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破庙护持

腊月的晨光裹着寒雾,落在玄甲卫的甲胄上,泛着冷硬的银辉。沈知珩蹲在马车边,正将最后一瓶 “抗毒剂” 塞进萧彻的狐裘内袋,指尖触到那枚贴着心口的龙纹兵符,青铜的凉意混着萧彻的体温,让他莫名安定。

“记住,影卫的毒箭多射心口和咽喉,若我没来得及挡 ——” 萧彻的话没说完,就被沈知珩伸手捂住嘴,眼底带着嗔怪:“不会有那时候。” 他从袖中掏出个小小的锦囊,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和雄黄,“母亲说这能驱邪避毒,你带在身上。”

萧彻笑着接过,将锦囊系在腰间,与沈知珩缝的 “应急解毒丸” 布包并排挂着 —— 一个绣着 “珩” 字,一个绣着 “彻” 字,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暖意。“走吧,旧部已在庙后密道等着了。”

破庙的门在寒风中吱呀作响,沈知珩跟着萧彻踏进殿内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毒草混合的气味。影卫首领站在供桌前,身后跟着二十个持弩箭的影卫,太后的禁军则守在庙门两侧,刀光在昏暗里闪着冷光。

“萧世子倒是准时。” 影卫首领冷笑,目光扫过沈知珩,“只是带个质子来,就不怕误了太后的大事?”

萧彻没接话,抬手亮出腰间的兵符碎片:“北朔皇后的紫流金,得用这个换。” 他故意放慢动作,余光瞥见庙梁上藏着的暗哨 —— 是旧部的人,正用弩箭瞄准影卫的后心。

影卫首领刚要伸手接兵符,突然挥刀劈向萧彻心口!“太后说了,留着你是祸害!” 与此同时,庙门的禁军也冲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填满破庙。

“小心!” 萧彻猛地将沈知珩推到供桌后,自己则侧身避开刀锋,弯刀出鞘迎战。玄甲卫从庙外涌入,旧部也从梁上跃下,三方人马混战在一起。沈知珩趴在供桌后,从袖中掏出金针,对准靠近的影卫穴位掷去 —— 金针精准刺入影卫肩颈,那人瞬间僵住,被玄甲卫一刀制服。

就在这时,一支毒箭从暗巷射来,直取沈知珩后心!萧彻眼疾手快,转身扑过去将他按在地上,毒箭擦着萧彻的后背划过,却在他右臂上划开一道深口子,黑色的毒血瞬间渗出来 —— 是影卫的 “腐心散”,比之前的毒更烈。

“萧彻!” 沈知珩惊呼,伸手想扶他,却被萧彻按住:“别出来!待在里面!” 他忍着剧痛起身,右臂的血顺着弯刀滴落,却仍死死守住供桌,不让影卫靠近。

影卫首领见偷袭得手,狞笑着扑上来:“世子中了腐心散,半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 萧彻却没退缩,用左手握住弯刀,硬生生挡下刀锋,旧部统领趁机从背后刺穿影卫首领的心脏。

混战渐渐平息,禁军要么被制服,要么逃窜,只剩几个影卫还在顽抗。沈知珩立刻从供桌后冲出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萧彻 —— 他右臂的伤口已泛黑,嘴唇也开始发紫,是毒发的征兆。

“快…… 去密道。” 萧彻喘着气,指了指庙后的暗门,“那里隐蔽,能疗伤。”

沈知珩半扶半抱地将萧彻带进密道,旧部统领则带着玄甲卫清理战场。密道内漆黑一片,沈知珩摸出火折子点燃,微弱的火光照亮萧彻苍白的脸。他让萧彻靠在石壁上,立刻解开他的右臂绷带 —— 伤口深可见骨,毒血还在汩汩流出,周围的皮肤已开始溃烂。

“忍着点,我要拔毒。” 沈知珩从怀中掏出银勺,用火折子消毒后,小心地刮去伤口周围的腐肉。萧彻疼得浑身发抖,却没哼一声,只是伸手攥住沈知珩的手腕,指节泛白,掌心的冷汗浸湿了沈知珩的衣袖。

“抗毒剂只能暂时压制,腐心散的解药得用北朔的‘雪莲花’。” 沈知珩的声音发颤,却动作飞快地用金针封住萧彻的血脉,防止毒扩散,“我母亲手札里说过,这种毒是影卫特制的,只有雪莲花能解 —— 可雪莲花只长在北朔雪山……”

