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今天也要早走吗？”

乐队的贝斯手看着正把吉他放进盒子里的齐谭，好好一张清秀脸蛋被猥琐的笑容破坏的彻底。

虽然今天只是为了明天的演出练习，但是往常就算是练习，齐谭也是最晚走的那个。

他嘿嘿一笑，“不会是家里有人了吧？”

还没等齐谭说话，就被一道好听的女声语气激烈地反驳。

“别开这种玩笑，齐哥不喜欢！”

一身朋克风打扮，却长着一张甜美娃娃脸的主唱温冉脚蹬一双金属铆钉马丁靴走进休息室，狠狠瞪了吴澈鸣一眼。

吴澈鸣无辜地瞪回去，“说说也不行？这屋就你叫齐哥？”

“你……！”

“行了，别吵，烦死了。”

齐谭背上吉他，散漫清凉的薄荷音有种让人上瘾的魔力。

少女听到这样冷酷的话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但还是在他靠近时忍不住站直，眼神瞥向那边。

齐谭目不斜视地推开门，轻啧一声，似是被问的不耐烦了才勉强回答：“不过，最近养了只猫，怪黏人的。”

随即在两人怔愣的眼神中潇洒离开。

齐哥，刚刚难道是在炫耀？

吴澈鸣想的是齐谭居然会养宠物，还是猫这种高傲不亲人的动物。

“时代变了啊……”

难道他们狂霸酷炫拽的齐大帅哥对扑上来的狂蜂浪蝶一概无视的原因竟是……他是个猫奴？

娃娃脸贝斯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感叹道。

而温冉则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只剩下两人的休息室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

直到几分钟后门再次被一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青年推开。

他打量了一圈，咧开嘴角笑着说：“哟，我们最受欢迎的吉他手又早退了，有天赋的人就是好啊，不像我们天天泡在练习室都没人家有人气。”

青年长相不比齐谭差，只是那双狐狸眼看人时天生带着点不屑和邪气，有种天生的反派气质。

吴澈鸣皱起眉：“这话你怎么不在齐哥面前说，背后讲究人只会让别人觉得你玩不起又傻逼。”

罗行远，是他们乐队前段时间换的新鼓手，似乎之前就认识齐哥，齐哥倒是从没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

这人技术还是很值得肯定的，长得帅加上家里貌似也有点钱，平时看他买设备和打扮上都是各种昂贵大牌，这种天之骄子性格傲气倒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不知道两人之前发生过什么，自从他进来之后就和齐谭对上了。

吴澈鸣已经数不清这段时间听到多少次他明里暗里挤兑齐哥的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齐哥看上去并不打算和他计较的样子。

罗行远嗤笑：“好嘛，忘了还有你这个狗腿子了，怎么，别人的大腿很好抱，想一直抱下去？”

手机一阵震动，他欣赏着吴澈鸣涨红脸的窘态，愉快地拿起手机，自从他离家出走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不在黑名单里的人给他发消息。

【言：我回国了，晚上你愿意来参加我的洗尘宴吗？】

这人谁啊，也没有备注......

等等，这个拿腔拿调的语气，他好像有点印象。

罗行远饶有兴味地眯起那双狭长的狐狸眼。

哦，是那个有几分手段的明家“少爷”。

明家养子，听上去占了个少爷的名头，但圈子里人都知道他其实就是明家为了能往更上面的阶层爬而被培养出来的交际花。

之前钓凯子钓到他头上，被他稍微吓唬了一下就不敢冒头了，后来好像真钓到不少鱼，甚至季家的继承人在他出国之后还要死要活的，也是圈子里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反正最近没法找齐谭的麻烦，干脆去看乐子吧。

【行啊，地址发我。】

吴澈鸣憋了半天只憋出个毫无杀伤力的“我才没有”，更惨的是人家完全没把他当回事，这让他再次怀念起前任鼓手。

之前的鼓手是个很淳朴的大哥，为了梦想背井离乡出来玩乐队，但是上个月最终还是因为要结婚了，说自己必须要找份稳定工作给结婚对象安全感。

这也不稀奇，梦想败给现实才是常态，像他们这样还能沉浸在自己的梦想里的，也只有趁年轻了。

最近总算混出了点名气，除了在酒吧驻场以外也有其他场子开始邀请他们，或许再过段时间他们真能出人头地呢。

吴澈鸣摸了摸陪伴了自己两年多的贝斯，尽管使用的再小心也出现了一些小毛病，从半年前就开始想咬咬牙换一把新的，犹豫这么久还是没舍得。

“行了行了，有什么想吵的等明天人齐了再吵，别在这白费唾沫星子。”

