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芍药怎么也叫不醒柔侧妃,她吓得连滚带爬的去找太子妃,秋菊看到慌张跑过来的芍药,拦住她不让她进去,芍药没办法只能跪在门口大声呼喊。
太子妃与太子还未醒,秋菊见状马上捂住芍药的嘴,叫来婆子将芍药拉下去,厉声威胁道:“太子和太子妃还未醒,莫来这发疯。”
芍药被扔出去,她绝望无助的苦苦哀求,婆子们也有些不忍心,对她说道:“芍药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惹恼了太子妃,柔侧妃还能有好果子吃?”
芍药爬起来,失魂落魄的模样,突然她想到苏翎,马上跑向苏翎的住处。
惊鸿看到一头大汗的芍药,拦住芍药问道:“芍药姑娘找我家小姐何事?”
芍药跪下,带着哭腔哀求道:“惊鸿妹妹,我家小姐现在昏迷不醒,请二小姐帮帮忙。”
惊鸿也是不忍心,于是答应去禀报小姐,芍药马上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
门外芍药的声音把苏翎吵醒,这时惊鸿轻轻推门而入,见小姐已经起来,马上禀报。
苏翎让惊鸿伺候自己更衣梳洗,之后去见跪在地上已久的芍药,苏翎冰冷的问芍药:“我还是要问你同样的话,如果当时你们的计谋得逞了,今日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们小姐可会救我?”
芍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面红耳赤,这时看护苏柔的婆子跑过来,一把拉住芍药,说道:“柔侧妃怕是不行了,芍药姑娘快去看看。”
芍药听后赶忙跟着婆子跑向偏院。苏翎听到苏柔不行的消息,心中刺痛了一下,从小被宠爱的姐姐,陷害自己的姐姐,如今要死了,自己竟有一丝的难过。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去之时,惊鸿看出小姐的不忍,说:“奴婢这就是叫府医。”
不等苏翎点头,惊鸿就跑远了,她从小伺候小姐,知道小姐嘴硬心软,是不会真的无动于衷、见死不救的。
芍药这边跟着婆子跑回偏院,只见地上有一滩血水,苏柔已经气息奄奄,芍药放声大哭。
婆子也是吓坏了,连忙后退几步,转身就往太子妃的住处跑,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们下人可担不起责。
秋菊见刚打发走芍药,这又来个婆子,心道一定是真的出事了,于是命婆子站着不要动,自己马上回禀。
秋菊轻轻的敲了两声门,只听屋内的人问道:“发生何事了?”
秋菊推开门在太子妃耳边轻声回禀,太子妃也是一惊,连忙让秋菊去请府医。
苏翎也来到偏院,她心中还是发憷的,在门外徘徊,听到芍药一声又一声的哀嚎,苏翎鼓起勇气走进去。
这时惊鸿带着府医跑过来,府医气喘吁吁,差点摔倒,苏翎回头看到府医,也忙上前让其快些给柔侧妃诊治。
府医刚推门进去,就听到芍药大喊:“小姐你不要丢下我。”
府医赶忙去给苏柔诊脉,随后摇了摇头说:“已经咽气,准备后事吧。”
芍药扑到苏柔身上崩溃大哭,苏翎站在门边,听到苏柔去世的消息,她有些恍惚,险些没站稳,好在惊鸿一把扶住苏翎。
这时太子和太子妃也匆匆赶到,太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宠妃,他是恨她,但是这几年的情分宠爱也是真的。
随后太子质问芍药和婆子:“柔侧妃好好的怎么突然死了?”
婆子害怕担责,惊恐的说道:“这几日柔侧妃就不太好,精神恍惚,说这里有鬼,还说闻...要夺她的命,昨晚是芍药姑娘整晚陪着柔侧妃的。”
太子转身看向跪在床边的芍药,芍药哭成了泪人,回道:“侧妃这两日确实状态不好,昨晚是奴婢陪着睡的,并无异样,早上才发现怎么也叫不醒,所以...”
芍药突然看到站在太子身旁的太子妃和秋菊,她没有敢说下去。
惊鸿见状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芍药,对芍药说:“芍药姐姐,唉...我家小姐马上让我找府医,也没能来得及...真是不幸,不过,芍药姐姐日后可以到我们这边,毕竟从小便在一起,互相熟识。”
苏翎也马上接着说道:“是的,毕竟你与惊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后就跟着我吧。”
说完便走到床边,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曾经的死敌”,人死恩怨消,苏翎不禁流出两行清泪。
太子妃上前安慰苏翎:“唉...真没想到,翎妹妹还是莫要太伤心,眼下好好给柔妹妹办好身后事。”
随后便拉着不知所措的太子离开,太子妃大度的说道:“虽然柔妹妹做了错事,但是人已经不在了,体面还是要有的,就对外宣称病逝吧!”
