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管你同不同意!我这就让小王去司法厅申请。”

“你看看小慧还在这吗?”白千羽道,“刚才我让她去找彭宁帮我做了件事,律所的章程已经变了,合伙人,增加了一位。”

严则呆住,立刻冲出去看外面的工位,果然没有!迅速拨通王小慧的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撂出实情。

“严大,我也是听命办事,您老别放在心上。”

还真如白千羽所说,有人替他们疏通好关系!“恪守成宪”已新增一位合伙人:彭宁;章程修改为:律师函、合同、纪要等必须盖全合伙人的私章才生效!

也就是说,在律所无论干什么,都要他们三人同时点头才行。

他妈的司法厅就在家门口!他选址这么近倒方便白小二跟别人暗度陈仓了!

他飞速回来揪起白千羽的衬衫领口,怒目圆瞪地看着他,胸腔内也在剧烈起伏。真想让白千羽从十八楼飞出去!

白千羽无辜地看着他,示意脖子实在是被勒得太紧,“严大,你不会怪我吧。”

“搞商战是吧,你怎么不直接抢公章呢?!你早就想让彭宁入伙了,烂泥巴!”

“松开,疼。”

严则拽得死紧,差点口吐白沫:“白小二,你竟然不相信我,背地里跟其他人暗通条款!”

唉,他也不想的,昨晚他第一次发现章程里法人竟然能一言堂,白千羽觉得实在危险,缝缝补补的,就把新修改的章程发给了王秘。

至于什么时候去改,白千羽心里也没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静观其变就好。

谁想到一大早严则把叶荃带过来,准备让这位大小姐挤他的位置,这才趁他们离开,让彭宁赶紧带王秘去报备。

不想,彭宁看得很通透:“只修改章程,就算你攥着私章也不稳妥。改天你遇到什么不测,死掉了,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补刀道:“改了章程,他就多了个把你弄死的理由,到时候失足、车祸……你逃不过。”

这该死的大列巴彭宁,还真说到了点子上。

以前白千羽听严则胡吹乱侃过,他对自己的理论素养那叫一个信心十足,严则曾放过狠话,只要他想,不仅能把对方当事人送监,辩护律师都能送走,法官看不过眼的话,没准也能进去。

若要说谁找法律漏洞最厉害,能有本事打个擦边球,那就只有把法条刻进骨髓的律师了。

外面那群人精还曾总结过严则的本事——严大眼睛一闪,起步至少死缓。

一个学法的枕边人起了杀心,比白甫可要危险百倍。

“严则,我是为了自保。”

自保?他算个什么东西还要保护自己?

有彭宁入局,再加上烂泥巴白小二,叶荃这条大腿他是永远都抱不上了!

“那可是叶青华的女儿!”严则勃然,大叫一声,“体面”二字早让他扔了。

听他说出这个名字,白千羽感到一身无力。那栋奢华的楼宇突然跌撞进脑海,无论记忆多迟钝,当时的感觉却清晰可辨,真的不算美好。

看来,严则那时出现的执念或梦想,已经让他搅黄了。

小严则啊,拼死拼活都想当别人的女婿,老实说挺好笑的,别人还不一定乐意,严则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这事能成?

难道——

“你跟她睡过了。”白千羽悚然道。

“别人没有你那么贱,是个男人就要往上扑。”严则真觉得自己屁股着了火,坐立难安地调整了几次姿势,又开始指着白千羽的鼻子骂:“真想让好好照照自己的嘴脸,到底有多可恶。”

“我……”

白千羽一愣。

没睡?

小严则在女人面前倒还绅士。

能不绅士吗?他就是个原汁原味的同性恋。

不然……不然,严则用男人不会怀孕的借口睡他,这借口真的既好笑又不成立好吧,他堂堂大学讲师,还是低调多金的少爷,完全可以借钱给他买套的嘛。

哈哈哈。

白千羽处变不惊地露出一副很端庄的姿态,心中狂喜到释然,正要摆个小笑脸回去,就听王秘在敲门:“白二,有位先生找您。”

白千羽与严则同时看过去,严则很快回他一个疑窦丛生的脸,白千羽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门口站着位陌生男人,他俩谁都不认识。

看起来高傲伟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端正,与严则不同,是偏于传统的那种英俊,剑眉星目,清雅出尘。

当着外人的面,严则还算识些大体,步伐矫健地快步走到门外,说:“既然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最后送给白千羽一个隐蔽的中指。

王小慧给来人冲了杯茶水,白千羽跟他双双落座。

那人虽然看起来周正,气质却实在沉郁,不等白千羽问询,撇了个奇妙的笑,说:“我叫陆锦明,是Quino会所的老板,遇到点麻烦,需要一名代理律师。昨天偶然听到白律恰好就是,专门过来拜访,希望你不要觉得唐突。”

“海边私人会所?”

