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上去并不意外。

像是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

只是他对他的问题迟迟没有回复，本就因为计划被打乱而有些焦躁的明言更加心烦，走近了几步低下头，眼神冷漠地观察他的表情。

“别装傻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故意把手链扔在那里？你引我过来想和我说什么？”

如果是争风吃醋，关于想夺回季明修的话......

明言舌尖顶了下腮边，收敛起失态溢出的情绪，桃花眼含笑。

最好是说点有用的，不然他真的会很生气。

少年慢吞吞地转过身：“啊，这这是我的手链。”

为了排除计划中的误差因素，明言在意识到莫归鱼对季明修的影响之后就特意让人详细的调查了少年自身的背景。

也因此比其他人更清楚少年悲惨的过去。

尽管他知道少年是一个贪慕虚荣，无情无义的小人，但他依然有一瞬间为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少年突然说：“没错，手链是我故意扔的，”他用那双完全睁开的漂亮猫眼看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关于几年前，季家人出车祸死亡的事情。”

整个故事从炮灰的视角看来，是孤独的总裁年少时对出现在他眼前的白月光一见钟情，成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但白月光为了追求梦想远赴他国，总裁依然忘不了白月光，于是找了和白月光有些相似的替身，最后白月光回国，总裁意识到尽管被伤害过，但自己还是深深爱着白月光，一路追妻火葬场，最终总裁和白月光喜结连理的故事。

但是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

这就涉及到早早下线的炮灰原本无法看到的隐藏剧情线了。

实际上，如果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整个故事的核心其实是虐恋情深。

明言原本应该叫季明言。

白月光也就是主角受，明言，出生不久就被抛弃到孤儿院。

孤儿院很穷，也没有资助人，全凭借政府的补助金、再加上偶尔来的志愿者帮忙清扫，但后来随着时代的变化政府的补助金不变，但能接到的手工活越来越少，大人带领孩子们做手工的钱也越来越少，但被抛弃的孩子却变多了，这让孤儿院越来越捉襟见肘。

从小就因为长相可爱却性格孤僻不合群，而在孤儿院被大孩子欺负，每次有领养人来时明言都会被那些孩子们关起来。

孤儿院院长和领着微薄薪水的护工如果不是同情着这些孩子也不会坚持下去，但是孤儿院里要做的活实在是太多，孤儿院里的孩子也太多，根本没办法一个个时刻看顾着，而其中最沉默寡言的明言就经常被忽视。

直到孤儿院被一个好心的企业家资助。

这位企业家就是季明修的父亲，他亲自来了这家偏僻的孤儿院，并免费为孤儿院的所有孩子做了全身体检，也多亏了这样，被关在狭小的杂物间的明言才被发现。

在所有小孩体检报告出来后，季父大概是十分怜惜这个营养不良的体弱孩子，之后就经常给他买他喜欢的礼物，来到这里和他聊天，陪他玩耍。

季父和他讲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阔丰富，能够看到的风景有多么美丽，也和他讲自己的家庭，坚强聪慧但是身体虚弱的长子，调皮捣蛋但是爱护家人的小儿子，早慧又可爱懂事的女儿......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

明言也想和他分享自己的事情，但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他的生活也充满贫瘠和苦难，没有任何能让人听起来快乐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有趣的事情。

他只能满心羡慕地倾听，然后尽力做出合适的反馈。

从那之后，明言再也没有被人欺负过，他十分感激季父。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盼望着盼望着，这个缺爱的孩子已经在心里暗暗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想着自己要是什么时候能被他领养就好了。

但没想到真的等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季父没有带任何礼物，看着像快乐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向他小跑过来的小孩，微笑着问他是否愿意去季家，成为他的养子。

明言高兴的说不出话来，直点头。

但过了不久，季父却再也没来过，他以为季父只是忙于工作，但是直到他偶然间听到院长和季父的电话聊天。

因为一个女人带着和他同龄的私生子去了季家，担心这个私生子对他产生抗拒心理，所以暂时取消了对他的领养计划。

小孩一颗原本充满期待和欢喜的心，突然就被这短短的几句话粉碎，跌入谷底。

大概院长也不愿意让他这么快失望，当天并没有告诉他，而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没等到正式通知他被再次抛弃，反而等到了峰回路转的消息。