太子也有些恍惚,哀叹一声回道:“毕竟侍奉了孤多年,厚葬吧。”
太子妃已还要上早朝为由劝太子离开,之后便命下人挂白布,紧锣密鼓的安排苏柔的身后事。
莫负正好过来,她带着李嬷嬷说是要帮柔侧妃往生,少受些苦,苏翎眼睛红红的谢过莫负,太子妃也客气道:“有闻妹妹帮忙,柔妹妹定能早日轮回。”
李嬷嬷趁机对苏翎说,我家侧妃想找几个道士过来一同为柔侧妃往生。
苏翎很是惊讶,她疑惑不已,这闻侧妃不是向来与苏柔不合嘛,现在如此好心。
李嬷嬷见苏翎疑惑,便解释道:“人死恩怨消,再说我们也没想到柔侧妃这么快就没了,我家侧妃今日一直心绪不宁,听到下人说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所以也想最后做点什么。”
李嬷嬷见苏翎还是疑惑,又接着说道:“我家小姐最信因果,她想了一了业力罢了,况且柔侧妃这是不明不白的暴毙,执念过深,怕是要化成厉鬼,还是找人处理一下好。”
这番说辞倒是可信一些,苏翎点头答应:“我去和太子妃说。”
苏翎很聪明,她对太子妃说苏柔是暴毙,死前还总说能看到鬼,怕是以后会化成厉鬼,还是找几个道士处理一下才放心。
太子妃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马上让苏翎安排。
苏翎动作很快,下午就请来了十几个道士,其中被软禁在下人外院的小道士也偷偷溜过来,小道士一眼便认出带头的道士是道观道长的同门师弟,他叫师叔。
莫负提前告诉小道士这次做法事是他逃走的唯一机会,让他趁乱跟着这群道士溜出去,小道士反问:“我走了,那莫负师父呢?”
莫负手语告诉小道士自己还有事情没办,过段时间自己就去找他,小道士重重的点了点头。
带头的道士看到小道士一脸震惊,将小道士拉到一旁,问道:“你怎么在这?”
小道士委屈道:“我下山偷玩,被人卖到了这里,师叔你能不能带我离开?”
师叔马上答应,回道:“等处理好明日的法事,师叔自会与太子妃坦诚这件事,带你出去。”
小道士连连摇头:“不可,我没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岂不是给师门丢脸?反正太子府的下人众多,丢了一个他们不会马上发现的。”
正当道长要拒绝时,小道士一溜烟跑了,这时管家过来客气的将明日的安排告诉道长。
太子府门挂了白绸,老百姓在外议论纷纷,很快柔侧妃暴毙的消息就传开了,各家大臣也纷纷准备明日的吊唁。
苏将军听到太子府报来的消息后,一头栽到地上,额头瞬间鲜血直冒,苏柔可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啊,王氏将让人将苏将军扶到床上,管家赶忙去找郎中。
柳氏还不知道这件事,她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听闻老爷摔了还受了伤,马上带人去看望。
王氏见柳氏过来,一改往日的态度,退回到床的另一边,柳氏虽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坐到床边心疼的不已。
这时郎中到了,施了两针,苏将军便醒了,他看到坐在床边的柳氏,瞬间老泪纵横,握着柳氏的手哭道:“我们的柔儿没了。”
柳氏以为自己听错了,马上追问道:“柔儿怎么了?”
苏将军颤抖的说:“没了。”
王氏在一旁补充道:“刚太子府着人来报丧,说柔丫头今早暴毙。”
柳氏“蹭”的站起来,尖声道:“不可能!我柔儿身体一向好,怎么可能突然暴毙。”
随后泪流满面,哀求道:“老爷,这是假的,不可能啊,是不是搞错了。”
苏将军掩面哭泣,柳氏见老爷不作声,她瞬间意识到这是真的,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翌日一大早,朝中大臣要么亲自前来,要么是夫人前来吊唁,莫负和苏翎一身素衣站在灵堂,为来往吊唁的贵客回礼,战青玄刚进门一眼便看见了那张脸。
素衣的莫负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底里却流露得意之色。
苏翎在一旁低声哭泣,众夫人见了皆安慰:“哎呀,真是姐妹情深,可惜啊,翎侧妃也莫要太过伤心,人家都说要是亲人太过伤心,逝者便不舍得离去。”
惊鸿找准时机说道:“侧妃,您从昨晚就一直守着,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身子吃不消啊。”
在众夫人的应和下,苏翎被惊鸿搀扶着到后面休息。太子妃则是招呼前来吊唁的贵客。
护卫阿禄与战青玄说:“昨日线人传过来的消息,柔侧妃这几日一直喊着有鬼,昨天早上怎么也叫不醒,然后就断了气。”
莫负也注意到远处探究的眼神,那人一步步走过来,正好站在莫负身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这件事可与你有关?”
莫负并未回应,只是低着头,战青玄见她不回应便离开了,正当下了三阶台阶时,他回头看过去,二人正好四目相对,莫负动了动嘴角:“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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