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五肯松口，江凉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江凉之前注意到元五下意识地躲着守一，但是守一离开的时候，元五不止一次地想转头去看，脸上还隐隐有失落。先不管元五主动交代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她对守一有所求倒是有可能。只是不知道她在忌惮些什么，现在才说出自己的诉求。
江凉停下脚步，“这里的人还没有杀死你的权利，你很安全。”
“不是这个。”元五只是执着地问，“你能帮我求一求十八号吗？”
“他叫守一，我是江凉，十六你应该认识。你的名字呢？”江凉做起了人员介绍。
元五愣神了一会儿，“我是元五。江凉，能不能让守一帮帮我？”
“不能，我不是他，不会替他做决定。不过，你的话我会带到的。”江凉说完就揽着十六出去了。
“十六，想不想有个新名字啊？”其实江凉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十六脸色古怪，“我不要‘小六子’之类的，不好听。”
江凉咧嘴一笑，“那‘石榴’怎么样？”
“这不和我原来的一样吗？”十六皱眉。
“不一样的，石榴是水果，十六是编号。”江凉拍拍十六的肩膀，“我给你取的就当作你的小名好了，怎么样？”
“随你。”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江凉捏捏他的脸，直接忽略莱亚，带着他去了第二个房间。这个房间内的改造人据十六说是二十三号，一个光头肌肉大汉。莱德和守一并不在，想来是在第三个房间里。
“果然也是红色的眼睛，S小组到底给你们喂了什么药？”
二十三号看到又有人来了，立刻就装睡，坚决不想理人。江凉摸了摸下巴，反正她现在也没法检查他们的机械形态，最多和他们聊聊天，徐寞把她叫到这里来应该还有别的事，于是一句话没说打算带着十六走。
谁知十六扯了扯江凉的衣角，“我有想问的。”自江凉让他住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小心翼翼的表情，牙齿都快把下嘴唇咬出道血痕来了。
他其实挺怕江凉的，准确点说，他怕惹着江凉，因为守一说过他不想江凉不高兴。这一点江凉感觉到了一些，但是她没有想到十六竟然会因为一个请求考虑这么久。
“想问就问，我在一旁看着。”江凉让十六上前。
“二十三号，你见到了七号吗？”元五他不敢问，而且元五的话真真假假，不好分辨，这个二十三号却不至于说谎。
二十三号本来不想理他，听到这个问题后却像是碰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笑得很恶劣，“见过，那小子被拆了，我就在现场呢。”
“拆了？”十六念着这两个字，眼神有些呆滞，过了一会儿，他扑了上去，大喊道：“你们干了什么？！你们这是杀人！”
十六被一个士兵拦了下来，二十三号冷笑道：“杀人？你上战场的时候杀的不是人吗？”
“……七哥……”十六立马就哭开了。江凉连忙上前把他抱住，“十六乖，我在呢，我在。”
“我的七哥……”十六不是没想过七号已经出事了，可是S小组远比他想象得还要残忍。那句“拆了”意味着七号在机械形态下被他们给拆分了，说不定现在那几个改造人机械形态的某个零件还是七号的。
江凉的手轻轻地拍着十六的背，等到十六情绪好了一些，就让士兵把他先带出去了。她的眼神异常平静，她看着二十三号，“二十三号，零件互相排斥的感觉不好吧。让我想想，为什么就你们三个人被抓到了呢？”
“哦，我知道了。因为像你们这些用其它改造人的零件修好的人过不了多久同样会报废，到时候估计又会被他们拆了。”江凉每说一句话，二十三号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零件互相排斥和人类器官移植时的免疫排斥有些类似，只不过后者在星际时代已经被解决了，而前者是改造人的问题。改造人的机械形态是由一种特殊粒子构成的，它能够改造人的结构使其呈现为另一种形式，这两种形式之间的转换由意识来实现，所以两者的联系就是意识。因而，机械形态下混入不同的零件可是相当难受的，一个不小心，意识形态就会由于折磨而崩溃。二十三号他们宁愿以人体形态示人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江凉发现这种特殊粒子时第一反应是用于残疾人的康复，自然对这种方式有很深的研究。只要二十三号一提，她就猜到了。
可是，看二十三号的表情，好像还有别的原因。江凉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第二个房间。