而季家人在出车祸那天正要去参加的，就是一个慈善晚宴，原本在那场晚宴之后的第二天，季父提前就说好要去签领养协议。

只是明言再也没能到，只等到了从院长口中得到季家人除了那个私生子和情妇以外，全都死在了那场车祸中的消息。

再后来，明言被人误导，以为是不受宠的私生子季明修对无视他的季家人产生了怨恨之情，也为了独占原本和他无缘的家产而在汽车上做了手脚，最终导致了这场车祸。

也在那个人的帮助下被明家领养，开始接近季明修。

明言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季父报仇，然后夺回被那个私生子霸占的季家的一切。

直到后来和季明修接触的越来越深，互相了解的越多，了解到其实那场车祸的凶手是一直以来帮助明言并引诱他去向季明修复仇的那个人。

直到幕后操纵着一切的人在成功得到季家后露出真面目。

明言才意识到他的人生只是一出被人精心设计的复仇剧。

之后他和死里逃生的季明修合作，一起揭开了幕后黑手的真面目，摧毁他的企业，并夺回了季家。

两人也在这个过程中坦诚相对，解开隔阂，真正爱上了对方。

二人举办了婚礼，时隔十几年，明言也终于成为了一直想成为的季家人。

就这样达成了Happy Ending。

但在达到美好结局之前，为了这场可笑的复仇剧，为了这两个人的爱情，死了很多人。

比如他这个无辜被卷入的替身，因为被明言忌惮成为他计划中的变因，而最终被杀掉的炮灰。

比如季明修为了报复作为幕后黑手的齐父，在发现明言想让他死在和那一年相似的车祸中时，他不忍心伤害明言，将计就计邀请齐谭和他坐一辆车，用一具被烧的无法辨认的尸体让齐父以为死在车祸中的是他。

但那其实是齐谭的尸体，他假死脱身，借用争取到的这一点时间，和明言联络上后达成合作，最终反败为胜，不光是夺回了季家，还把接连失去了当家和继承人的齐家也一并收入囊中。

资产倍增，收获美满爱情，成为最终赢家。

回忆起原剧情中自己的悲惨死状，莫归鱼动作轻快地戴上那条闪烁着淡红色光辉的手链，对他说道：“你认为季明修是杀人凶手吗？”

明言听到这句话瞳孔顿时缩小：“......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季明修告诉你的？他已经知道了？”

青年脸上那副似乎无论何时都从容淡定的笑容崩裂，猛地上前一把拽起少年的衬衫衣领，那双多情含笑的桃花眼变得冷厉。

“你们对这件事知道到什么程度？他告诉了你多少？”

莫归鱼比他矮了几乎一个半头，被他提起领子就只能踮起脚尖防止喘不上气。

即使处于这种危险的境地，少年依然看不出多少表情波动。

其实在这个时候，莫归鱼确实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很巧合的，在少年在酒吧和街头游荡的时候，偶然遇到了当年齐父花钱雇佣对那辆车做了手脚的人。

听到了那个人给齐父打电话时勒索钱财的声音。

但是因为他当时完全不认识这些人，所以他听完就忘记了。

但现在已经知道了剧情的莫归鱼从自己的记忆中翻出这段对话，就完全理解了事情的始末，只要给他时间和人力去找，甚至可以根据记忆找到当年那个对车做了手脚的犯人，让他去指认齐父当年指使他做事的事实。

齐父当年选择了这个人可以说是正确也是错误的。

因为这个人是精通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当年才能做的毫无痕迹，连警察都没查出来，但这位专家既然有如此优越的技术为什么还是每日在街头落魄，无所事事呢？因为他是个无法控制自己的赌徒。

侦查、反侦查、撬锁、偷窃、机械精通......

