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师见到石啸后,有些怀疑,萧何倒不像是能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只见石啸一直傻笑的看着他,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他想到了萧何身边的那两个兄弟,这二人倒是向会做出这样事的人。“齐大人和单大人可也是这样想的啊?”
“当然...是...”石啸脑子一热就答了话,才发现他不是没将这二人透露出去吗。
听了后罗太师淡然一笑,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石啸刚想解释,“太师,这——”
“罢了,我随后就去。”罗太师慈祥地说道。
......
从萧府送进宫内的这封信笺,被温长宁放在指尖折了又折,扭头看了看燃着的香,快到亥时了,她还没有决定好。
那日央蓝说的易容术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她在想,萧何是不是就这样骗过她的。她叹出一口气,紧闭了下眼睛。想不明白,为何他愿意要这么费力地骗她,去用什么易容术,都不愿意承认。
香炉上的红点灭了,香燃尽了。最终,她还是想试一试,踏进了萧府的大门。
萧何被瞒着,到现在他还不知温长宁来了,齐元义正想心法地把他骗出来。
见太师也来了,她心想道,这戏做的可真足啊。单铭轩心里估计了下,时候也差不多了,齐元义应该也安排好了,他起身拉扶住了太师的胳膊,说了句:“太师,我有些事想要请教一下太师,不如太师随在下来可好啊。公主啊,臣有些事,这院子风景好得很,公主可以看一看转一转。”
太师也不推脱就起身随他去了,留下了温长宁一人在这。“唉你们——”
话还没说完,他二人倒是走的快。罢了,她也不纠结这么多。桌上还放着酒壶,她抬手为自己倒了一盏来。突然几声猫叫吸引了她的注意,低下头看见桌子底下不知何时来了一直小猫。
她蹲了下来,腰间别着的玉佩穗沾到了地上,抬手摸了摸猫儿的头。
“啊——我的玉佩!”温长宁心中一惊,这只顽皮的猫儿趁她没注意叼走了她的玉佩。
猫儿身姿矫健又轻盈,跑的很快,温长宁疾步追了上去。
追到一堵木门前,她停了下来。
那猫儿身子瘦小,直接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这——”温长宁蹙眉上前,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门被锁链锁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
温长宁上前眼睛贴近了门缝,看向里面,那猫儿就在那还叼着她的玉佩。
她四下望着,这个地如此清冷还没有人,真是倒霉。
她想了想,还是从袖口拿出了短刀,劈开了这锁链。
我可是着急才出此下策的,这玉佩很重要,要是这猫儿跑了,我可从哪找去。
她卸下缠着的锁链,推门进去。
“你别跑,快还给我。”
猫儿又往左边跑去,温长宁跟上,只是越往前走,那花香越来越浓重。
这花香好像是...好像是——
温长宁顿住脚步定在那。
前方一片寂静,是大片大片的霜旌花。
白花花的满院子的霜旌树全部倒映在了女子的眼眸里,脑海里的记忆一下子冲击到了她的眼前。
“那你怎么才算同意?”少年的眼里满是真挚。
“嗯——等你种上了满院子的霜旌花,我就同意嫁给你。”少女说到后半句时,声音却越来越低。
“哦?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少年看着她脸上浮现的红晕故意打趣道。
“你——”她扭头看向他装不在意的侧脸,倾身贴近道:“我说,等你种上了满院子的霜旌花,我就嫁给你——”
“好啊。”
落日下,两个身影笑着久久地坐在那。
温长宁用力攥了攥手,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慢慢歪了歪头,看着这些霜旌花,眉间收紧,已是红了眼眶。
好似明白了,她一切都明白了。
这满院子的霜旌树她岂会看不懂?
看着看着她却忽然笑了起来,眼泪还是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不知是难过还是庆幸。
失而复得,是失而复得。
“什么人!”
