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还没有找到吗?”晚间夫妻俩歇下,话着家常,又提到了今日前去水月庵是否有新发现。

长公主怕是不想往事重现,这一两年,她和苏嬷嬷来往水月庵十来次了,可那封陈情书还是没找到。长孙星宁放下纱幔,叹了一声:“里里外外皆找过了,还是没有。”就连仁庄太后的灵牌她们也冒着不敬先灵的大不违翻过了,信件不在里面。

“一封信件,能藏在哪里呢?”她小声嘀咕,转身回到床榻,问起丈夫:“若你是长公主,你会把这封信放在哪里?”既不被人轻易翻出,又能让知情的人找出。

姜祈安摇头,拍拍妻子的肩膀,“你辛苦了。”

“这事不急,水月庵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早晚会找出来的。”庵里全是尼姑,又放有仁庄太后的灵位,不宜派动锦衣卫去查探,他也忧心动静过大,惹了宫中人的眼。

怎么不急?她是她的枕边人,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不想她过于劳累。她将头枕在他的臂膀,应和他的话:“你说的对,信件就在那里,跑不掉的。下个月我再和苏嬷嬷去一趟……”

听着妻子在怀里絮絮叨叨府里府外的事情,他不由轻笑,“灵均是不是又闹你了。”有关他们母子的事情,有人会告诉他。但他还是喜欢问她,听她说话,夸赞呀,抱怨呀,眉宇间全是生动。

“说我不带他出去玩呢。”

“小跟屁虫,我去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偶尔跟小姐妹聚会他也要跟去,一口一个姨姨,哄得小姐妹心花怒放,让下次还要带他来,把她这个正主都给摆到一边去了。想到这里,长孙星宁唉了声,“这般会讨女孩子欢心,日后怕是桃花债不少哦。”

好好一个小子,整日混在脂粉堆里算什么事。姜祈安皱眉,对儿子的教育他一直很上心:“下次你去聚会,别带他去了。他不让别人抱,带他出门你也累。”

抚着妻子的青丝,他继续道:“这孩子根骨不错,精力又盛,年后我再请个武师傅教他基本功。”这样子,儿子就没时间去缠着妻子了。

“你怎么不亲自教?”她抬头,一双圆圆的眼睛清澈见底,不似生了个孩子的妇人。这几年,她过得很好,比在闺阁之中还要娇贵几分,旁的妇人忧心的后宅呀分宠呀庶子呀,她是半点没沾过。

他捏了捏她的脸,滑腻腻的一片,顿时心猿意马起来,“练武要起早的。有你在,我哪里起得来呢……”

绿色的藤蔓缠绕粗壮的树干,彼此密不可分……

.

鲁王自回京后,风光无限,娶了妻子后没安分一阵子又跑去秦楼楚馆夜夜笙歌了。

鲁王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人没往府里领,她从不与他计较。若不是嫡子还没诞下,地位还不稳,她根本不愿与之同床共枕。

她嫁给这个混账东西,是为了凤座的,哪里在乎他的情意。

只是,这次鲁王闹得太难看了。

“求母妃做主。”

“儿臣知晓这般说话很是伤人。”永和宫里,鲁王妃哭得伤心:“可那妓子千人枕万人骑,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如今她贸贸然登门说孩子是王爷的,儿臣实在忧心,怕这妓子为了攀附权贵混淆皇室血脉。”

“你说的什么胡话。”鲁王一双粗眉皱起,脸上染上凶色,“那孩子自然是本王的。”那妓子生得娇媚柔弱,腰细得一只手就能掐住,他第一眼见了就走不动路,花了钱给她梳拢,让老鸨单独养着,不让见外人。他是她唯一的男人,这孩子自然是他的。

“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妓子凶我。”鲁王妃是家中嫡幼女,娇惯长大,若不是看中了鲁王的身份,做什么也不会嫁给这种人的。

叶伯生左右逢源,在江南下了注,又让女儿嫁给鲁王,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就为了万无一失。

“你别扯这些,这个孩子本王一定要留。”王妃从不阻他出去寻乐,当众给他难堪,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虽然生得不够绝色,还有些胖,但他一直认为她是个好的。萍娘怀着孩子登门,她竟然想打杀了她,真是蛇蝎心肠,他看错了她。

“这是本王的长子!”说完瞥了眼王妃的肚子,谁让你生不出孩子。

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一个庶长子出生的,“母妃,求母妃为儿臣做主。”鲁王是个没脑子的,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招惹妓子生个杂种,他怕是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去守太庙了。想来贺贵妃不会这般愚蠢,她双目含泪看向贺贵妃。