明明一身优秀的技术，却从不愿意用在正途上，本性是个贪婪但聪明的烂人。

所以才会在被雇佣对车做了手脚之后特意自己藏了证据，为了用这个证据威胁齐父，让他源源不断地要挟勒索。

齐父不胜其烦，但想派人解决却迟迟抓不到这条滑溜狡猾的泥鳅，就算去了赌场，最终也会被逃出去，最后发现得不偿失，只能憋屈地每段时间接受这个混蛋的勒索，这也和他他要钱的时候很有分寸有关，那些都是对齐父来说有点肉疼，但又不至于拿不出来的金额。

“和季明修无关。只是我听到了真正的凶手和幕后黑手的通话，在认识了你们之后就知道了是关于你们的事情，”少年握住明言暴起青筋捏住他的衣领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看到被蒙在鼓里的你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想要告诉你真相。”

明言慢慢冷静下来，松开了他的领子。

莫归鱼感觉到自己的脚慢慢落地，整理了下自己被捏皱的衬衫领口，勉强让它看起来没那么像梅干菜，但是发现如果没有熨烫机应该很难恢复原状，只好放弃，抬头。

“明言，你想知道吗？”

青年低下头沉默半天，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微微颤抖，大脑从最初以为计划已经完全被仇人知晓的一片混乱慢慢清醒过来，但又被这个新的消息冲击的一片昏沉。

“说。”

莫归鱼语气平淡地落下一句话。

“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相？”青年突然闷笑，眼眸毫无情绪地盯着他，“是吗？你觉得我很可怜吗？你觉得我被复仇冲昏了头脑，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会无条件相信吗？证据呢？你说的话有任何根据吗？”

莫归鱼摇摇头：“证据不在我手上哦，但是证据都在那个人身上，只要找到那个人就知道了，不过那个人连齐伟成都没能抓到，要是靠你自己的话就更难了吧。”

“我只是觉得追着错误的凶手一路坠下深渊的你实在是太可怜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就算了。”

少年说完绕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明言按下阳台门的门把手。

“哦，对了，虽然很难找，但是齐伟成找人灭口的痕迹应该比较好找，你可以试试哦，看看这几年齐伟成是否有一直在追踪寻找某个人的迹象。”

门轻轻打开，从越来越大的缝隙中传出悠扬的古典乐，大提琴的声音低沉富有韵律，与钢琴的典雅和小提琴的高昂结合的恰到好处，光亮与食物和酒香倾泄而出。

舞台上是金家和齐家两家笑容满面交谈的现任当家，旁边有人在提前调试麦克。

“马上要开始了哦，我们也该出去了。”

莫归鱼假装没感觉到身后衣服传来的拉力，开门走进会场。

明言在原地呆站了半天，听到门内传来麦克的试音声才慢慢开始动作，开门迈步，走向宴会中心及明修所在的地方，身体全凭本能在行动，意识却还停留在刚刚的对话中。

那短短的几分钟，获取的和他之前已知的信息相悖的新增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在脑中放大、回响。

开什么玩笑，如果少年说的都是真的......

那他这些年不就真的如同少年所说，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认错了复仇对象，还被真正的凶手操纵的愚笨可怜虫吗？

季明修刚刚还在四处寻找一个总是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身影，他以为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见的明言，但等到看到明言向他走来的身影，却无法把浮现在脑海中的身影和他重叠。

这让他最近总是复发的头疼又开始复现，隐隐约约却深入骨髓的疼痛，季明修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陌生的声音，但好像听过无数次，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混乱。

"明言，你回来了，刚刚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

尽管头痛的要死，但看到爱人，季明修还是打起精神微笑着和他说话。

明言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平时的笑容，只是冷淡地回答：“嗯，我没事。”

