”陈如瑟知道沈峰在附近,所以格外安心。
菊若:“奴才就在附近做事,您有事唤奴才。”
陈如瑟想着沈峰应该不会再一次管他,便将头也浸泡在池中。他在水中练习闭气,足足闭了三炷香,轻松地浮上来。
陈如瑟用干净的衣物擦手后拆开书简,津津有味地看着话本里的英雄是怎么夺得江山与美人的。这是民间最流行的话本,陈如瑟只是有些好奇特叫菊若从宫外买了来。
帘子微动,陈如瑟:“沈大人?麻烦你进来的时候说一声。朕要被你吓……”他抬头,发现这个人穿着碧蓝色的袍子,戴着金银饰品,赫然是陈如鹤!
“陛下,您教臣的功法当真有趣,臣已经能避开沈大人了。”陈如鹤有恃无恐地走过来,盯着陈如瑟,似乎在欣赏他错愕的表情。
陈如瑟收了书简藏在自己堆叠的衣服下:“你就不怕朕喊人来?”
“在宫内,无人能抓住本王,唯一能抓住本王的您,”陈如鹤在他面前半跪下,俯视着在温泉中的陈如瑟,“受了伤,对吗?”
“珉王的话不过捕风捉影。”
“陛下知道早朝的事了?也是,一切都在您掌握中。”陈如鹤叹气。
陈如瑟觉得自己泡在水池里始终比陈如鹤矮了一截,便站起来:“你都在宫内来去自如,又何必哀叹。”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站起来时衣服浑身淌着水贴着白皙的皮肉,变得半透明。陈如瑟也发觉了这一点,眨眼间披上了黑披风。
陈如鹤看到他浑身都是水痕:“陛下不叫人更衣?”
“朕从不叫他们。”陈如瑟习惯一个人自理,近身伺候的只有菊若,不过他也只能为陈如瑟整理罩在外面的龙袍外袍。陈如瑟身为陛下,自然要时时刻刻仪容得体,所以换衣速度极快。一旦菊若跑进来陈如瑟必然已经披好衣物。
陈如鹤以为他在倔:“陛下,您这样会受凉。”
陈如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干燥的衣物,然后道:“有事吗?”以往日经验,陈如鹤不会大胆到无故闯宫,每次来都是有事。
陈如鹤:“有个人想见你。”
“谁?”
“你见到就知道了。”
“那不见。”
“她能帮你!”
“她以为她是谁?可以帮朕?”陈如瑟坐在温泉边一块石头上,“朕坐拥天下,要什么不得?”说起来陈如瑟也不贪美人美食美景,坐这个位置也挺浪费。
陈如鹤一步步走过去:“陛下,您还是需…小心!”陈如瑟为了避他的手,身体向后仰,不想这石头太滑,他摔进池子了。
陈如鹤也跟着跳下去,从水里将他提出来:“陛下!”这样就能摔下去,还说没受伤!
陈如瑟被拎起来后立刻退后:“无事。”
陈如鹤撩起盖在脸上的长发:“你亲手给你的下人上药,怎么都不对我这个兄长说句谢谢?”陈如瑟的举动让他很不爽!
“朕在想,先帝或许知道朕不是他的孩子。”陈如瑟早就怀疑了,正常人谁会突然把自己的身后事和全部家产交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儿手中?若是先帝早有绸缪,那一定就是利用陈如瑟。因为先帝知道陈如英非济世之才?陈如瑟还是搞不懂,希望陈如鹤能有答案。
“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兄长?那我们不如换个关系。”陈如鹤趟着水走过去。陈如瑟想着他们的关系确实变了:“师徒之间不必如此,你既然来了,先退后,为师可再教你两招。”
“陈如瑟!”陈如鹤不管多生气,还是拿他没办法。
“皇兄既然下了池子,为何不脱外衣?”陈如瑟盯着他的身体,身形确实像个男人,不过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虽然他前前后后试过几次,但还是没有真正确定。宇文廉曾叫陈如鹤公主殿下,且当年后宫中确实诞下一名女婴。不过如果陈如鹤是女人,他是怎么让刘曦月怀孕的……
“那陛下为何穿着衣服?”
