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没有拒绝。

哪怕韦恩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花费了不少心思，和市长、地检、GCPD乃至州和联邦都不厌其烦的沟通。戈登局长很不解，因为他知道要和罗伊·哈珀见面的小姑娘不仅仅是当时的证人，而且还是莱克斯集团的科学家，甚至可能和克隆案相关。

“你一定知道他们两个见面这件事会造成多大的后果，但你还是执意要推动。”夜晚的GCPD天台上，戈登局长问蝙蝠侠：“那孩子是你什么人？”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我有责任照顾她。”

“责任。”戈登局长说：“你的责任范围太广了点吧。我不开玩笑，我必须要提醒你，这两个孩子见面真的会有后果。”

“我知道，但……这是她的愿望。”蝙蝠侠说：“你可以派人监视整个见面的过程，戈登。司法过程那么漫长，他们一两年内没法再见面了。”

这话是真的。

美国司法程序臭名昭著地长，一旦涉及到公共监督得尤甚。各方势力为了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往往会在过程中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地拉长诉讼进程。

“如果我这次没见到罗伊，下次有机会起码一年以后了。”夏洛特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这么跟露塔斯解释自己去找蝙蝠侠的原因：“那时候搜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了。”

“那你见他有什么要说的吗？”露塔斯抱着阿瑟娜：“又或者说，你们的见面有多大的价值，以至于让蝙蝠侠花那么大的人情去帮你争取这个机会？”

“……”

夏洛特跪坐在地板上，说不出来：“露塔，你觉得我不该去见罗伊吗？”

“不是说你不应该去，我只是……有点担心。”露塔斯抚摸着阿瑟娜的头毛：“威尔·哈珀变脸的原因到现在都没有比较准确的，而罗伊·哈珀是他的基因来源。你还记得吗？罗伊·哈珀吞过N金属。”

鸳鸯眼从迷茫到精光四射只用了不到半秒：“你怀疑N金属和威尔的……被替换有关？”

“你看这个。”露塔斯把手机扔给夏洛特，告诉她开启密码：“自己搜‘威尔·哈珀’。”

夏洛特去搜了，看到页面时呆住了：“你这个APP说威尔他是？”

“而且是【未解决】。”露塔斯说：“我杀过的都是【已解决】。”

夏洛特的手很凉，心更凉。

“你的意思难道是，那个，那个要替换威尔的家伙其实没死？”夏洛特边看边问：“不仅罗伊没能杀死他，这个‘未解决’的意思是，它……难道还有可能去替换罗伊吗？”

“我不知道，夏洛特。但我担心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露塔斯放下了阿瑟娜，半跪在夏洛特身边：“之前这个APP数据没有错过，但事情和你有关，我在万全准备前不能下结论。在我觉得你可能会有危险的前提下，夏洛特，别去见罗伊·哈珀好吗？万一那个见鬼的家伙，他在你们两个见面时出现了——会有什么后果？”

鸳鸯眼踌躇着：“有什么方法能，能阻止吗？”

“大哥从许久之前就开始运行了这个APP以找出我们世界中的‘异常’，我想，单靠你一个人从现在开始……”

露塔斯还在说话，鸳鸯眼就一下子站起来，向实验室冲过去。看着夏洛特的背影和追逐她而去的小狗，露塔斯补完了自己的话：“……能做多少，我们都不清楚。”

夏洛特知道自己能做的有限。

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一个人在实验室里站着，隔着一层防护装置，安静地盯着那块N金属。它曾经存在于她的假设之中，并以它为根据写出了一篇惊世骇俗的论文，结论是它可以在平行时空理论中发挥极大的作用。

她应该是最了解它的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利用N金属来做点什么的话，那应该一定是她。

穿透。

N金属可以穿透时空壁垒，作为另一个时空投射能量的锚点。根据露塔斯手机APP的记录，之前并没有发生过超级英雄级的人被“异常”替换，那么罗伊吞食过N金属，这是否意味着与N金属近距离接触是精准替换超级英雄级，又或者说强能量体成为指定被替换目标的一个必要条件？

夏洛特想到这里，打开几层防护罩，将那块N金属放进了铅盒中。

“露塔斯。”她将铅盒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可以帮你把它——放到威尔身体里吗？”

露塔斯挑了挑眉：“这事儿可不积德，公主。”

“眼下只有这个拖延战术了，我得见罗伊，告诉他如果中途真的有谁想占据他的身体，那他不能输——他得等我，等到我可以找到解决方法。”

露塔斯接过铅盒，闭上眼睛。

“你要是觉得实在缺德就算了，”夏洛特噘嘴：“我找别人去。”

“我只是在翻白眼，”露塔斯说：“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你甚至都不算恋爱脑——我该怎么形容你好？”

夏洛特：“快去啦！”

这就是罗宾发现露塔斯鬼鬼祟祟出现在停尸房，并且还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威尔·哈珀的遗体内的原因。在被威胁“你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父亲”后，露塔斯只能简短地说出了夏洛特的推断，以及因为这个推断导致了她如今的行动。

