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芯娇选择直播也是经过多方考虑之下的结果。
首先,现在白天还没人能看到她,而且白天她还和席先生是手腕绑定的;其次,她只在晚上显现,晚上一般都是休息的时间,没有机会出去找那些所谓的信念感;最后,直播她可以不麻烦席先生,在屋子里就可以进行,非常方便。
第二天席俨就弄来了直播需要的所有设备,因为手链原因,他们寸步不离,纪芯娇是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看着席俨依次吩咐下去,又是如何关照那些人注意不要弄坏了,选的也是质量好价格贵的品牌。
这样一个人,为了自己而不辞辛苦地忙上忙下,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等席俨忙完,纪芯娇忽然很严肃地告诉他:“席先生,等陈墓山之后,那里面的珠宝任你挑。”
之前她也听席俨说过,陈墓山的古墓里有很多珠宝字画,但都拿不走。纪芯娇觉得自己身为半个主人,拿走应该是没问题的。
当初轰轰烈烈的敬阳公主驸马墓听起来虽不靠谱,但事实的真相想必也是和那上面接近,或者类似。
席俨闻言,唇角不经意扯了扯,声音更是几不可闻:“我已经挑了。”
我面前的,最宝贵的你。
纪芯娇哪怕离得这么近都没听清,可想而知席俨声音是有多小,待纪小姑娘又问了一遍,席俨不像刚才恍恍惚惚地答,这次充满了理直气壮:“我已经挑了。”
纪芯娇无意中鼓起眉心:“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有离开过?”
席俨:“没离开过,但确实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挑的。”
纪芯娇:“……”
——好吧这话本公主没法接。
此时小区底下。
宋墨虽然说他爱莫能助,但当焦小驰都找上门了,他总不能继续无动于衷不是?
况且,俨总昨天的用词很不对劲,论看戏,他走在时尚前沿!
两人进门,坐电梯,出来,拐角,最后默契停在门口。
焦驰推了推宋墨,说道:“敲门啊,别憨着。”
宋墨头微仰,往焦驰那边斜偏了一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给了他一个‘你自己自觉一点我就不多说了’的眼神。
焦驰:“……”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初始目的地是宋墨那儿,看到宋墨眼底的幸灾乐祸后,又强硬的忙不迭地换了个方向,鼓起勇气一按,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门一开,焦驰字正腔圆地敬了个礼:“俨总好。”
纪芯娇噗嗤一声笑出来。
席俨视线微偏,淡淡的看了一眼笑出声的纪小姑娘,回过头来警告了焦驰一番:“好好说话。”
焦驰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其实真不怪焦驰如此怂。
席家的孩子,成年以后,不管男女,不管以后做什么,都会被丢进军队去训两年。
席俨十八岁被丢进去,二十岁走出来,焦驰统共也才十四岁,还没毕业的初中生呢。
就问一个初中生,乍一面对刚从军队里出来的席俨,而席俨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一身的气势张扬放肆没有收敛,至此就给焦小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直到近几年,席俨出来工作以后,满身的冷厉慢慢沉淀下去,成了如今表面看起来的禁欲,他才好转点。
而现在,焦驰是犯了错,不是普通的拜访,当年被吓出的阴影自然而然就窜出来了。
焦驰指着席俨身后:“那个,要不咱先进屋里说?”
后面默默听着的宋墨:“……”
还进屋里说,焦小驰怕不是失了志,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别人都是两堂会审,宋墨和焦驰这儿是两堂被会审,明明都是坐在一个水平面的人,席俨神情淡漠,看着平白高了两人一等,坐在那里就像是进行裁决的生死主宰。
焦驰一看,更紧张了。
宋墨给了他一个‘看你那没出息样儿’的眼神,转过头来对席俨说:“俨总,是这么回事。昨天吧,席伯母不知从哪里听来消息,说焦小驰知道你的一些事情,好像是恋爱方面的,然后就给焦小驰打了电话,焦小驰又是个管不住嘴的,你妈那么一问,他就没忍住全招了。”
焦驰在一旁疯狂点头:“嗯嗯,老宋说得对。”
席俨:“不知从哪里听来?”
焦驰又猛点头:“嗯。”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
纪芯娇戳了戳席俨的手背,尽管知道别人看不见她,她还是下意识地声音小小地说:“怎么了?”
席俨感受着手背的温软触感,顺着纪芯娇的话就答了:“没。”
宋墨:“?”
焦驰:“???”
两人看过来如出一辙的表情,也是令席俨反应过来,他拇指外翘,轻轻磨着食指指背与手背连接的指关节,接着便道了句:“没事。”
总不能说,他还得感谢面前这俩?
毕竟纪小姑娘就在旁边看着呢!
得到原谅,焦驰这才有空认真看自他进门后就好奇的家里摆着的明显跟席俨扯不上关系的各种设备。
他指着一个已经拆封的相机,旁边还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纸箱和塑料纸,说道:“这什么情况?不搞学术搞科研了?俨总不愧是俨总,全方面发展都这么从容。”
宋墨:“……”
简直没眼看。
单从一个相机确实看不出什么,不过宋墨倒是眼熟席俨家里合在一起的这些东西,不由问道:“这些好像都是直播需要的设备,俨总这是打算整整副业?”
席俨一顿:“算是吧。”
焦驰一脸惊悚,完全没想过把直播和席俨联系起来,怀疑人生地问:“您是要直播……?”