“别慌。” 萧彻打断他,气息微弱却坚定,“旧部…… 知道哪里有存货。去年他们去北朔…… 换过雪莲花,藏在城郊的药庄里。” 他顿了顿,看着沈知珩泛红的眼眶,伸手擦去他的泪,“我不会有事的,你还没带我…… 去看草原日出。”

沈知珩的眼泪更凶了,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纱布,蘸着剩余的抗毒剂,小心地敷在伤口上:“我这就让统领去取雪莲花,你再撑会儿。”

他刚要起身,却被萧彻拉住:“别走…… 陪我会儿。” 萧彻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像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刚才影卫的箭…… 若不是我挡着,你就……”

“我知道。” 沈知珩俯身,将脸埋在萧彻的颈窝,声音哽咽,“以后不准再这样了,我不要你为我受伤。”

“不护着你…… 我护谁?” 萧彻轻轻拍着他的背,右臂的疼痛让他说话都有些吃力,“你是我…… 想护一辈子的人。”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个小盒子,递给沈知珩,“这是父亲留给我的…… 传家宝,原想等扳倒太后…… 再给你,现在……”

沈知珩打开盒子,里面是块羊脂玉佩,刻着并蒂莲纹样,温润通透。“这是……”

“侯府世子妃的信物。” 萧彻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因毒发而有些沙哑,“我父亲当年…… 就是用这个求娶我母亲的。现在…… 我把它给你。”

沈知珩握住玉佩,指尖传来的温凉让他心头一暖,眼泪却落得更凶了。他将玉佩贴身藏好,抬头对萧彻笑:“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求陛下赐婚,我要戴着它进侯府。”

“好。” 萧彻点头,眼神渐渐有些涣散,却仍死死攥着沈知珩的手,“别离开……”

“我不走。” 沈知珩握紧他的手,将自己的狐裘披在他身上,“我就在这儿等统领回来,等你醒了,我们就去吃城西的糖糕。”

密道外传来脚步声,是旧部统领拿着雪莲花回来了。沈知珩立刻接过,用银勺将雪莲花捣成泥,混着温水喂给萧彻 —— 雪莲花的清凉瞬间压下了毒意,萧彻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

“世子暂时没事了,但若想彻底解了毒,还得连续敷七日雪莲花膏。” 沈知珩对统领说,目光始终没离开萧彻的脸。

统领点头,递过一封密信:“这是从影卫首领身上搜出来的,是太后写给北朔皇后的,说要在三日后趁新帝祭天,发动宫变。”

沈知珩接过密信,瞳孔微缩 —— 宫变!这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快!他看向靠在石壁上昏睡的萧彻,握紧了手中的密信:“我们得尽快回侯府,通知玄甲卫做好准备,绝不能让太后的阴谋得逞。”

统领扶着萧彻,沈知珩则走在旁边,小心地护着他的右臂。密道的火光摇曳,照亮两人交握的手,还有沈知珩贴身藏着的并蒂莲玉佩 —— 那是他们生死相依的见证,也是未来的承诺。

走出密道时,天已擦黑,寒雾散去,天边露出几颗疏星。沈知珩看着萧彻苍白却安稳的睡颜,忽然觉得,这场破庙之战虽凶险,却让他们的羁绊更牢了 —— 从今往后,再没有 “质子” 与 “世子”,只有愿为彼此舍命的萧彻与沈知珩。

马车驶回侯府时,青黛已备好暖阁和疗伤的药材。沈知珩小心地将萧彻扶到软榻上,开始熬制雪莲花膏,药香袅袅升起,与窗外的雪梅香交织在一起,成了夜里最安心的气息。

他坐在软榻边,看着萧彻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右臂的绷带 —— 那里藏着他们的生死,也藏着他们的未来。三日后的宫变,会是最后一场硬仗,但只要萧彻在,只要他们并肩,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夜深时,萧彻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抓住沈知珩的手:“糖糕…… 还没吃……”

沈知珩笑了,俯身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轻吻:“等你好了,我天天陪你吃。”

萧彻安心地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暖阁里的烛火跳动,映着两人交握的手,还有那枚藏在沈知珩怀中的并蒂莲玉佩,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光 —— 那是属于他们的,刚刚开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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