看到他明显和平时不同的异常模样，季明修也只好不再追问。

在他们回到宴会场后不久，突然全场灯光暗下，只有最前方的舞台上亮起聚光灯。

宴会，正式开始。

莫归鱼站在台下，很快感受到身边有人靠近，熟悉的香根草基调的木质香。

在他看来这个宴会场整体都仿佛在演某种夸张戏剧，台上台下的人都是。

台上的齐家现任当家人，也就是故事背后的幕后黑手，长着一张儒雅温柔的皮相，身材也保持的很好，看上去十分具有亲和力。

比起旁边受人诟病的金源的父亲的啤酒肚和看起来就很精明的奸商长相，更让人有好感。

但谁能想到，他手下的人命多的让连环杀人犯都汗颜。

“我回来了，怎么样，刚刚有被人欺负吗？”

莫归鱼专注地看着台上气势高昂的两人，小声回答：“没有。”

罗行远随意地把胳膊架在少年肩膀上。

因为有身高差，这样架着就刚刚好，很舒服。

罗行远另一只手顺手摸摸他的头发，但是因为今天做造型抹了发胶，导致摸起来没有以前那么舒服。

“虽然做了造型是很帅，但是我还是喜欢没有发胶的时候，软乎乎的，很可爱。”

莫归鱼拍开他扰乱自己造型的手：“会弄乱的。”

“喜欢这种宴会吗？喜欢的话以后经常带你来。”

莫归鱼想了想：“说不上喜欢，但是甜品很好吃。”

罗行远看了看少年注视的方向，笑了笑：“这么看上去大家都人模人样的，完全看不出私底下都做过什么肮脏的行当呢。”

少年轻声应和：“是啊。”

场下的客人一边鼓掌微笑表示庆贺，一边余光瞟着场下的某个方向感到疑惑。

这场宴会他们一度以为季明修不会来，因为这两家明摆着就是要和季家对上，很少会有人明知道对方要给自己没脸，还来参加宴会的，将心比心，如果是他们，绝对不会来这种看了就生气的宴会。

台上两人在不断炫耀和展望美好未来，向所有人传达他们会是最后的胜者的讯息。

但现在的形势确实是这样。

如果齐家拥有足以让金家提出合作的，和季家相同等级的技术，那么在这场比拼中，失去了金家这个强力合作商的季家就陷入了下风。

不知道季明修会如何反应。

但从宴会入场后开始，就不断有人去试探季明修，找他聊天试图观察他的情绪，也有看好他的打算趁机和他合作。

只是看起来季明修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谁也看不出他下一步究竟是什么打算。

这让形势变得更加捉摸不透。

两家的发言结束，宴会继续。

莫归鱼并没有问罗行远刚刚去做什么了，他对此也没什么兴趣。

而且之后总会知道的。

莫归鱼继续走到甜品区吃刚刚没试过的种类。

盯着盘中外表和味道一样精致的甜点，纠结了半天，还是打算按照刚刚结束时的顺序开始。

“你喜欢这个吗？”

熟悉的低沉声音从身边响起。

莫归鱼抬起头，眼神一凝。

“季先生您好。”

虽然想过在这场宴会上再次遇到季明修的场景，只是没想到原文中的催眠术比他想象中还要惊人。

季明修看着发尾和刘海被打理的微微翘起的漂亮少年，眯着猫眼盯着餐盘中点心的样子，十分熟悉，让他的头疼也愈发严重。

“你认识我吗？你叫什么名字？正好我的这份还没有动过，给你吧。”男人动作优雅绅士地递过来一盘漂亮的点心。

因为那种点心只剩下最后一块了，刚好被他夹走。

看着少年遗憾的眼神，总觉得少年不应该是这样的。

想让他高兴起来。

季明修现在看到人时总会出现不断重叠又分离的影子，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某种问题。

但奇异的是，他却没有想过要去医院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医术精湛的孙医生。

“谢谢您。”

少年接过那盘可爱的点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礼貌地点点头，转身想离开。

既然别人给了，他没道理拒绝吧。

这么美味的甜点，谁能狠下心拒绝呢？

“没关系，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请等一下，别走......”

