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起那道视线落到身上就极为明显,枋诸雁一手支头掀眼就比烬赧豫平静多了,举起手中酒杯远远冲人一笑,惯是慵懒。
烬赧豫这哪还站得住,也不管他身边聊的热火朝天的爹了,抬起脚走到对边上一屁股坐下来,靠在桌子逼问
“喂,你怎么在这儿?”
烬赧豫的声音不大,但这番行为也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枋诸雁知道这个小公子肯定又没注意他的眼神示意,不得不低头朝他凑近
“祖宗,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皇氏宴席,你还是朝廷重臣之子,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跑过来找我。”
烬赧豫感觉莫名其妙“我是我爹儿子怎么了?你只说了不能问你名字,又没说不能过来找你。”
说这个烬赧豫就来气,他四处调查也没查出来他是谁,甚至动用了暗网格的帮助也毫无线索。
枋诸雁一噎,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主要是出席宴会那么多次两人还真就是头回遇到,根本没想过应对这种场景的办法。
“三弟在这边和烬家二公子这边聊得好是热闹,不知可否说给二哥我听听?”
话音刚落枋舟渊就站在了两人前面,枋诸雁起身回复
“二哥说笑了哪有什么热闹的,不过是和烬公子打过一两次照面,在这宴会上遇到了,他过来和我打个招呼罢了。”
比起大皇子枋镇戚,枋诸雁还是更不乐意和枋舟渊来回,毕竟那只白狐狸还会顾忌着点颜面,这只有点傻不懂迂回。
“哦?原来如此,据我所知你们二人从未见过,不知是何时如此熟悉了。”
忽略他话中语气,光是看枋舟渊的笑面还真就是个与弟弟闲聊的好哥哥。
烬赧豫此刻已经彻底傻了,同在军营虽不是一个部队,二皇子他还是见过的,知道枋舟渊和枋镇戚不对付常常见到两人站一起吵架,自然也不会忽略。
他怀疑自己在军营磨练这一个月把耳朵搞搞坏了,要不然怎么听见了一声“三弟”,这一共就两个人不可能喊他的。
一大堆信息扑面而来烬赧豫保持直直仰视的头跟个木雕人一样钉在位子上。
一时间枋诸雁也反应过来了身边还有一个他忽悠的人,猛咳嗽两声硬着头皮往回圆。
“二哥惯会打趣我,你是知道我的整日除了吟诗作赋就是品酒,这不上回出宫喝酒偶然间遇上烬公子就认识了。”
枋诸雁心虚没敢直视他,不然就会发现二皇子眼神到处转。
问出来的都是一些枋舟渊知道的东西,他本不想过来的,但进门就见到枋镇戚准备起身朝这边走的姿势,想着绝不能让他压自己一头脑袋一热开口就冲了过来。
看清人才发现既不是支持枋镇戚的官僚,也不是他蓄意拉拢的中立对象,只是那个面上和睦三弟罢了,还不如等枋镇戚过来和人吵架来的有趣。
结果左等右不见人来,等不经意回头,嘿那人倒好又坐了回去,枋舟渊怀疑自己被耍了又找不出理由,憋一肚子气咬牙在枋镇戚旁边桌上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见人走了,烬赧豫终于是忍不住把人拉下来对峙“你是三皇子怎么不早说?!”
托他爹娘的福,烬赧豫生了一副好容颜,但往往他的身份地位,在外臭名昭著的名声,第一眼见他的人都会忽略这一点,就是意识到也不敢提,枋诸雁恰好就是那个有本事不怕死的。
“我前天晚上看了本闲书。”枋诸雁没头没尾的开口。
“你看了本闲书关老子屁事!”
烬赧豫是真的被气坏了,他觉得自己被人三番两次的戏弄,什么出门在外做好事,又是不要报酬不留名的,分明就是身为皇子看不上他有的这点东西,往深了想搞不好两次相遇都是枋诸雁在恶搞他。
“那本书叫《论京城有哪些美男子》里面有一个排行榜,我排第一”枋诸雁停顿笑的意味深长“你排第二。”
烬赧豫看见他的笑心跳漏了一拍,麦色皮肤骤然漫上红色,他凑近枋诸雁的耳朵一字一顿道
“枋——诸——雁,你最好不要一个人被小爷我逮到!”
枋诸雁回敬他“烬公子,那我喝酒可得多带点儿暗卫了。”
宴席马上要开场了,烬赧豫不得不松开他的衣领在对面的桌子上坐了下来,一步三回头的用刀子眼追杀他。
事情混乱演变成这样,枋诸雁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本就是个随心而为的,麻烦已经惹上身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正好最近闲够了能有点乐子也不错。
斬帝协同铃皇后坐在最上面,如今二人的关系可谓是表面上的相敬如宾,只要稍微熟悉深入的人都知道,斬帝真正喜欢宠爱的人是淑贵妃。
各国使臣沿下的位置而坐,早朝在朝堂上求亲的朝奕公主带了面纱在效北侑身边,想起他爹的话,烬赧豫随意看了两眼。
不看不打紧一看倒把烬赧豫吓了一跳,效北侑穿的服饰用狐皮遮盖大半部分,露在外面的臂膀血管分明朝他举杯。
让他惊诧的是效北侑的面容令人熟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绞尽脑汁又想不起来,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匆匆回应半杯酒一饮而尽。
再一回头,效北侑旁边的公主和他低语了一会儿随后带着侍女离场,这一幕斬帝看见了倒也没说什么,只继续欣赏下面的歌舞。
斬帝乐意看烬赧豫撑着下巴犯困,行军打仗与将士们交好哪有不喝酒的,但无论怎么练烬赧豫的酒量也属实是差,醉了不耍就疯也不舞枪弄刀的就是犯困,眼皮都睁不开的那种。
好在今夜百官都来了宴席设的够大,位子离门口也够进,烬赧豫没怎么思考就站起来离席了。
步伐不算稳眼睛也朦胧,所以他没能发现对面的席位早就空了。
烬赧豫的目标很明确走到大殿的宫门口,坐上马车回家睡觉,向殿门前掌灯的宫女表达了意思,也就跟在了她后面。
走了半晌前面的宫女也还未开口,烬赧豫来时一路打招呼过来注意不到时间有什么不对。
要问他为什么不一个人走?堂堂少年将军是个路痴,传出去那还得了。
因为宴席的缘故,宫里许多地方都不点灯,夜里的冷风钻进衣领,烬赧豫一个哆嗦困意和酒意都清醒了不少,想开询问还要走多长的路。
一只手突然就捂上他的口鼻,烬赧豫呜咽着要挣脱束缚,黑影的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带人一揽滚到了边上的草丛堆里。
同一时刻前面的宫女被人敲晕拖走,手里的花灯熄灭,夜又恢复了往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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