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禾河:“她问我疯了吗。”
“......"
封招眼神清澈,却带着疑惑:“被一个疯子问疯了吗?”
“......"
盛禾河嘴巴抿成了一条线,莫名有些心虚,眨巴着眼睛竟然有些无话可说了,最后只能写下:
“咱社长大人会让她退社吗?”
封招继续睁着她那清澈的眼神:“为啥让她退社?”
这下子轮到盛禾河疑惑了,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因为她杀了容郁金?”
封招摇头:“青不会让她退社的,虽然不太像,但是你其实还没深刻理解到,青真的是个中二病。”
盛禾河:“我不懂。”
封招:“你下次可以让青放一句狠话试试,可好玩儿了。还有青说的博爱还记得吗?”
盛禾河:“嗯。”
封招:“青认为那是夏夏意识里对于‘博爱’的理解,多亏了时风水的解说。”
盛禾河:“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封招:“我尊重青。”
盛禾河有些无法理解了,不过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夏夏跟她说的话。于是,她打算拿封招试上一试。
她突然问道:“你高中在哪里读啊?”
封招一下子愣住了,半天迟迟下不了笔,最后写道:“没读。”
盛禾河:“那你怎么来的泊西女子大学?”
封招:“校招,报了个名。”
盛禾河:“校招?没读高中也可以吗?”
封招似乎有些生气了,她身体向后靠去,写道:
“瞧不起我?”
她写完把笔一甩,面色真的有些难看了。
盛禾河慌张了下,写字解释:“不是的,我真的不太了解,因为我有些忘记我自己是为什么选择这里了。”
封招:“为什么突然想这些?因为夏夏的话?”
盛禾河:“我感觉我脑子出现了问题。”
封招:“那我一直感觉你脑子有问题。”
“……你的称赞会让我铭记于心……”盛禾河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地回答。
她突然想起了今晚的兴趣实践课,连忙伸手往课桌摸去。
这次纸条的血迹更多了,杂乱无章。
纸条上的字:二十点,D栋教学楼五楼钢琴室。
她和封招互相看了字条。
盛禾河突然想起来早上的事情,好奇地问封招:“对了,你不怀疑我是鬼吗?”
封招:“我从不去想这么复杂的事情。”
盛禾河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可下一秒又有些倾佩,沉默了一下。
“你会骗我吗?”
封招坏笑地勾起嘴角:“那不一定。”
这个回答却让盛禾河释然地笑了。
“那好,我相信你!你听听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
盛禾河和曲花儿通了气。
如果自己忙好了,就去找曲花儿。
两个人这次离得很近,D栋和C栋。
盛禾河又再次晃晃悠悠的,走到D栋了,一看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
钢琴室是个很大很空旷的教室,一架钢琴就摆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琴谱贴在黑板上,许多小椅子靠墙摆放着。
她找了个椅子坐着等待。
随着二十点的到点,慈阿咸也踏进了钢琴室。
盛禾河像是个流氓地吹了个口哨,却没吹响,试了两次后就放弃了,打趣地说:
“你和阿招还真是好朋友,习惯都这么像,都喜欢掐点到。”
慈阿咸依旧带着鸭舌帽,双手插袋,神色淡然,吹响了声口哨讽刺她,回了一句:
“小哑巴。”
盛禾河气笑了:“这彻底是我的外号了吗?”
“嗯。”
慈阿咸环顾四周,随意地回答。
盛禾河笑着叹气,说:“多多关照了。”
“铛~”
一声孤零零的钢琴键音毫无预兆地响起,音色干涩喑哑,像是指甲刮过朽木。
两人猛地转头,望向教室角落那架老旧钢琴。
空气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开始缓缓凝聚,如同显影液中的相片。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她的脸色是死寂的灰白,此刻双眼紧闭,面无表情。
她正优雅地弹着钢琴。
“嘶~”
盛禾河疑惑地歪头:“有些眼熟啊。”
说着,她好奇地钢琴的地方走去,绕着钢琴小心地挪步,想要更加看清她的正脸。
可走近了才发现那女鬼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
不……不是……
盛禾河倒吸一口凉气,凑的更近了些才惊恐地发现,那根本不是指甲油,而是十个手指的指甲盖都被整个剥去了,裸露的血肉凝结成暗红色,正流畅地敲击着黑白琴键。
慈阿咸感受到了异常,压低声音:
“你认识?”
当那毫无生气的侧脸轮廓映入眼帘时,记忆猛然苏醒。
“她!!”
盛禾河猛然屏住呼吸:“我想起来了!!”
“她就是迎新仪式上那个……那个说要退学,然后当场……死掉的女生!我记得她叫……邓彤!!”
话音未落,邓彤的头颅猛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盛禾河。眼皮倏地睁开——里面没有眼珠,只有两个渗着黑红色血丝的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
盛禾河猝不及防,惊骇的尖叫撕裂了寂静,整个人向后跌坐在地。
慈阿咸急忙上前扶住瘫软倒地的盛禾河,她微微皱眉,有些疑惑,更是惊讶,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
“你……怕鬼?”
盛禾河浑身微微颤抖,牙齿都在轻微地打颤,呼吸不稳。
“疼,一定很疼…手和眼睛,一定很疼…”
“没…没事……”
“我只是突然被吓到了,没事……没事。”
话音未落,钢琴声骤然变得激昂癫狂!
……
盛禾河只突然感觉到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溶解。
视线模糊失焦,耳中的声音扭曲变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扔进了巨大的搅拌机。
所有事物都在碾碎,重塑。
这是怎么回事?
“嘭!!”
一颗橙子从茶几边缘滚落,在熟悉的瓷砖地板上弹跳了两下。
盛禾河下意识伸手接住,那橙子却在触及她掌心的瞬间萎缩腐烂,化作一滩粘稠的黑水。
这里是…父亲的家?
她抬头求证,熟悉的家具摆设,客厅,电视,餐桌,甚至桌子上摆放的水果零食,以及自己的学籍档案。
可…
可是……
唯一不同的是,房子里竟然挂着三具死相诡异恐怖的尸体……
是…
怎么会是……
父亲,阿姨,弟弟?????!!
他们死相诡异,青紫色的脸上长舌外吐,脖颈上深陷的勒痕如同刻印。
“啊!!!!!”
盛禾河尖叫出声,她捂着脑袋向后退去,直到撞到了李阿姨精心护养的花卉,脊背重重砸在墙上。
“不是的,不会的!!”
“圆圆!!!!”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不能自已的颤抖起来,盯着地面手脚并用地向门口爬去。
“嘀嗒!”
“嘀嗒!”
“嘀嗒!!”
温热的液体从上方滴落,溅在她的手背上,猩红刺目。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浑身乏力。
血越滴越多,很快她的双手和裤腿就被浸透,黏腻的触感让她几近疯狂。
她拼命安慰自己这是幻觉,颤抖却愈发剧烈,空气莫名变得稀薄,呼吸也逐渐更加困难了。
好不容易爬到了门口,她掰动了三次门把手才堪堪打开,本以为可以喘一口气,眼前的景象直接遏制了她的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门外不是熟悉的楼道?
这……
这个木板地…这老旧的纹路……
这个,她更熟悉!!!!!
盛禾河的眼泪一瞬间就再也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砸在了这老旧的木板地……
她不敢抬头,脑子里泛滥的无边猜想让她陷入无尽的恐惧,使得她直接瘫软在地,蜷缩着趴在地上,再也不敢爬起。
外…外婆家…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里……
如果此刻抬头,她会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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