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惠妃案(八)

“刘大人,你真把自己当成为国为民的好官了?”远处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刘县令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此话何意?”

男人从黑暗中的阴影中走出来,趁着月光看清男人的脸,一张和皇后酷似的脸,虽说不算是俊美,但也算的上长得周正,眼中却满是嘲讽。

“刘大人这几天在这亲历亲为,全然忘记了正经事,本王亲自过来提醒提醒。”男人重重的拍了两下刘大人的肩膀。

自从战青玄被拉下太子之位后,皇后一族便水涨船高,为了拉拢娘家,娘家也为了彻底攀附上皇后和太子,皇后特请命封自己的哥哥为异姓王-忠义王。

刘县令恢复到之前胆小如鼠的样子:“下官不敢忘。”

“只给你三天时间,必须将战青玄和宁清侯一行人弄走,不然坏了本王好事要你好看。”沈令满脸不屑的离开。

刘县令无力又羞愧的看向远处的小少年郎,夜深未看清小少年郎的表情,刘县令重重的叹了口气摇头离开。

一直躲在不远处的战青玄和阿禄两人静静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阿禄十分佩服的说道:“还是主子神机妙算,知道皇后那边的人会有所行动。”

战青玄斜眯着看了阿禄一眼,这小子这几天一直阿谀奉承谄媚的样子,于是战青玄说道:“在本王面前收起你阿谀的样子,看不惯。”

阿禄扁扁嘴:“主子,您说这刘县令究竟会如何做?”

“不如本王去吓吓他,看他狗急跳墙!”战青玄早已想好了对策,不能一味的等在账本自己跑出来。

刘县令回到马车里刚要闭上眼睛休息,突然射过来一把断刃上面还插这一张纸条,刘县令掀开帘子向四周望去,发现并无人影。

“账本已被战青玄发现。”刘县令大惊,他紧紧攥着纸条,思量片刻,叫醒不远处睡成死猪模样的衙役:“快,本官有急事要回城。”

衙役拾起地上的帽子匆忙戴在头上,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跳上马车飞奔回城。

战青玄和阿禄早已准备好,偷了衙役的两匹马,静悄悄的从后山绕过去,一路尾随心急如焚的刘县令。

“主子,这刘县令怎么一点都不怀疑是假的?”阿禄疑惑的问道。

“还要谢谢沈令助本王一臂之力啊。”战青玄不怀好意的笑道。

“啊?”阿禄惊讶不已。

“你小子不是最机灵的吗?怎么突然变得蠢笨了?要是没有沈令刚才让一翻的恐吓惊吓,恐怕刘县令不会相信。”

“妙哉!妙哉!不愧是…”

“你打住。”战青玄赶忙制止阿禄想要奉承的嘴,以前从来不觉得阿禄谄媚奉承,怎么这段时间看他在那些衙役面前的做派,简直难以忍受,难道以前也是这样对自己的?战青玄不禁陷入沉思。

很快便赶回了城里,马车停在县衙,刘县令因着急下马车时差点摔倒,衙役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小心的询问。

刘县令疾言厉色道:“不该问的莫要问,你且在这等着,不准进去。”

衙役还未见过县令大人如此严肃,他害怕的连连点头。

县衙内只剩了值守的衙役,但县令回来的突然,值守的人也早已偷懒睡下,县令推开门发现衙役不在,便猜到是去偷懒了,他心道:“这样也好。”

急匆匆的来到公堂之上,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战青玄和阿禄看的一清二楚。

刘县令爬到案上,踮起脚从牌匾后拿出一个本子,不用想那便是账本,看到账本完好无损刘县令才松了一口气,但为时已晚。

一个黑影从暗处出来,刘县令吓得差点从案上摔下去,手中的账本也掉落到地上,黑影移动甚快,将地上的账本拾起,转过头嘿嘿一笑。

“你…你是何人?”刘县令爬下来指着阿禄问道。

“刘大人不认识我啦?”阿禄打趣道。

“你…你是…”

这时战青玄背着手走出来,虽说身上穿着破烂的粗衣,但抬眼的瞬间,通身的的威严之气:“这么快就忘了本王了?”

刘县令突然想起二人:“你们…你们不是搭草棚的苦力吗?”

“快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可是襄王。”阿禄大声道,然后走到战青玄身边将账本递过去。

“什么!你是襄王?”刘县令大惊失色。

“是啊,若不是使了点手段,恐怕清平县的水还摸不到底啊!”