“用N金属的位置来迷惑所谓……要替换掉罗伊·哈珀的那一方？”罗宾在他的面具后挑眉：“但这是一具尸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N金属可能引发的一些生物反应。”露塔斯撇撇嘴：“具体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按她说得做。”罗宾看露塔斯转身要走：“你去哪儿？”

“我要去配夏莉。我是警察，所以我可以跟进去。”露塔斯回头：“你在这儿呆着，别让人靠近威尔·哈珀。我过一会儿会来回收N金属。”

罗宾：“你给我派活儿？！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会告诉夏莉的，是‘罗宾帮了大忙’。成交吗？”露塔斯说：“不行就算了。”

罗宾：“……”

“OK，成交。”露塔斯说。

就这样解决完看守问题，露塔斯急匆匆地赶到了夏洛特那边。她依旧不赞同夏洛特去见罗伊·哈珀，但夏洛特坚持要这么做，她也没办法。

“别上这个，离他远点。”露塔斯把自己的配枪别在了夏洛特后腰，测试了一下位置后确定那是方便她一手够到的才放心：“发现不对立刻就跑，我会在你5步以内。”

“知道啦知道啦。”夏洛特拍拍后腰：“你都在我5步以内了，我还慌什么呢？”

“我不是万能的。”露塔斯说。

“你不是最厉害的吗？”夏洛特笑嘻嘻：“夫人也说过，‘阿萨是最强的’。”

“但那不是保护别人。”露塔斯说：“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把握。”

夏洛特愣了一下，看着露塔斯慎重的神情，也放下了调侃的心思。

“嗯，我答应你。”夏洛特说：“我会好好观察罗……嘶。”

鸳鸯眼抬手摁住了头：“我要去看医生了露塔，我最近总是头疼。”

那是一瞬间的疼痛，痛得夏洛特觉得骨头缝儿都好像被劈过一样。

“夏莉？”露塔斯皱眉：“你不舒服的话就取消吧。”

“我没事了，刚刚就那一下。”夏洛特擦掉了眼泪，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我最近睡不好，可能有点神经衰弱。”

她拍了拍脸：“头都麻了——我们一会儿出来我就去看医生嘛？陪我去吧。”

露塔斯点了点头：“好。”

见面地点是在罗伊现在被关押的看守所，其重重守卫其实已经是监狱配置，但由于里面关押的都是未被定罪的人，因此只是看守所。十来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走了过来，中间围着红发大男生。夏洛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看到罗伊脚上的镣铐，还有他手上坠着的，沉重的锁链。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他替换上去的义肢没有被拿下来。

“怎么又是要哭的样子啊。”罗伊看到夏洛特，歪了歪头：“是觉得以后见不到我了吗？”

“你这个家伙怎么这样！”夏洛特气急了要拿东西去扔他，完全忘记了刚刚露塔斯说过的什么要仔细辨认——说起来除了罗伊本伊那么气人还能有谁呢！

警察给罗伊解了手上的负重，但脚上的还留着。罗伊不是很所有所谓，挪到夏洛特面前，看到拽着夏洛特手臂的露塔斯，啧了一声。

嗯，是这个讨厌的感觉。露塔斯松开了夏洛特：“去吧。”

乍一被放开，夏洛特又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蹿了——她跟罗伊关系其实很……复杂，当没什么事情发生时，她与罗伊好像不该搅合在一起，可当事情发生后，和她的关系对罗伊来说好像是最紧密的。

她不能不管他，就好像一条家里没人的宠物狗不能不管另一条流浪狗。

看着她不动，罗伊张开手臂：“知道不能亲，抱一下吧？我怕是要指着这个蹲一阵子班房呢。”

夏洛特向前走了两步：“你又胡说八道些——”

红发大男生抱住了她，把下巴垫在了她颈窝上，压低声音：“——我们知道我没有。”

夏洛特叹了口气，额头抵在他胸前：“我有话要告诉你。”

几句话的功夫，夏洛特低声解释清楚了之前发生在威尔·哈珀身上的可能，而罗伊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环抱着夏洛特的手臂收得越来越紧，让夏洛特呼吸都有点困难。

“罗伊，你别怕。”夏洛特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把自己弄疼了：“我要告诉你，只要你自己不想，没有人能替代你。”

搂着她的手臂顿了一下，过了几秒，罗伊问：“夏莉？”

“我会尽力想别的办法去迷惑那些坏家伙的，你……你也要加油。”夏洛特一下子可以呼吸了：“超级英雄级的能量肯定还是比普通人要高的，只要你意志坚定，就不会……罗伊？”

她发现红发大男生的眼神有点迷茫：“你还好吗？”

旁边的警察已经在看时间了，而罗伊看起来还在状况外：“我的解释很难理解吗？”

夏洛特要怀疑罗伊的智商了。

“不难，只是……你后腰别把枪干吗？”罗伊问：“我从你后背的缝隙看到了。”

“还不是因为露塔怀疑……”

夏洛特话未说完，环在她后腰上的一只手牢牢固定着她，另一只手一把抽出了枪，将枪口顶在了她后脑勺。

“……聪明，但多余了。”罗伊说：“亏你想得出来把N放在那个假货身体里这种馊主意。”

“我就说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都稳不住他。”

露：我就说不该来！！！【土拨鼠尖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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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