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青玄这边已经和衙役打通了关系,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阿禄很会察言观色,时不时的就给衙役官差带些下酒菜,所以他们便一直留在修坝的队伍里。
刘县令担心劳役村民没日没夜修坝的事情败露,便停了晚上的苦役,让衙役留下一些老实听话的混进专门修坝的队伍里,这样一来又能省些银子。
衙役喝着酒,啃着烧鸡,疑惑的问阿禄:“你们哥俩看起来也不是很缺钱的样子,就为了那店小二留下,真乃兄弟啊!”衙役此刻已经微醺。
阿禄脑子反应的快,马上回道:“官爷,其实我们另有隐情啊!”
“嗯?何隐情?”衙役打着酒嗝。
“我们二人来这是为了投奔的,但看自家兄弟过得也不好,不过是个跑堂的,哎呀,他当初可是和我们吹牛说是干大买卖的,就这样我们信了他的嘴,跑到这里来,唉…知道真相后我们本打算离开的,可毕竟是实在亲戚,他摔断了腿苦苦哀求之下,这才留下,再者,现在不是也能跟着官爷混着吃饭的银子?”阿禄一脸的谄媚。
“你们二人,尤其你,甚是机灵,你们放心,只要跟着我,肯定少不了你们的。”衙役吃饱喝足,走路摇摇晃晃的。
战青玄给阿禄递了个眼色,阿禄瞬间明白,他打算趁着衙役醉酒套话:“官爷,怎么也不见县令大人再来。”
衙役踉跄两步,满脸通红,浑身的酒气,轻轻推了阿禄一下:“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县令他老人家忙着呢。”
“小的这不是前两日远远看过县令一眼,只觉得如同活神仙下凡,想着若是能再见一次,定能沾一沾贵气仙风。”阿禄谄媚的样子让跟在身后的战青玄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你小子…野心不小啊!”衙役晃晃悠悠的指着阿禄,他以为阿禄是想攀上高枝,随后又说道:“县令大人现在忙着呢,你可记得那日在县令旁边的男子?”
阿禄连连点头:“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听说是皇城的大官!”
“他?不过是江湖骗子!”
阿禄听后马上回头和战青玄对视一眼,心知这是出事了,继续套话道:“啊?难道是假的?天啊,皇城的大官都敢冒充,简直该杀!那县令大人可有处置?”
“处置?那是自然!只不过不知为何县令他老人家派人在城中找什么?好像是什么侯爷失踪了。”
阿禄再次回头看向战青玄,他们二人一直混在修坝队伍里,如何也想不到宁清侯会出事,战青玄给了阿禄一个镇定的眼神,阿禄稍稍缓口气。
“官爷,这几年便听说清平县的堤坝年年被毁,是一年不如一年,但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那的日子更过不下去。”阿禄继续套话。
“还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曹县令害的,贪了银子惹了神灵众怒,年年降大水到这里,唉呀…。”
见衙役站不稳,阿禄赶忙上前扶着,很是有眼色,又将装酒的葫芦递过去,衙役难得喝这么好的酒,一把接过仰头长饮,阿禄故意自言自语道:“不是年年朝廷都会发下来银子嘛,怎么这堤坝依旧修不好?”
衙役此刻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嘴里的话也开始密起来,一股老者教育后背的姿态拍着阿禄的肩膀说:“你小子还是年轻,你就说这天下有白乌鸦吗?”
阿禄佯装不懂,衙役见阿禄呆呆傻傻的,便回头对身后的战青玄说:“你这弟弟怎的突然变得痴傻了?”
战青玄上前解释道:“舍弟年龄小,自然听不懂这些。”
“无碍,我啊就喜欢这小子,人嘛机灵有眼色,日后跟着我定能有前途。”衙役只觉得双脚不受控制,发飘摇晃。
“清平县换了这么多任的县令,不会每一个都如此吧!”战青玄趁机问道。
“哎呀,刚说完你兄弟你怎么也犯起糊涂来了,我就问你,你可能找到白乌鸦?”
阿禄接过话:“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
“说你年轻你还真傻!发现什么?没听过有个词叫官官相护?况且我可听说这里面有皇家的人,谁敢查?”
战青玄趁热打铁忙说:“官爷,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小的清平县如何能和皇家的人攀上关系?”
