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假错乱

连倾城眼中的闪电有进一步凝聚的迹象,旻烛稍稍后退,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我一早就看出来的,。”

连倾城等她继续说。

“就你那性子,不可能会如此殷勤地前来,就算一开始是你皇兄的意思,后来也都成了你的一厢情愿了。”旻烛笑道,“你的动心,或许还要更早些?”

连倾城默认了。

“你皇兄那边,你预备怎么办?”旻烛问。

连倾城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同所有被发现秘密的人一样,连倾城有些仓皇地离开,说是落荒而逃也不为过,旻烛轻轻地叹了口气,“孽缘。”

她身后无端浮现出一个墨色的幽影,看不清面貌,旻烛发觉了对方,转身行礼,“主人。”

“继续看着,若是连歧来了,便想方设法去阻挡。”

“是。”

经过几次看诊,南渊确信了锁幻的腿脚已经无碍,还是逼着她吃药调养,而千逸那边,记忆也在药物和术法的作用下有所恢复。

南渊小心地从千逸眉心取出了扎着的那根针,千逸有些不适地揉了下,听到锁幻问自己怎么样了,皱着眉回答,“我们两一路从灵天到了冥界,就在要进去之时,周围的空间壁垒开始变化……中间似乎与魔界产生了联系,之后便是天罚降临。”

说到这里迅速地看了锁幻一眼,“然后就是,有个人在我的记忆中种下了封印,我的灵魂被他直接带走,到了一片荒坟。”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那个时间里,我好像一直处在混沌中,再有意识时,我好像已经是个小孩子了。”

“荒坟已经被人铲除,我终日在那附近游荡,到底过了多少年我也不清楚,我的身体成长地异常缓慢,我感觉到自己应该已经长大了。”

千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原本足够我成年的时间,我只生长了一半不到,直到十一年前,我被带了回来,吃到了人间的食物,身体突然就恢复了正常,但是也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锁幻与南渊对视一眼。

当年她是在冥界遇上千逸的,更准确说,是千逸主动接近她的,甫一出现,就被寒殒和修月潇斥作居心不良,叫锁幻离他远些,偏偏锁幻就是喜欢上了他,就算对方看起来像是个不知道闭关修行了多少年的老怪,也还是义无反顾地扎进了千逸的怀抱。

之后出乎意料的事情是,这人的力量虽然不弱,但是也并没有强到什么地方,两人本来都在谋划将来成婚等一系列计划时,锁幻收到了父亲的传信,叫她回家。

想到这儿,锁幻问,“那再往前的事情呢?”

“再往前吗……”千逸不知道锁幻在想些什么,皱眉思索,“那个带走我灵魂的人……唔……”

话说一半就有些头疼,锁幻知道是那封印起作用了,也不敢叫他再思考,忙制止了千逸,让他好好休息。

南渊把自己的记录给千逸看,“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南先生这话什么意思?”千逸伸出去的手一僵。

“没什么。”南渊终究没把话问出来,侧过头,“殿下你呢,最近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

“这倒没有。”锁幻自从腿脚的毛病莫名其妙好了之后,力量也在身体里逐渐流转开,原先的各种病痛都好全了,再加上药物的调理,身体如今健康的很,不过南渊那副明显不信任的神情叫她不知道说什么,“我又不是堂兄,怎么可能会隐瞒。”

只好叹了口气,“你若是不放心,便麻烦些再诊治一番吧。”

这一诊治,南渊脸色就变了,咬牙切齿,“殿下还说没有隐瞒。”

锁幻懵了,她确实感觉不到病痛了,身体也没什么隐患。

南渊瞪了眼千逸,又看向锁幻,头疼不已,“你有孕了。”

锁幻脸色骤变,千逸惊讶地看着她。

南渊脸色并不好看,“若你们都是灵族,那倒还有的遮掩,偏偏他来历不明,你这孩子怕是十月怀胎就可诞下。”

南渊的意思锁幻明白,十个月,她几乎不可能瞒住旁人,不管是她大哥还是寒殒,或者说连倾城,全都能知道。

更要命的事情是,孕育孩子期间,她的力量怕是会维持在现在的水平,依照灵族的规则,她的孩子会依靠她的力量来生长。

“殿下冲动,为何你不知道收敛?”南渊几乎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了,“就算你们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也应该知道,现在不是好时间。”

