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重视流言蜚语,如同水面浮萍,风一来站不稳的脚跟就随风而去了,风停了,那些浮萍有多汇聚起来了。”辞秋接过了松节递过来的茶盏,用茶盖拨弄了一下茶叶,轻抿了一口说道。
“这次的契友大会上,为何剑仙未能出席?”
“因为师尊到了飞升的要紧关头,现在已经闭关去了,就连我这个弟子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若是知道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流言蜚语了。”辞秋将茶盏轻放在一遍的桌案上“有些事情我自然是知晓并且相信自己的师尊,但是……这种话我说出去没人会信,我也是有苦难言,有口难开。”
“宁少心这种不稳妥的做法虽然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能理解辞秋先生这样的心情,但是我弟弟的事情,不知道辞秋先生有没有了解?愚弟向来蠢笨,但是也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么久。”
“我……可我,确实不知晓。”辞秋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若是师尊还在……想来这一切就都没问题了,可……唉。”
“碰上这么一个三天两头失踪的师傅你也是辛苦。”云烟看着眼前的少年“我看辞秋先生近日来气色不佳,想来是我们唐突打扰了,希望辞秋先生在三日后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或者告知剑仙的升仙台处,不然……到时候,钟离就多多得罪了。”
澄川的失踪和太阴有脱卸不了的关系,云烟可以很清楚。但是太阴和钟离向来关系很好,她也是看着少心和澄川长大,这两个孩子是什么样品行的人她知道,所以她也不怎么愿意相信少心入魔的事情。
但现在流言蜚语越来越多,那些凶杀做法如出一辙皆是太阴剑法。
那么,必定是太阴之中有人走火入魔了。
辞秋,也许人可以,但是做法还太年轻,在这件事情上,钟离氏绝对不会退缩的,那毕竟是关系到钟离一族后代的事情。
“可否在宽限几天?”辞秋声音略有些嘶哑。
“三天半,最多了。”云烟小姐说的干脆。
“我尽量吧。”辞秋深深地叹了口气。
“到时候我可不想听到辞秋先生尽量的回答,我要听到确切的回答。”云烟抬起眼说道。
“……是。”辞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松节,替我送客。”
“好的,大师兄。”
在送走了钟离氏之后,辞秋对着空椅子坐了好一会儿。
无暇和月卿应该也要回来了,可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和他们说呢?
契友大会就在太阴山的附近,不会太远,这种一般都是剑仙附近的平台搭建的,到时候招揽天下人来比划。
一来是为了稳定剑仙的位置,二来也是可以让天下剑客有一个学习观摩的机会。
三天?三天去哪里找啊……
钟离前辈究竟是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门外的无暇走了进来,他穿着太阴山门内弟子的衣服,五官已经褪去了青涩,绝色的面容再也无法掩饰。
若是在平时,辞秋会好好地欣赏一下,但是……
现在没有心情。
无暇与云烟擦肩而过,两个微微颔首算是行礼了。
对于这位‘云烟’,无暇自然是会好好照顾的,只不过现在……
“大师兄看起来累了,可要去休息一下?”无暇进入了太阴山的会客室,看到了位置上的辞秋,他没有问云烟和辞秋说了什么。
现在的辞秋在宁少心失踪后整个人的身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去,但靠着自己的精神强吊着。
看吧,说是讨厌,其实是最喜欢了。
无暇来到了辞秋的身边,俯下身有些担忧的说道。
“稍微让我单独呆一会儿,无暇,待会儿可能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辞秋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自然……得是和无暇和月卿说的。
但该怎么说呢?
“我去泡杯六安茶,大师兄在这里等我下。”无暇看着辞秋实在是没力气的样子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离开了会客室。
一股冷风的灌入,让头痛的辞秋稍稍好受了一点。
这个时候管狐出现在了辞秋的手腕上。
辞秋愣了一下。
嘴角带上了无法压抑的微笑,管狐回来了?时空检测局介入,师尊好了?
辞秋发了疯一样跑向寒牢。
寒牢里的师尊似乎是累了,在角落打坐小歇,黑色的长发虽然还有些凌乱,但看起来好多了。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者白衣箭袖的少年,少年的身上一身素白,但在袖口处用着皮质的护甲简单的捆绑着,左手的手腕和辞秋一样带着一个白金色的毛绒手环。
他的眼睛处用护神纸遮着。
是式神?