萧何见有人破了他的锁,沉下了脸来。
怎么是她!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眸光是未曾预料到的惊愕。
温长宁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都未说话。
久久。
这一对视,他们似乎都明白了对方。
此时,她看向的人是叶萧,而他也不再是以萧何的姿态面对她。
萧何看到那地上的玉佩,上前蹲下捡了起来,他拉起面前女子的手腕,将玉佩放回到了她手里。
这么多年,萧何将自己是叶萧的身份隐藏的这么好,只一片霜旌树,温长宁就发现了。
这一次,温长宁无比确定他就是叶萧,他不愿说,那便不问。
先觉,我还是愿意信你,信你从没忘记过我,信你定有不可言说的苦衷。
长宁,再等等,再等等,等这一切彻底结束了,我再与你坦白。
不需要说什么话便明白彼此,这是他们又一次的默契。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叶萧。”他好久都没有听见温长宁喊这个名字了。
对于面前女子灼热的目光,叶萧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挣扎与闪躲。他如同定住了一般,手指无意识的蜷缩,指尖泛了白。
穿透这张面具,温长宁真想看一看他真正的模样,可他依旧沉默了。她选择不再僵持,掠过他走了出去。
院子重归死寂,他紧绷如弦的身体轻微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树干。
胸腔里那股压抑了太久的痛楚就要溢了出来,他或许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来在朝堂上纵横谋划,练就了一幅好本领,他觉得他可以掌握一切,可唯独关乎她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怯懦的。他清楚自己有多想撕下这层伪装,又想告诉她他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她。
文昭帝和赵显已死,李淑失踪,他父亲的事依旧是个谜,这就像是把沉重的枷锁一般,压在他身上。在事情未查清之前,他不知道如何和她坦白。
冰冷的院子内,他独自待了一夜。
......
李淑逃走在一家客栈中躲了起来,温松清死了,她就像万念俱灰一般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酒盏。
“娘娘,别喝了。”婢女看她这样子不忍心道。
“我现在哪还是什么娘娘。温长宁现在能和他团聚了,我现在还有什么?”
“娘娘,您还可以回乌孙啊,昆莫自找到了您后,是盼着您回去的。”
乌孙昆莫和这个中原的贵妃联手的原因,任谁也想不到昆莫的亲生女儿是她。李家是武官,李淑的母亲曾随家人驻守在边疆,也是那时,她母亲与还是太子的昆莫结下了缘分。可是这本是大罪,与外族人在一起,甚至他还是乌孙的太子。李家不想惹祸上身,将她母亲强行关在府中,不允她出去。后来,待李淑降生之后,李家就将这个孩子记在了李家其他男丁的名下,而她母亲也逐渐郁郁而终了。
“哼!我回乌孙做什么?一切都没了。温长宁...”她嘴里嘟囔着温长宁的名字,心里不知有多恨她。
“温长安...对,还有他呢。”她忽然抓住了婢女的手,“你去,让人将温长安的消息,她不是还有个弟弟吗,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
景和二十年,南嘉长公主远赴北黎寻太子。
温长宁突然间得了她弟弟的消息,来人说,说是在北黎过寻到了他的身影,不过并不能确定是真。她想着,无论真假,她要亲自去一趟北黎。
她离京的消息并未大肆的说,她此次出行隐秘,所以带的人也不多。她安排好了青黛留在宫中,待她走后,再将她的懿旨说出来。
一大早上,叶萧第一个进了宫。
青黛拿着夹子又向暖炉中添了些炭火,之后往外走去,恰巧焦月在外面对着她挤弄起了眉眼来。
青黛疑惑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她愁眉苦脸的瞅了一眼外院的方向,到:“有人想见公主,可是...”
“推了吧,就说公主有事,不便见。”央蓝说完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
“哎等等青黛姐姐,那人是...是”焦月吞吞吐吐。
青黛蹙眉问道:“是谁啊?”
“是萧都督。”
青黛一下顿住,“这...”
萧都督前两人刚把公主惹毛了,现下又进宫来是几个意思,但萧都督和公主关系不一般,可公主昨日已经出发去了北黎,她们也不好放他进来啊。昨日温长宁还说,她走后,朝堂上的事就交由太师和萧都督处理。
青黛想了想,“罢了,我去吧。”
萧何见有人出来,神色一动。
“萧都督,公主现下不在这。”
“公主说了,近日发生的事繁多,都督和公主之间都需要静一静,恰巧公主得了长安太子殿下的消息,昨日就已经出发去了北黎寻找。朝中之事暂且交由都督和太师代为管理。”
萧何的眸底浮上了深沉,似乎会料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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