“这事没闹大吧。”看了看儿媳妇,再看眼儿子,贺贵妃揉了揉眉,这个儿子是真的养废了。

“没有,儿臣客气地请了人进府,把她关在柴房,又让人对外说是一场误会。”她是要做皇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流言的威力。

“你做的好,”贺贵妃拍拍儿媳妇的手,“长子定是出在你的肚子里。”儿子养废了,那就养孙子,圣上也是这个意思,这才挑了丰腴的鲁王妃。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本宫处理,你安心回去,好好生养个孩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母妃。”论才智人品,鲁王定是比不过景王的,但好在可以培养下一代。鲁王妃看着自己的肚子,仿若在看世间珍宝。

“母妃,不可!”鲁王拉住贺贵妃,苦苦哀求:“那是儿臣的孩子,真的是……”

“萍娘她只是出身不好,她本性很淳朴的。”萍娘对他温柔小意,他对萍娘是用了几分感情的,况且两人还有了骨肉,“母妃,求你放过他们母子吧。”

“够了!”贺贵妃甩开儿子的手,转过身不看他,“若不是你到处胡闹,本宫何至于要手染鲜血。”

“母妃——”

“好好和王妃过日子,早日诞下嫡子。”贺贵妃软硬兼施:“眼下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儿女私情,若是被景王一党拿住把柄,别说这个孩子了,就是我们母子,也活不长久了!”

等到鲁王夫妻离开,贺贵妃才喃喃:“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呀……”

大宫女在旁安慰;“好在王妃是个明事理的。”

“都是不省心的。”贺贵妃扶着椅子坐下,“连个男人都绑不住。”

“对了,崇宁郡王府最近有什么动静吗?”自从两王相争以后,姜祈安便跟隐了身一样,不显在人前了。昨夜梦见南康,她惊悸而醒,忽而想起了她的儿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斩草未除根,便不能让他知晓真相。

“没什么动静,郡王爷每日上职下职,并未和朝中谁人走得近,郡王妃的活动也很规律,几乎每月都会去一趟水月庵。”

“水月庵?”

“是,听说是去祭拜仁庄太后。”大宫女猜测:“怕是做给圣上看的。”毕竟圣上近两年来越发不喜崇宁郡王了。

“他倒是能屈能伸,打起了亲情牌。”贺贵妃轻蔑一笑:“可还有其他不同寻常之处?”

大宫女皱了皱眉,不太确定地回道:“就是有些奇怪,每次陪郡王妃上山的人里都有一个被火烧毁面容的老妇人。”少有哪家贵妇人出门,身边跟个毁容的人。

贺贵妃突然一窒,多年在危险边缘打转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并不简单,“去查,这人是谁。”

“是。”

.

“就这么处置了?”长孙星宁听到罗丰兆带回来的消息,感慨了一句:“是个狠心的……”这后宫中的女人杀起人来丝毫不比疆场上的男子逊色。

这就狠心了?若是郡王妃知晓了这一切是主子设的局,不知可会觉得主子心狠。

“鲁王见了满地的血水,已经病了好几日了。”罗丰兆继续:“鲁王妃去看他,他也不见。”

这是夫妻离心了呀。恐怕不止呢,长孙星宁大胆推测:“鲁王这般在意那女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怕还会与贺贵妃母子离心。”

这正是主子想要的结果。罗丰兆又说起了府外发生的其他事情:“景王妃去了宝如公主府上,出来时脸色有些难看。”

自宝如嫁给哈达后,与景王来往便少了些。以前这对兄妹感情很好的,她一直以为是避嫌,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也有些日子没见了,过阵子再邀请宝如问问。

“外头是不是要下雨了?”长孙星宁朝外走了几步,见空中乌云密布,狂风乍起,“午间给郡王爷送些膳食。”前些天,圣上给丈夫吃了个闭门羹,这人向来高傲,想来心中定是不畅快。

上头人的心思决定了下头人的态度。上次她带着儿子进宫看望太后,还被人冷待了。宫中人心如此,丈夫在朝中定然也不好过。

他之前总说她不够在意他,不像他的同僚的妻子,会在下雨下雪天里,给丈夫送热汤。如今他心里头烦闷,她这个做妻子的,总要多些关怀,“记得让他下职回府时别骑马。”这天这么冷了,别冻到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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