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山到冷惊秋家里的时候,冷惊秋还在睡觉。
冷母见到是他喜笑颜开,想敲门去叫儿子。夏今山急忙拉住她的手,忙道:“阿姨,不用,等会我自己去叫他。”
冷母弯眉看了他一眼,懂他的心思笑着迈进厨房,端出热腾腾的饺子,“小夏,来,我刚煮好的饺子,趁热吃一口。”
夏今山愣愣的点头,从她手中将滚烫的瓷碗接过,忙谢道,“谢谢阿姨,我来吧。”
“好,小心烫啊。”冷母叮嘱道,等他平稳接过后她打开一旁的小灯也拉开登子坐了下去。
冷家是租的房子,两房一厅空间不大,因为室内采光不好,所以即使白天也要打灯。冷母刚刚起床就听到敲门声,见到夏今山一时高兴,现在才迟迟开灯。
灯一打开,暖黄的橙光就照在夏今山乌黑的发旋上,显得又乖又软,现在正值冷天他嫌冷没端起碗,于是低着头吃饺,冷母知道他爱吃辣特意放了点辣酱,他吃饭一团糟,中途饺子的辣酱不慎溅到他外套上,他伸手去抽纸,冷母刚好抬头与他对视上。
就这么一眼,冷母额上倏然就出现几道横纹,温柔惊讶道,“小夏,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是没好好吃饭吗?”
夏今山擦嘴的动作一顿,茫声开口:“啊?有……有吗?”说完他自己也不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虚糊弄道,“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太冷了,没什么胃口吧。”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刚好门响,夏今山手摸着后脑勺迷糊地从房内走出,刚迈出一步就看见一道熟悉又单薄的身影。
他心一闪,迟疑喊道,“夏今山?”
听到熟悉的唤声,夏今山回过头,恰好对上他那惺忪的双眼和恍惚的神情。
南湖海湾——
陆憬淮下楼时瞥了一眼隔壁紧关的房门,里面一点动静没有,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针显示6:40。
来到一楼,张管家早已弓着身子带着心事等候多时。
陆憬淮看着餐桌上无人动过的早餐,拉开坐椅寻问,“他还没起床?”
张管家一听,额上冒汗,向前微倾恭敬答道,“陆少,夏先生可能跑了。”
陆憬淮咀嚼的动作一顿,看了眼管家年过半百的白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指了指自己刚刚吃的那道菜,“这道菜有点咸了,下次让蔡姨少放点。”
闻言张管家顿时松了口气,明白陆少不会计较后赶忙点了点头应道“是”。
安城每到九月总是多雨绵绵,最近放在露天鱼池的鱼儿受水质影响不愿进食,他就叫人做了个大鱼缸放在办公室玄关处,但水质突然变化让它应激,导致现在仍然一口没进。
陆憬淮望着近乎透明的鱼鳍从旁边大理石上抓了一把鱼饲料,这个鱼料是刚开封不久,他养的是蝴蝶鲤,不贵但极易生病。
为此陆憬淮从来没频繁买过别的饲料,怕它长期厌食也只是三种不同口味饲料来回换喂。
饲料撒在水面,蝴蝶鲤依旧不为所动,他轻轻地拧了拧眉,蹲下身观察,硕大的鱼缸里只有它薄如轻纱的鳍翼在水中摇曳。
这款鱼缸是他特意命人定制的巨型鱼缸,尺寸刚好稳合他玄关处的空白墙,大且通透,能更好将蝴蝶鲤的状态和动态收入眼底,陆憬淮看着它单只遨游的身影,正犹豫要不要给它再买个同伴。
“叩叩——”门处响起声动。
陆憬淮直起身,朝门口说了句,“进来。”
李仰打开门,稳步走到桌前垂首向他汇报,“陆少,监控调查夏先生是今天早上四点十五分二十七秒出入大门的,五点四十五分二十八秒从品尚早餐店出来,六点零一分二十四秒进入了平源路的一家老旧城区。
“七点十二分他和一名omega从楼道出来步去学校,那位omega名叫冷惊秋,和他高一时就相识并且感情很好,是呈祥楼302住户,同住的只有一位母亲,那名omega年幼时父亲因为赌博负债承受不了而跳河自尽,五岁开始他母亲边独自抚养他边还债。”
李仰吞了吞干燥的口水,继续说,“十五岁后那名omega边打工边读书,也是那年俩人认识,每次那位omega打工夏少爷都会在门口等他下班。”
“每次都会在门口等他下班?”陆憬淮支着眉梢重复确道。
“是的。”
“还有吗。”
“没有了,这是那位omega的照片。”李仰将一张小卡放到桌面。
陆憬淮扫了那照片一眼,就朝他摆手嘱咐道,“行,那你先出去吧,派几个人在暗中盯着他们,不用惊扰,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直接禀报我。”
“明白。”李仰应完轻步离开办公室。
一时间,宽大的室内又仅剩他一人,空荡如漠,陆憬淮拿起桌面上的小片,卡里一位碎发盖眉的清秀少年正值盛期,比起上次雨帘的匆朦一眼,此时他的五官更显青涩,眉眼舒展,棕褐色的双瞳直击镜头,哪怕没有任何美颜妆容加持也能将淡极生艳诉得透底。
陆憬淮将小卡摩挲片刻后将它放入屉中,随后闭上眼头靠上后椅休神。
夏今山跑了在意料之中,但跑去了一个他每次接人家下班的同学家,这是意料之外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睁开那对深邃的双眸,鱼缸里刚刚沉底的饲料不知何时已被吃完,似纱的鳍纱在白净透明的水面悠悠游戈。
陆憬淮缓缓走到缸前,吃饱了的蝴蝶鲤鳞片在水族灯下粼粼发亮,闪闪发辉,像一只被踱了层薄银的白灰蝴蝶。
他微微抬手,蝴蝶鲤立马往他这边游来,他勾了勾唇,目光锁住那细闪的鳞片,不知究竟是对谁说,“非得锁住你才学会亲近。”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