徐寞他们已经等在外面了，江凉朝守一点点头，然后三人就和徐寞一道离开了。
“去我的办公室吧。不过，十六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徐寞一出来碰到个哭红了脸的小孩时还有些僵硬。
十六摇了摇头。
“你们有什么发现？”守一提出先去其他房间看看肯定是有原因的。
徐寞看了眼守一，见他没有反对，于是解释道：“这三个改造人的意识内都有一个机器意识，具体用处还不太明白，目前看来和守一的是不同的。”
这么说来，徐寞是知道守一的老底了，江凉对守一的大胆又有了新的认识，只是这种情况暴露也是早晚的事，她只好瞪了徐寞一眼。
徐寞都快习惯了，但是他还是加了一句“放心，那些士兵都不知道，所以莱亚目前也不知道。”
“见到五号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异样，之后去到二十三号和十号房间时有相同的感觉。”守一的机械意识其实是S小组最成功的作品，在这之后的不过都是一些仿制品，他的机械意识对于那些仿制品有威胁，而且有特殊的感知能力。又因为改造人的意识与常人不同，所以普通人发现不了，这与精神力等级没多大关系，精神力强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察觉。
“那我也许知道元五想让你帮她什么忙了。”江凉没想到他们的收获合到一起正好凑成一块大部分是完好的拼图。“如果他们的机械意识会让他们的意识崩溃，或者下达什么指令，那么元五想急切摆脱也说得通，只不过她为什么会知道你能帮她？”
守一有些惊讶，这件事按理来说极为隐秘。“她想让我帮忙，其实很好办，你们把我的机械意识分离一部分出来就可以。倒是五号自身的意识不一定扛得住这个清除过程。”
“你不会有事吗？”江凉不想因为这个让守一难受。
守一点了点江凉的额头，“在我的机械形态下，分离一点意识不是什么难事。”最多也就痛一点。
江凉将信将疑，她只得说起另一件事，“还有一件事，这三人的部分零件是从其他改造人的身上来的。所以这说明S小组的材料并不多了，至少在很久之前就不足了。所以矿场之类的地方可以格外注意一下。”
“他们竟然对改造人进行私自拆除重组？”徐寞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这种手段是真的罔顾人性。
十六的头又低了一点。
“你的忙我们就帮到这里，等意识分离出来后，我们就走。”这次不止是为了帮徐寞，她和守一都不想被打扰，帮徐寞解决一部分问题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多谢。”徐寞很郑重，他接着又说了一句“江凉，当年的事，实在对不起。”
江凉“啧”了一声，“我这个人记仇，你道歉也没用。”
“我……”徐寞还想说些什么。
守一直接打断他，“快开始吧，十六需要休息了。”说完他摸了摸十六的头。
忽然被点的十六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种时候就要顺着十八号的意思来。
见此，徐寞不好再说什么。等到意识分离出来后，守一的脸色白了几分，江凉皱眉想说他又不舍得说，只好一个劲地捏他的手指头。
徐寞站在科研部门口目送三人，觉得江凉说的话也没错，他确实该出去走走。他自以为的伙伴是叛徒，得意的科研成果区如今成了帝国隐患，忙忙碌碌这么多年好像也没真正笑过几次。
“他们走了？改天请一顿饭谢谢他们如何？”莱亚不知何时到了门口，脸上的笑容万年不变。
徐寞微微皱眉，“不用了，江凉不会同意，她这次回来已经是破天荒了。有了这次的收获，帝国很快就能进行抓捕。”
“嗯，徐教授也有功劳。”莱亚看着远处，眼底深处晦暗一片。
江凉：想教育他，又不舍得，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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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估计也要完结了，又是一个短篇，我发誓我本来想写多一些的（拔自己头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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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事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