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赧豫滚脏一身泥土,今天穿的黑衣不大看的出来脏乱,与枋诸雁对视他冷笑一声。
好啊,还没等他去找,人家自己反倒是送上门来了,非要和他打一架以报他戏弄之仇。
谁知刚想开口又被捂了嘴,枋诸雁食指抵上唇瓣,疯狂朝他眨眼。
掌心上的皮肤贴上丝丝凉意,烬赧豫不傻不至于看不懂,他伸手拽下那只冰冷的手压在湿软的草地上,警惕的抬头探查草丛外面。
人生头一回被人“调戏”枋诸雁新奇的厉害,忘了他在这里本来的任务反手抓住覆盖的热源,修长的指尖钻入空隙指骨弯曲,与那只比他小了一点的手十指相扣。
烬赧豫哪知道这人以为他在“调戏”他,草丛间的树枝叶片不少,稍一挪动就会响动不已,顺势而为结果平白被人占了便宜。
感受到和刚才同样冰冷的质感,他猛一回看就要挣脱,在他眼里的白斩鸡力气大的惊人,一时半会儿还甩不开,气红了眼也不管有没有人要算计他了,当即就要站起来大打出手。
枋诸雁立马松手投降做出良民的样子,他只纯粹对此感到好奇,并不想被整个烬将军通缉。
正对的是一扇殿门,里面跑出来的侍女哭红了双眼挥舞手臂到处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公主不见了。”
侍女边抹眼泪边往宴席那边跑,正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烬赧豫不仅记恩更记仇,拽起身边人里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就抵上了枋诸雁的脖颈,
“说吧,你想怎么死。”
藏匿在暗处的影卫当即就要出来,被枋诸雁一个刀眼制止了,他仰了仰脖子也不惊慌。
烬赧豫比枋诸雁要矮上几厘米,现在他故意抬头也就得垂眼才能看清烬赧豫。
“我刚刚可是救了你,怎么恩将仇报?”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烬赧豫气势上来像是从哪里出来的山匪头子“你几次三番接近小爷到底有什么目的?”
天地良心,枋诸雁爱玩做不得假,但也容不得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他冷下脸来
“怎么?怀疑我别有用心,你搞搞清楚我要是想拉拢烬家就是去向烬燃洺示好,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和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小公子打交道。”
烬赧豫也自知没有他大哥那般实力,本就是吓唬一下枋诸雁让他老实点,现在不太自信的收回刀又继续嘴硬
“那你三番两次救我干嘛?”
“日行一善还有错?”枋诸雁揉了揉举酸的手“好了,和刚才的事情扯平,我走了。”
烬赧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朕也想知道,你们二人在这殿外干些什么?”
几盏灯笼的光打在两人身上,周围的御林军围成圈子举着火把。
斬帝面色不善在前面领头,枋镇戚和枋舟渊站在他两侧身后是一大堆人,定睛一看刚刚从殿内跑出来的侍女正被效北侑身旁的人扶着。
枋诸雁无奈摊手“看吧,叫你要和我在这里拉拉扯扯,现在可情好咱俩都摊上事儿了。”
乾清宫
烬赧豫同枋诸雁跪在地上,斬帝坐在上面,宴席上的酒水和吃食早已撤了下去,只有几个人留在里面。
烬炽闫站在烬赧豫身边要把人盯穿一个洞来,殿门前对这混小子的再三嘱咐都成了废话,半句没听进去还惹到皇帝面前来了。
斬帝下面站着的是效北侑,也没有因为公主失踪的愤怒或是慌乱依旧是游刃有余,只是向斬帝请示人是在斬国丢的请务必给他们一个交代。
离失踪地时间点都刚刚好在的两个人,说巧合未免也太巧。
这场景,跪的这地,枋诸雁熟,儿时他就是个顽皮捣蛋不好好听夫子念书,经常被斬帝在这罚跪抄书一跪就是一天,运气再差点被两个皇兄撞上,又是好一顿嘲笑,有时候也会勉为其难帮着他抄点。
枋诸雁率先请示“父皇,宴席进行到中途倒酒的宫女手抖不慎将酒洒在了我身上,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就率先离场回宫去换衣服,走到青鸾殿那边就遇到了烬公子。”
“那烬家小儿又是怎么到那边去的。”斬帝没多质问枋诸雁,对于变故之外的人他还是有些不悦的。
烬赧豫垂头“微臣不胜酒力本想随掌灯的宫女到宫门口,没曾想她粗心带错了路,还未等臣开口就撞见了三皇子。”
枋诸雁说的还算是有理有据的,烬赧豫就是漏洞百出,能在门外掌灯的自是免不了要带路,怎么可能粗心到把人往深处引。
再者就算两者都是真的那一前一后离席的时间,只要枋诸雁不停留两人的时间差就不可能碰上。
公主失踪一事还不至于要一个皇子一个重臣之子的脑袋,重要的事皇氏威严容不得侵犯。
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问话也只是走个过场,关键在于如何处理这件事妥当。
沉默的气息蔓延开,枋舟渊站在枋镇戚全程心不在焉的抱手,两人丝毫没有要落井下石的意思。
良久后斬帝开了口“既是巧合,那就由诸雁和烬家小儿,共同调查此事,务必找回朝奕的公主。”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凭斬帝心意如何,既然是想事小在场的自然是顺从。
散场后枋镇戚不紧不慢的摇晃着马车回府,到门口挥散了服侍的仆从,也不跨步进门拨弄着手里的一串玉珠子。
大皇子府的牌匾上刻的是比邻,是枋镇戚亲自提的,枋舟渊那时还在宫里听完专门跑下来笑他取的什么破名,等明年他的府邸完工定要取个霸气的。
两人向来不对付,皇帝也都下旨让他们都留在京城,枋镇戚住在城东,枋舟渊就要在城西,相隔几条街根本不会碰到头。
听到背后制住的马蹄声,枋镇戚一点也不意外,就是料定了他会来姑且等上一等,最重要的是怕他直接骑马踹翻他的门不好修理。
别人都是乘车而来,枋舟渊非要策马他坐在马背上,用一双与枋镇戚同样风流相似的狐狸眼俯看他的后背。
“那宫女是你安排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枋镇戚料到他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波动珠子的拇指一顿“二弟不是心知肚明吗?又何必多问。”
“枋江初。”
枋舟渊连姓带字的喊了他,不是疏离的大皇子也不是他的名字,带上寒凉隐藏了一丝尖锐。
“你最好夹紧你的狐狸尾巴,别让我逮住拔了毛。”
骏马从枋镇戚的身边擦身而过,带起一阵风吹起他的袖口露出一道早已愈合的疤痕。
直到再听不见马蹄声响,看不见他的背影,枋镇戚转身踏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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