季明修只是和他说上话就感到莫名的快乐，然后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感到仿佛身处无数次的绝望。

他失态地向前冲了几步，试图抓住少年的手腕阻止这位陌生少年的离开。

只是被人挡住。

“不好意思啊，季总，您想对小鱼做什么呢？”罗行远又神出鬼没地不知从哪冒出来，挡在莫归鱼前面，拍掉那只伸过来的手，“他是我的男朋友哦，季总不也是带着爱人来的吗？把那位丢在那里，来找我的男友真的没问题吗？”

季明修突然从刚刚那种混沌的状态脱离出来。

对啊，他爱的是明言，为什么会对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人......

只是看着被罗行远亲昵地搂在怀里的少年，内心却有个越来越大的声音。

不对，这样是不对的，少年不应该在别人的怀里。

那应该在哪里？

季明修的脑袋越来越疼，双眼充血，却依然在拼命盯着那个带给他奇怪感觉的少年。

是叫，小鱼吗？

很熟悉的名字。

仿佛他叫过无数遍的名字。

“明修，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刚刚不是说要走的吗？”

明言像是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走过来叫愣在原地捂着额头的季明修。

“头又开始疼了吧，来吧，我们早点回去吧。”

季明修只觉得自己刚刚清明了几分的大脑再次陷入混沌：“嗯，回去吧。”

容色昳丽的青年面带毫无破绽的笑容走到他身边，让男人挂在自己身上，搀扶着他离开，在转身时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莫归鱼，那一眼充满复杂而无法言说的情绪。

莫归鱼看了看罗行远：“这样就行了吗？”

罗行远转过身，拿走他接过的季明修刚刚递过来的点心碟扔到垃圾桶里，笑容淡淡：“脏了，不要吃这个了。”

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嗯，今天这样就可以了，这次来只是为了以后有趣的事情做铺垫的。”

莫归鱼拿着另一盘罗行远递给他的点心慢慢吃，非常符合他的口味，很甜。

但是还是有点好奇刚刚那盘被扔进垃圾桶的点心到底是什么味道。

毕竟是现任金主，算了。

罗行远可以说也是原剧情中的反派。

如果说齐谭父亲是幕后操纵主角们爱恨情仇的反派，那么罗行远就是比他藏得更高明，操纵一切的大反派。

从童年开始饱受虐待，长大后也依然得不到公正的对待，于是他厌恶这个世界，想要毁掉一切。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关系的继承，他厌恶齐家人就像他的父亲当初厌恶齐父一样。

在偶然得知齐父过去犯下的事件后，罗行远就开始计划让道貌岸然的齐父身败名裂，后继无人，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而齐谭的死亡，乍看之下是被季明修利用，实际上是罗行远在背后操纵，以最巧妙的方式计划了这一切，最后隐身于幕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继续过着自己无聊到死寂的生活。

就算故事结束，他也没有被发现，只是注视着主角二人幸福的婚礼，嗤笑他们的愚蠢。

真是个可怕的反派角色。

莫归鱼感受到一阵不寒而栗。

“以后不要和季明修说话。”

在莫归鱼回忆剧情时，突然听到罗行远弯腰靠到他耳边低语，姿势暧昧，话语又幼稚至极，说话间让他感受到了刚刚吃过的一种点心的香甜气味。

和香根草的香气混在一起，变成了一种特别的气味。

暧昧又温吞，别扭又缠绵。

像极了他的性格。

莫归鱼意识到话语的内容后，很快乖乖点头：“好哦。”

“笨蛋，我也会吃醋的。”

男人把顶着被造型师精心设计过的发型的头靠在他颈窝，叹了口气。

莫归鱼任他就这样靠着。

两人都不在意旁人传来的惊讶的目光。

罗行远牵住了少年的手。

“走吧，跟我回家。”

“好哦。”

莫归鱼想着，麻团这会儿应该正在家里等他们回去呢。

今天的宴会真的好累，和一群陌生的人演一出戏剧真的很无聊。

之后应该没有在宴会的剧情节点了，再也不想来了。

“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啊。”

“是啊，我有一块很漂亮的玉料，和今晚的月亮很像，回去送给你好不好？”

“好哦，我最喜欢你了。”少年笑着抱住罗行远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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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