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军日

2004年,6月1日。

宋家。

“不如我们也组个乐队?”胡宇摆着吉他手的姿势,尽情摇摆,“我们暂时比不过beyond,不如我们跟Open乐队比一比,怎么样?”

胡宇、段潇和陈燮林聚在宋聿的练音房,刚看完《BEYOND超越BEYOND LIVE 2003》录影带。

“跟Open比一比?”陈燮林提醒,“你好意思跟不是一个次元的比?”

“为什么不?”胡宇气壮胆粗地回答,“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和他们还挺像的吗?”

Open乐队是近几年最受欢迎动漫之一的《我为歌狂》中的主角 —— 一支由高中生组成的乐队。

在此刻的千禧年初,他们是非中国典型式青春与梦想的代表。一群热爱音乐的高中生克服困难,坚持不懈,成功在校园组建了自己的乐队—— Open乐队。他们参加比赛,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在这其中,他们没有因为追寻梦想而忽视了学习和成绩;通过音乐,他们亦解开心结,收获了真挚的友谊。

这是,哪怕在近二十年后的2019年,大多数少年成长生活中都欠缺而又内心热切渴望追求的一部分。

胡宇说得没错,他们和Open乐队的确有相似性。

几个人眼神一亮,俨然被打动。

被摇滚录影带掀翻的热血沸腾在胡宇的憧憬和大话中,几个半大的小子,想象未来,摩拳擦掌。

欲与天宫试比高,这大概就是少年意气时才敢做的梦。

也不仅是敢做梦,也有满腔热枕将梦和想变成现实。

段潇见宋聿没太多的跃跃欲试,问:“宋聿?”

你觉得呢?

后半句,生活中沉默寡言的段潇没说出,但宋聿从神情里,读懂了意思。

“我的舞台我自己建造,要让全世界看到,我的剧本......” 宋聿哼唱着《我为歌狂》的主题曲《我的舞台》,从小沙发上站起来。

他伸出手,手背朝上,“来!”

胡宇:“我就知道宋聿心里偷着乐呢!”

“就你话多。”

见状,其余几人依次将手附于其上,彼此对视而笑。

胡宇喊:“一、二、三 ——”

“Viva Rock!!!”

他们引吭高声,齐声喊出,呼出无惧未来的鸿鹄志。

随着呼声,交叠着手先是微微下沉,而后一发冲天,似在预言他们未来的音乐之路。

“我的剧本我自己写好,相信自己永远是个主角;我的魅力我自己创造,出乎每个人意料......”

沿着宋聿停顿的地方,他们继续高歌。

这是他们初一期末考试前的一个夜晚,胡宇、段潇、陈燮林和宋聿,几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拥有热爱,敢于做梦,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底气和实力。

据说,宋聿的绝对音感和他的音乐天分与他的古典胎教乐分不开,即便宋聿不这样认为,也对大多数的古典乐都不感冒。

因三岁就能在钢琴上自主摸出基础旋律,宋聿开启他的音乐之路。

不同的是,宋聿并没有选择钢琴最为他的启蒙乐器,而是电吉他。

也因为吉他,他与段潇在一次表演舞台上合作,双方都被彼此的舞台表现力吸引,自此成为“发小”。

而后宋聿才发现段潇私下里和舞台上全然不同,是个安静又惜字如金的人。

除却谈到音乐。

陈燮林和胡宇住上下楼,陈燮林平常听的最多的不是胡宇弹得难听要死的贝斯,就是他抱着贝斯满屋子和他爸你追我赶的震动。时间一长,陈燮林闭眸模拟架子鼓组曲的手法时,竟也会想象出贝斯与之游走的配合。

一次,胡宇因沉迷贝斯,期末考了个倒数。气得其父请他给胡宇补课,胡宇这才发现这位偶尔唇尖舌利,通常平易逊顺的年级第一居然对架子鼓爱得紧。

为了能和陈燮林拉近音乐关系,胡宇立下势必冲进年级前100的毒誓。

聊着聊着,他们成了音乐上的良友。

而胡宇和宋聿同班,因都喜欢摇滚,有共同喜欢的摇滚音乐人,且对摇滚乐的理解大同小异,便总是凑在一起。

经两人分别介绍,四个人相识,一见如故,也试着一起玩音乐。

“是不是要有个团名?”陈燮林问。

逻辑缜密的数学课代表,一句话将胡宇从喜滋滋地幻想乐队生活拉回现实。

让他取菜名还行,取团名,他不行。胡宇将目光投向另外几人。

好家伙,原来大家都一个样!

空气在四个男孩的愁眉蹙额中安静了五分钟。

“年级第一,你说说?”胡宇朝陈燮林开了一枪。

“今天六一儿童节,要不就叫‘六一’乐队?”陈燮林刚说完,就自我否定,“不好,澳大利亚的电话区号也是( )61.”

“六一?”胡宇叉腰,选择性听取,“我们三是‘六’,你是那个‘一’。”

“凭什么?”

胡宇指了指段潇和宋聿,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我们仨都是二字名,你是三字名。”好似被自己的话提取了灵感,胡宇撞了陈燮林一手肘,“陈燮林,以后就叫你‘三字名’,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燮林语气冷漠,却并不厌烦,“你那么能,取个名字?”

胡宇被噎住,气势不足的说:“一二三四?”

其余人:“......”

宋聿没忍住,一笑,“再加一个,你就可以‘上山打老虎’了。”

“嘿,宋聿你——”胡宇不服气地辩驳,“你去看看,世界上哪个有名气的乐队当初取乐队名不是瞎取!”

别说,还有点道理。

胡宇将视线直接转向宋聿。

宋聿并不接,将目光递给段潇。

段潇照样画葫芦,不动声色的拒绝宋聿的注视。

“日本已经有个Mr. Children了,我们再用‘六一’,感觉上重复了,”宋聿思索了下,开口,“估计我们暂时也想不出个名字,不如先叫‘无名’?”

他们籍籍无名,他们想不出乐队之名。

听着宋聿的话,彼时对Mr.Children的影响力还模糊的胡宇,暗搓搓地想:比不过Beyond,以后能比Mr. Children厉害,好像也不错。

从冰箱找来几罐可乐,四人举杯。

“2004年6月1日,‘无名’乐队正式成立!我们是胡宇——”

“陈燮林。”

“段潇。”

“宋聿。”

“是华语摇滚的启明星!”胡宇补充道,“为未来的摇滚天团 —— 干杯!”

易拉罐相互碰撞,激荡起少年的意气昂扬。

当天夜晚,四个人默契地做了同一件事 —— 在日历册上圈出了今日。

没多久,宋聿家的影音室就被改造成了他们的练团室 —— 放映幕被拆走,墙上装了吸音棉,“无名”乐队的乐器散落在练团室的角落,长短不一的导线总差点绊倒人,录音器边上的记事板上罗列着乐队的待办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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