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指尖带着烟草与汗渍混合的酸腐气息,离她的脖颈只剩半寸。那触感像毒蛇吐信般黏腻,即将贴上皮肤的瞬间,李曼曼甚至能精准计算出对方掌心的温度——37.8摄氏度,比常人高出0.5度,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典型体征。年轻特务的指尖已微微蜷起,似乎想通过触碰确认她是否真的昏厥,那蠢蠢欲动的试探,像悬在头顶的刀刃。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不是特务们或急促或拖沓的响动,而是一种均匀、沉稳,带着金属般冷硬质感的踏地声。每一步的间距几乎分毫不差,像是用圆规仔细丈量过;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力度精准得如同节拍器,“笃、笃、笃”,一下,又一下,敲碎了审讯室里令人窒息的死寂,也像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年轻特务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离她的衣领只剩毫厘;年长特务夹着雪茄的手指微微一顿,青色的烟雾在他眼前凝滞成一团,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市政厅的核心雇员,”一个男声在门口骤然炸开,冷冽如淬了冰的刀锋,每个字都带着金属的冷光,“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群只会啃食腐肉的鬣狗,越权提审了?”
李曼曼的听觉神经瞬间捕捉到关键信息:声音的共振点在胸腔下部,共鸣沉稳而绵长,说明此人气息悠长,自控力已达巅峰;语速平缓,每个音节都清晰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尾音,是长期处于高位、发号施令者的典型特征。她在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个轮廓——身形必然挺拔,脊背如松般笔挺,或许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因为只有那样的着装,才能支撑起如此一丝不苟的体态与气场。
审讯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逆光中站着一个男人。李曼曼依旧维持着“昏厥”的姿态,眼皮却能敏锐感知到光线的变化——他几乎挡住了大半扇门的光线,身形应当异常高大,肩宽腰窄,是长期保持锻炼的体态。
“张、张秘书长?”年轻特务的声音瞬间矮了三分,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瘪得干干净净,连指尖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被称为“张秘书长”的男人没有理会他的失态,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审讯室,最终落在地上的李曼曼身上。那目光没有温度,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仿佛能穿透她层层伪装的怯懦,直抵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谁给你们的权力,在市政厅的地盘上,动我直属部门的人?”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收紧了整个空间的压力,让两个特务几乎喘不过气来。
年长特务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试图解释:“秘书长,这是个天大的误会,这丫头涉嫌私藏**,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规矩?”男人冷冷打断他,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苏绣是档案室的一级资料员,负责保管甲级机密档案,隶属我的直属办公室。你们行动队跨部门提审,既无书面授权,又无流程记录,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规矩?现在,给我一个站得住脚的解释。”
没有激昂的情绪,没有多余的修饰,每句话都像精准射出的子弹,狠狠击在对方的软肋上。年长特务的笑容僵在脸上,雪茄的烟灰簌簌掉落,在深色西裤上烫出几个灰点,他却浑然不觉。
男人的脚步停在李曼曼身边,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没有弯腰,也没有碰她,但李曼曼能清晰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她身上一寸寸扫过,从凌乱的发丝到沾着灰尘的衣角,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维持着“昏厥”的姿态,肌肉却紧绷如拉满的弓弦。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远超刚才那两个跳梁小丑——他的冷静,他的权力,他那深不见底的情绪,都像一张无形的巨网,让她本能地感到警惕。在时尚圈摸爬滚打多年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能在谈笑间决定人生死的角色。
片刻的沉默后,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半分波澜,却带着裁决般的力量:“人,我带走。有异议,叫你们最高负责人明天早上九点,到我办公室亲自来谈。”
特务们面面相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不敢有丝毫反驳。权力的碾压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如同大象踩碎蝼蚁,无需多余的动作。
很快,有人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李曼曼打横抱起。不是刚才的特务,应当是秘书长的随从,动作沉稳而专业。在被抱起的瞬间,她的指尖无意间擦过男人的西装裤缝。
那触感让李曼曼的心脏猛地一缩——是极品美利奴羊毛,细腻得像云朵般柔软,却带着与生俱来的挺括质感;针脚细密均匀,每一寸走线都如机械般精准,分毫不差,连裤缝的折痕都像是用尺子量过再熨烫的。作为曾经的时尚女王,她对布料和工艺的敏感远超常人。能穿这样衣服的人,对细节的苛求已到了近乎变态的级别。
这样的人,其背后的势力和心思,该是何等深不可测?
她被无声地带离审讯室,走廊的自然光透过高窗落在脸上,带着一丝久违的暖意。身上的压力骤然消散,但李曼曼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啸着发出警报。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这个被称为“张秘书长”的男人,或许就是未来那个在暗网中被称作“掌柜”的神秘人物。而他,比她最初想象中,还要危险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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