席俨直接赶人:“没事可以走了,我要忙了。”
焦驰忙拉起宋墨就走,也没管宋墨还没得到解答的不甘心,十分狗腿子地说:“我们这就走,不叨扰俨总您工作。”
被勒住命运咽喉的宋墨:“……”
我是谁我在哪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等两人出了门,终于敢出声的纪芯娇说道:“刚刚不好意思啊。”
席俨:“本来就没多大事,你不用觉得抱歉。”
纪芯娇哦了一声,又指了指刚才被焦驰指过的东西,端着无辜的神色问道:“你要直播什么?”
席俨愣了愣,随即勾起唇,轻笑一声:“笑话我?”
纪芯娇故作惊讶的一笑:“怎么能。”
——就算笑话也不能说出来啊!
——平白递上把柄给你?本公主莫不是疯了不成?
席俨:“……”
*
圈子里最近出了一件大事。
俨总交女朋友了。
那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职业是个萌新小网红,出镜时总爱穿一身嫩粉色古装。
这位小网红只在直播上露面,想去拜访的没有一个人见过本人,为此,大家还调侃席俨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而对此,席俨表示:嗯,对,金屋藏娇了。
忙了一天,席俨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看到纪芯娇坐在沙发上,去书房之前想起今天周二,顺嘴问道:“今天直播什么?”
纪芯娇摆弄着设备,动作略显娴熟,没有初次时的手忙脚乱,闻言抽空回道:“雪梨酥。”
一些基本的调试弄好后,纪芯娇拿着东西及材料去了厨房。
席俨进了书房又从书房里出来,靠在门框边,沉着眸子,老神在在地盯着厨房方向。
里面已经传来纪小姑娘清脆略带粘糯的声音,听不清内容,但估计是在讲做糕点的步骤,或者跟观众互动。
席俨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机上的画面。
现在已经进行到将雪梨酥放入烤箱环节。
纪小姑娘戴着又厚又大的白色手套,将烤盘小心翼翼地放入烤箱内部,之后关上烤箱门,按下温度与计时。
席俨抬起头,将视线从手机上撤离。
同时心中在想……
一开始就弄的话显得太特意,现在已经是过了一段时间,席教授觉得自己可以“一不小心”的出个镜什么的。
这么想着,席俨突然记起他今早好像落了什么东西在厨房。
走了两步又觉得这并不像生活严谨的他该有的作风。
这里的严谨,指的是明知道纪芯娇在里面还去打扰,摆明了的心怀不轨。
于是他停了下来,继续想。
趁着想理由期间,他又打开直播,准备边看边想。
手机屏幕本就不大,就算不去关注留言,但眼睛也会不打招呼地主动收容屏幕上的所有信息,席俨原本没怎么放在心上,结果就是这么不由自主地一看,看到了留言大部分都是问主播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席俨:“……?”
所以刚才那会儿发生了什么?
疑惑完,席俨又眼睛敏锐地在一条条极速划过的弹幕中寻找有用信息。
好像提到了手表?
嗯?手表?
席俨下意识看向自己左手。
那里确实没有手表,干干净净的。
席俨戴手表惯性左手,戴右手会比较不方便,做事情的时候可能会硌着,而白天他左手会有如影随形的红豆铃铛手链,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也便没有戴手表。
那么问题来了,手表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而且还是厨房?
席俨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昨晚手机忘了充电了,早上起来就自动关机,于是他拿着手表看时间,在厨房煮饭的时候顺手就放下了,走的时候又忘了拿。
所以他就说今早好像落了什么东西在厨房里,原来是手表。
嗯,“出镜”成功。
席俨悄悄打开厨房门,极其贴心主动地避开纪芯娇的直播摄像范围,还比了个‘我安静不说话就进来拿个东西’的手势,然后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地从墙壁上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透明水杯。
拿着杯子,席俨冲纪芯娇微微点头,连嘴边的笑意都是极浅极浅,像是纯属为了礼貌,表示自己就是单纯的进来拿个杯子,然后出去了。
这是纪芯娇直播以来,席先生第一次进来“打扰”她,纪芯娇没太注意就将视线放在席俨身上时间过长了。
导致……
此时直播间。
要是没有刚刚那一出,本来直播间的网友们不会觉得纪芯娇的这一眼会是特意在看谁,但刚刚手表风头还没过,自然而然地就会扩散联想。
比如……
‘主播刚刚在看谁?’
‘是男朋友吗是男朋友吗是男朋友吗?’
‘纪小姐姐快从实招来,刚刚的手表,现在的眼神,小姐姐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纪,你忘了我们的那些曾经了吗?’
‘楼上的快醒醒,纪是我的!’
‘爆料啊!官宣啊!我无所谓的。好不容易粉上一个宝藏主播,那一手宫廷御厨般的小点心,不行了,狂咽口水!!!’
纪芯娇:“……”
——他这是给本公主留下了个大摊子?
外面还没走远的大摊子本人席俨:“……”
他面上没什么夸张的表情,除了眼底再也藏不住的占有欲。
同时还极其“冷漠”地在心里点评了一句:哦,这就大摊子了?
明天可能不更,昨天感冒加重,头疼得厉害,夜间醒了七八次,今天这章都是码到半夜凑够了字数艰难爬起来更的。(九十度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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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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