衙役一听自己被质疑,来了脾气,扭过身一把推开扶着他的阿禄,双手掐腰,努力控制身体,回道:“你可别小看这里,若不是从曹县令那坏了事,正因为我们清平县的富庶这才惹了事,不然我们这也不会沦落至此,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是那穷凶极恶之徒?整日鞭打你们让你们做工,你以为老子愿意啊,当了这差事要养家糊口,你看看老子那婆娘好久没添置一件新衣裳了,唉…。”
战青玄见衙役将话又扯远,于是又问:“县令也不像认识皇室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数年还只是个县令啊。”
“实话告诉你们,刘县令也只是个傀儡罢了,曾经我亲眼看到刘县令跪在一个气宇不凡的年轻人面前,说什么国舅。”
衙役突然清醒了一般郑重嘱咐:“这件事你们不可与其他人说,不然我们都得死。”说完便硬邦邦的倒在地上醉死过去。
阿禄问战青玄下一步要如何做,战青玄思索片刻,脑海里突然闪过莫负的身影,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事便与她商议。
“原来是与皇后的娘家有关,正好可以借此直接夺了沈令的兵权,但眼下我们要救出邹桑枝和战容郡主,一起寻宁清侯,本王觉得宁清侯应该不会出事,我们先去县衙。”
二人将衙役搬回县衙,值夜的衙役见状,喝的满身酒气也不想去搭手,便让阿禄和战青玄将人扶到房中。
他们借着送人的由头在县衙查看邹桑枝和战容被关在哪里,突然看到有一件小屋被四个衙役看守,但他们也被看守的衙役发现,二人被叫住:“你们是何人?竟敢夜闯县衙?”
阿禄求饶:“官老爷们,我们只是来送人的。”
看守的衙役上前一看正是自己兄弟,放下心来但还呵斥:“房间不在这里,你们走反了,送完人赶快离开。”
严加看守之处定是关押邹桑枝和战容的地方,战青玄和阿禄也放下心,只要能找到他们关在哪里便好办了。
放下人,二人便从大门特意让看守的衙役看到他们已经离开,随即绕过县衙,从后面翻墙进入,由阿禄引开两名看守的衙役,剩下两人战青玄来对付。
事情进展的顺利,房内的邹桑枝和战容听到声响便知是战青玄来救他们了。
战青玄推开门,让二人赶快跟着自己离开,但眼下最棘手的便是二人皆不会武功,只能先让战容踩着战青玄和邹桑枝先离开,很快阿禄便回来了,和战青玄一起将邹桑枝扔出去。
几人回到老侯爷住的客栈,发现老侯爷正安稳的休息呢,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一脸不解的问道:“可是发生了大事?”
战容有些恼道:“父亲,听县令说没找到你,女儿以为你失踪了。”
“我不是好好的?好像皇后那边人也来了。”
“侯爷如何发现的?”
那日本侯带人去采买药材,远远的在街上看到沈家的马车,于是便偷偷跟在后面,不出所料,正是沈令。
“沈令定是躲在暗处,想要操控局势,让我们空手而归。”
宁清侯不禁叹气:“此事怎么还和沈家有关?这不就是还牵连了皇后和太子?滋事重大啊!”
战容气愤道:“他们搜刮民脂民膏,贪了朝廷给清平县的救济银子,他们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打点朝中大臣难道每年要数十万两?”
一直沉默不语的邹桑枝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谁会嫌银子少呢?”
战青玄心中也有疑惑,这么多银两究竟花在了何处,就是将所有大臣都打点一翻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况且还是太子和皇后,很多人都迫不及待的将银子双手奉上,需要他们拉拢的人也没有几个,实在可疑。
等天亮县令发现人跑了之后定会全城追捕,战青玄他们没拿到证据暂时不能暴露身份,商议之下决定宁清侯和战容邹桑枝主动去会刘县令,敲山震虎之策。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天亮没等来抓捕的消息,反而等来了瘟疫的噩耗,刘县令虽然知道人逃跑了大怒,但只能暂时搁置抓人,命人封住村子任何人不得进出。
好在宁清侯手上有很多药材,都存放在隔壁的三间屋子里,他们听到刘县令竟下令封村还不给医治,任村民自生自灭,邹桑枝和战容心急如焚。
宁清侯缓缓站起身,声音厚重的说道:“一起去县衙。”
衙役急急来报说是门外有自称是宁清侯的人让县令前去迎接,刘县令焦头烂额:“本县令倒要看看来的是不是真佛。”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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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惠妃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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