“正是。”

白千羽轻咳一声,也不知还让他听了什么东西走,这个死彭宁,屁话忒多!他落落大方道:“陆先生最近的麻烦是什么?是会所的经营出现问题了吗。”

陆锦明摇摇头:“家庭琐事。”

“哦?”

他坦白道:“我跟妻子结婚七年,形婚。”

“最开始我们就是为了应付双方父母结的婚,话也说得很明白,各过各的,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但她却对我提起了离婚诉讼,要跟我打官司,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说……她从来都不是拉拉,而我一直是gay。”

白千羽有点不知所措,可能是没料到工作日有人来他这出柜。

这件事情确实非常棘手,夫妻二人的私人生活本就无从查证,一旦他们的协议结婚没留下证据,陆锦明的妻子又举证他是同性恋,且陆锦明没有他老婆有同性情人的证据——那就是人财两空,陆先生还要赔了名声。

一番你来我往的问答之后,白千羽头大了。

自己这张乌鸦嘴,最坏的结果全让他猜中。

这位陆锦明想来当初是非常急切地想结婚,糊弄父母,并未签订任何书面协议,仅有口头约定,这就非常难办了。

民事诉讼都是谁主张谁举证,既然有信心闹到法庭对簿公堂,想必是掌握了陆先生与同性在一起的把柄。

这样想来也很合理,如果白纸黑字写清楚了“我们都不喜欢异性,是凑在一起过家家的”,那陆锦明断然不会说“遇到麻烦”。

“陆先生,你能猜到对方掌握的证据都有哪些吗?或者说,确定她会有证据吗?”白千羽试图能挽尊成功,最后又问了一次。

陆锦明:“不能确定,猜不出,但我确实有玩得很疯的一段时间。”

言下之意,疯来疯去的,让人拍到也不足为奇。

白千羽:“都是男的?”

陆锦明噗嗤一声笑了:“如果是女性,也就不叫形婚。”

“哦,没事,我随便问问。”白千羽屈指作拳,摩挲着侧脸,突然问:“如果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她与同性-交往的证据,那么你真的确定她是拉拉吗?当初提出形婚的人到底是谁?”

“是她。”

棘手。

白千羽默然,实在有些手生,但既然没开庭,就有撤诉的可能,“陆先生,请你改天约她到我们律所,如果能协商解决当然最好,您看怎么样。”

“还有,关于财产分配的底线,我也要提前知晓,等你回去考虑好再联系。”

陆锦明怔愣许久,点头同意。

“陆先生,”白千羽凝眸认真看他,思量了一会儿腹稿,陆锦明似有所感地说:“既然我跟你已经是契约关系,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会回答。”

“父母的压力,真的会大到让人选择违背内心意愿吗,如果不按他们的想法活,最坏的结局会比现在更糟吗?”

“我只能说,对某些人来讲,有了亲情才有世界;对还有一些人,亲情不过是绊脚石;而对另外一部分人而言,亲情就是引发绝症的毒瘤,只有割了才能活。”

他笑得恬淡:“有毒,但我割不掉。”

白千羽从他这番话里不小心看到自己,泰然自若地说:“我割了,感觉很棒。”

“那我也试试。”

严则正在外面假装很忙,见白千羽大门打开,忙站到最近的工位旁,指着别人的案卷,“安妮,记得查清楚版权归属。”

安妮腹诽了句我这是刑事案件,查什么版权,欺负我家白二的人快死开。

严则用余光送走陆锦明。

白千羽跟他对视一眼,感觉严则的神色莫名其妙的阴沉,严则拉着他徐徐走远,按下电梯按钮,等电梯的途中严则斜过去偷看他好几次。

“我脸上长痘痘了吗,看我做什么。”

“叮——”

电梯识时务为骏捷地到场接他们,严则光速扯着白千羽的袖脚钻进去。

“那人是谁,干什么的,找你干嘛,不会又是你找来当合伙人的吧。”

白千羽目不斜视,没看他正脸,回:“叶荃是谁,干什么的,找你干嘛,不会是你找来当合伙人的吧。”

“滚滚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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