“他马上醒。”少年注意到了辞秋之后,微微颔首说道。
略微熟悉的声音,辞秋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我先走了。”少年对着辞秋行了一礼之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是同事?
辞秋眨了眨眼并没有在意。
“师尊,师尊你没事吧?终于,终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辞秋解开了寒牢之后来到了宁少心的面前。
“辞秋,那个畜生……那个畜生你不要信那个畜生!”宁少心听到辞秋的声音睁开眼,浅灰色的瞳孔已经基本恢复了往日的光泽“那个畜生,无恨就是无暇!”
“啊?”辞秋眨了眨眼愣了一下。
我是在做梦吗?
辞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
“师尊,你慢慢说,我听着。”辞秋的声音是出乎自己想象的冷静,但是声线之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角落里一条并不明显的黑色小蛇吐着红色的信子,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宁少心并不擅长解释,他说月卿通知自己凤楼有变,两个徒儿深陷其中,自己这才强行破关。救出了无暇和辞秋之后,无暇将自己带到了后院,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打扮成月卿的无恨,然而那个无恨明显很听无暇的话,那么无恨很有可能就是听从无暇指挥。
“可,为什么啊,为什么无暇要这么做?”辞秋喃喃的说道,颤抖着肩膀似乎是在抗拒着宁少心所说的一切。
“为师不知。”
“我先给师尊解开,等到无暇和月卿在契友大会中回来,我们坐下慢慢说,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辞秋从怀里拿出了贴身携带的钥匙将锁链解开“肯定是有误会,无暇怎么可能是无恨呢?他为什么要针对太阴山呢?无暇和我一起长大,他……我们两个算得上知根知底,我不知道他对太阴山有什么恨意?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师尊,师尊你别这样看着我,我……”
辞秋对上师尊浅灰色的眼。
师尊没有说谎的理由,时空检测局让管狐回来了也就是说,师尊发疯这点的错误他们已经修复了。
可……
“我不知他给你灌了什么**汤药,但他绝对不是很好东西。”
“大师兄,我回来了。”通道口传来了无暇的声音,他微笑的看着辞秋。
“无暇,无暇,师尊醒了,但是……但是他说你和月卿,是无恨的人,是骗人的吧?”辞秋抬起眼看向无暇的方向,想要朝着无暇走去,但是却被宁少心扣住了手腕。
“畜生你还敢回来?”宁少心抬起眼看向无暇的方向。
“当然,有什么不敢的?辞秋,既然师尊醒了,明日是我和辞秋的大婚,我们正式结缔为夫夫了。”无暇对着辞秋伸出手,预期之中没有任何的征询意味,只是单纯的宣布。“过来,辞秋。”
“不是,无暇,你告诉我,无恨,是不是你?”辞秋勉强的笑了笑,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回“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对不对?告诉我,无暇,你没做那种事情。”
“是我。”无暇笑着回答道。
“……”辞秋僵硬在了原地。
“哈,小畜生承认的倒快。”宁少心拉住辞秋“辞秋,这个畜生根本就不喜欢你,是,是为师不齿,喜欢上了你,他故意为了引我入魔,才对你做出那种事情来,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
辞秋愣愣的看向无暇的方向,他依旧在笑。
但是辞秋的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留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针对太阴?可,我……也是骗我的?”辞秋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
“一开始是的。”无暇走向辞秋没有了笑意“但是我发现辞秋你很不错,我不介意和你成为夫夫。”
“可我介意。”辞秋依旧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诧异与眼前人的变化,怎么变的如此的绝情与陌生?
为什么?
“你就如此,如此的讨厌太阴山?讨厌太阴山的一切?想要不一切毁掉它?毁掉这个座山的所有人?”
“是。”无暇没有否认“辞秋,你真的是很神奇,你怎么做到让一个走火入魔的人恢复神智的,如果你要是一辈子没发现,我也可以陪你玩一辈子。”
“孽徒!”宁少心反手抽出了辞秋腰间的凤鸣,朝着无暇刺去。
然而无暇的影子不规则的蠕动着,黑色液体样的东西从无暇的影子里窜出,缠住了宁少心的四肢,将他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将他的嘴也封了起来。
“怎么?讨厌我了?”无暇看着自己眼前的人笑着问道。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辞秋抬起脸问道“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告诉我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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