“是我告诉千逸说,我不会怀孕的。”锁幻制止了他,“结果没想到,我竟然完全地痊愈了。”

接着又说,“不过既然已经有了,那其他话也没有什么说的必要了。”

“我冲动,但是承受得了全部的后果。”锁幻其实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她对孩子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讨厌,天罚当初把她的灵族之体毁的七七八八,被连歧带回去后连歧的御医也说了她怕是难以有孕,当时锁幻想着那样也好,连歧或许不会对她那么执着了,结果连歧还是不肯放手,甚至用药物毁了她的腿脚。

锁幻说不让讨论前因后果,南渊便也没再接着质问千逸,安静地给配了养胎的药方叫灵归去找锁幻的大哥去取,然后说起照料,“我从家里安排几个过来吧。”

“你也不必顾虑。”南渊哼道,是对千逸说的“都是看在冥皇他老人家面子上的。”

送走南渊回了屋,锁幻刚刚坐下,就被千逸抱住了,“幻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千逸小心地不压到她的腹部,“我什么都做不了,全得靠旁人,甚至都没法保护你。”

锁幻侧过头,千逸的脸正埋在她的肩上,便稍稍侧头与他贴着脸,“如果不是当年你为我扛了所有的天罚,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千年前的千逸,远远要比锁幻强。

“可是我至今都没有全都想起来。”千逸继续说,“当年之事也都是过去了,面对现在的困局,我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从那个人手中保住你。”

此刻是初夏,锁幻的手还是有些凉,她抓住千逸抱着自己的手,“没关系,连歧那边,我来应对就好了。”

千逸从见到锁幻后,常常在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对锁幻说出来却还是头一次,尤其是在今天,想起来自己所失去的,“七岁”之前的记忆,这种无力感更是奔涌全身。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从自己身上到底取走了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次的夜晚千逸又做了奇特诡异的梦。

他躺卧在柔软的黑色床帐中辗转反侧,胸口阵阵发疼,便扯开了衣裳,才让那疼痛稍稍有所减弱。

这时才注意到床帐的顶部是一面大铜镜,千逸盯着镜中的自己,过于英俊有些雌雄难辨的相貌上满是颓废之色,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地吓人,胸口是大片桃花的纹路。

那桃花是艳红的,只用红色的线条勾勒,摸着像是刺上去的,但是看起来又如同生长在皮肤上一般,极其妖异。

从左肩处,一路倾斜着往下,到了腹部颜色逐渐变淡,与皮肤逐渐融为一体。

千逸很确信,自己身上原本并没有这样的纹路,他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只是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真是到叫他分不清身在何处。

这场梦与以前不同,梦中没有锁幻,也没有那个令他胆寒的男人,只有他一个。

于是自然而然地从梦中惊醒,锁幻躺在他身边,睡得正熟。

千逸小心地把自己手从锁幻腰上移开,沉默着坐了起来,缓慢地解开了衣裳。

下一刻,他难以置信地僵住了,勉力深呼吸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与梦中一摸一样的桃花纹出现在他的胸口,连走向都和梦中一模一样。

那是梦,又不是梦。

千逸愈发迷茫了。

与此同时,周围好像有风在涌动,无数肉眼可见的银色光斑从四面八方飞来,顺着他的皮肤渗了进去。

千逸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看着又和那天看到的很像,便尝试着伸出手去触碰。

银色的光斑欢欣地顺着他的手指绕了两圈,便涌入了他的皮肤。

“千逸。”锁幻好像醒了,眼睛也没睁开,“怎么回事,这么磅礴的生命灵气……”

打了个哈欠,“孩子都要吃撑了。”

说着话,已经坐了起来,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肚子,“你做什么了?”

千逸正想说话,锁幻先一步看到了他胸口的纹路,神情复杂地看他。

“怎么了?”这副神情叫千逸觉得有些不妙。

锁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躺了下去,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合适,稍一犹豫,“先睡吧,等天亮了我再跟你说。”

都这样了哪里还能睡得着,千逸看她背对着自己,伸手要抱,锁幻倒是没有抗拒,乖顺地窝在他怀里。

明显谁都没睡,过了不知道多久,锁幻先忍不了了,“……还是现在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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