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堪称女高音的尖叫,悍然撕破了医务室里凝固的空气!
曲花儿惊喜地叫道:“河河!!”
盛禾河看向门外,有些意外地站起来。
曲花儿直接跑进来扑进了盛禾河的怀里,带着哭腔地说:
“太好了,你没事!!我担心了你一晚上,我脑子里想起了好多好多恐怖电影!!吓得我都不敢睡觉了!!早上天一亮我就冲出来找你了!!!我就猜到你在医务室了!”
盛禾河反应慢了半拍,主要是被曲花儿跳脱的音量给冲击到了:“花儿?太好了,你没事!我昨晚太晚回不去了,就呆在这里了,让你担心了。”
“没事的,就是…啊!!!这怎么有一个死人?!”
曲花儿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窜到盛禾河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只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惊恐地扫视着医务室里的其他人。
“她,她不是那个,容郁金吗?!她怎么会这样??”
“这些人都是你社团里的人吗?”曲花儿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每一个人,踮脚低声凑到盛禾河的耳边轻语。
“你们社团活动内容这么让人感觉‘温暖’的吗??”
寂静到可怕的氛围瞬间就曲花儿这三言两语给击破了。
这时,苏轻注意到了曲花儿怀里抱着的课本,她抬起手腕,看了眼并不存在的手表,胡言乱语地说着:
“居然这个点了。”
她走到盛禾河的面前,伸手威胁式的打着盛禾河的脸,笑容和蔼地说:
“加入我社团的事情,好好考虑一下。”
“好了,各位,我要去上课了。”
“要不咱们,中午食堂再聊一聊?我挺喜欢听人聊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的。”
说罢,她不管众人的脸色,走出了医务室。
曲花儿:“河河!她侮辱你!”
盛禾河:“有吗?”
曲花儿:“她刚才这样‘啪啪’打你脸。”
盛禾河恍然大悟:“哦,这个啊,我习惯了。”
曲花儿:“……你这一晚上都经历了什么?”
方青青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闹腾的曲花儿,用带着几分生无可恋的语气:“都先去上课吧。容郁金的事情,先将她放在这里吧,等晚上再说,我想想把她放在哪里。”
……
曲花儿将盛禾河所需要的书带了过来。
盛禾河也知道了昨晚社团活动,曲花儿在南区。
课堂上。
封招蹭了过来,和盛禾河同看一本书。
封招小声问:“这人怎么这么少了?刚刚路上也没多少。”
哲学课上,剩下的同学加上封招和盛禾河,只剩下四个人了。
盛禾河:“看来学校没剩下多少人了。”
她自言自语地喃喃:“这样下去,没人能活下来…时间早晚的问题。而我,现在甚至没精力为容郁金的死去而感到悲伤……”
封招:“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这样了,太被动了!”
盛禾河和封招对视一眼,两人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所想的那个答案!
校长!
那个再也没见过的校长!!
……
中午。
盛禾河和封招刚出教学楼,走下台阶。
一阵大风涌起,树叶沙沙作响,卷起落叶漫天飞舞。
夏夏就在台阶之下漫步,她抬头,露出诡异的微笑。
盛禾河奇怪,对方好像是在对她微笑,也是在此地等她。
夏夏:“我去看了郁金。”
很突兀的一句话,她甚至都没打招呼。
盛禾河没什么好脸色:“是你害的她。”
封招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她:“你来干什么?该不会想要动手吧?我劝你小心点!”
而此刻夏夏却只是专注地看着盛禾河:“能单独聊一下吗?”
封招:“不能!”
盛禾河只感觉到了怪异,夏夏的模样好像真的是有话想要和她说的,同意或是不同意,她在纠结。
封招扯了下盛禾河的胳膊,说:
“走了,中午还和苏轻她约了,记得吗?”
盛禾河被扯了两下,挣扎了两秒,却还是选择抓住了封招,然后放开了她抓住自己的手,看着夏夏,说:
“不了,我和她聊一下吧,你先去吧。”
封招:“……那好吧,你小心一点。”
封招离开了。
......
盛禾河看向夏夏,说:“在这里聊吗?”
夏夏笑了,她显得放松了许多,从手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三明治和牛奶,说道:
“去教室里吗?我想你还没吃,买了些东西。”
盛禾河瞥了眼她手中的食物:“你没去上课?”
“嗯。”
夏夏的回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空教室。
阳光透过积灰的窗户,在斑驳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我去看了郁金。”
夏夏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产生轻微的回响。
“本想带她离开,可她化作了银色的光点,消失了。”
盛禾河蹙眉:“什么意思?”
“她存在过,又不存在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夏夏忽然笑起来,手指在空中点点,转圈,最终定格在盛禾河胸前:
“你猜!”
盛禾河紧抿嘴唇。
她不懂夏夏,只感到一阵无力,她完全无法理解夏夏的语言逻辑。
不,是连她说的话都不能理解。
“……你应该去找时风水聊天,你们会有共同话题的。”
“哈哈哈哈哈。”
夏夏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站起身开始在教室里游走,手指划过积灰的课桌,留下蜿蜒的痕迹。
“你曾想过这是哪里吗?这所匪夷所思的学校。”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像是在吟诵一首诡异的诗。
盛禾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位置,沉默不语。
“这里……”
夏夏突然停下,转身面对盛禾河,厚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是魑魅魍魉的阴曹地府?”
“是脑子爆炸的奇幻臆想?”
“是科学怪人的实验大楼?”
“是变态畸形的真人秀场?”
“空间与时间都是未知数,我们被困在了孤岛里。”
“而在这座孤岛里,最聪明和最懦弱的都是我们了…”
“我们知道边界在哪里,却不敢踏出去,只能被牵引着往前走,而无形的框架却一直不停地收缩着……”
“最后,啪!!”
夏夏双手猛地拍击,清脆的响声在教室里回荡,那厚厚的眼镜后面眼睛弯弯,笑的雀跃。
“消散。”
可下一秒,夏夏的表情又突然变得困惑,声音低沉下来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要有这么一遭?”
夏夏小跑到盛禾河面前,脸几乎贴到对方脸上。
盛禾河这才发现,夏夏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甜甜的。
可这甜甜的酒窝…与她现在疯狂的眼神形成诡异的反差。
“盛禾河,你是怎么来的学校?”
盛禾河有些被吓到了,一愣,她说:
“啊?哦!我是坐高铁,然后走过来的。”
夏夏摇头,她更进一步,摘掉眼镜,将额头贴上了对方的额头,闭上了眼睛,说:
“你是怎么填报志愿的?”
“你是怎么选择泊西女子大学的?”
“你之前真的在读书吗?”
“你的记忆…真的对吗?”
“……”
盛禾河本能地想后退,却又被夏夏的这些问题钉在原地。
“我…”
夏夏睁开眼睛,稍稍退后,直视着盛禾河的眼睛:
“我想,你之前真的在读书,所以你从未怀疑过,对吗?”
“你认为所有人都是考大学倒霉了,才来到了这么一所奇怪的鬼学校。”
她的声音带着怜悯:“你是个傻子。”
盛禾河深吸一口气,却屏住了呼吸,不敢吐出。
她不甘却又不服输,良久才憋出一句:
“我……你...别人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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