阿禄见刘县令满脸的疑惑,可能是被忽悠过了,他不敢轻易相信,阿禄拿出襄王府的腰牌。

刘县令这时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暗算了,他如受雷击般的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战青玄走到刘县令跟前怒道:“还不如实招来。”

刘县令突然大笑,慢慢的又变成无声的笑,他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战青玄。

“你这狗官,吃了朝廷的俸禄,居然做着为非作歹、祸国殃民十恶不赦之事,简直罄竹难书。”阿禄将这辈子会的成语都说了出来,说完还得意的看着战青玄。

“你说我?说我祸国殃民?说我十恶不赦?”刘县令突然质问阿禄,他指着自己又看向战青玄。

“莫要装疯卖傻,贪污的银两去向何处?幕后可有主谋?”战青玄不想和这个官场老手兜圈子浪费时间。

“账本都已经在您手中,何须再来问下官?”

“本王想听刘县令亲口说。”

“有何好处?”

“你还敢提好处!”阿禄听到刘县令这般厚颜无耻,他气急败坏,若是主子不在跟前,他都想上去狠狠教训教训这狗官。

“有何不可?小兄弟你还是年轻,人活一世可不是要权衡利弊嘛。”刘县令一本正经和刚才狂笑的样子判若两人。

“好,本王可保住你性命,说道做到。”战青玄承诺道。

刘县令摇摇头:“下官这条烂命算得了什么!死便死了。”

“那你要什么?”

“下官一家老小的性命。”声音厚重又高亢。

“好!本王定会照顾好你一家老小。”战青玄郑重承诺。

“请给下官一晚的时间,容下官理清来龙去脉,定如实禀报。”

战青玄与刘县令对视,他不确定这老家伙到底还要卖什么药。

“下官是个读书人,难道襄王还怕下官跑了不成?不然你让这个小兄弟守着下官。”

见战青玄未开口反对,刘县令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官帽就在脚旁,他一脚将官帽踢开,又开始大笑,随即转头对战青玄说“唉呀…官场如战场,人人都想活命,但谁又能独善其身,是下官不想做个好官吗?下官数十年寒窗苦读,就因没有门路被困在穷乡僻壤之地,唉…莫读书,莫考功名啊!”

说完便踉跄的离开,刘县令最后的一番话让战青玄沉默。

阿禄一整晚都守在刘县令的门外,战青玄也一夜未睡,他仔细核对着明细,他不禁疑惑皇后和太子为何如此缺钱?

天刚微微亮,战青玄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刘县令处,阿禄听到脚步声也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说道:“刘县令未曾离开,安静的很。”

“不好!”战青玄一脚踢开房门,看到刘县令已经悬梁自尽。

“快去请宁清侯。”

阿禄不敢耽搁,马上去请宁清侯,他吓得脸色煞白,不敢看主子的脸,他懊悔不已,为何昨晚没进去查看查看,为何自己睡过去了。

阿禄一脸焦急的到访让宁清侯和战容马上意识到出事了,未等宁清侯开口询问,阿禄急切的说道:“侯爷,刘县令悬梁自尽了怕,我家主子请您过去。”

宁清侯和战容也深知事关重大,刘县令这条线突然断了,那线索也就断了啊,阿禄驾马车疾驰赶往县衙。

战青玄也有重大发现,他从看到桌上的书下压着一副画,上面好像是画的小麦,直觉告诉他这幅画不简单。

又看到落款处有一行小字:欲解惑到此处。

战青玄疑惑:“此处?难道是有小麦的地方?可本朝几乎每个村子都种小麦,到底是何处呢?”

这时阿禄带着宁清侯和战容赶来,宁清侯故意挡在战容身前,他担心尸首会吓到战容。

战容走到一旁:“父亲,女儿不怕,人心可比鬼神更可怕。”

战青玄赶忙收起这副画,阿禄光想着带人过来,一路上也在懊悔自责中,所以并未将账本的事情告知。

宁清侯一脸凝重:“唉…唯一的线索断了。”

“人虽然死了,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战青玄从怀中拿出账本递给宁清侯。

宁清侯翻开账本,仔细查看,战青玄说道:“昨晚我已核对所有的明细,居然有近八十万两,这里还不包括百姓交的税收,因清平县这几年频频受洪涝影响,陛下曾下旨暂免了清平县的税收,可具我这几日调查所知,清平县的百姓并不知税免之事,照常缴税,可想而知到底贪污了多少银两,皇后和太子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宁清侯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但马上被遏制:“已经是太子了,应该不会自掘坟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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