陈如瑟在纠结用词,半晌觉得自己不必纠结,直接伸手将他亮的发光的蓝衣扒下。陈如鹤瞪大眼睛,然后抓住了陈如瑟的手:“陛下想看,臣自己来。”
陈如瑟也不客气:“都脱了。”他受伤昏迷的时候陈如鹤做了什么他不想知道,但总得报复回来。
陈如鹤解衣带的手慢慢悠悠缠缠绵绵,好似在邀请。陈如瑟看到他上半身后:“可以了。”他也不想多看,那整片胸肌,都太炽热,他怕看到。
陈如鹤褪下所以上衣,将手放在裤带旁:“陛下,有些事,不是您说停就停的。”
陈如瑟被莫名其妙的话弄得烦,站起来向池边走。陈如鹤:“陛下的换洗衣服都尽湿,不如披本王的外衣。”
陈如瑟看到岸上有一件亮晶晶的蓝衣:“菊若每次都按照朕的洗好准备了两整套,不劳烦皇兄。”不过另一套不是陈如瑟常穿的黑色,而是墨绿,其实跟黑色差不多。
陈如瑟在朝堂上在宫外,在能见人的地方,几乎就没有穿过白衣,说起来,几次身穿白衣都被陈如鹤看到了。陈如鹤也从池子里走出来,举起湿漉漉滴着水的长袖:“陛下,我怎么办?”
在陈如瑟面前撒娇?陈如瑟可不吃这一套,抓起衣服换上喊菊若进来。菊若一进来陈如鹤就不能待在这里了,他十分不耐:“陛下不想见那人也不必着急赶我走。”
陈如瑟哼了一声,踩着鞋走出去。菊若立刻迎过来:“陛下怎的换了这身?也这样好看。”他身后的几个宫女走进去收拾。
陈如瑟回头望了一眼,他大概已经离去。
“皇兄!”一个憔悴的女人摇曳着裙摆跑过来,一把抱住陈如瑟,然后跪下去,“劳烦皇兄,还要忧心本宫。”
这次陈如瑟没有推开,他看着陈谙楠摸了好几层胭脂仍然憔悴得不像个人样,心痛地扶她起来:“在宫中住几日。”这是他的命令。陈谙楠点了点头:“本宫去陪母后罢,也和皇后娘娘说说话。”
“也好,”陈如瑟看到她的手腕有伤,抓起来问,“是陆杭?”陈谙楠抽回手摇头:“是本宫自己。”
指痕还在,这样的大手,必然是男人。陈如瑟暗叹,陈谙楠到底是个女子,她这般深情,最不该生在皇家。若是他明着对付陆杭,怕是与陈谙楠不合,陈如瑟倒不是怕一个公主能翻了天,他怕陆杭背后的势力。没弄明白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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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殿内
竹林上前说了一席话。
陈如瑟:“让珉王明日起待在王府,旨意随便拟。”哪怕陈如英是先帝血脉,陈如瑟也想杀他了,这个人居然还在与外国交易,贩卖消息。
没过一会儿,菊若递上来一份体念珉王与王妃新婚,让珉王在府内修养的旨意。陈如瑟:“也不必盯得太紧,若是珉王再去交易,毁了交易地点。必要时杀几个人。”
竹林:“是。”
菊若绕道陈如瑟身后捶背:“陛下还是太仁慈,奴才在戏本中看到的陛下都杀人如麻,踩着万人尸骨上位的。”
“……”仁慈?这不是好事,陈如瑟得改。
菊若看到折子的内容:“陛下,那些大臣还跪着,让您收后宫的人也愈来愈多。您不若收一两个?”
收一个两个,就像鸡蛋裂了缝,那所有苍蝇都会抓住机会往里钻,往里塞。
菊若知道陛下的意思,便不再多言。陈如瑟看过朝上的折子,又看了一半各地送上来的折子,开始摔折子了:“这个地方的,告诉他不用每隔两三日送折子,来回浪费多少人。”
菊若蹲下一个一个捡:“陛下消气。”
这时一个神色慌张的宫女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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