键盘林贝安一进门就听到吴澈鸣在那小声念叨。

她最讨厌磨叽的人。

而成为几人讨论中心的齐谭本人却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路边的梧桐金黄，碎金般光影缭乱，齐谭的思绪已经飞到不知何处。

今天是捡到猫的第二十三天。

他也习惯了每次出门去酒吧或串场时会得到小少爷主动的拥抱，从一开始的僵硬不知所措，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有时候小少爷忘了他还会提醒他。

小少爷不知道从哪学的，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

齐谭嘴角翘起，本就出众的外貌更加耀眼，

人一旦开始在他人身上投注过多的注意力，就是危险的信号。

齐谭还没意识到，自己最近除了在舞台上的时候，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想和小少爷相关的事情。

更何况，一个原本讨厌肢体接触的人竟然会主动索取拥抱，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反常。

齐谭打开门。

莫归鱼放下正在换台的遥控器，走向他。

“工作辛苦了。”

桀骜不驯的男人仿佛软化了周身竖起的尖刺，那双锐利冷漠的狼眸在看到少年的瞬间，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扬起：“我回来了。”

“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莫归鱼看到熟悉的蛋糕包装盒。

是他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因为没有外卖，所以只能自己去排队。

齐谭看着他脸颊一鼓一鼓地吃蛋糕，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今晚有演出，你要来看吗？”

莫归鱼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好啊。”

齐谭盯着少年比蛋糕上的樱桃还要红润的唇色，和在后面时隐时现的舌肉，不知为何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

-

“季先生，最近又出现了症状吗？”

拿着专门的记录本的医生坐在言谈从容温和，一派谦谦君子的男人面前。

面前的男人是最近在市场上不断进取、大肆掠夺市场份额的发展迅速的大公司总裁，

但孙医生看到这样的他，却总能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阴郁寡言，眼神中一片阴翳死气的少年。

“上次您来还是在两年前了吧，您当时恢复的很好，在我看来是一个奇迹，后来经过商议我们就把每周一次的会诊时间改为每个月一次，但是您后来因为工作繁忙就没再来过了......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因为您好转的情况出乎我的意料，我询问您最近生活上有什么改变吗？”

季明修低下头，神色恍惚了一瞬，回答：“最近，有了交往的对象，每次看到他，心情就很好，那些幻觉和耳鸣也都会消失。”

“没错，那么现在您是再次出现了当初的种种症状吗？能说一下您最近的生活中会产生什么样的幻觉吗？”

季明修的恍惚只持续了几秒，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张风度翩翩的完美假面。

“我想是医生你错了，不是幻觉，”他拿出那台专门用来看监控录像的手机，调出过去的视频记录，有些羞涩地向他展示：“您看，我爱人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我得早点回去，小鱼喜欢的那家蛋糕店需要排队。”

“他一定很喜欢。”

男人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言行有多么矛盾。

孙医生已经了解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看到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棘手情况，决定稍微刺激一下。

“如果按您所说的，他是您的爱人，那么明言是谁呢？”

男人愣了一下，表情困惑。

“是我的......追求对象？”

孙医生在记事本上又写下几笔。

“不，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热烈地爱着两个人。”

季明修捂着自己的头。

头，疼的要死。

随后他又看了眼表，有些紧张。

“抱歉，医生，我要回去找我爱人小鱼了，他一个人在家一定很寂寞，我要早点回去陪他。”

男人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往门口大步走去。

“很抱歉这么说，季先生，但是您忘记在一周前您的爱人已经搬走了吗？”

孙医生有些头疼，季明修现在的症状比之前最严重的时候还要重。

男人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在听到他的话时颤抖了一下。

“小鱼，搬走了？他不在我准备的别墅里？那他去哪了？”

他又不安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但是，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没有任何......”

孙医生决定加大刺激：“但是您不是因为明言先生，主动和莫先生提出分开的吗？或许，您爱着的一直都是明言先生，而莫先生只是您无法得到明先生的爱，才选择的慰藉......”

“不，不是这样的！小鱼，你听我解释，我只爱你一个人！明言只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孙医生看到西装革履，一身精英范的俊美男人对着空气紧张地解释，就像是真的有人在他面前一样。

幻觉、妄想、语言逻辑混乱......

完蛋，治疗难度比当年还要高两个等级。

他摸了摸自己越来越少的头发，眼看着对面病人都要把自己幻想出来的爱人安抚好领回家了。

要快点制定治疗方案了。

啊啊啊啊啊啊没赶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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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